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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琴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喧哗之声。守门的几个家丁就伸头朝外面瞧了一瞧。这一瞧,几个家丁就慌张起来了。一个家丁就指了指外面,对瑞安说道:“表少爷,街上来了好些穿衙门衣裳的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子,只管朝府里来呢!”
柳氏一听,就皱眉问:“什么?衙门里的人?”
瑞安听了,就看着柳氏,低声儿说道:“娘,你莫要惊慌。纵他们来了,我也会好生对付。”
柳氏听了,也就对管家道:“你们只管抬着你们的东西。纵然他们来了,也由我来对付。”柳氏知道,大概是这洪氏一大早地出了柳府,却是往衙门里告状去了!果然她的心歹毒!
就在这时,洪氏也就来了。她料着这个时候,大概那衙门里的人差役也该过来了。洪氏因就叫涵儿搀着自己,赶着过来了。洪氏见了柳氏,就道:“今天,咱家这门口可是好热闹呀!”
柳氏听了,就冷冷地洪氏说道:“姨奶奶,这些来的差役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咱家怎么会有差役过来?莫非——”
洪氏听了,也就同样冷冷地对柳氏道:“我的姑奶奶,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个早上却是我去了那衙门。”柳氏听了这话,便看了看洪氏,心想果然就是她去告的状。柳氏就道:“是么?只是到底不解了,这府里好好儿的,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去衙门呢?”柳氏心想:既然问了,那就要问个究竟。洪氏听了这话,也就对柳氏说道:“我的姑奶奶,敢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我哪!实话对你说了吧,昨儿个晚上,我可是看见瑞安和老管家一前一后地从一个废弃的马厩里将一个人绑着抬了出来。因是晚上,我也看得不真切,确实不知那个人到底是死还是活。”洪氏说到这里,只是看着柳氏的脸色。柳氏听了,心里果然吃一惊,原来柳氏当真什么都知道了。洪氏看着脸色骤变的柳氏,就道:“我的姑奶奶,其实我今儿个早上出去时,本也是想知会你的!到底瑞安也是个好孩子,到底我也于心不忍。但到底出了这样一件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呀!这要是包庇不说吧,我的良心又不安,所以这想来想去的,到底还是先去了府衙!我的姑奶奶,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府里好!”
柳氏听了,就对着洪氏幽幽叹气道:“原来是这样!”这个时候,那衙门里的衙役就也进了柳府了。为首都要一个督头模样打扮的人进了来,打量了一下柳府,心里沉吟了一下,就问众人:“想这里就是柳府了!你们中的哪一个是这府里管事的?”洪氏听了,就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春琴的手儿,就对着督头笑呵呵地说道:“想这位就是州官老爷派出来的督头吧!我是这府里的姨娘,今儿个早上便是我去衙门里击的鼓!”那督头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对着洪氏说道:“你就是这府里的姨娘?那里且给我介绍一番,免得我弄混了。”
柳氏听了这话,也就对着督头逐一地介绍起来。督头听了,就对着洪氏和瑞安道:“原来你们是这府里的亲戚。”督头问完了话,就走到瑞安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你且告诉我,这府里的姨娘说的可是真的?这个箱子里藏的到底是人呢还是石头?”瑞安听了,就道:“督头,果然这箱子里藏的就是石头,除了石头,真的再无别个了。”这督头听了,就笑了一笑,因道:“是吗?我劝你还是和我说实话的好。你们这箱子里要是真的藏了什么人的话,那可就要和我去一趟衙门了。”
柳氏听了这话,果然心里更是紧张了。洪氏听了,心里更是得意。她便看了春琴一眼,又故意说道:“春琴,到底是这箱子里头藏了什么东西,有督头给咱们做主,想咱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洪氏说完了,便又对着柳氏说道:“我的姑太太呀,虽然都这样了,但你还是不要怨着我!到底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是真的担心瑞安这样下去了,会将墨染和青城带坏了,会将咱们柳府里的人带坏了呢!你瞧瞧瑞安祸害的,只是将老管家祸害了去了!可怜老管家也这样一把的年纪了,如今却是惹了一桩祸事!”
柳氏见了,这箱子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儿个晚上,她亲眼看见了瑞安和老管家将那绑着的人抬了进箱子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不成?话说因见了箱子里头空空如也,瑞安、柳氏、老管家心里也吃惊不少!怎么回事?昨儿个明明那武九中了蒙汗药,五花大绑了放进这箱子里的呀,怎么今儿个早上打开了人就不见了!柳氏看着儿子错愕的样子,想问但知道又不能当着这督头的面儿问。不过,不管怎样,好歹这个箱子就是空的,那么洪氏所行的,就是诬陷了!这样一想,柳氏顿觉自己有了底气。因就转过身来,对着洪氏说道:“我的姨奶奶,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今儿个早上,你不是去报了官的吗?怎么这会子这箱子里头什么也没有呢?我说你是不是整日吃吃饱了撑着的没事干哪!这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还是无中生有子虚乌的事。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柳氏理直气壮地说着,瑞安也缓过神来,和老管家在一旁附和。这柳氏吃了瘪,想辩解,但又觉得那话儿不知该怎么说。
春琴见了,心里气愤,便上前帮衬着洪氏说道:“姑妈,好了,都是自家人。这既是自家人,就不要说那些两家的话!这有什么呢?不过是昨儿个晚上,我干娘眼睛看花了,因此才行了这样的事!说来,也是我干娘年纪大了,看得不真切!可说来,干娘这样也是为咱们府上好呀!她也是担心这府里若是因什么弄出了人命了,大家不好收场呀!到底,这个时候,墨染和青城两个,还在外面呢!他们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想尽方法去赚钱,可咱们在家里倒好,赶着自相残杀起来了!你说,你们说说——真正我干娘也是一片好心!“春琴见洪氏势单力孤,更是上前将洪氏搀扶了起来。柳氏听了,就告诫春琴道:“春琴呀,这好心也不是这样当的!真正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咱们柳家,可不成了海陵城里的一大笑话了么?要知道,咱们柳家在海陵可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柳氏更是趁机教训春琴。春琴听了,心里一点都不耐烦,但是碍于柳氏,只是闷头听她说与。
这柳氏也就趁机教训了洪氏。一直呆在一边儿的督头见了,可是不耐烦了,他的事儿也多,那城东头的王家,家里出了贼,这案子还没破呢,那城西头的老孙家,昨儿个家里就被人放了一把火,将家里一下烧了个精光,这个他也没去理呢!真正,州官大老爷只管每日里装腔作势地东问西问,可就是结不出一个好案子来,直叫督头看了心里憋屈。因此,这督头就对柳府众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闲的没事干?所以整出这些没意思的事来?好了,你们爱怎么,只管关起门来。以后,这样的事,可是再也不要去衙门报案了!”这督头生气地说了一回,也就带着衙役们走了。
柳氏见了,想了一想,便上前对着那督头说道:“督头大哥且莫生气。说来这到底都是一场误会。”柳氏说着,到底又将手中包袱里的银子递了给那督头。那督头见了,想了一想,也就接受了。督头便对柳氏几个说道:“我这可不是强要强夺。到底,这是一趟差使。兄弟们跟着我,也是走了好几趟来回。这些银子就权当是给他们的酒钱。”柳氏听了这话,就笑道:“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督头收下。”这督头接了银子后,掂了一掂,就带着手下兄弟们走了。
柳氏见督头等走了后,那洪氏便又凑过来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儿个晚上,我的确不是什么幻觉。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我的确见了瑞安和老管家两个,一路神出鬼没的!”洪氏又问瑞安:“你且告诉我,这箱子里的人不见了,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刚才,我见了你那惊诧的样子,心里只是觉得好笑的!瑞安,我不是外人,你快和我老实说了吧!”
瑞安听了,就冷冷道:“姨奶奶,看来你真不信!昨儿个晚上,你走了后,我也就歇下了。姨奶奶后来你不也是回去了吗?既然大家都早早睡了,姨奶奶却又为何说在那林子里看见了我呢?这些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么?”瑞安只是将话锋转向了洪氏。洪氏早有预备,因也就直言不讳地对着瑞安说道:“瑞安,你少和我说这些!实话对你说了吧,我走了后,就看见你神神秘秘地从林子里出去了。我叫了你几次,你总是不听见,我心里好奇,因也就索性一路跟着你。这才让我看见了那些。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将那个绑着的人藏到哪里去了?”
洪氏还是不依不饶。瑞安听了,自然还是风雨不侵地说道:“姨奶奶这是病的不轻吧!昨儿个晚上什么事都没有。”洪氏听了,知道自己今日问不出个结果,虽心里不服气,但看着这情势,也只得作罢了。洪氏心想:既然他们露出了马脚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早晚,她是会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弄个水落石出的。那春琴见了,就劝洪氏道:“干娘,何必呢?置了气,也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且看以后吧。不如现在咱们就回去。”洪氏听了,也就顺坡下驴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