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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立在甲板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含珠看着那船儿慢慢地升起了帆,缓缓地驶入江中,眼中就现出无比眷恋的神情。含珠就道:“秋漪,看来我们果然是要去京城了。我从来都不觉得咱们海陵有什么好的地方,但现在我的心里,却是一下涌出咱们海陵城里的许多好处来!”含珠便又对秋漪道:“别的不说,虽然咱们海陵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但吃的可是不少!这一下离开了家乡,到了那京城,我的心里可是会很怀念咱们海陵城里的好些小吃!”
秋漪听了,看了看含珠,也就说道:“含珠,既然咱们海陵城里的好些小吃都这样有名,想在京城里,一定也有卖的地方!”
含珠听了这话,叹了一叹,就道:“或许有吧。但我只担心那味道却是和咱们这里的不一样!”秋漪听了,想了一想,就对着含珠说道:“含珠,我是既来之则安之。因我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可不管是什么,我知道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坚定地走下去!”含珠听了秋漪这话,心里也十分动容。含珠就对秋漪说道:“秋漪,我知道你读的书比我多,这个时候,你不如对着江风,吟几句诗,排遣排遣心情如何?”
秋漪听了含珠这话,就淡淡是说道:“含珠在,这个时候,我偏要你吟诗!”秋漪听了这话,心里就不解,因就问含珠:“含珠,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含珠就道:“秋漪,虽然我胸中的点墨不多,但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不要担心我听不懂,只管与我吟诗吧!”含珠的话中,充满了鼓励。
秋漪听了含珠这话,想了一想,也就笑道:“那好。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不如就听了你的。”秋漪立在甲板上,想了一想,心里就有了。含珠就笑:“秋漪,你果然心里有了么?”
秋漪就道:“含珠,我果然心里已经有了,你且听好了。”秋漪说着,清了清嗓子,却是吟唱出一首柳永的《雨霖铃》来。秋漪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秋漪待吟唱完了,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她是多么不忍离开海陵,海陵城是她的家乡,这里有她得到的真挚的爱,也有她失落的遗憾的恨!就是在这海陵城内,她和柳墨染度过了所有的悲欢离愁。
她不忍,她不想,她不甘。她恨,她爱,她难过,但是到了最后,她只能无奈地低首离开。含珠听了秋漪吟唱的,想了一想,就问她:“秋漪,你吟诵的可是北宋词人柳永的雨霖铃吧?这首词,我弹琵琶的时候,也常唱它。”秋漪听了,也就朝着含珠点了点头。
含珠便又道:“秋漪,只是这首词真正也太过悲哀了!我没想到,你吟的是他的!而且,这首词说的是男女惆怅的缱绻情事。只是离愁有些贴许咱们的心境罢了。”秋漪的心事并不想再瞒了含珠,秋漪因就对含珠说道:“含珠,其实我的心里,只比他写的词还要悲哀还要心痛的。我要的,就是这一点离愁之意。”含珠就道:“秋漪,你的心我懂。其实,我的心里也在想,要是以后--以后咱们到了那京城里,真的就和柳墨染偶遇上了呢?那个时候,到底又是一个什么形景?”
秋漪听了这话,就深深叹了一叹,方对含珠说道:“含珠,你可听说过苏轼的词么?就是那位北宋的大词人苏轼?我记得他有词说得好。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我想墨染见了我,兴许也不一定能见我认出来。因我离开柳府后,到底也经了好些沧桑。可是墨染呢,他还很年轻,他身边一定会围簇了比我更年轻更好看的女子。”
含珠听了这话,就对秋漪说道:“秋漪,你这样说,我听了真觉得心酸凄凉。只是,你的心里就不恨春琴么?如今我也知道了好些那府里发生的事,春琴可是想一直暗中害你!”
秋漪听了这话,就看了看含珠,对着含珠笑道:“含珠,那我们现在不是走了么?我看,到底是我走了的好。这一走,可就是真正地一了百了了!”含珠听了,深深想了一想,便对秋漪说道:“秋漪,我看你也是走了好。不然,你腹中的孩子只怕也难以保全!”
秋漪看着面前涛涛的江水,就对含珠说道:“含珠,事情都过去了,不管这样,我都不打算再想了!”
话说,墨染和青城瑞安去了京城后,那春琴在柳府里果然也就觉更是无聊了。这一日,春琴的心里,一下又想起了秋漪。因又叫涵儿将花匠给她叫来。一盏茶的工夫后,花匠也就来了。涵儿退下后,春琴就看着花匠,喝了口茶,口里悠悠地道:“我说花匠,都好几天过去了,你可是有没有给我出府里去呀?”春琴的心里,已然带了很大的不满意。
花匠听了春琴的话,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花匠看着春琴,就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子,这些时候,小人并未出去。”春琴听了,心里更是生气,因就拉着脸,沉沉对花匠说道:“是吗?你应的倒是爽快!我问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违拗我的意思?”
花匠听了这话,就摇头儿说道:“回主子,小的并不曾违拗。小的也不敢违拗。小人见了主子,不过想与主子您说实话。”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也就缓缓点了点头,因又问花匠:“既然这几天你不曾出去,你又说不曾违拗我的意思。那我问你,这几天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花匠听了,更是对着春琴笃定说道:“主子,这些天我是当真不得出去。并不是我不想出去。之所以不出府去,无非是因为府里的事儿多。这几天儿里,府里好几个花匠都有事请假回老家了,因此小人就很忙。小人每日里不但要在丽春堂里忙碌,还要去沁碧馆和别的好几处的地方。小人是日夜忙碌,晚上只是没有多少时间睡觉的。小人睡眠不足,精神也不好,小人如何能抽出时间替主子往外头去办事呢?”花匠说的一板一眼的。
春琴听了花匠这话,倒是愣了一愣,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该用什么花儿来反驳他。春琴就又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想,这才对花匠说道:“花匠呀,你既然这样累,那你就去对老管家说呀?老管家知道了,也不会不答应了你!你何必要这样死撑着,将自己的身子给累坏了,真正这又是何必?”春琴说着说着,口里就不禁埋怨起花匠来了。春琴因知道墨染和青城瑞安这一干人都出去了,她想着,这顺当地结果了秋漪之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园子里和花匠再放肆做几回。说来,春琴的身子也就被花匠一人沾过,她熟悉花匠的招式,这么一段日子以来,因事儿多,她可是未和花匠再行房事了,春琴的心里还是怪想的。
花匠并不知春琴心里想什么,听了还是老实说道:“主子,这些话我也同老管家说过的。但管家也有管家的难处,老管家对我说,实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也找不出合适的会栽花弄草的人了,老官家叫我再委屈几天,到了月底发放月钱的时候,再给我多加一点钱。”
春琴听到这里,口里就悠悠地说道:“老管家与你说了这些,就将你打发了?真正,你也太好打发了一点!”
花匠听了春琴的话,听出她话中有一丝懈怠之色,因就说道:“虽然我也不大情愿,但他到底是管家,可叫我能怎么样呢?到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匠!再说,这平日里老管家待我也是不错,这点面子我总是要给!”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就道:“也罢。但到底到了这个月底,你需想法子再府一趟。不然,我的心里可是不踏实。”花匠听了,就对春琴说道:“主子,我明白您的意思。”
春琴听了,就缓缓摇了摇头,对花匠说道:“不,你不明白。”
花匠听了,就道:“主子,小人懂的。”
春琴就道:“我说你不懂,你果然就是不懂。你可知道,我和秋漪而言,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只要我白春琴活在世上,她白秋漪就只有死,只有死!”春琴说着,目光更是阴冷无比。花匠抬头看了,心里也是一发惧。春琴就又对着花匠道:“你呀,我是知道的,你是不肯白白出去给我干活的,总是要与你一点好处才行的!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道?”花匠听了,也不说话,只管又将头低了下去。这一段日子,花匠晚上只是睡着素净的觉,这心里的确想春琴。这人呀,要是不曾开了荤,这独自一个人,随便翻来覆去,怎样睡觉都是好的。可一旦开了荤了,尝了滋味了,再要一个人睡,那就是难熬。这花匠说白了其实也不过一个再普通的一个凡人,又非那得了悟的僧人和尚,如何就能禁?因此,听了春琴这话,花匠的心里果然就觉得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