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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跟着男人私奔的女郎,只能为妾。
而现在自己这样被他不明不白地掳了来,可见是妾都轮不上了。
作为背叛他的代价,韩非他要她不明不白地,连妾都不如地跟在他的身边。
卫芊心思电转,少顷之间便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分析清楚了。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执意要避开他的时候便猜到了。
她知道,韩非这样的男人,容不得别人的半点背叛。自己若是真的能躲得过他还好,自己若是躲不过他,势必别想他会轻饶了自己。
一个连妾都不如的玩物,这样的命运,好象与她的前生惊人的相似。
卫芊轻叹了一声,心里想道:莫不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注定难逃为人模子,或是为人玩物的命运。
只是自己两世都落在同一个男人的手中,这样的安排,似乎是宿命中早就注定的,逞论自己如何挣扎,终究无法摆脱韩非这道魔障。
抬手理了理发,卫芊缓缓起了身,施施然来这马车中靠着车壁而放的几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自顾啜菽饮水。
她连饮了两杯茶,这才将酒后的干渴压了下去。
直到这时,她才坦然自若地扭头望向一直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看的韩非,问了她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她问:“我们这是要去韩国?”
韩非点头。
他原以为,这个女郎还会再向他打听一下,关于自己会如何安置她的问题。可是让他诧异的是,卫芊什么都没有再说。
她姿态雍容地挪到马车靠窗的位置坐好,轻抬皓腕,掀起车帘向外看去。
这个女郎,她竟然如同出门远游一样的轻松自在。
她似乎浑然不担心自己就这样随着韩非回到韩国之后,等待着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一刻,她似乎只是贪婪地望着一路的美景,浑然不管以后等着她的,会不会是龙潭虎穴。
掀起车帘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会,卫芊还肯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韩非这次必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下落,他一面假意向段王辞行,一面却乔装而返,为的就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自己掳了来。
就刚才那一番打量,卫芊已大至清楚,这次跟在韩非身边的,只有他平常总是带在身边的十二个死士。
除了坐在马车中作庶民打扮的韩非,外面十二骑,全是一身劲装。而且卫芊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些骑士护着韩非的马车前行时,他们的座骑竟然没有太大的声音。
难道是马蹄被裹上了布条?
卫芊还发现马车的速度并不慢,应该是正在全力追赶那打着韩王旗帜的队伍。
除了韩非身份特殊,出于安全考虑之外,难道韩非此举是为了要避人耳目么?
他到底要避的是谁的耳目?
是卫青,舅父,还是太子段墨?
卫芊知道这些人都在找自己,但是她却不能断定,韩非这样行事的目的。
韩非舒服地向后一仰,玩味地一笑,修长白净的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卫芊。
这个女郎,在突然看到自己出现的那一刻时,曾经有过短暂的惊惶失措,然而不过转瞬,她便恢复如常了。
从她被打晕,到醒来之后,她只是淡淡地问一句,自己是不是正带她前去韩国。
就算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自己掳走,连个姬妾都不如地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个女郎竟然也可以做到不惊不躁!
事实上,从韩非认识这个女郎之后,便发现她鲜少有失控的时候。
可是,韩非想不明白。就算遇事再镇定自若的女郎,在碰上事关自己清白的事时,总会有些顾忌吧!
难道这个卫氏阿芊,她竟然浑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
这也未免活得太过率性了吧!
韩非深思地,静静地看向卫芊。
“过来。”
韩非的声音在马车内突兀地响起。
低哑,有着隐约的温柔。
卫芊回头,飞奔的马车内,时明时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韩非眸色深深。
经历两世,现在的卫芊虽然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子,但是早在前一世,她却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经历过人事的她知道,当男人用那种目光看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当指甲划过手心的刺痛清晰地传来时,卫芊终是温柔一笑,起身朝韩非走去。
一步一步朝韩非走近的同时,卫芊也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左右都逃不过命,那就坦然接受好了。
韩非既然是自己命里注定的魔障,那么,今生便让自己接受它,再跨过这道魔障。
因为她了解韩非是个怎样的男人。
今生,她不要再让他主宰自己的生死。
卫芊强自抑制着自己平静的外表下,那股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惶恐,缓缓在韩非的身后坐下。
然后,她在韩非讶异的盯视中,伸出葱白的小手,抚上他的双肩,轻轻替他按压起来。
只是,她堪堪才按了两三下,却被嗖然回身的韩非将手扣住了。
他微眯双眼,唇角一勾,懒懒地问道:“卫芊,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芊尝试着想把手收回来,可她才一用力,韩非便把她的小手扣得更紧了。
卫芊知道,要比力气,自己自然比不过韩非,也就不再做徒劳无益的挣扎了。
任由他扣着自己的手,强忍着似要骨折般的疼痛,卫芊敛眉垂目,淡然道:“皇上将我掳来,不就是为了要惩罚我么?卫芊知道该怎么做。以后,我会放下身段,对皇上行奴婢事。”
这个女郎果然聪明,自己才想要狠狠地惩罚她,她便主动提出愿意为奴为婢了。
她居然还自动改了对自己的称谓,不再韩王韩王地叫自己,反而以皇上称呼。这是要表明她愿意为奴的决心么!
又或是,她将自己的身份摆得这么低,就为了想要拉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是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韩非静静地盯视着她,墨眸微弯,冷冷一笑,“卫芊,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为何却又再三要惹怒我?”
卫芊坦然抬头,不卑不亢,却又理直气壮地应道:“卫芊从来便没有想过要故意惹怒皇上。卫芊请求过皇上为我正名,也借助过皇上替我撇清同太子的干系,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惹怒皇上。”
“在渡水再次相逢时,我曾经告诉过你,收复苏城之后我会请段王为媒,向卫氏求娶你的。可是我兴冲冲而来时,你却刻意躲了起来。这件事,咱们怎么算?”
韩非低下头,慢慢地,慢慢地凑近卫芊的面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轻轻地问道。
只用这一招,韩非便轻易地试探出了这个女郎故作平静的表象下,是如何的紧张,如何的忐忑不安。
随后,韩非满意地发现,这个女郎因为他的碰触,那一对像白玉般的耳垂,此刻因为充血的缘故,红得像宝石一般夺目。
卫芊先是像乌龟一样,嗖地一声将脖子一缩,随即指控地抬头看了韩非一眼,急忙辩解道:“渡水再遇时,皇上是说过要请段王为媒向卫氏提亲的事。不过那时的卫芊,已经被卫氏驱逐出府,与皇上的身份又岂止是云泥之别!皇上身份尊贵,自该有卫氏那样的士族女郎才可以与你相配,可是那时的卫芊已经与庶民无异,自知身份低贱,不足以站在皇上的身边,成为皇上的女人。”
在韩非凌厉的逼视下,卫芊将头撇向一旁,继续说道:“所以在渡水的时候,皇上虽然说过要求娶的话,但卫芊并没有应承过皇上。若说卫芊有错,也不过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跟皇上悬殊太大,知难而退罢了。”
韩非将卫芊所有的变化全收入眼底,他再次一笑狂妄一笑,冷冷说道:“卫芊,你既然自以为对我这么了解,难道就不知道,哪个女人适合站在本王身后,不是要由别人来决定,而是本王自己才可以决定的事么!”
说到这里,韩非右手一伸,直接攀上了卫芊的小腰,转眼间便直接将她拎到了自己的怀里。
卫芊失控地惊叫下,双手便自动地攀上了韩非的脖子。
韩非满意地一笑。
他一手搂着卫芊的腰,一手勾着她的下颔,然后,将头抵向卫芊的前额,在看到紧闭着双眼的卫芊,却又因为不停的颤抖,而扑闪扑闪个不停的长睫毛时。他先是一怔,随即却又得意地一笑。
卫芊将头埋在韩非的胸前,她不敢看他的表情。
随着他胸腔的震动,一种专属于韩非的雄性气息,伴着他低低的,磁性地声音扑面而来,令卫芊紧张地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着,连呼吸也下意识地屏住了。
韩非望着蜷曲在自己怀里的卫芊,凑近她的耳侧,轻轻说道:“卫芊,其实你打骨子里也不是个看世人眼光活着的女郎。你以为你搬出那一套世俗的陈词滥调,便可以改变本王的心意么?”
韩非发现,他每说出一个字,蜷曲在他怀里的卫芊便要瑟缩一下,她脸上的表情便又苦了几分。
他索性干脆摆明立场道:“卫芊,本王不妨告诉你,只要我想要你,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也一定会要了你的。本王这样说,会不会帮助你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一听这话,卫芊想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她已经死过一次。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真的很苦。
那种苦,就连最善于伪装的她,这会儿面上都像似要苦得滴出水来了。
那不仅仅是一块玉佩,而是在渡水的时候,她向韩非讨要过来的一个承诺。
她在犹豫,要不要拿他当初那一诺,换个转身离去的机会。
可是她随即又想,这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家族的依仗,又不愿意再去依仗段墨,如果自己不去依仗眼前这个明日霸主,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自己又会沦落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