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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云迎着傅老夫人信任的目光,轻咳一声,指着水井边说道:“这口水井年代久远,井边常年潮湿,那恶人半夜将猫扔到水井里,肯定不会从远处扔,必须要走到井边才能准确将死猫扔进去。所以,我断定,那恶人的脚底必定有泥土。”
傅四夫人哈哈大笑:“卿丫头,咱们府里有水流,花园土壤也常常是湿润的,难不成踩到这些泥土的人都有嫌疑?而且你手下那些人脚底可全都是湿的,难不成她们也是嫌疑犯?我劝你还是找别的线索罢。”
傅卿云摇头说道:“四夫人,不是这样的,井边的土比别的地方的土要黑一些,要找出歹人也不难。”
傅四夫人胸有成竹:“你打算看看每个人的脚底么?”
傅卿云神态变得恭敬,说道:“四夫人才是正经管理大厨房的,我不过是暂时领着这个差事罢了,况且我人小,没经验,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也不敢做主。是否接着查下去,还得四夫人拿主意,我都听您的。”
说完,她唇角微微一勾,看着谦恭,实则从傅四夫人那个角度看,带着两分挑衅。而且,傅卿云着意看了一眼傅四夫人的大丫鬟报春。
她的眼神告诉傅四夫人,她在怀疑是傅四夫人捣鬼。
傅四夫人心一紧,虽然她的确主导了这场戏,但她并不甘心被个小辈当成首要怀疑目标,当即怒火中烧,冷笑说道:“卿丫头,话不能说得太满,你若查不出真凶呢?”
傅卿云再次福身,神态更加恭敬:“正因为侄女不敢确认,没经验,才请示四夫人,求四夫人拿主意,查或不查。”
傅四夫人气恼,暗道,傅卿云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忒的狡猾,偏偏把调查的责任往她身上推,若是挨个查仆妇们的鞋子,岂不是让她得罪了所有的下人?她看向傅老夫人:“老夫人,这样大动干戈的,会不会不太好?”
傅老夫人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事的性质实在恶劣,那猫身上不知有毒没毒,若是有毒,幸亏发现的及时,我们才逃过一劫,否则的话,今儿个中午我们吃了井水洗的盘子装的菜,岂不是满府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干这事的人实在黑了心肠烂了肺!查,当然得查!”
傅四夫人一阵心虚,她总觉得傅老夫人骂出的那句“黑心烂肺”不是骂别人,正是骂的她,她赶忙答应掩饰心虚:“老夫人今儿个受惊,这等……恶人当然要查出来!”
傅卿云微微一笑,抢先说道:“洗刷碗筷的丫鬟婆子们是最有嫌疑的,可她们深知若是查不出真正的歹人,她们全部要领个失职的大罪!所以,她们的嫌疑反而最小,当然,若是查不出别人来,她们失职的处罚就得从重处置。我是问心无愧的,就从我的梨蕊院开始查起罢。”
傅四夫人张开嘴要抢个头功去嫌疑,傅卿云轻转过头撒娇地问:“老夫人,您就给孙女一个面子,让孙女早些洗脱嫌疑好不好?”
傅老夫人点头应允。
傅四夫人抿紧嘴巴,好人都给傅卿云做了,她倒成了坏人!
傅老夫人叫来外院管事媳妇,带上一群干练的婆子跟在后面,闹哄哄地去梨蕊院,梨蕊院的丫鬟婆子们吓一跳。傅卿云先安抚一番,然后让大家将自个儿的鞋子都拿出来。
外院管事媳妇挨个查看,梨蕊院的人显然是没问题的。
韩嬷嬷眼尖,看见傅卿云的食指上缠着绷带,忙询问怎么回事。
傅卿云轻声讲述经过,韩嬷嬷小声嗔怪:“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不孝。以后姑娘万万不可再这般马虎大意。”
口吻颇有些责怪和懊恼,她觉得为个小林氏和傅四夫人,傅卿云伤害自个儿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傅卿云眨了眨眼,说道:“只是伤手指而已,总比恶心到老夫人强得多罢?”
韩嬷嬷明白傅卿云的意思,傅卿云舍不得傅老夫人喝了脏水,可她也舍不得傅卿云伤害自个儿身子啊?韩嬷嬷觉得又心酸,又无奈,以后她可得好好看着傅卿云,万不能再让傅卿云干危险的事。
傅卿云和韩嬷嬷说话的当口,傅四夫人成功将下一个检查的对象从傅二夫人手中抢过来。众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傅四夫人的永春院。
傅四夫人一派气定神闲,可谁知外院管事媳妇却从她的二等丫鬟兜兰房里查出了一双带泥土的鞋子。
兜兰吓得立刻跪倒在地,神色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夫人,四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昨儿个晚上没有出过永春院,跟奴婢一个房间的报春可以作证!报春姐姐,你快告诉老夫人和四夫人,我根本没出过院子,我们睡在一起的!”
兜兰眼中惊怕的眼泪扑簌簌掉落,求救地望着傅四夫人的大丫鬟报春。
报春眼中有骇然之色,一时舌头打结,话说的吞吞吐吐,跪下道:“老夫人,兜兰妹妹……昨儿个晚上的确跟奴婢……睡在一起。”又懊恼地瞪了眼兜兰。
兜兰慌得失去分寸,哪里能顾忌上报春的眼色。
傅四夫人又惊又怒,怀疑的目光扫过同样面露惊讶的傅卿云,然后盯了眼小林氏永和院的方向,勃然大怒地问道:“兜兰,你说清楚!这鞋子可是你的?若是你的,鞋子上的泥巴怎么来的?”
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绝不相信这是针对她的一个局。
傅卿云适当地惊讶过后,便敛起脸上的神色,冷眼旁观。不是她心狠,而是兜兰这个小丫鬟明知主母做的不对,却不规劝,黑着心肠要对付她,这件事她参与的并不少。拉扯上她,放过傅四夫人的第一心腹大丫鬟报春,是因为兜兰最有作案的便利条件。
兜兰唔唔哭道:“四夫人相信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对了,奴婢昨儿个去了院子后面的花园,花园里新浇水,那园子是湿的,许是那时候沾上的泥巴……老夫人,四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
傅四夫人见她哭得可怜,又想兜兰素来乖巧温顺,从不忤逆她的意思,有心求情,便讪讪地笑着说:“老夫人,您瞧,兜兰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做那种诛心的事?而且,兜兰只是脚底踩了泥巴罢了,也不能断定她就是那个歹人。”
傅老夫人面容冷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含着几许恨铁不成钢。
傅卿云作壁上观,也不说话。
傅四夫人见傅老夫人不给反应,心里焦急,察觉傅老夫人更生气了,慌里慌张地思索哪句话出了错。
傅二夫人想起傅老夫人前些日子的话,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兜兰,我们过来只是查找谁鞋底是否有泥巴,何曾问过昨儿个晚上你们去哪里了?又没说出什么事,你就急着辩解不是你做的。你刚才一直呆在永春院,难道长了千里眼看见大厨房发生了什么事?”
兜兰面色苍白,傅四夫人身子僵硬。
傅老夫人这才冷淡地开口说道:“兜兰,我们都不知道是昨儿个晚上发生的,怎么偏你知道了?”
兜兰惊恐地瞪大眼,张口结舌:“奴婢,奴婢……奴婢猜的。”
说完,她掩面大哭出声,声音带着悲凉。
傅老夫人推开杜鹃扶她的手,往前一步,站在永春院丫鬟们的面前,亲自审问道:“报春,你真的确定昨儿个晚上兜兰睡在你身边?”
报春斜睨一眼兜兰,深深地垂下头,指甲掐进掌心,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昨儿个晚上睡得沉,未曾听到任何动静。”
傅老夫人点点头:“那老四媳妇,你怎么说?”
傅四夫人还想保住兜兰:“老夫人,兜兰伺候我几年,我相信兜兰的为人,她一时慌乱说错了话而已。”
傅老夫人嘲讽地挑起嘴角,傅四夫人和她的死对头小林氏合谋对付她,让她差点吃到死猫水,竟然还指望她能像往常那般无条件宠她!真是不知所谓的天真。
看来,是她的骄纵让傅四夫人永远长不大,她咬牙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嫌疑就是嫌疑。兜兰是人,大厨房洗刷碗筷的仆人也是人。”
随即,傅老夫人让人对比永春院花园里的泥巴和兜兰鞋底的泥巴,完全对不上!
兜兰绝望地瘫倒在地。
等对比完井口的泥巴,兜兰已有九成的可能是凶手了。
傅四夫人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不出法子救兜兰,她更怕的是兜兰会因此吐露真相,牵扯出她来,傅老夫人会打死她的。
傅卿云淡哂,傅四夫人能眼不眨地坑害她这个亲侄女,却要绞尽脑汁地救个丫鬟,真是亲人连个伺候人的奴婢都不如啊!
兜兰在绝望线上挣扎,揪着一根稻草不放:“老夫人,府里像这种土有很多地方,说不定奴婢是无意中在哪里踩到的……老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傅老夫人苍眉一蹙,她忽然转头问道:“卿丫头,你怎么看?兜兰说的也有道理。”
傅卿云知道傅老夫人内心是一定要杀鸡儆猴的,这个“猴子”便是傅四夫人,她索性推一把:“老夫人,孙女记得井口的湿泥巴里长有苔藓,看看鞋底的泥巴里是否有苔藓便知兜兰的清白与否。”
兜兰眼前一亮,升起希冀的光。
傅四夫人赶忙亲自验看泥巴,等她看到那微黑的泥土里果真掺杂着明显的苔藓时,兜兰的绣花鞋瞬间从她手中跌落,她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明明兜兰没有接近过水井!她在大厨房管事日久,早知道水井沿上有泥巴,所以提醒报春回来后把绣花鞋给洗干净了,万万料不到没有靠近水井的兜兰鞋底竟会沾了泥巴。这个计划是小林氏教她的,她布置得十分谨慎,只用自个儿的人,所以,坑害她的人只可能是小林氏!
而小林氏的目的便是等着她出错,如此,小林氏便可名正言顺地夺回管家权!
傅四夫人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小林氏是针对傅卿云了,这整个侯府里的人,都是小林氏谋算的对象!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悔之晚矣。
傅老夫人叫来永春院守门的婆子问话,问她们兜兰是否出过院子,其中一个婆子情绪特别激烈。傅老夫人眸光一扫,这婆子和兜兰的眉眼倒是相熟,便皱眉喝问:“兜兰是你什么人?”
“兜兰……是奴婢的女儿。”
傅老夫人气笑了:“好啊,昨儿个晚上也是你守夜罢?”
那婆子匍匐在地,不敢答话。
傅老夫人让徐嬷嬷掌嘴,没打到三耳光,那婆子便招了:“昨儿个晚上的确是奴婢守夜,老夫人饶命!”
徐嬷嬷停下巴掌,那婆子见傅四夫人凶狠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张,泪流满面地承认是她和女儿兜兰合伙陷害大厨房的管事娘子,原因是,管事娘子克扣她们的菜例。
傅老夫人怒发冲冠:“好啊,你们为着一己私仇,互相倾轧不上报,却不顾主子死活,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侯府养你们跟养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傅老夫人当即要杖毙兜兰,傅四夫人浑身发抖,傅卿云适时求情,兜兰由杖毙改为母女俩各打二十大板,全家逐出侯府,克扣仆妇菜例的厨房管事娘子经查属实,被降职,拿出贪墨的钱财。
事后,傅四夫人悄悄给人牙子使了银子,把兜兰一家子买到田庄里养着。
发卖兜兰一家子,不代表这事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