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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见女儿这样一说,也就愣了一愣,因道:“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比生病还要糟糕还要不好的事,究竟是什么呢?”田氏一路说着,已然将女儿拽进了房里,田氏见女儿欲言又止的,知道她必然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因也就顺手将房门关上了,母女两个自在说话。田氏拉女儿在床头坐下。春琴看着娘,终于熬不住说道:“娘,我有了身子了。”田氏一听,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响,又想了一想,方还不能置信地对着春琴说道:“我的儿,你莫要骗我,你真的有了?”田氏说完,心里就很激动。果然是老天保佑么?到底自己的女儿是熬出来了!自打秋漪怀了身子后,田氏担心春琴,这心里头一直就是七上八下的!想不到到底是老天垂怜,秋漪虽然又回了柳府,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没了!田氏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可是说不出的安逸!如此一来,春琴和秋漪就又打成了一个平手,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想不到,今天女儿回来,就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田氏的心里真正是再舒坦不过!不过,看着女儿的神情一点儿高兴的样子也没有,田氏自然感到奇怪。“我的儿,你竟是有喜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这一天儿了!我的儿,你总算是熬出来了!”田氏说完,更是将春琴搂进怀里安抚。
春琴见娘错会了她的意思,也就低下头,纠正道:“娘,我是有孩子了,但这孩子——却不是墨染的!”这话,她知道说出口,对田氏觉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肚子里的祸根孽胎一日未除,她的心就一日不安逸,虽然知道这是丑事,但春琴一个人实在难熬,到底还要告诉了田氏。春琴说完这话,也就佯作镇定地看着田氏。什么?田氏听了女儿这话,几乎还不敢相信,因就笑道:“我的儿,你怕不是高兴坏了吧!这样的一件大喜事,你却和娘开起玩笑来!”春琴听了,更是一字一句重复说道:“娘,如果真是喜事的话,我为什么骗你呢?真正我自己可还高兴不过来呢!娘,这孩子果然不是墨染的!”
田氏一听,见女儿不像是爱开玩笑,一颗心即刻就沉默到冰窟窿里。田氏一下不说话了,因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半响,田氏方就流下了眼泪,对着春琴哭泣道:“我的儿,你是怎么了?你好歹是个有男人有丈夫的人。你告诉娘,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大的胆子?你这是不要命了么?我问你,你肚子里怀了这么一个野种,那柳家的人知道不知道?”
春琴听了,也就对着洪氏说道:“娘,那柳家的人若是知道了,我还能够回来么?”
田氏听了,心里也就想缓了口气,说道:“这样说来,这柳家的人还不知道。”但说到这里,田氏看着女儿的肚子,就又忧愁说道:“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们还是会知道的!如今这天气一****地暖了,你的肚子也会越来越大。刚才,我见了你身上穿的还是过冬时候的大衣裳,心里还觉得奇怪呢?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这是遮丑!不过,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个主意?”田氏又问女儿。
春琴听了,就将昨天她去街上找王婆堕胎的事情告诉了娘。田氏一听女儿足足给了五十两的银子,心里吃惊,一下就跳了起来,骂道:“这个黑心肠的婆子!她分明是在讹诈你!一碗汤药,还不知道喝了会有什么好歹,她就敢问你要五十两银子!走,你赶紧跟我走!”田氏坐不住了,拉着女儿的手,就要往外走。春琴见了,就皱着眉道:“娘,你带着我是往哪里去?”田氏就道:“我的儿!我们自然是去找那王婆算账!”春琴听了这话,就对着田氏叹道:“娘,何必去呢?难道这是好事吗?那王婆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你这要去闹,指不定她就知道我是谁了!那时候,她和你翻脸了,将你偷野汉子怀孕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娘你可想过我的处境?”
田氏一听女儿这话,也就吓出一声冷汗。田氏立刻站住了,想了一想,方愁眉苦脸地对着自己女儿说道:“我的儿!那现在到底怎么办?这个孩子横竖是留不得!不过——”
“娘,不过什么?”
田氏就问:“这么几个月里,墨染真的一点没有碰过你?”
春琴听了,就摇头道:“娘,其实墨染从来都没有碰过我。这些,你也不是知道的吗?”
田氏一听,就抱怨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以后你进了那丽春堂后,墨染真的不曾碰过你?”田氏的心里,还只不信。在她眼里,女儿春琴就是一朵眼里夺目的牡丹花儿,想墨染也不是那柳下惠,如今牡丹花儿早就进了他的门,当了他的二房奶奶,他找春琴那是正大光明,真正田氏心里还不信了,这柳墨染当真对春琴不动心?在她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不都是喜欢占便宜的么?何况,墨染和春琴也是夫妻!这不睡白不睡。因此,田氏将此话又问了女儿一遍。春琴听了,还是对着田氏说道:“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干什么?说来你不信,可我也不信呀!但墨染就是这样怪癖。如今我在那丽春堂里简直都快成了柳府的笑话儿了!墨染和秋漪从京城回来后,整日在府里,只是出双入对的,墨染的眼里心里,有的只是秋漪,他若是肯半点青睐给我,一个月里,能有那么一两天和我同房的话,真正我也就不会这样了!”春琴对着田氏,只是为自己红杏出墙找借口。田氏听了,也就叹气说道:“我的儿,你怎么地做起这样的傻事来了?不过,墨染待你这样无情,还是令我心惊。”
春琴听了,也就苦笑道:“娘,现在这样了,我的心真觉得累!”
田氏听了这话,也就咬牙问春琴:“我的儿,我只问你,你倒底是和谁下的种?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胆子可也不小呀!难道他比柳家还要有权势?”田氏只想知道更多。
春琴听了,就深深叹了一口气,告诉田氏:“娘,这个人哪里是个有权势的?他不过是丽春堂里一个下贱的花匠,是个下人。”
“什么?你——”田氏见女儿竟是这样糊涂,心里真是气恼。“你呀,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吗?纵然要找,可你什么人不好找,却偏偏要找一个下人?我问你,你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按个花匠知道吗?”春琴听了,就摇了摇头,对着田氏说道:“娘,这件事儿我还没告诉他。”
田氏听了,就道:“幸亏你没告诉他。”田氏说完,便又拉着春琴的手,叹口气说道:“我的儿,你出了这样的丑事,若是换作别人,我只是一概不理的。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儿。你的事儿,我到底不能不管。来,依我说,这件事也没到死胡同,还是有商榷的余地。”田氏说着,又拉着春琴的手儿,将她拉回到了屋子里。春琴就道:“娘,哪里还能有商榷的余地?我现在这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祸根孽胎给除了!”田氏就对春琴道:“你呀,既然已经坏了孩子了,那不管怎样,就是柳墨染的种!”
“娘,你在说什么?”春琴只是不懂了。
田氏就阴冷道:“说来,你也真是笨!既然有了身子了,那你就该尽快将墨染给骗到身边来,将他灌醉,睡在他身边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就都好了!”
春琴见田氏说得轻松,也就苦笑说道:“娘,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也就好了!若柳墨染能有这般好摆布,我也不会这样繁难了!之前,我已经诱骗他喝了酒,现在他还会上当么?这时想也别想的事!”
田氏听了,心里依旧不信,因就皱了眉头,对着春琴说道:“也罢。你既不好意思,不如去求一求秋漪去。”春琴听了,就道:“那也是不可能。”
见女儿这样一说,田氏心里就不高兴了。她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了?你不去求,那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吗?”
春琴就道:“娘,我还是那个想头。这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是不想要。”
田氏就道:“女儿,我对你说,这胎可是轻易打不得。算了,你不去求秋漪,那我代你走一趟。你也是墨染的妻子,这秋漪占着墨染,只是不分一点给你,真正也是有失妇德,也是小气。我想,我好言好语地说了,她看在你的面儿上,想必也会去劝劝墨染的。”春琴听娘这样一说,也就迟疑道:“娘,这样果然有用吗?”
田氏就道:“总比比傻里傻气地去将孩子弄掉了好!只要将墨染糊弄过去了,有了这个孩子,你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春琴听了,就道:“娘,你的意思我也懂。但到底墨染这关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