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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是你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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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氏见了,赶紧将她一把扶起,说道:“从此以后,咱们就更是一条心了!你助我,我助你,如何不好?”田氏听了,自以为放了心,就掩着个嘴儿笑。

    洪氏便又对田氏道:“老夫人的意思,一日不将秋漪的尸首给找到,一日就不不对外宣布她死的。我听了老夫人的意思,这才没有着人与你们报丧。”

    田氏就假意道:“说到底,都是秋漪没福气。这府里做什么,都是无比妥当的。我只管听就是。”这田氏遂又与洪氏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柳府。

    洪氏将老太太的信撕了,金陵的柳文慧自然没能收到。因也就半点不知府里的消息。老太太怅怅地盼了两日,见女儿没能按期回来,更是气闷。这躺在床上,咳嗽病儿就越来越重了。

    清晨,深幽的栖霞谷底。

    一个十七八的少女,正半蹲在瀑布飞溅的水流下,洗着野果。因潭水水底的小洞已打开,潭水的水流大半已经流到另一个出口。潭水已经半空。清册见底的水里,鱼儿虾儿就显得簇拥。

    少女洗完了野果,放在一片长长的叶子上,慢慢朝潭水旁的一个小树棚走去。那树棚下,坐着一个托着腮默默凝望前方的男子。

    男子面容清俊,他看着秋漪缓缓过来了,赶紧站起,礼貌接过,口道:“多谢姑娘了。”

    秋漪看着他,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那一日,她被李大麻子从万丈高崖下扔了下来,便就坠入这云深雾绕的山谷之中。天可怜见,她不曾落入地上,却是坠入了潭水。被清凉的潭水泡着,她气若游丝,但口里竟还是有气。恍惚中,靠着残存的意识,她觉察身旁有人也跳入了水中,奋力将她托起。

    但谁也不知,这水底竟有一个堵塞住的小洞。这跳入的人,头部狠狠碰到了小洞的出口,因受了猛烈的撞击,一下就昏厥了过去。很快,潭里的水一下就涌入敞开的小洞。水降至她的腰部,脚丫被鱼儿虾儿螃蟹咬着,身子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眼,白秋漪不敢置信地发现,自己真的还好好地活着!

    是的,她还活着!待一低头,她发现那洞口的旁侧,半躺着一个昏迷过去的男子。秋漪细细一瞧,心里震惊不已!墨染,柳墨染!他——怎么在这里?

    但想了一想,白秋漪就感叹起来了。想来,她坠入了山谷,墨染在府里知道了,心急如焚,就赶着来找她了?她便挣扎着淌过去,在他身边轻声唤道:“墨染,墨染,你醒醒?”

    她想,墨染的身子也还是虚弱,这一路在崖底来寻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她赶紧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轻轻触了一触。摇晃着他,他一直不醒。秋漪的心里,更担心了!她看着它额上撞击得红红的一块疤痕,心里涌起无限的怜惜。

    终于,柳墨染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身下的潭水,看着这附近的瀑布和水流,听着花树里的鸟儿鸣叫,心里困惑不已。

    他——他这是在哪里?头疼欲裂,他不禁又抚住额头,陷入沉思。怎么回事?他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再偏头一看,一个十七八的姑娘,靠在他的身边,紧张而又关切地看着自己。姑娘看着面善,只是——他一下子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柳墨染又颓丧又难过地问:“这位姑娘,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水里?”他心底有许多疑问。

    白秋漪听了,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时从墨染口里说出的。她诧异地笑:“墨染,这话怎么说?我是秋漪呀?”

    “秋漪?秋漪是谁?”墨染喃喃开口,依旧困惑地看着她。

    “就是我呀。墨染,你怎么了?”诧异过后,白秋漪心里更慌了。

    柳墨染听了她的话,也就认真想了一想。想了许多,耳边听着那云雀的鸣叫,依旧什么也想不出,便苦笑道:“姑娘,抱歉了。我真的不知你是谁!”

    他无奈地一笑,一脸的真诚。

    秋漪看着他,心里一颤,她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墨染——墨染发现自己在水里,就不管不顾地跳了进来!脑袋撞在了潭洞上,损了要害之处,因此什么都记不得了!

    秋漪的心里又痛又怜。她缓缓地告诉他:“墨染,你姓柳,你叫柳墨染。我叫白秋漪,我是你的妻子。”

    墨染一听,眼睛不禁就放出了几许光彩。“你,你说你是我的妻子?”他似还不信。

    “是的,墨染,我就是你的妻子。我被歹人推下了崖,你到了谷底来找我。头撞在了潭壁上,因此就失了忆!”

    她说完了,就将他的手,轻轻抚住了。

    柳墨染受了她的抚摸,心里也一颤动。他不可置信地问:“是么?真的是这样么?歹人,谁是歹人?”

    秋漪就叹:“墨染,我知歹人是谁。但现在,咱们要赶紧寻到法子出谷底。若你能记得从前,那便更是好。”

    柳墨染虽然不记得以前,但所幸身子其他地方也无什么伤口。他便也叹了一叹:“我相信姑娘说的。姑娘这样好看,应该不会骗人。”

    秋漪被他这话弄得不禁莞尔一笑。“墨染,你既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何还要叫我‘姑娘’?这岂不显得生分?”

    墨染听了,忽然羞涩一笑:“你说的是。我竟是错了。虽我不记得从前,但你说是我的妻子,你便就是。”

    墨染说着,果然唤了秋漪一声‘娘子’。

    这声‘娘子’将秋漪唤得心头一热。她无限感慨地看着墨染。该怎么说?虽然当初嫁入柳府非她的本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前,她执意要离开柳府,那是出于对墨染的敬重。她以为,墨染这样倜傥出众的男子,若身体痊愈了,便是城中的大家闺秀们的争相竞夺的佳婿!她自认自己资质平凡,不堪匹配墨染!

    但事情,或许又有了改变。既然墨染不顾病体,一心一意地来此寻她,足够看出,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那么他现在失忆了,她大难不死,更是不能现在就离开他!

    她环顾四处,不禁又苦笑了笑。若想离开,这里四壁都是高耸的崖壁,进来容易,出去难!她忽然好奇起来,究竟墨染是怎么寻到入谷之路的?

    他们从潭水里上了岸,秋漪忍不住就问。墨染听了,还是苦笑:“娘子,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从今天发生的事。”

    秋漪听了,目光就黯淡了一下。若是不能顺遂出谷,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得以水里的游鱼小虾和树上的野果为食。

    话说,那日青城从账房出来后,从房里寻了一把长剑,也就赶往来栖霞谷的路上。可到了那岔路口,他却怎么也寻不到入谷的捷径。想来想去,只是坐在地上干着急。到底大哥在不在谷里?他果然在,到底他是怎么进去的?

    还是,大哥根本就没探入,而是,二十被那些盘旋在头顶翱翔的秃鹫给吃了?青城想到这里,心里更起阵阵寒意。

    不如,回惠山郊外一趟,将师父静虚给请了来!看看师父可有什么法子!

    这边厢,墨染到了地上,休息了一会子,就着身旁的枯枝老藤,不顾身子劳累,竟然盖起了一座小小的树棚子!

    秋漪见了,惊奇不已!不想,墨染这样一个病弱的大少爷,还有这番的手艺!她惊喜地笑道:“墨染,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起,会盖茅棚的?”

    墨染见她高兴,便也朝她抱歉地淡淡一笑,口道:“娘子,我若说了,只怕你又要失望了。”

    秋漪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道:“墨染,总有一日,你会记得从前的。纵记不得,那也不打紧。有我陪着你,记不记得,也是一样。”

    墨染听了,就温温一笑,说道:“好。你这话我记住了。”

    秋漪就也笑:“我原就不是在说笑。”

    秋漪入了树棚子,看着棚顶子盖的结结实实儿的,就道:“好了。以后若天下了雨了,可有地方遮雨了。”

    墨染看她怅怅的,就道:“到底,还是想法儿出去才是。那个推你入崖的歹人,总是要将他扭送了见官去。”

    秋漪听了这话,就深深看了墨染几眼。该怎么说呢?她心里怀疑李大麻子是受了洪氏的指使,因李大麻子嘴紧,她竟是一点可靠的证据也无。何况,若自己想到法子回府了,李大麻子得了消息,一定会闻风而逃,离得远远儿的。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若是和洪氏无一丁点地干系,她可也是不信的。但当务之急,却是要赶紧寻出出谷之路来。

    墨染失忆了,不记得从前了,一日几次的,头还疼得厉害。关于府里的种种,她想着还是慢慢地告诉他好了。不然,他听多了,脑子里更是乱。

    秋漪见他搭建完了棚子,累得几乎躺在地上了。她身子恢复快,便对墨染道:“你还是躺下吧,我去采一点果子。”

    墨染听了,还是摇头:“秋漪,我还行。我需生一堆火。你忘了,咱们的衣裳还是湿的呢?虽这谷底不冷,但我到底不能叫你着了凉。你说,你是我的娘子,那我便是你的相公。这做相公的,总是要将自己的娘子照顾得妥妥当当儿的。”他郑重与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