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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父看到眼前这不堪入目的画面,气急攻心,竟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其他几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准确来说,大多数是在看崔新月白嫩的身体和上面留下的欢好过的痕迹,李南的一狐朋狗友更是吞了吞口水,说道:“王军还真是好艳福啊。”
听其语气,恨不得以身替之,十分惋惜喝醉酒的人怎么就不是自己呢!
李南咳嗽了一声,“还是赶紧将他们给叫醒吧。”他差点没成功遮掩住声音中的幸灾乐祸,幸好崔父已经晕了过去。
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男人才懂的淫荡表情,连忙进屋进行所谓的叫醒工作,李南为了洗清嫌疑,直接远远站着。
其他两个这回可是大饱眼福了一把,在叫醒王军和崔新月的时候,还都吃了点熟睡的崔新月的豆腐,比如这个摸一下脸,另一个揉一下胸。
当崔新月和王军两人都被推醒后,王大军是大喜。至于崔新月,则是经历了一场从天堂到地狱的历程。当她看清玷污自己清白的不是李南,而是她连瞧都瞧不起的王军的时候,她浑身像是被丢到冰冷的潭水中,忍不住发出尖叫,她回过头,却只看到李南远远站着,眼神鄙夷。
为什么会是他?不是李南吗?
她的尖叫声直接将原本昏迷了的崔父重新唤醒,李南还装模作样叹气道:“哎,老崔,你可别生气。孩子不学好,教导一下就是了。”
“不过你还真的得好好教导新月侄女啊。无媒苟合终究不好,就算她再喜欢我王老弟,也不该如此行事啊。”
王大军闻言,顾不上被子被崔新月给拉了过去,匆匆忙忙将衣服往身上套,还拿自认为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崔新月,“放心吧,新月既然是我的人了,我明天就来提亲。”
这话说的崔父一口血哽在喉咙中,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他满怀怒火的眼神恶狠狠地瞪向了崔新月——这个愚蠢的女儿!爬床都能爬错对象。
他上前几步,手高高扬起,然后毫不客气打在崔新月的脸上,因为力道不小的缘故,崔新月半边脸直接就肿了起来,配合她红通通的眼神,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只可惜这一招对崔父没用,他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让他丢大脸的女儿。这十几年的培养都打水漂了!王军一看就是没多少钱的,聘礼能不能有十两银子还是一个问题呢!想到这里,他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军同崔新月发生了关系,正是情热之时,连忙英雄救美,“好端端的,你打新月做什么?我们两个两情相悦,有何不可。”
他说这话可是十分理直气壮。他喝醉酒了,可是崔新月没有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却来到他房间,还同他发生关系,这绝对是真爱。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漂亮娇滴滴的女孩子仰慕着,王军自觉身材都不自觉伟岸了几分,挺直了胸,护着崔新月。
崔新月看着王军,羞愤欲死,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爬错床的一天,清白就这样给了王军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人。
李南看着王军已经彻底被美色冲昏头脑了,有些无语,不过他多少也能够理解王军的心情。王军的妻子都已经去了一年多了,现在遇到崔新月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加上崔新月轮模样的话,还真的很不错,足够勾起大多数男人心底的怜惜了。
他拍了拍王军的肩膀,“王老弟,等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王军欣喜道:“一定一定。”虽然他衣服因为刚刚太着急而穿的有些不齐整,但脸上满是志满意得。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上前恭贺,表示要喝喜酒,王军自然是一一应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人家姑娘还没穿衣服呢,连忙拉着大家出屋子,一副未来女婿的自来熟样子。
崔父依旧咬牙切齿地盯着崔新月,若不是王军他们拉着,恐怕就要进去将女儿给打一顿了。
李南则是在一旁看热闹,他一点都不同情这对父女,若不是他机敏,若不是他外甥女聪明伶俐,运筹在握,恐怕今天被算计的人就是他了。
他心中对这崔家更是鄙夷万分。
呸!居然还想着让他将青青给休了,娶了这崔新月。就崔新月这种为了富贵能自荐枕席的人,他看得上才怪呢,连他家青青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因此他更是鼓吹起了两人的亲事。
大家都是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发生关系的,崔父和崔新月就算不认也得认,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同王军定下了亲事。王军约定好在一个月内准备好聘礼上崔家来下聘。
崔父看样子对崔新月这个以前捧在手心的女儿嫌恶到了极点,王军看在眼里,心中也有点不爽:崔父这表现不是明摆着看不上他这个未来女婿吗?
但是看在崔新月的份上,终究没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心中留下了芥蒂。
在匆匆忙忙谈好亲事后,李南他们便坐马车回去了,王军倒是还想留下安慰一下崔新月。只可惜无论崔新月还是崔父,都不想看到他,最后他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坐在马车上,王军仍然不住地傻笑着,其他人念在他即将当新郎官的份上,也不同他计较。
……
李南回到家后,第一时间便来寻安宁,将这件事告诉安宁。
安宁眼皮跳了跳,她该说舅舅什么好呢?正常情况下的长辈,都不会拿这种事情还污染未出嫁的女孩子的耳朵吧。
殊不知,李南从来就没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他这外甥女从小到大,哪件事像是小孩子能够做得出来的。
李南吐出了一口的郁气,“你没看那对父女的表情啊……比染缸还好看呢!也就是王军那傻子,欢喜过头了,都没看出崔新月根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
不过他并不认为崔新月在王军家里能掀起什么风浪,这年头讲究的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军又有着一身的蛮力,再怎么样也吃亏不到他头上。
安宁笑眯眯说道:“舅舅今天很高兴啊,我还以为失去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妾,你多少会遗憾的。”
李南摇摇头,“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我可不敢要。”他对现在生活很满意,不希望有什么波折。
安宁笑了笑,“那就给舅舅说件好事吧,今天舅母诊出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啦。”
张青青的怀相很不错,不太累,也不会吃啥吐啥,所以张青青这个怀孕过的人才会没什么感觉,还是她和周李氏聊天的时候,晕了一下,周李氏让卫先生诊断,这才诊断出来的。
李南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又要做父亲了?
安宁见他完全傻了,忍不住抿嘴乐,推了推李南,“舅舅还是快回去看舅母吧。”
李南回过神,嘿嘿地傻笑了起来,笑得安宁都快看不下去了。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他根本就坐不住,什么崔新月什么王军全都被他丢到脑后去了,忙不迭跑回家去看妻子和未来孩子了。
安宁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为张青青高兴,她知道张青青一直觉得单单李天一个孩子还是太少了,一直想着再多生几个,只是孩子这东西,又不是你想生就随时可以生出来的,如今可算是如愿了。
周李氏高兴的情绪没比这两夫妻少多少。这年头本来就讲究多子多福来着,张青青嫁过来五六年,膝下只有李天这个儿子,周李氏不敢给两人压力,但心里还是希望他们李家的孩子能够更多一些,反正又不是养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张青青有了,她喜得从自己的首饰盒中扒了好些首饰,还从库房中拿了几匹的彩缎送去给张青青。
在有了李天这个儿子,张青青这一胎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若是男的,永远不嫌少。若是能生一个女儿,凑个好子,那也十分不错。
安宁没忘记可没忘记李天这个表弟,还同张青青说了一些如何不给小孩子一种他不受到重视的感觉。毕竟李天之前一直都是家里的独苗,可谓是受尽宠爱,如今多了一个同他分享的人,若是没好好开导的话,保不齐小孩子就要不开心了。
所以得从小培养他作为哥哥的自豪感来激励他。
张青青深以为然,虽然肚子才两个多月,依旧平坦,更不可能有所谓的胎动,但她还是一脸慈爱地拉着李天同未来的弟弟妹妹沟通。这一招还真有点效果,至少李天现在已经很期待当哥哥了。
……
这段时间,全家中最忙的便是周李氏。她一边得照看怀孕的张青青,一边得照顾两个考生。
沈以行这个考过举人的,更是给他们开启了小灶。安宁回来后才知道,今年要下场的还有沈以南。沈以南在读书这方面的天赋甚至比沈以行还好,称得上是天才一个,若不出意外的话,秀才是十拿九稳,甚至秋天的乡试,举人也是有希望的。
安宁没忘记沈以南之前送给她解毒丹的恩情,听闻他也要下场,便准备了一方的好砚送过去给她。她现在手头的东西真不少,大部分都是上面赏赐下来,普通人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等安宁的精神力已经锻炼到看少数几个仪式不再头疼的时候,童试也开始了。大周的童试一共分为三部分,县试、府试和院试,通过县试和府试后便成为了童生,然后通过院士后便是秀才了。在三月份进行县试和府试,四月初的时候则是进行院试。正因为时间安排得颇为紧凑的缘故,所以科举还是颇为考验人的身体素质的。
身体不好的人,恐怕撑不下那么多场便倒下了,不过安宁并不觉得她家聪哥儿和金宝会有问题。家里的护卫那么多,安宁平时每天都会让他们至少锻炼一个时辰的身体。
等三月初一的时候,周家可谓是全家所有人都送两个孩子进考场,就连贝贝都来了,贝贝被桂圆抱在怀里,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说道:“哥哥加油。”
说话的时候,能将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李南也抱着自己的儿子李天过来送行,李天现在也就三岁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南特地教过的。只见他被红白相间的衣服包裹着,笑脸圆嘟嘟的,此时正一脸严肃地说道:“聪外甥、金宝外甥,考试加油。”
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笑了,周聪和周金宝则是一脸的郁闷。
虽然李天年纪的确是小,但是从辈分上来看,确确实实是他们两个的舅舅。比自己还要小得多的舅舅……这种心酸不提也罢。
不过笑过一场以后,两人的确不那么紧张了。
周青梅站在姚父子旁边,姚父子手里牵着姚素素。她一脸欣慰地看着儿子,想说点什么,又怕给儿子压力了,最后也只化作一句,“等你出来,娘给你做猪脚面线。”
聪哥儿调皮笑了笑,“还有金宝呢。”
周青梅笑道:“两个都有。”
两个已经称得上是少年的人相视一笑,握拳同对方轻轻碰了碰,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打气方式。聪哥儿和金宝带着包袱,便去排队了。在进考场之前,都是得检查包袱里面的东西,包括馒头、蜡烛等东西,都得检查里面是否有藏着东西,棉袄也是如此。大家基本都会带上一两件棉袄,毕竟三月份的春天夜晚时候还是挺冷的。
聪哥儿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夹带东西,所以在检查好了后,便顺顺利利进去了,进去之前还对安宁他们挥挥手。
周李氏看着他们的身影走了进去,叹气道:“这几天,他们在里面都只能吃热水,配馒头,这可怎么熬啊,而且一熬便是三天。”
安宁嘴角抽了抽,说道:“娘,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了,你忘记了?咱们家里小时候还没白面馒头可以吃呢。”
周李氏想想也是如此,“说得对,他们两个也都是吃过苦的。”
一群人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仿佛能将这门给盯出花一样。这么做的不仅仅是他们这群人,有不少亲自送孩子来考试的长辈都是如此,也有的只是让家里的管事来送。
站了好一会儿后,安宁他们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去。
她心道:恐怕在这考试结束以前,她娘他们是别想安息了。
正如同安宁所预料的那般,这几天,周李氏基本待在她那摆着三清祖师的小屋子内不出来了,每次安宁经过的时候,都听到她在那边不断循环地念经中。有一次被周李氏看到,差点要将她拉下经书的海洋中,吓得安宁再也不敢经过那里了。
反正她娘现在正处于焦躁的状态中,给她娘找点事情做也是好的。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要冷上一些,导致考场中有几个考生还因此生病,被抬了出来。安宁特地下令,不许人将这些消息传给她娘知道,省的她娘又会胡思乱想。
周李氏念经,安宁也只能将管家活给挑起,幸好周家人不多,所以这份工作挺轻松的,她每天花个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这几日许多人家家里都有考生,所以也没有谁会不长眼地在这时候上门拜访。
等三天时间过去,依旧是全家总动员去迎接两位考生。
安宁作为县主,她的马车规格还是挺高大上的,在一堆马车中,一眼就能让人认出。
周李氏眼都不眨地盯着出口,生怕漏看了自己的两个孙子。在考场里面窝了三天,大多数人看上去都十分疲倦,有的更是刚走出,同家人汇合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而且这事例还不止一起,周李氏和周青梅两人更担心了。
聪哥儿和金宝在考场的时候,房间是隔得远远的,只是两人约好了在门口碰头再一起出来。
他们两个一出来,便一眼看见了他们家的马车,顿时仰着笑脸,小跑着过来。
安宁上下仔仔细细扫了一圈,发现两个虽然累了点,但气色还可以,顿时放下悬在心中的石头。别看她刚刚一直安慰着周李氏和周青梅,其实也就是故作镇定罢了。
卫先生更是上前给两人把了脉,把过以后,对他们说道:“身体没什么问题,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一出,安宁顿时听到了好几声的吐气声。
聪哥儿得意地哼了哼,“我能有什么问题,这次考试比想象中要简单啊。”
安宁白了他,“看把你能的,县试本来就是最简单的。”
然后赶紧让两人上马车。
安宁他们出门之前,便已经炖好了汤,用安宁所设计的保温杯装着的,外面还用好几层的棉布包着,所以打开被子的时候,热气便冒了出来。
两个少年一个手捧着一个杯子,慢慢地喝着汤。
等回到家里以后,聪哥儿和金宝又好好洗漱了一番——他们可是三天都不曾洗脸洗澡。洗漱后,再用一顿热热的美食,两人便心满意足地休息去了。
这一睡,便睡了一整天。
周李氏知道这是正常情况,还吩咐下人不许吵到他们。
等十天以后,县试的成绩便出来了。
第一名的却是沈以南,聪哥儿和金宝两人一个第四,一个第八。成绩出来后,周李氏乐得想要去放炮,还是安宁阻止了她,说:“等中了秀才后再来不是更好吗?”
周李氏想想也是如此,又缩回自己的屋子开始给三清祖师点香,还命令去观里添加香油钱,嘴里直说:“果然还是云水道人道行高。”
安宁实在无语,拜三清的人那么多,中了的人也就这些。
不过她也没想到沈以南的成绩那么好,直接在县试拿了头名,当年沈以行似乎是十二名的样子,真是青出于蓝。
沈家和周家一样同样陷入欢乐的海洋之中,沈夫人这个平时情绪不怎么大起大落的人更是直接掉了眼泪。对她来说,以南从小就命运多舛,如今可谓是否极泰来了。
只是沈家终究是低调的人家,在另外两场考完之前,恐怕同周家一样,都不会特地去庆祝。
等到十五号的时候,府试开始了。这回府试两人都得去州府考试,不过周家在州府本身就买了宅子,所以不必像许多考生一样,特地还得住客栈之中。周家照例是全家一起去州府送他们进考场。
在考试的三天内,安宁和周李氏在州府直接逛了起来。说起来,她也有两年没来州府了,州府的变化不算大。只是原来的孟知府似乎因为什么缘故,职位被贬,换到了另一个偏远的地区当着知县,至于那个曾经打他主意的孟川仪在一年之前便因为与人争风吃醋,被对方恨恨打了一顿,回到家里后就一命呜呼了。当时的孟知府也曾想要找到凶手为儿子报仇,只是对方的踪迹却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之中,再也找寻不到,加上后来孟知府被贬,就更没找到凶手的机会了。
安宁想起了那毒品,严重怀疑孟川仪其实是被上头处理掉的,甚至孟知府被贬也是受了儿子的牵连。
不过这一切终究都与安宁无关,她同自己的亲人在州府闲逛。在京城中住了几年,导致周李氏的眼界都开阔了不少,许多以前在她眼中十分好的东西都不算什么了,一家人玩了三天,买的东西并不算多。
安宁有些可惜这时候没有新鲜的桂花糕,若是八九月份来的话,那就可以继续品尝让他们恋恋不舍的桂花糕了。
等考完试后,他们照例将两孩子接回家。
府试成绩出来后,沈以南仍然是独占鳌头,聪哥儿则是第六名,金宝第七。他们两人能以这个年纪考取这样的名次,已经称得上是少年英才了。只是两人的风头都被沈以南给盖过。县试和府试都是鳌头,只要接下来的院士依旧是鳌头,那么沈以南便是货真价实的小三元了。整个宣州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沈以南身上,更是有不少人打听起了沈以南,在得知他尚未婚配后,一个个想着自己家中适龄的女孩子,都跃跃欲试。
虽然两个孙子的风头被夺,但周李氏一点都不生气,沈家也是他们周家的姻亲,加上沈以南小时候的遭遇,她在知道沈以南有这成绩后,还上沈家道贺了一番。
安宁则是安慰被忽略了的聪哥儿和金宝,说道:“反正你们三个都是童生了。”
聪哥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以南本来就比我们有天赋。”
只能说,读书这种也是老天赏饭吃的,聪哥儿和金宝同普通人相比,算不错了,加上两人又在国子监念书,所以才能现在的水平。但沈以南真的就就是所谓的天才,他不仅不缺天赋,还不缺努力,所以在这次考试中才能够一鸣惊人。
沈家和周家都憋着气,准备等他们三人最后院试结果出来后,再好好庆祝一番。到现在这地步,基本两家人都坚信三人的秀才功名是没什么问题了,需要考虑的便是名词的问题。
四月一号的时候,安宁他们再次送聪哥儿他们入考场。
等院试结束以后,聪哥儿和金宝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两人之前都没怎么逛过州府,这回倒是好好玩了一回。
周李氏看他们这段时间实在拼命,一人给了他们二十两作为奖励。周李氏还表示,倘若他们两人今年能拿到秀才的话,到时候一人给他们一百亩的田地。
安宁也凑热闹表示她也给八十亩,虽然她钱比她娘还多,但是不好越过她娘。
聪哥儿倒是很有自信,拍着胸脯道:“姑姑你们就放心吧。”
金宝没有他那么张扬,但显然也觉得自己这回秀才是没什么问题的。
聪哥儿还偷偷给安宁说道:“姑姑,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押题押太准了,这几场考试,加起来,至少有一半都是你让我们做过的题呢。”
安宁心道:她那不是押题,她那是题海战术。她前面还押题,后面见他们仍然留有余力,索性把这些年的考题全都收集了,让他们一题题做下来。做得多了,自然有把握了。
题海战术,虽然辛苦了点,但效果的确杠杠的。安宁前世读的高中便是所谓的重点高中,当时学校所采用的也是题海战术,一道题不会写?没关系,让你做个十多遍,背都能把步骤背下来了。
不过在面上她依旧端着云淡风轻的架子,“有效就好,姑姑今年继续帮你们押题,别忘了秋天还有乡试呢。”
聪哥儿想到了被题海所统治的可怕日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后悔死自己居然提起这个话题,金宝在一旁也是心有戚戚焉。
安宁见他们两个苦着脸,扑哧一笑,也拿出了银票,一人给他们十两银子,“给你们,看想买什么东西就尽情买吧。”
加上周李氏给他们的,他们每人都有三十两银子可以花。
周聪和周金宝在院试成绩下来之前,基本都是玩过来的,他们不仅去州府,还去了临近的几个州城玩耍,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回来。
四月十五号的时候,便是所谓放榜的日子。
周家的下人章古早早便去贴榜的地方等着了。
等大大的榜单贴上去后,他直接从最前面看起,章古对家里的两个小少爷都十分有信心,坚信他们的名次一定会排在前列。
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写着“沈以南”这名字,章古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羡慕:这沈家少爷还真的小三元了!这下可要出名了!全大周能够小三元的也不多,基本每出一个,名声都会传到京城中。
恰好沈家的下人就在他旁边,一看到沈以南在头名,喜不自胜,声音响彻云霄:“以南少爷小三元了!”
所有人都呆了呆,还真的小三元了,一时之间,大家纷纷拿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沈家下人。这沈家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之前沈少爷年纪轻轻中举便已经十分了不得了,结果沈家的小儿子更厉害,直接小三元了!宣州都已经二三十年没有出过小三元了。
沈家的下人急着要回去报喜——这样的喜报想也知道他回去后一定会收到大大的赏赐。他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甚至不小心丢了一只鞋子,也不在意,而是飞奔着跑回家。
章古则是往下看,在第十五的位置看到周聪两个字,然后又在第二十看到了周金宝的名字。
他眼睛亮了起来,顿时手舞足蹈,“哈哈哈,我家的两个少爷全都上了!一个第十五,一个二十。”
这名次已经相当靠前了,事实上,周聪他们给自己估分的时候,都估计自己能排前三十。基本一个州排名前三十的话,还是很有中举的希望的。
不少人再次羡慕嫉妒恨:这家也很凶残啊,居然一次出两个秀才!
有的人顺着章古所说的名次看了过去,一看是周家,顿时可以理解了:周家的这两位现在可是在国子监中念书的,成绩能不好吗?
还有落榜的人更是酸溜溜地想着:倘若我也在国子监,有那么多名满天下的大儒教导,我也能够轻松中秀才。
这些人只想着找借口,却不曾从自己身上想原因。
章古兴冲冲地跑回家,准备报喜去。
在今天过后,周家和沈家都大大的出了风头,尤其是沈家,十四岁的小三元,在哪里都是天才。
周家也同样备受羡慕,两个不到十五岁的秀才啊!
周李氏在收到消息后,直接放了整整半个时辰的鞭炮,周李氏还打算摆三天的流水席。
她的两个孙子实在太给她长脸了。虽然周家因为出了安宁这个县主,还有周李氏这个三品诰命夫人,在哪里都拿得出手,但没有功名在,终究没有所谓的底蕴。
如今周聪和周金宝都成为了秀才,以他们的年纪,和他们考试的名次,举人也是迟早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将来周家是要出两个官的。
直到现在,人们才有了周家崛起的概念。
周李氏放完鞭炮,更是喜极而泣,她也算是对得起周家了,他连忙上祠堂,去给死鬼和公公婆婆上香,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件大喜事,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语都不嫌口渴。
这其中,最后悔的便是放走了他们的周家一族了。两个未来的官老爷啊……玉山村的周氏一族就这样错失了改亭换门,成为耕读人家的机会——想成为耕读人家,那也是需要功名支撑的,至于书香世家,连现在的周家都算不上,更别提他们了。
玉山村的那些村民们也受到了深深的震动,秀才啊!他们村还真飞出了两个年轻的秀才老爷。正因为这些村民可谓是看在聪哥儿和金宝长大的,所以才越发受到震动。
玉山村的村长李富贵更是觉得得加大力气,投入村里的学堂,因为酱油厂的关系,玉山村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吃饱不愁了,就只差功名了。
一时之间,也有不少人都在督促起自己家的孩子。周聪和周金宝都能当秀才老爷,没道理他们家不行啊,就算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十四岁就成为秀才,二十岁三十岁也是可以的嘛。
于是玉山村的读书气氛一下子浓郁了不少,不少人都拿他们两人当榜样。
李富贵闻言,更是大喜,又亲自上了周家一趟,想请周聪和周金宝给玉山村的孩子讲一堂课,说说自己的经验,做一个好榜样,鼓励一下他们。
安宁知道后,差点要笑抽了。这村长果真是个能人,这一套同现代很相似啊。她高考考上排名前十的大学时,她高中的母校也是让她回学校给学弟学妹们说说自己的心理历程和一些学习经验。
她对于玉山村大多数村民印象还是挺好的,特别是李富贵。在周家发达了以后,他们也没仗着同安宁的关系胡作非为,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所以能帮一把的情况下,安宁还是愿意帮忙的。
至于周聪和金宝,正是少年心性,这种十分有面子的事情自然愿意了。周李氏也是与有荣焉。
两人都跑了一趟玉山村,讲了半天的课后回来。
安宁和周李氏也不食言,在两人拿到了秀才的功名后,两人都到衙门去办理好了田契的转让手续,周聪和周金宝名下每人立刻多了八十亩的田地。安宁表示:倘若他们中举了,她一人再给他们两百亩的田地。
两百亩田地可是相当于一千两银子。安宁并不敢直接给两人一千两银子,就担心一不小心被他们花掉了,存不下来,还是送田地最保险。这两个再败家子也不可能把田地给拜掉。
周李氏也开始准备摆三天的宴席,她还同沈夫人商议了一番,两家的宴席时间恰好错开来。
这段时间,沈家的门几乎要被媒婆给踏平了。沈以南小三元,谁都知道他日后成就不小,加上又背靠沈家,前程似锦,若不趁早定下,就要被别人给抢了过去。
沈夫人看着送上门的诸多淑女,思考了几天后,决定还是等儿子中举后再说。更主要的是,她觉得这些急切推销自己女儿的,终究多少都有些不如意,配不上她儿子。真正好人家的女儿,哪有这般推销自己的。
至于周李氏,因为放出话说要在京城里找,大家知道她这边没有什么可能性,这才省了周家不少的麻烦。
周李氏和沈夫人商议过后,沈家在四月二十号到二十二号三天摆宴席,而周家则是从二十三号到二十五号。
沈家同周家是姻亲关系,安宁一家自然也准备好了上好的笔墨纸砚作为礼物。
沈以南倒是一如既往的腼腆,并不因为自己取得了这样的好成绩而骄傲,他相貌精致,笑起来又温温和和的样子,安宁见到不少跟随家长上门的女孩都忍不住红了脸颊。
见到沈以南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安宁也很为他高兴,昔日的小哑巴终究长大成了诸多女孩子心中仰慕的对象。
安宁含笑同沈以南打招呼,沈以南的耳朵红了红,看着笑容明媚眸中蕴含着千万星辰的安宁,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情愫,同安宁说话。
沈夫人看着两人言笑晏晏,心中有些可惜。在她眼中,安宁一直是最理想的媳妇,姑且不提安宁是周慧的姑姑,安宁还是未来的侯爷夫人,终究没有可能性。只是她在给沈以南找对象的时候,仍然潜意识地找同安宁相似的类型。
皆是活泼爱笑聪慧灵秀的女孩子,沈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好是好,就是太闷葫芦了点,正需要这种类型的妻子来互补一下。
等沈家三天的宴席结束,便轮到周家了。
周李氏不仅邀请了不少人,普通的老百姓上门也不同样招待,最后还把剩余的一些饭菜都分发给了城里的乞丐。
这流水席三天下来,一千两银子就这样去了,安宁这个帮忙的人也累得够呛。
等结束后,她给自己好好地洗了下澡,躺床上没几分钟,便已经进入睡梦中了。
只是今天的梦境似乎同以往有所不同。不,准确来说,她感觉自己并非在自己梦境中,而是不小心入了别人的梦。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明明还没看到梦的主人,她却依旧有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的梦境。
难道是她最近锻炼精神力锻炼出成果了?
安宁自认为只要不遇到苏兰,依照她的精神力,她在梦中可谓是无敌的,因此她好奇地走着。
走没几步,梦境便换了环境,眼前俱是漫山遍野的鲜花。
安宁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这是冥月谷,蔚邵卿的师父所居住的地方。
难道这是蔚邵卿的梦境?她该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呸呸呸,她白天才没想蔚邵卿呢,不可能会因为思念他而做梦。就算想了,安宁也是坚决不承认的。
她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想要在梦境主人出现之前离开。现在的她,还没完全做好面对蔚邵卿的准备,即使是在梦境之中。
只是她显然慢了一步,紫荆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一身红衣的蔚邵卿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