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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浣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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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琴听了,更是悠悠道:“刘婶子,这是家丑,真正我也不能与你细说。”

    那小禾儿也是有眼色的,心知方才自己说的,怠慢了春琴了,因也就好言好语地道:“二小姐,我这就告诉姨奶奶和涵儿。这几天,我见了涵儿,见她一个人在浣花阁里,眼里只是盼着二小姐您过来呢!”

    小禾儿说完了,也就提溜着赶紧进了沁碧馆。“姨奶奶,二小姐来了!”

    洪氏正在屋里伤心,听了小禾儿的话,心里一喜,忙拭干了眼泪。小禾儿也就进了来,将此话又说了一遍。洪氏便站了起来,对她道:“好,我这心里正想着她呢,可巧她就来了!”想想,洪氏心里却又埋怨了起来,又道:“真正,她也不早点过来,只教我孤单寂寞了这么些日子。说来,我也只和她有话儿说。姑太太不过想扳倒白秋漪,与我互相利用。我这儿子,也是个不成才的。若他和我一条心,我也就不这样苦囊了!”

    她这话一说完,春琴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洪氏见了她,果然欢喜得不知怎么才好了。她点了点头,叹了几叹。因心里激动,遂又一把握住春琴的手儿,说道:“我的儿,到底是你来了!你若不来,我也只能在这屋子里长吁短叹的了!”

    春琴就也笑:“干娘,我心里想你,如何又能不来?到底,我心里放不下干娘!”

    洪氏说着,就将门窗阖上了,想与她说悄悄话儿。春琴心里也有话,因就对洪氏道:“干娘,那件事到底怎样了?”

    洪氏心里,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件事儿。因就与春琴叹道:“不怎样!到底是没成!”洪氏便对着春琴,将那一日议事厅之事,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春琴听了,口里就恨恨地道:“怎么竟是这样?这样完全的证据,怎么竟不能将她扳倒了呢?”

    洪氏就叹:“到底是墨染太过包庇她了!一时才弄得这样!”

    春琴听了,就愁眉苦脸地道:“难道,干娘心里,真的就此打算放过她了么?”

    洪氏就道:“我的儿!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凭什么?你放心,如今姑太太也是站在我们一边的!我和姑太太合计了,下一步的打算就是——”洪氏说着,便又将声音调低了一些,只管将嘴儿凑到了春琴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春琴一听,面上就也一喜,因又握住洪氏的手儿,细细说道:“干娘,此事可要从长计议!若再有什么差池,可就不好了!一则,她心里也起了疑。二则,我姐夫也不好交待了!”

    洪氏就道:“我的儿,这个我如何不知?你放心,此次行动,我和姑太太都商量好了。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的。”

    春琴见洪氏虽然高兴,但神情看着还是有点儿恹恹的,猜测洪氏心里必然是有什么不愉的事。想了一想,到底又没问。

    春琴和洪氏寒暄了几句,也就回了浣花阁整理。待到了门口,见那栽种的芍药花儿只是绽放得更加好看了。春琴的心,更是怔了一怔,默默地出了一回神。此时,涵儿手里正拿着个鸡毛掸子,一下下地在掸着那窗帘上的灰尘。小禾儿也是个粗心的,这报了洪氏,却是将涵儿忘了。因此,春琴进了柳府,一径走到这里,涵儿却是一点不知。

    春琴见了涵儿,就笑:“涵儿,我来了。”

    涵儿听了,一把就丢了手里的掸子,上前对着春琴笑道:“小姐,涵儿心里可正想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春琴便道:“我家里自然不能和府上相比。因此,我虽带着个包袱,但也只是空空落落什么都不带地来。我想送你一点东西,但又怕你心里不喜欢,也就没带。”

    涵儿听了,便道:“小姐,涵儿什么都不要!涵儿只想见到小姐!”涵儿又告诉春琴,不管她在不在,这一日几回地,她总是将浣花阁前前后后地整理打扫几遍的。

    春琴听了,进了里头,果然看见房间里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她便握着涵儿的手,笑道:“涵儿,你待我好。日后我发迹了,也定不忘了你的。”

    春琴和涵儿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子的话,心里就思怔:到底自己不能不去落雪轩里看一下。她想了一想,因就换了件衣裳,描了眉,涂了胭脂,就一步三摇地出了浣花阁。

    落雪轩内。墨染写了会字后,就在房中小睡。秋漪便在书房外低着头绣着花儿。小穗儿喝了药,只管在房中静静安睡。随喜不知去哪里了,她也不去过问。玳儿瑁儿两个,就在台阶外,坐着晒那园子里掉下来的牡丹花瓣。这牡丹花瓣花瓣大,闻着也香。这摘了下来,晒干了,可制干菜,也可泡茶喝。

    就在这个当口,春琴摇曳地进了来。玳儿和瑁儿来不久,并不曾见过春琴,因就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并不站起身。春琴见随喜不在,那台阶上坐着的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瞧那模样打扮,也就似伺候人的丫鬟。春琴见自己受了怠慢,想了一想,也就径直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好好儿的牡丹花瓣,你们撕扯下来做什么?”

    玳儿一听,就抬着头,好奇说道:“我们不过是听了大少奶奶的吩咐行事!这行不行的,又干你什么事?”玳儿说完,便又低着头,只管玩弄手里的花瓣。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受不住了。因就将声音调大了一些是,说道:“我好好地问你们呢!你们怎么竟是爱理不理的呢?”

    瑁儿见了,也就站起问:“你问我们,真正我也想问你呢!你到底是谁?既来来这里,怎么不自报家门呢?我们也才来了府里不久,却是有好些人不认得!”

    原来,这玳儿和瑁儿因见了春琴的打扮浮艳,还以为她是府里姑太太那里亦或是姨奶奶那里请来的唱戏的戏子呢!玳儿和瑁儿心里,对戏子本也无什么成见。但见了春琴这样倨傲的神色,只是居高临下,心里就有些忿忿,也就不想多搭理她。

    春琴听了她们的话,心想:何必与她们置气?说来,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春琴便对着她们斜眼儿道:“你们不知道,那我就直说好了!这随喜若在,她见了你们这样,只怕要训斥你们的!我么,便是你们大少奶奶的妹妹,姨奶奶的干女儿!”

    玳儿瑁儿一听,彼此就互看了一眼。原来这来的竟是大少奶奶的妹子!素来,那随喜不是口口声声地说大少奶奶的妹子,竟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么?可今儿个见了,也不过如此。论模样身段儿,还只和大少奶奶差了好些的。

    随喜听了外头的动静,也就过来了。见了春琴,随喜即刻就殷勤笑道:“亲家小姐,您可来了?我这就进去通报!”

    春琴就道:“不用通报,我且随你进去。”

    春琴说着,就握了随喜的手,边走边问:“我听干娘说,都这么久了,你在这屋里还没开脸?”

    随喜听了,就低着头,说道:“这话,姑娘还请不要问了!”

    春琴就道:“真正我是关心你。说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儿。从前我以为你是十拿九稳了要当我姐夫的姨娘了,我这心里也不待见你的。也曾在干娘面前说了你几句。”

    随喜便道:“不要紧的。如今,我只愿大少奶奶赶紧离了柳府才好!我在她面前,真正是度日如年般难过!我保佑着,她早点走了,姑娘你来当这大少奶奶!如果真如此,我也就称愿了!”

    春琴就叹:“我若当得,头一个就是将你举荐了当侧室!想那时,我的身边也需一个可靠得力的膀臂!其实,我看这事,说到头,就是我姐姐不愿帮你!她是大少爷的正室,保你当个姨娘,难道就这么难么?我看未必!这不是她不能,只是她不想!我和她是姐妹,从小到大的,只有我最了解她!她面上装得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这少奶奶的位置!之所以我姐夫待她也还好,不过是她一心使了媚术,勾引得我姐夫!想当初,我姐夫看上的人,可是我!”

    本来,春琴说的话,随喜都是信的。但听了她说这个,不禁疑惑地问:“是么?可是,大少爷之前可是病得卧床不起的,也从未出了柳府。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大少爷的?”

    春琴一听,便知自己说漏了嘴儿。忙忙儿地就掩饰道:“我却是见过我姐夫的!只是你不知道!真正,这些话儿,我也不同你细说!”

    随喜听了,就皱了皱眉,却是不敢多问了。这边厢,秋漪从随喜的口中,听说妹妹春琴又回了柳府了,心里就怔了一怔,将正绣着的活计丢在了一边,想了一想,便站了起来,将头发理了一理,掀开帘子,出了房来。

    春琴见了姐姐,也就森森一笑,上前说道:“姐姐,这些天,你可安好?”这些时日,春琴不见了秋漪,见她神色举止之间,只出落得比从前更超逸了。脸子早不似从前在家里的菜色,更显得白里透红的了。那眉眼儿鼻梁儿手指尖儿,看着真和那画上画着的一样。春琴心里,更是嫉妒了。她便又道:“不过,我见你这番形容,便知你过得不错。”

    秋漪知道她对自己有成见,也就笑了一笑,与她淡淡道:“春琴,我的确过得不错。你呢?你在家里怎样?”

    春琴见她神态淡然,神情中透着隐隐的高贵之色,就咬着嘴唇道:“我么?不劳你惦记,自然也极好。”此时,随喜也就过了来上茶。随喜上茶,只管给春琴斟茶,却是越过了秋漪。这本已不妥,只是秋漪不想和她计较。随喜斟完了茶,也就退了下去。

    春琴打量着屋里四处,不见姐夫,就问秋漪:“我姐夫呢?”

    秋漪就道:“你姐夫么?此刻他在屋子里睡觉呢。”春琴听了,就要站起来,往旁边挂着帘子的房间进去。秋漪见了,便皱了皱眉,说道:“春琴!你姐夫正睡着呢,这会子,你进去做什么呢?”

    春琴听了,只是笑:“我姐夫睡着了,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你要知道,如今你这柳府大少奶奶的位置,可是我与你换来的!真正,我才该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的心里,可是要对我感恩戴德!”

    秋漪听了这话,还是淡淡一笑,与她道:“是么?既如此,当日你怎么不愿去呢?我可还记得,那一****出嫁,你可是当着我面儿,一个劲地酸我损我笑我呢!”经了议事厅一事,只让秋漪觉得:一个人若一味软弱退让也不大好,到底要看什么人。春琴既无善意,自己又何必一味惧她?真正,从来都是她们两母女欺侮她的!“春琴,你来柳府,我欢迎。你要什么,可同我说,只要我能给的。可你若在府里生事,诋毁我的名声,若我知道了,定然也不放过你!”

    春琴听了,眉头不禁就一皱,但她的心里,还是颇不以为然。是么?呵呵——她以为这样吓唬自己几句,她就会惧怕退缩么?春琴就道:“我的姐姐,我诋毁你的名声,做什么呢?我不过想你了,想干娘了,想来着柳府再小住一阵!到底,我是要嫁人的,又能在柳府住多久儿呢!”

    秋漪听了,嘴就抿了抿,若是从前,春琴这样对她说,兴许她也会信上几分。但她现在到底是不信了。姑太太的镯子,好不好地就丢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只让秋漪觉得,此事说不定和春琴也有干系。事后,她问询了春琴离开柳府的时间。那一回,当她过了沁碧馆来洪氏这里时,春琴却并不在浣花阁中。她有这个作案目的和动机。之前,虽她不大去浣花阁,但通过别人的口,也知道春琴在柳府时,可是每日几次地去静心苑和沁碧馆请安聊天的。洪氏厌憎自己,柳氏也不待见自己,春琴更是恨不得自己远远地走了死了的才好。既然都讨厌自己,都恨自己,自然没理由不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