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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血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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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豆轻快搂着描金匣子去寿安堂,刚用完饭歇息的傅老夫人一边享受徐嬷嬷的按摩,一边问豌豆话。

    豌豆说:“那天我们在大姑娘卧房外面洗地板,张嬷嬷拿四少爷挑拨侯夫人和大姑娘的关系,大姑娘发怒要撵了张嬷嬷出去,张嬷嬷磕头求情,这才把脑门磕破了,当时凤梨姐姐也在的。”

    顿了顿,不见傅老夫人接话,接着又说:“至于凤梨姐姐脑门上的伤,应是今儿个落下的。凤梨姐姐早上进去过一回姑娘的卧房,之后在外面院子里待了一个多时辰,等她再进去时,姑娘恰恰醒了,奴婢瞧见姑娘起初是坐在字字锦八仙桌边的,凤梨姐姐跪在地上磕头。而白檀姐姐,的确是从早上天不亮出了院子后,便不见回来,听别的小丫鬟说,白檀去了二姑娘的桃蕊院。”

    傅老夫人神色不虞,隐忍怒气。真相很明显,扁豆那小丫头没说谎。更令人心寒的是,傅冉云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歹毒!

    徐嬷嬷忙斥道:“凤梨那贱婢,是你哪门子姐姐!”

    豌豆乖巧地改口:“嬷嬷教训的是,是凤梨。”

    傅老夫人冷哼:“这就清楚了,看来张嬷嬷那三个混账东西死的一点不冤枉,如此诛心的奴才,真该千刀万剐!”

    豌豆打个寒颤。

    徐嬷嬷正要打圆场,傅老夫人的大丫鬟杜鹃禀告梨蕊院的扁豆来了。

    扁豆福礼:“老夫人安。姑娘说奴婢长得讨喜,便让奴婢来送龙舌兰香。”

    她鼻子轻嗅,寿安堂里点的是百合香,扁豆的嘴角划过一抹弧度,装作没看见跪着给傅老夫人捶腿的豌豆。

    傅老夫人果然欣喜:“你们姑娘是个操心的命,病了还不安生。”打发徐嬷嬷换下百合香,点燃龙舌兰香。

    扁豆笑嘻嘻说:“我们姑娘说,老夫人回来便为她生了一场气,老夫人心疼姑娘,姑娘也心疼老夫人。这龙舌兰香是先夫人留下的,姑娘晾晒库房时发现有这香,便好生存起来,只等着老夫人回来使。奴婢去取香,看守库房的嬷嬷说,姑娘隔上一两月便会专门晾晒一回,就怕龙舌兰香受潮了。”

    提到大林氏林照月,傅老夫人一阵感叹:“先侯夫人在时,时常搜罗龙舌兰香给我使,你们大姑娘跟她一般孝顺。”

    扁豆行礼退下,傅老夫人捻动手中紫檀木如来佛珠,扭头对徐嬷嬷说:“谁真正有孝心一瞧便知,卿丫头想着我才留着香,你们侯夫人,哼,也只会做做表面功夫,真有孝心,也不会拿这百合香来凑数。”

    徐嬷嬷不敢置喙,小林氏是傅老夫人的儿媳,却是她的主子。

    豌豆转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沉默不语。

    将至傍晚,傅老夫人又来瞧傅卿云,盯着她喝汤药,小林氏束手伺候在一旁。

    傅老夫人问:“甘菊用着可顺心?你可喜欢?”

    傅卿云扫过傅老夫人的几个丫鬟以及甘菊,温温婉婉一笑,眸光轻转,为苍白的小脸增添不少光彩:“老夫人身边的姐姐们个个漂亮得跟观音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似的,孙女都喜欢,个个是能干的,孙女哪能不顺心。”

    这话间接奉承傅老夫人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傅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小嘴甜的,抹了蜜似的,也不知跟谁学的!”

    傅卿云笑嗔:“我是老夫人的孙女,自然是跟老夫人学的。”

    徐嬷嬷凑趣:“大姑娘是没理会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这是在夸自个儿嘴甜呢。”

    傅卿云揶揄地笑,傅老夫人长指轻点徐嬷嬷,似嗔似恼:“多大年纪,还开这种玩笑,你不害臊,我还羞呢!”

    凉在旁边半天的小林氏上前两步,腆着笑脸说道:“老夫人气盛如日中天,和媳妇出去做客,夫人们都要说,这是哪里来的一对姐妹花?”

    傅老夫人睨她一眼,笑容淡了些:“你们一个个油嘴滑舌,倒像是串通好的。”

    傅卿云只管捂嘴笑,像是不知世事的单纯小女孩。

    小林氏尴尬,知傅老夫人仍在恼她,无比诚恳地说道:“媳妇知道错了,因为媳妇识人不清让大姑娘受惊,让老夫人受气,媳妇心内惶恐,只求老夫人看在我兢兢业业为侯府操持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媳妇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以后媳妇会对大姑娘的事更加上心。”

    傅卿云帕子下的唇角一撇,更加上心?怕是把她的小命给上心没了。瞧小林氏这副诚恳惶恐的模样,仿佛有多关心她这个继女似的,惺惺作态得令人欲呕。

    小林氏殷切地望着傅老夫人,傅老夫人微微阖眼,说道:“你知道错了就好。别的也不需要你多上心,卿丫头的嫁妆放在其他事前头。”

    小林氏满面感激地连连答应:“侯爷专门从南疆捎回来一根沉香木和一根紫檀木,沉香适合沉心静气,是给老夫人换新家具的,紫檀的这根是给大姑娘打家具的。我们虽是北方人,却也兴打个拔步床做耍。”

    傅老夫人听说定南侯专门送了木材回来孝敬她,脸色顿时乌云转晴,连带看小林氏也顺眼多了。

    小林氏趁机狠狠心又说道:“大姑娘今儿个受到惊吓,媳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海桐,你从我账上取二两血燕窝来,送给大姑娘压惊。”

    一番话哄得傅老夫人脸色稍霁。

    傅卿云忙推辞,傅老夫人拦一把,慈爱地说道:“你就收下罢,是你母亲的心意,好好将养身子骨,早些痊愈,才对得起你母亲的这份心。”

    傅卿云温顺地笑说:“是,老夫人。”收下了血燕窝。

    傅卿云看着海桐把血燕窝递给甘菊,星眸闪动,霎时有了主意。

    因为傅卿云病体未愈,晚上没有去吃四房回府的洗尘宴,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来,甘菊服侍喝药,傅卿云就着几碟新鲜小菜吃了小半碗胭脂米饭,便撂了筷子。

    甘菊问:“姑娘,要不要炖些血燕窝来?薛大夫交待,姑娘该多吃些饭才能养好身子。”

    叠被子的忍冬停下手里的活计,定定地看过来。

    傅卿云似想起什么,懊恼道:“哎呀,看我这记性!血燕窝珍贵,我不过染了风寒,吃这个补身子岂不是白白浪费?夫人得这血燕窝也不易,没得老夫人没享受,却让我先享受起来。甘菊,你就走一趟寿安堂,将血燕窝给老夫人送去。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斤白燕窝,叫扁豆取来凑合着用。”

    甘菊笑道:“姑娘真真孝顺,有好东西都想着老夫人呢。”

    傅卿云正色道:“老夫人和老侯爷是侯府最尊贵的人,又是我的长辈,我孝敬他们是应该的。”

    甘菊笑笑不语,随扁豆去取燕窝。谁都看得出来,傅卿云十分看重这个为她说话的扁豆,至于两人早串通好的,或是傅卿云临时决定的,这些已不重要。

    忍冬顿了顿,麻利地叠好蚕丝锦被,眼神畏缩了下,装作和傅卿云亲昵地说:“姑娘,血燕窝是夫人专门送给姑娘补身子的,姑娘转送了老夫人,不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么?”

    甘菊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向内室的两人。扁豆眼神懵懂,站住脚。

    傅卿云慵懒地靠在迎枕上翻着茶谱,口吻淡淡的:“夫人送我血燕窝是爱护我的心意,我送血燕窝给老夫人是我孝敬老夫人的心意,论不上辜负。甘菊,扁豆,你们去罢。”

    甘菊和扁豆连忙打了帘子出去。

    忍冬面色僵硬,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底隐藏着一丝忿恨和畏惧,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见傅卿云自顾自看书,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傅卿云瞥一眼忍冬的背影,冷冷地哼笑,忍冬是孤儿,自从被卖入定南侯府后便受张嬷嬷照顾,私底下认张嬷嬷为干娘。她铁石心肠地杀了张嬷嬷,可不是和忍冬有杀母之仇么?而忍冬拜张嬷嬷为干娘的事,在定南侯府里虽不是秘密,却也鲜少人知道,她前世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才获悉的。

    作罢,越作,你死得越快!

    忍冬交待苍耳听候大姑娘的吩咐,顺着抄手游廊走出梨蕊院,才缓缓出口气,梨蕊院里有她干娘的冤魂,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望一眼布满星子的夜空,她环目四顾后,匆匆去了小林氏的永和院。

    海桐看见忍冬吓了一跳,连忙拉她入房:“妹妹太不仔细了!这个时候来,让人盯上怎么办?”见忍冬眼圈红肿,又不忍心斥责。

    忍冬在小林氏面前哭了一场,小林氏极力安抚,幽幽叹口气说道:“原以为大姑娘是真拿我当母亲的,未曾料到,她竟是处处防着我呢,先让我们松懈下来,趁老夫人回府,将你干娘她们一网打尽。幸好,你是个机灵的,没捅破与你干娘的关系,这才逃过一劫。大姑娘狠起来,真真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啊!”

    忍冬捂嘴哭道:“奴婢只干娘一个亲人,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奴婢虽比凤梨姐姐她们蠢笨些,却有一颗效忠夫人的心,只求夫人给张嬷嬷报仇……嘤嘤嘤……”

    小林氏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命海桐取来四十两银子,慈悲说道:“我便是想为张嬷嬷报仇,这些日子却得收敛些,免得招了老夫人的眼。连翘她们三个加上张嬷嬷都不在了,如今大姑娘身边只剩下你。忍冬,你千万别冲动,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行事仔细些,先取得大姑娘的信任,再谋后动。”

    忍冬点点头,小林氏将银子给她:“这些给你三个干哥哥们,让他们为张嬷嬷做个道场,让张嬷嬷走得风光些,来世投个好胎,全了我们一场主仆的情谊。”

    对比傅卿云的无动于衷,小林氏就显得有情有味多了,忍冬感激道:“也只有夫人念着干娘。”不像傅卿云那个狼心狗肺的,将伺候她七八年的教养嬷嬷推进火坑,她也忍心?

    小林氏状似无意中开口问:“大姑娘今儿个做了什么惹得你哭?”

    忍冬便将傅卿云转送傅老夫人的事添油加醋地告知小林氏。

    小林氏冷笑:“她倒会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倒像我有多不孝敬老夫人似的。”

    忍冬见小林氏不以为意,猜不准小林氏没想到傅焕云身上去,还是另有谋算。她不敢说傅焕云贪吃,每每小林氏送了傅卿云好东西,只要是吃的,都会被傅焕云扒拉走,傅焕云已经习惯了。

    而傅冉云更过分,小林氏送傅卿云的好东西她撒娇卖痴要走,傅卿云拿出大林氏嫁妆里的好东西,傅冉云也会有各种理由要走。

    忍冬想到这里,也觉得原来的傅卿云太傻了,若是傅卿云一直傻下去就好了,她的干娘就不会死。

    忍冬欲言又止地走后,小林氏眼中闪过气恼,她焉能不知忍冬想说的是什么,气恼归气恼,到底是她的儿女,她不许别人说他们不好。

    小林氏对海桐说道:“去告诉四少爷一声,大姑娘的血燕窝送给老夫人了。”免得傅焕云跑到梨蕊院到处找血燕窝,传到傅老夫人耳中难听。

    海桐应诺,傅焕云已经安置睡下,她让照顾傅焕云的贴身丫鬟茴香明儿个一早提醒傅焕云,茴香忙不迭应下。

    夏日蚊虫多,茴香使个小丫鬟照看睡熟的傅焕云,自个儿拎个灯笼去庭院里采驱蚊草,守院子的两个婆子正在吃甜点。

    茴香看一眼那精致的点心,笑问:“是主子赏的?两个妈妈好体面。”

    两个婆子讪讪地笑了笑,脸色隐在阴影里,其中一个姓钱的婆子回答说:“是寿安堂赏下来的,姑娘尝尝。”

    茴香凑近了,见是她最爱吃的菊花糕,毫不客气地拈了最完整的两块吃下:“这季节难得有这样新鲜的菊花。”

    吃完,她拍拍手,径直去找驱蚊草。

    钱婆子陪笑等她走远,这才啐了一口:“不就是伺候少爷的,真当自个儿是主子千金了!吃那么多菊花糕,当心你小姑娘受不住,拉肚子才好看。”

    钱婆子不知道,她一语成谶,茴香睡到半夜,肚子疼,跑了几回茅厕,吵着安睡的傅焕云,傅焕云砸她一茶杯,她只好委屈地叫了别的丫鬟来伺候,自个儿回下人睡的抱厦偏间躺着了。

    这一躺就躺到了天光大亮,等茴香记起海桐交待的话,她哭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