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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老侯爷刚去前院,傅老夫人正在小佛堂捻佛珠:“老四媳妇,你怎么来了?”
傅四夫人早忘了来寿安堂的初衷,劈头就问:“老夫人,您是不是从大嫂的账面上支取了两万两银子给卿丫头?”
傅老夫人眉心一蹙,不问便知是小林氏挑拨的,她暗骂一句贱蹄子,面上不动声色地回答:“是的,小林氏数次对卿丫头下杀手,卿丫头死里逃生,给一万两作为补偿已是委屈了她。”
傅四夫人此时已经顾不得傅老夫人怎么回答,只记得小林氏提到的那句“补偿名声损失”,于是脱口而出:“老夫人,大嫂陷害卿丫头,可卿丫头不是好端端的么?反而我们这些无缘无故的人要跟着受名声牵累。大嫂是不是也该出些银子补偿我们?”
傅老夫人宠溺四房,恨不得将一半的家产都分给四房,但这不代表长房和二房在她眼里是根草,她喜欢“赏赐”,却不喜欢傅四夫人这般咄咄逼人地来问她要银子,低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大嫂的确做得不对,她们母子三个连累我们整个侯府的名声,可我们都是侯府的人,一家人算账何必算那么清楚。补偿卿丫头是因为卿丫头数次死里逃生,受到惊吓,的确受了委屈。你做长辈的,还跟晚辈计较,成何体统!”
傅四夫人着急,瞪眼道:“老夫人这般处置,以后咱们妯娌犯错可没个忌讳,反正也不会真的处罚,也不用担心别人受了连累要给补偿。”
傅老夫人一噎,继而暴怒:“看来是我太宠你,惯得你无法无天!小林氏没受处置,是因为你大伯子在边关戍边,不是说不处置!你别胡搅蛮缠,若是让老侯爷知道你来问我要‘补偿银子’,还说出这种鬼话,当心老侯爷将你和小林氏看做同一种人——不将侯府当做自个儿的家!”
傅四夫人这才心生忌惮,她跟傅老夫人是亲姑侄,傅老夫人又最宠傅四老爷,两人向来跟亲母女似的,何曾说过这种重话?当即不敢再逼迫傅老夫人,怏怏不乐地耷拉下脑袋,旋即不知想到什么,眸光一亮,扒着傅老夫人胳膊撒娇:“姑母,侄女知道错了,侄女只是想多攒些银子,免得将来云靖受苦嘛!姑母知道的,我嫁过来的时候家中正艰难,没带多少嫁妆,将来的进项只靠着四哥哥那点子月俸,连丫鬟婆子们都养不起!”
傅老夫人闻言不禁心疼起小儿子来,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别担心,府里的公产将来他们兄弟三个平分,老三是庶子,分不走多少银子。我手里的嫁妆将来都是你们的。小林氏到底是大房的媳妇,她的财产自然该分给大房的儿女。”
傅四夫人差点气个仰倒,敢情傅老夫人根本没被她的话打动,不甘心地说道:“老夫人,我就是想学大嫂那样先从她的账面上借个两三万两银子,先开个铺子,挣了银子再还就是。”
在她看来,傅老夫人的嫁妆早已是她的囊中物,等傅老夫人死了他们四房拿到嫁妆,那得等多少年啊?其中又会生出多少变故?银子得掌控在自个儿的手中才会觉得踏实,她扒拉不了傅老夫人的嫁妆,只能从别的地方想法子了。
傅老夫人使劲戳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大嫂因此惹了老侯爷的厌,你怎么不长长记性,一头往南墙上撞!罢了,这事你别想了,我自有主张。”
傅四夫人窝了一肚子火气,面上还不敢露出来,只得气冲冲地走了。
傅老夫人和徐嬷嬷感慨道:“唉,当初真不该受小林氏蛊惑,弄得几个儿媳妇以为我偏袒她,竟都想效仿起她来,先从公中借银子,等挣了银子再还回来,哼,当银子是大水冲来的,说生银子就生银子。”
徐嬷嬷最明白傅老夫人的心,不管她嘴上怎么痛骂四房的人,实际上心里还是偏心着四房,闻言便劝说道:“老夫人,四夫人是受侯夫人一时蒙蔽,等她明白过来就好了。”
傅老夫人点点头,心里仍有些后悔对小林氏的妥协,为银子的事闹得家宅不宁。
傅四夫人的眼睛被银子糊住了,她走出寿安堂时见到小林氏热情地打声招呼:“大嫂。”
小林氏站在花丛里朝回头朝她微微一笑,令人顿生回头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傅四夫人本来想说什么,却因这一笑膈应得慌,吞下到舌尖的话,扭着肥肥的屁股出了寿安堂。
小林氏眉心拢起,暗暗沉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她也没有多大的失望,此计不成,再等待好时机便是。谁知从这天午饭起,她一天三顿馒头咸菜的伙食终于有所改善,不仅有菜可吃,每天还能吃顿荤的。菊蕊院的傅冉云和祠堂里的傅焕云的待遇跟着水涨船高。
小林氏暗自窃喜,等着鱼儿自动上钩。
果然,过了四五天,傅四夫人笑意盈盈地来见她,亲热关切地拉住她的手:“大嫂,瞧你的手都粗糙了,你在寿安堂天天浇花干粗使婆子干的伙计,弟妹我看着都揪心。”
小林氏暗地里翻个白眼,傅四夫人虚伪的笑容让人恶心得想吐,她喏喏地收回手,藏在袖子里,眸中带着一丝委屈地说道:“伺候老夫人的花是我的福分,手粗了真不算什么。对了,四弟妹来找我什么事?”
傅四夫人呵呵笑着道出自个儿给小林氏施加的恩惠:“我是来找大嫂聊天的,咱们妯娌两个也好松散松散。大嫂,你就别骗我了,这么沉的花洒浇花肯定不是轻松活计。毕竟大嫂是我们傅家的人,我心疼大嫂,看着大嫂这些日子日渐消瘦,我比谁都着急,这不,我管着大厨房,就暗中让人照顾大嫂,每日从我自个儿的份例里匀出菜来给大嫂、二丫头和四少爷添个菜。”
小林氏觉得可笑,傅四夫人在内宅里被傅老夫人保护得太好,说话从来不懂得拐弯,她心里鄙夷,面上却欣喜地笑道:“原来是四弟妹在帮我啊!四弟妹,我自个儿不算什么,但冉云和焕云在长身体,我实在不忍他们****吃馒头咸菜,我……我实在无以为报,四弟妹,请受我一礼!”
说着,小林氏感动地蹲身福礼,眼中泪水盈盈,将落未落,如春日带着露珠的海棠花一般让人可怜可爱。
傅四夫人一阵反感,强行压下呕吐的感觉,暗骂一句搔首弄姿的下/贱胚子,赶忙扶起小林氏不让她福下去身体,她的恩情可不能一句道谢一个福礼就还给她,嘴里一叠声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过做些小事罢了。”
小林氏则用充满水光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傅四夫人:“四弟妹眼中的小事,在我眼中却是大事。古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四弟妹的恩情重如泰山,以后四弟妹但凡有差遣,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傅四夫人双手绞紧,如闻天籁,也不去管小林氏这番话有多恶心了,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我只是看在妯娌一场的份上略施援手罢了,哪里就有这般紧要了。不过,要说帮忙的话,我的确有件事需要大嫂帮帮我。”
“什么事?四弟妹尽管说便是,咱们是妯娌,哪分什么你我。”
傅四夫人又膈应了下,忍着不适说道:“我前些日子听闻云州商人从北狄运了一批皮草,想要卖给京城里的店铺,大嫂知道,皮草生意向来是极为盈利的买卖。可惜我囊中羞涩,没法子弄个店铺出来……嘿嘿,恰好大嫂有那么多铺子,又赚了许多钱,我想,先问大嫂借些银子开个皮草店铺。大嫂看,这个忙能帮我么?”
小林氏压下眼睫毛,抬眼时压下眼底的诡光,为难地说道:“我倒是想帮四弟妹,可是,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四弟妹应该知道,我的铺子都掌控在老夫人手里,我除了每月能看到账册,根本无法支配铺子的使用权。”
傅四夫人的脸色蓦地沉下来:“大嫂,那些铺子银子到底是你的,你支配不了铺子,还能支配不了银子么?要是大嫂需要个两三万两银子应急,难道老夫人会不给你?”
“这……这……得看老夫人的意思。”
傅四夫人缓了口气,口吻又变得和蔼,说道:“大嫂啊,你别犹豫了,我答应你,到时候赚了银子,我分给你一成的红利,你看怎么样?”
小林氏露出更加为难的表情,半晌后,犹犹豫豫地点头:“那四弟妹看,什么时候找老夫人合适?”
“时间不等人,早些开了铺子,咱们能早些赚钱,冬季马上要到了呢……”
傅四夫人见小林氏答应下来,拽着她去净手,然后风风火火地拉着她去见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看见她两个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傅四夫人不顾傅老夫人青黑的脸色,娓娓道明来意,脸上的笑容讪讪的。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老四媳妇,你哪里来的货物渠道?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傅四夫人赶忙解释道:“是我娘亲听人说的,还买了几件皮草,准备过些日子做了皮袄子给老夫人个惊喜……哎呀,我实在该打嘴,老夫人就当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千万别跟我母亲告状去。”
皮草的确是有,但她并不打算做皮草买卖,她就是想买个铺子把店面租出去收租子,没个十年八年的,买铺子的钱肯定收不回来,既然收不回来,这钱自然就要落在她荷包里,完全不用还给小林氏,也就当小林氏补偿他们四房了。
这笔银子本来就是她该得的。傅四夫人笃定地想。
她装傻卖痴,可惜傅老夫人不买账,直直盯着她问道:“真的么?”
傅四夫人强自镇定:“当然是真的。老夫人不信,可以问我娘亲的。”
傅老夫人沉吟半晌,神色莫名,然后问道:“老大媳妇,这笔钱的确是你的,你可愿意借老四媳妇银子?”她有些怀疑小林氏的用意,但小林氏绝不会怀好心就是,这么问,只是存着试探的意思。
小林氏忙说道:“四弟妹有急用,我们是一家人,我当然要伸手帮一把。”
傅老夫人捻着佛珠问:“老四媳妇,你要借多少?”
傅四夫人一脸喜色,急忙说道:“嗯,一间铺子加上装修起码得一万两,加上进皮草的钱,大概得三万两罢。”
傅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说道:“账面上的银子上回给卿丫头提走两万两,已不剩多少……”
傅四夫人心一紧。
小林氏嘲讽地看着傅老夫人,她那些铺子老侯爷嫌弃不干净,不知道卖了多少。
傅老夫人接着说道:“不过呢,前几日,流萤酒楼的江掌柜突然从楼上掉下来,双腿加一条胳膊摔断了,不能理事,老侯爷便将流萤酒楼抵押出去,倒恰好有三万两银子。既然老大媳妇同意,就借给你用罢。”
小林氏脑袋里轰隆一声,面色煞白,江冬瑞摔成残废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全身发寒,老侯爷的手段可真够狠辣的,江冬瑞的下场如此,那剩下的她的人可能都被控制了,这样的话,那些铺子即便她拿回来,店铺里的人也不会再听她的吩咐。
不行,她一定要将银子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