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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由鬼医自己开挖出来的捷径,是由一层层狭小的阶梯而上,一人独自行走尚且吃力,像鲁齐这般将卫芊抱在身前,就更加疲累。
卫芊努力勾着他的脖子,望着他额前不多时便隐隐渗出了汗珠,想了想,也不再矫情,当即提议道:“山路难行,凭齐一人之力将我负上山顶太过疲累,不若换司马负我一程可好?”
“不好!”
显然,鲁齐原本的好心情被卫芊的提议破坏怠尽。
卫芊敏感地察觉到空气变得沉凝。
鲁齐闷不吭声地抱着卫芊,一阶一阶地向上攀登。侥是他功夫了得,又过了少顷,也不禁汗流如注。
卫芊无奈,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忍。
只是她深知鲁齐脾性。
她知道鲁齐温和的表象下,却有一颗无比执拗的心。
微微一叹,卫芊红着脸,不自然地嚅嗫着再次提议道:“齐若坚持,便背我前行吧!如此方便省力少许。”
这样的提议,鲁齐还是乐于接受的。
就在他堪堪放下卫芊之时,以为他体力已是不支的司马再次快步上前,来到卫芊身前一个马步扎下,声音响亮地说道:“女郎,便由司马背你登顶吧。”
卫芊正想着机会难得,如此也好让鲁齐可以稍事休息一下。
“芊芊自有我来照顾,无需你来操心。”
谁知道她还曾出声,鲁齐的声音便淡然而至,让卫芊那个“好”字生生卡在喉间,再也无法吐出来。
便是神经大条的司马也察觉到,自家郎主这几个字吐出时,气息有点冷。
就在他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已经走到众人面前的毕僳一把拖了他,大步向前走去,一边尚很大声地训斥他道:“真不知你家郎主是如何容得下你这其笨如牛之人在身边这许久!今日这等境遇,你家郎主思之若渴经年,好不容易有了这等机会,你一个劲往上凑去,所为何来?”
毕僳的循循善诱的声音不可谓不小,然而,却又堪堪足够卫芊与鲁齐听到。
卫芊一怔,飞快瞥了鲁齐一眼。后者面上已是红得几欲滴血,惨不忍睹了。
望着他汗渍渍的额头,为了化解这种尴尬,也为了接下来两人相处能更加自然,卫芊力持镇定,自怀中掏出一方绢帕直直地递到鲁齐面前,笑笑说:“齐无须理会毕公的玩笑之言,先擦擦汗,咱们再赶路好了。”
鲁齐一笑,面上终是自然了些。
接过卫芊递上的绢帕,鲁齐望向她的眸子深深,卫芊心里一慌,就待转身。
不想确被鲁齐一把拖着手臂。
他认真地看着卫芊,缓缓说道:“毕公之言虽是玩笑,却是事实。今日这等境遇,齐确实思之若,梦寐以求经年。”
卫芊的身体随着鲁齐的话,渐渐变得僵硬。
鲁齐面上一痛,随即故作轻松一笑,“芊,无须为齐一时的妄言倍感压力,我无意勉强于你。待到你体内余毒清除,芊逞论何种决定,齐必然会尊重你的意愿。”
说完,鲁齐将卫芊给他的绢帕覆在面上,借以掩去能涌上来的湿意。
过了少顷,他收起绢帕,在卫芊身前半蹲了下来,回头冲她如经年前初见那般,唇边缓缓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温和一笑,淡淡说道:“走罢!”
卫芊沉默地伏在鲁齐的背上,随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上攀登着,他的汗水洒落了一路。
一直积压在卫芊心底,最柔软,也是最不敢碰触的地方,隐隐传来一阵一阵的痛疼。
眸子被汹涌而来的涩意冲击着,眼中强抑的湿意突然如江河之水,滚滚而下。
当卫芊的泪水跌落在鲁齐颈间的那一刻,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身体嗖然一僵,脚下一滞。
少顷,鲁齐咬着牙关,继续努力地,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得坚定。
栈道上方,依依咬着唇角望下山下那负着妇人前行的挺拔身形,带着几分气恼重重骂了一声:“愚子!”
忿忿转身,她再次抬步向前走去。
只是堪堪行出数步,依依的步子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她怔怔地抚上胸口,似懂非懂地喃喃自语道:“与他相见之下心跳虽未加剧。也不知一日不见,我会不会对他思之念之。不过我是真的不喜他近别的妇人,即便是芊芊也不行!莫非,鲁齐便是我的心爱之人?”
拧眉再次望向不远处的鲁齐,依依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狠狠回头,嘴里开始一径地碎碎念道:“我原本在昆山之颠住得好好的,他莫明地就出现了,这必然是缘。如今他一近他妇,我心极度不快,莫不是,鲁齐真是我的命定之人?”
自语至此,依依嗖然重重在自己头上拍了一掌,“看来我得找个机会与他一日不见,如果我会对他思之念之,那便必定十之有九是我的命定之人了。”
一经决定,依依心情突然变得大好,走起路来也就格外有劲,不多会,她便率先到达了山顶。
少顷,众人也陆续到达了山顶。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山顶的地面非常开阔。
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山顶之上,竟然有终年恒温,雾气朦胧的水潭。潭边绿竹桃花,若隐若现,一派山野美景,让初来咋到的卫芊与毕僳,直看呆了去。
如今正是三月,潭边一片桃林,桃花正开得烂漫。远远望去,就是那地上也像是铺了一层粉红的落英。
不远处,一栋木屋在竹林深处隐约可见。
山水树木,鸟语花香,浑然不似人间美景!
如厮美景,让初次见识到人间仙境的卫芊很快便忘了刚才的尴尬。
鲁齐神色也早就转为正常。
所以登顶之后,两人在众人面前倒也与从前无异。
重回家园,又生平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相伴,依依也分外兴奋。不识世俗之事的她回到昆山之后,倒是拿出了主人的风范,尽一己之能,尽力款待众人。
然而由于她下山太久,山上早就无可食之物。所幸鲁齐心思缜密,早就让司马备了少许粟粮。
山中多野味,少事休息之后,司马便自告奋勇地外出觅食了。
而毕僳自登鼎之后便发现,木屋后面的院子里种植着各式草药,其中许多药物更是他生平未见,因此他一头扎了进去,便再也挪不开半步。
卫芊在上得山来,初时的兴奋之后便被疲累击倒了。
鲁齐向依依替她讨要一间木房供她休息之后,便细心地向依依讨教何处可以取水,以供卫芊梳洗。
依依心中不悦又起。
心里有股意念,总不太愿意鲁齐亲手侍奉卫芊,依依唯有将侍候卫芊的事悉数包揽了下来。
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依依还是为卫芊打来山涧之水,又应鲁齐的要求替她加热了,眼看着卫芊梳洗已毕,这才上前一把夺过鲁齐手中的梳洗用具,端着准备离去。
她的举动让鲁齐颇为意外。
不过在意外之余,鲁齐还是不无温和地唤住准备离开的依依,柔声道:“谢谢你了。”
明明是一句其为随意的感谢之语,但是由鲁齐说来,却让依依如遭雷击。
在她的印象中,鲁齐虽然一直对她礼遇有加,但是像今天这样真心实意地感谢自己,却是头一遭。
心里的狂喜突然而至。
依依竟然难得地红了脸,心跳也呯呯加快了许多。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来得也太过突然。依依云里雾里之际,脑子突然如同被雷击中。
突然地,依依想起自己在城邑中见到的那些贵人,说话时的语气神态。
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红着脸,学着贵人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冲鲁齐一福,飞快说道:“吾,吾子不必客气!”
说完,她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依依突然这么文绉绉地说话,还真让鲁齐错愕不已。
入夜时分,鲁齐与毕僳在屋前的木亭煮茶对弈,卫芊因为疲累,正想早些安歇,未想到依依却突然而至。
卫芊看她神色拘谨,不由问道:“有事?”
原本浑不自然的依依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蓦然抬头望向卫芊,突兀地问道:“鲁齐是你心爱是人么?”
鲁齐?
这已经是依依第二次这样问她了。
卫芊讶然!
原本怏怏地甚是打不起精神的卫芊,望着居然难得脸红的依依,心中一动,笑道:“我与鲁齐,是交情过命的朋友。”
“只是朋友?”依依眼睛一亮,再问:“如此说来,你那日所说的心爱之人并非是他了!”
至此卫芊已经完全明白依依的用意,笑道:“我已有夫主。”
依依面上掠过一抺兴奋。
少顷,她似突然想起一事来,盯着卫芊语气不善地警告道:“芊芊既有夫主,以后自当远离鲁齐,不可再与他如此相近。”
“为什么?”
卫芊挑眉,故意逗她。
依依面上阴晴不定。
卫芊笑得更是开心。她没有想到,像芊芊这样不通世事,完全不懂****为何物的人,居然也为鲁齐动了春心。
依依气呼呼地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嗖然转过头来看着卫芊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次下山,我方知道天下男色除了鲁齐,再无余子可以入眼。所以,这个男人我要了!”
卫芊不由大为好笑,奇道:“你要鲁齐?”
依依瞪她:“芊芊既有夫主,自当与你夫主好好相处,因爱敦伦,多多诞下子孙,如此方不失妇人之道。我的鲁齐,自此以后你不可再屑想于他!”
卫芊深知依依心思单纯,又不识世事,唯恐她分不清男女之间的感情,便不无怀疑地问道:“你是爱上鲁齐上了?还是只为男色所惑?”
依依表情转为严肃。
她勾着头想了半天,这才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想是爱上了。”
“唔?”
“现在只要他对我一笑,我心便揪揪心,快乐得似要死掉。”
依依的大眼睛里光芒闪动,随之却神色一暗,抬手缓缓抚上胸口,幽幽说道:“可是他与你相近,我这里便会钝钝地痛,似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