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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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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就是天生一对金玉良缘。看得出,大少爷待大少奶奶如宝似玉。他只愿二人无病无灾,恩恩爱爱一生一世的。

    秋漪听了,便笑了一笑。她知道,赵管家是个良善的人。对于善良的人,秋漪回馈的自也是善良。赵管家就又道:“我知道,如今大姑奶奶不过暂管几日府里的账。真正这府里各处细致的收益,她却也又是不问的。不过,这却是大姑太太的精明之处。”

    秋漪听了,更是笑了一笑,因问老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赵管家就道:“大姑奶奶这样做,只因她明白,她到底嫁出去多年了。她这样做,不过是替大少爷辖制洪姨娘,一概行事并不能太过。若是太过了,这府上可也就会有那些闲言闲语了。所以,大姑奶奶只是将府里的那些个总账每日过一过目,其余园子里的收益,却是不问。”

    秋漪听了,就又笑:“听老管家一说,才知道是这样。”

    赵管家就道:“上回,我听到府上表少爷说了几句,我听了,也觉甚是有理。因此,今儿个到底要来问大少奶奶一问。”

    秋漪就问:“表少爷与你说了什么了?”

    赵管家就道:“自然是提起了园子内的事。表少爷说与其让园子荒着,还不如转包给侍弄的下人。这有了进项了,五分与府上,五分自己收着。如此一来,只怕他们就都有了动力了。”

    秋漪听了,便知瑞安与老管家说了什么了。瑞安告诉他的,无非就是上回自己在花阴里葬花,提起府里园子进益一事。其实,自己当日无非也是顺口一说,岂料瑞安听了却是上了心了。

    秋漪就道:“我明白了。只是,我也是随便说说。究竟,与府里的事,我是一概不问的。”

    赵管家一听,心里大不以为然。因就对秋漪道:“大少奶奶,您是府里的少奶奶,您又哪能一点不问?纵然你不想问,只怕前来见您的人,也是几日几拨的,打发也是打发不走的。”

    秋漪就叹:“老管家,可我是真的不想问。”

    赵管家就也叹:“大少奶奶,您这是想置之度外了?我知道,您的心里,最关心的人莫过于大少爷了。从前,为了大少爷的身子,您可是****不少的心。那边,洪姨娘到底又没有行不妥的事,还没查出个究竟呢!怎么我听这话,大少奶奶您似乎心生了不少懈怠?”

    秋漪听了,就直言道:“老管家,这府里的事儿真正也复杂。我不想再多事。姑太太愿意管,那便再好不过。我若对她提及园子一事,只怕她要嗔我多事儿的。”

    “大少奶奶!”老管家听了,心里未免激动了。“大少奶奶,您是府里的正人!那些园子里的事儿,您想怎么行,就可怎么行!何况,若是改了令了,也可为府里带来进益,这一举二得的事儿,大少奶奶您为何不行呢?”

    秋漪听了,就笑:“老管家,既有这话,你且去问大少爷去。”

    “大少奶奶,若大少爷同意了呢?”

    秋漪就道:“若他也同意,自然还需等姑太太点头儿。”秋漪想着对自己挑鼻子眼睛的柳氏,还是有几分忌惮。

    赵管家就道:“大少奶奶,您不必顾虑太多。到底姑太太不能干涉咱们园子里的事儿。”

    “好。老管家,你这般热枕,我真不忍心拂了你的好意。还是等问过了大少爷的意思吧。”

    赵管家一听,心里也就一沉吟,对了秋漪道:“大少奶奶,听您这话,我便知你的心里,还是关心府上,眷顾府上的。如此,我心里也放心了。”

    待老管家退下,随喜带着小穗儿也就进了落雪轩。小穗儿被随喜哄着骗着逗着,总算嘴里没有再嘟嘟囔囔了。

    秋漪便立在廊子下,看着小穗儿随喜走过来。那小穗儿见了秋漪,死命脱开了随喜的手,快步走到秋漪的身边,委屈道:“大少奶奶,想死小穗儿了——”

    秋漪见了,便握住她的手,看了她浑身上下,便道:“我看,随喜将你打理的也还好。”

    随喜听了,也赶了过来了,听见秋漪夸赞她,便道:“大少奶奶,您可不知,小穗儿有多难哄!大少奶奶,您瞧我这额头上的汗!”随喜着意卖乖献巧。

    秋漪见了,就道:“小穗儿是难带。既这么着,你且回房去换件衣裳来吧。”

    随喜听了,口里也就道:“是。”想想,她又抬头,对秋漪道:“大少奶奶,待我换完了衣裳,看着小穗儿躺下了,我还有一事,要过来求求您。”

    秋漪听了,就道:“有什么,能不能在这里说的呢?”

    随喜就道:“大少奶奶,到底等一会子,我再说。”

    秋漪就道:“好吧。”

    那边厢,小穗儿玩得累了,果然就张着口,打起了呵欠。秋漪见了,便对她道:“来,快进屋躺着吧。”

    小穗儿跟在秋漪身边,自是说不出的安逸。她看着随喜的背影,便捧着个脸,做了一个鬼脸。

    秋漪见小穗儿虽疯了,但还是掩不住少女天性,心里更是一叹,愈发使得她发誓要将小穗儿的疯病给治好了。

    小穗儿喝了药,更是困倦,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看着秋漪如星眸般的眼睛,口里就喃喃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在这世上,你是待小穗儿最好的人——”

    她看着秋漪,脸上又显出甜甜的笑容,昏昏沉沉,就睡去了。

    秋漪见了,便将她的手放进被窝,掩了一掩,叹了一叹,方出去了。回房自己房内,秋漪便倒了一杯茶,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床前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件未绣完的活计,那是她给墨染做的一件腰带。只因近日事情多,她做了一日,倒是歇了三日,至今没绣完。

    拿起椅子上的腰带,秋漪便低了头,重新飞针引线。她刺的认真,心里就将随喜的事儿给忘了。方才,浣花阁里跟了春琴的丫头涵儿过了来,来回说是今日妹妹要回家去了,因此来知会她一声。

    春琴住在柳府这些时日,因和姐姐有隔阂,并不怎样来落雪轩走动。她想要见姐夫,柳氏和洪氏屋里也能见到。她心里有了计谋,想着栽赃给秋漪后,就撂得干干净净地回家。

    秋漪想:春琴与自己再不投,也是自己的妹妹。没得她在柳府住了这么些时日,这要走了,自己也不过去看她一下,送一些东西?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秋漪便停了绣腰带,站了起来,掀开了帘子,只往外走去。巧不巧儿的,她刚走到台阶下,迎面就看见了随喜。随喜见她要走,就问:“大少奶奶,您是有事要走么?”

    秋漪见了她,就道:“我去浣花阁里瞧瞧。”

    随喜一听,脸儿就阴沉了。看来,大少奶奶到底忘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儿了。秋漪看出了一点,就对她道:“随喜,你有话要说,且待我回来。”

    随喜见了,想了一想,就曲了身子,直挺挺地就对着秋漪跪了下来了,咚咚咚地,朝秋漪就磕了三个响头。

    她这样,可是将秋漪唬了一跳。秋漪想也没想,赶紧就下了台阶,一把将随喜提了起来。“随喜,你这是怎么了?”

    随喜听了,只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秋漪就道:“有什么话,你不能与我好生说呢?偏偏你要这样?”

    随喜就道:“大少奶奶,今儿你需应了我,我才起来。”

    秋漪就叹:“有话,你说就是。”

    随喜也就开了口。“大少奶奶,随喜没有别的事,这心里只有一件事,想这件事,大少奶奶您也是知道的。”

    秋漪听了,想了一想,就对她道:“好了,你既这样说,我也就知道了。莫非,那边姑太太竟是没应了你?”

    随喜就低头道:“大少奶奶,事情也不是这样。只是,我听姑太太说,大少爷听了,只是不应。”秋漪听了,就默默地想了一会,方对她道:“既如此,你求我有什么用呢?”

    随喜就哀求道:“大少奶奶,求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在这府里熬了十来年了,现今都二十了!我心里想的,无非就是今生今世,能当了大少爷的屋里人!如此,我随喜也不枉活了二十年,死了也能阖目了!”随喜说着,便又死死抱住秋漪的双腿,一字一句道:“大少奶奶,我看出来了,大少爷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我只求大少奶奶您对大少爷说上一声,将我收了房。从此,我愿意给大少奶奶您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随喜哀哀说着,只差赌咒发誓了。

    秋漪就叹:“随喜,你这又何必?此事,到底要大少爷点头才行!只要大少爷高兴,凭他怎样,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那随喜听了,就睁圆了眼睛,问秋漪:“大少奶奶果然不愿帮我么?”

    “随喜,你何必执着?既如此,你自己去求大少爷,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