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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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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琴就道:“可是,干娘,若这一个大夫见了银子,心里也并不怎样动心呢?”洪氏听了,就冷冷一笑,说道:“不动心?那就再添银子。”春琴就道:“若他们就是不买您老的账呢?”洪氏就道:“春琴,听你这话,可见你还是不了解人。这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动心,那一定是咱们的银子没给够!哼哼!说来我还真没见过这世上能对银子不动心的人!”

    春琴听了,深深想了一想,方道:“干娘说的是!这人活在世上,果然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食烟火的人我长了这么大,却是没有看过!一百两银子他不动心,但这一千两银子可就难保不动心!”

    洪氏听了,就道:“好了,所以我告诉你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赶紧回去,安心地睡个好觉吧!以后,你听我的吩咐就是!”洪氏和儿子唠叨了半日,心里着实困倦不已。既如此,春琴也就说道:“那干娘我果然就走了,你好生安歇!”洪氏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一时,春琴回到丽春堂,进来我房,心里缱绻,更是不能入睡了。迷迷糊糊之中,春琴刚要朦胧睡去,就听见身边有人叹息一声,低低说道:“主子,您可都改了吧!不然,这越陷越深,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春琴听了,就要开口说话,可不知怎么回事,想要说话,却又觉得喉咙里堵住了。但听这人又道:“二太太,听我的话。您这样年轻,耗在这深深的柳府,一点儿也不值得!我看出来了,大少爷的心里只有大少奶奶,却是半点没有您!现在,如果您愿意跟了我,咱们即刻就能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担心的!二太太,且听了小人这一句吧!”春琴虽然不能睁眼,但耳朵还清晰,她听着这个声音,分明就是葛花匠!花匠,是你么?春琴闭着眼,微张着口,但就是不能说话。她等了一会工夫,忍了又忍,这才将眼睛睁开了。但睁开了眼睛,发现床前空无一人,莫说是花匠了。春琴得了这个缘故,睁开了眼睛后,愈发不能安睡了。

    春琴既睡不着,也就觉得腹中口渴,当下就唤:“涵儿,涵儿——”

    涵儿自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了府里后,也不知怎地,这见了春琴又变得忠心耿耿的了。涵儿听了主子叫唤,赶紧就起了来,披了衣裳,就进了春琴的屋子里,给主子倒茶。春琴喝了一口,觉得心口好些了,就问涵儿:“涵儿呀,你方才起来时,可见有什么人屋子里出来过?”因春琴想了又想,到底觉得方才有人在自己跟前说话不是幻觉。涵儿听了,就接过主子的茶杯,笑道:“主子,哪里有什么人呀,毕竟是深更半夜的!”

    春琴就道:“不。分明我觉得,有个男人从我的屋子里出去了。”

    听主子这样一说,涵儿的心里,倒是觉得害怕了。“主子,这是真的么?”

    “是。我骗你做什么?”春琴想了一想后,却又不往下说了。待底是不是花匠,过一会是支走涵儿后,她可以趁着月色,出屋子去花园里问花匠一问。“好了,涵儿,我喝完茶了,觉得不渴了。你赶紧回你的屋子里睡觉去吧。”春琴嘱咐。涵儿听了主子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也就愣愣地出了去。

    春琴在涵儿走后,果然也就穿衣出了屋子,一头走进花园,走到花匠睡觉的小屋子去。春琴刚走到花匠的门前,张口就唤:“花匠,花匠——”连唤了几声,花匠在屋子里,总是不答应。春琴见了,便上前去推那门,不想,屋子里的门却是被拴住了。春琴不得进去,更是高声说道:“花匠,花匠,是我——”可无论春琴怎样唤,花匠总是不出来。春琴急了,就站在门口听了一听。门里就传出花匠一阵一阵的呼噜声。这呼噜声大,听得春琴心里只是烦躁。春琴想:花匠既睡得这样死,那方才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果然就不是他了。春琴没寻出个结果,心里更是疑惑。她闷闷地回到屋子里,也就和衣撑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春琴勉强打起精神,洗漱了后,吃了早饭,换了衣服,带着涵儿,果然也就去了大街上。到了街上,春琴想了一想,就又对着涵儿说道:“涵儿啊,我想来了,本来也是要带着你跟着我回家去的!但想了一想,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我一个人去也是便宜!”

    春琴便叫涵儿下马车走回柳府去。涵儿听了,就道:“可是主子,您去街上看大夫也不要我跟着么?”

    春琴就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头一次一人去看病。你还是回去替我看着屋子要紧。”

    涵儿听了,便还是对春琴说道:“可是,主子,我留在您的身边,也好帮着主子抓药拿方子什么的!主子总说我伺候的不尽心,但我的心里着实是有主子您的!现在我想来献殷勤了,主子您却又这样说!”

    春琴有隐疾,听了就笑了一笑,对着涵儿说道:“涵儿,好了,你就不要和我啰里啰嗦的了。我的心意已定,你现在就回去吧。”涵儿听了这话,也就叹道:“那,主子,您既然这样说,那我果然就回去了。”

    “去吧。”春琴说着这话时,又朝着涵儿挥了挥手。一时,涵儿果然也就走了。

    春琴便从马车上下了来,看了一下热闹的大街,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春琴的心里反更是叹了一口气。昨儿个晚上,她从梦中醒了来,因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却又不知何人,春琴心里起了惧意,索性也就起了来,穿好衣服,从花匠的园子里出来后,春琴又觉嘴里口渴,又喝了一点茶,又吃了一点山楂。她吃着吃着,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快三个多月未来月信了!这身为女人,到底也都知道这数月不来月信,可是意味着什么?这一不是身子不好的,那便就是——怀孕了!虽然对于后者,春琴只是不担忧,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万一不幸就中了呢!一想到此,春琴就觉得心里更是难受更要呕吐了。她不想去这热闹的大街找海陵城里的名医大夫,她只想去那些小巷子里,随便找上一个郎中,看上一看。这海陵城里有一个叫作王婆的稳婆,最是喜欢帮人看孕相的。早点这王婆也积累了一些声名,但现在王婆这门前可谓是冷稀。但春琴想去的,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王婆住在那冷僻的巷子内,恰好如了她的意。她若是去那些有名望的大夫家里,指不定他们就是去柳府给自己瞧过病的。

    春琴从热闹的大街过了去,弯弯绕绕的,进了那条小巷子。沿着巷子口一家一家地询问,春琴终于找到了王婆的住处。吱呀一声,春琴推开王婆家的那扇小窄门,门里面就传来一个人不耐烦的喊声:“谁呀?”春琴听了这声音,也似一个过了四十岁上的,因就对着门里说道:“王婆婆在家吗?我还是来瞧病的!”

    春琴说着,只是将嗓门调高了好些。王婆正在厢房里和隔壁的一个邻居嗑瓜子儿,听了有人说来瞧病,王婆也不免来了精神,也就将瓜子放下了,对着桌子对面坐的隔壁老邻居说道:“哎呀,你来的不巧了。到底今儿个我这里又来了看病的了,到了下午,吃了午饭,你再来和我唠嗑吧!”那老邻居听了,也就站了起来,对着王婆会心一笑,说道:“今儿个我是来的不巧,你这里来生意了,我果然就该走了!不过,我这心里也好了奇了,到底这来的是个什么人呢?我只知道,其实你压根也不怎么会瞧病,对了那看病的人,总是喜欢宰人家的银子!也罢,我且替你去门口看一看,怎样?”原来,这老邻居却也是这王婆的托儿。王婆的医术不高,她从前儿当稳婆时,可是给人家出了不少的事故。她接生的孩子,有横在肚子里,一尸两命的,有流血不止,弄得产妇失血过多死了的,有孩子生下来却又窒息而亡的。总之,说起这样的事,在这王婆身上可是说不完。因此,虽然那些生孩子的人家也知道人有旦夕祸福,也不怎么为难王婆,但王婆的名声儿好歹还是传了出去。渐渐地,这海陵城的人家也不叫王婆上门了。王婆没了收入,只得去忽悠那些外地来海陵做小生意的人。王婆的这个老邻居,年轻时也是个坑蒙拐骗的角色。这到了老时,这些毛病儿只是一个没改。这畜生到了老了,便是老畜生。年轻时候是坏人,怎可指望他到了老了立刻就变成了好人呢?天底下也没这个理。

    因此,王婆这老邻居没事做,因此就当了王婆的托儿,只要有病人过来,这老邻居当着病人的面儿,只是将年过半百的王婆夸成一朵花儿似的,这病人会奉承,会说话,只说得那些上门来的瞧病的病人都不大好意思儿了。王婆听了这老邻居的话,从屋子里另换了一件衣裳,就对他道:“好。不过我这里可是多会子无人来瞧病了。真正,这些天儿里,我是闲得发慌。也罢,我这要将桌子摆开,将那些行头一一地放上,你这里就与我出去瞧。”那老邻居也是个无耻之人,听了这话,也就从屋子里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