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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迁怒海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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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四夫人办事直接,又得傅卿云提点,先跟傅老夫人汇报后,第二日便私下找杜鹃暗中查访,逐个排查那段时间进过寿安堂的小丫鬟,果然没人承认,而且都有证人——侯府的婢仆们为了防止有事牵扯上自个儿,一般不会单独行动,这次审问就恰好派上用场。

    之后,傅四夫人便跑到前院逼问傅焕云,小林氏恰好又带着傅冉云去了恪亲王府,傅焕云被逼问得不耐烦,终于撑不住开口承认。他的脸消瘦很多,承认的那一刹那,有些松弛的肉脸火烧火燎地红成一片。

    傅四夫人跟个孩子似的,冲躺在炕上的傅焕云冷嘲热讽:“傅焕云,你可真行啊!整个侯府的人围着你团团转,你偏偏隐瞒下偷吃燕窝粥的事!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焕云心思被人挑破,他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知道偷吃是很没品的事,哪里敢说自个儿那天不仅偷吃了燕窝粥,在恪亲王府时还趁人不备偷吃了很多糕点,而且还偷偷装在荷包里带回侯府半夜里吃,搞得牙齿长了龋齿,也不敢说牙疼。

    再者,偷吃傅老夫人燕窝粥,他担心那个凶恶的祖母会举起拐杖打死他!

    傅焕云扔了个枕头砸向傅四夫人:“滚!”

    气得傅四夫人蹬蹬蹬跑到寿安堂告状,告傅焕云不敬长辈。

    傅老夫人没理会这话,冷笑着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行了,既然这事你查出来了,就让任嬷嬷继续管理大厨房罢!不过,可别再没眼力见地贪那二两银子,克扣府中下人的伙食。”

    傅四夫人讪讪的:“老夫人,媳妇记住了。”

    原来傅老夫人知道是她指使任嬷嬷克扣下人的饭菜的,当然,任嬷嬷不会克扣报春院的伙食,那日兜兰老娘是临时找的借口,却也是个有据可查的事实,堵住了府中人的嘴。

    傅四夫人趾高气昂地到大厨房传达傅老夫人的话,众仆虽然因为傅四夫人故意陷害大厨房洗刷碗碟的仆妇们而齿冷,但看见旁边站着个冷面无私的徐嬷嬷,一个个不敢吭气。

    其中,李嬷嬷最为沮丧,寻找时机跟小林氏碰头。

    小林氏一回到侯府,却满面笑意地直接到寿安堂,仿若以前那些糟心事从未发生过。傅冉云则不愿给傅老夫人请安,直接回了院子。

    小林氏眉开眼笑地说道:“老夫人大喜啊!”

    傅老夫人眼皮一跳,问道:“喜事?”

    小林氏娓娓说道:“今儿个媳妇送了十盆菊花到恪亲王府,恪亲王妃很高兴,当即摆到前院给恪亲王的客人赏看,恪亲王便传话道,半月后会到咱们侯府赏菊。老夫人,只要恪亲王和恪亲王妃到府做客,以后我们便可以出府走亲访友,不必再关门谢客了。”

    傅老夫人大怒,但因为牵扯到皇家的人没有爆发,开口时的口吻却依旧不好:“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邀请恪亲王和恪亲王妃到我们府里做客?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府里商量,你还有把我和老侯爷放在眼里么?”

    恪亲王到侯府做客,已经不是单纯的赏菊这么简单,而是牵扯到朝堂势力,恪亲王表面上是中立派,可万一他私下投了哪个皇子呢?而且,恪亲王性情乖僻,除了皇宫,很少出府做客,这不是把刚刚在京城掩藏风头的定南侯府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上么?

    这个小林氏,真是个天生的闯祸精!一天不找事,她就浑身痒痒!

    小林氏脸色沉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傅老夫人:“老夫人,恪亲王和恪亲王妃是看得起我们侯府才会到我们府上做客,而且这是恪亲王自个儿提出来的,不是我主动邀请的,难道恪亲王想要来侯府,我能拒绝不成?”

    傅老夫人气死了,定南侯府每天收到无数拜帖,很多人投帖子跟老侯爷请教南疆战术,老侯爷连当朝阁老的帖子都不接,怎么会眼巴巴地想攀恪亲王府的富贵?但这话偏偏不能明说,她能说,老侯爷就是看不上恪亲王这个赖在燕京不去封地的天子宠臣么?

    傅老夫人的眼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小林氏的脸,等小林氏耐不住垂下头,她才压着火气,淡淡地说道:“既然你答应了,万没有将客人拦在门外的道理,这个赏菊宴要用的菊花就由你准备罢,反正你不是很会种花么?”

    小林氏一噎,眼角溢出一丝喜悦,却狠狠压住了,故作为难地说道:“老夫人,这都打霜了,菊花多有凋落,咱们府里的菊花过半个月怕是都开败了。”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没事,到时候搬几盆快死的花到你院子里,过个三日五日的,肯定又活了。”

    小林氏委委屈屈地垂下眼,很是为难地答应下来。

    傅老夫人扶在拐杖上的手颤了颤。

    小林氏垂首,嘴角勾起,脚步轻快地出了寿安堂。

    傅老夫人将事情告诉老侯爷,惹得老侯爷一顿好气:“老大媳妇胆子太大了!她怎么就专会闯祸?不知所谓!”

    傅老夫人好好安抚一番,晚上睡前问杜鹃:“小林氏回院子什么反应?”

    杜鹃面无表情地悄声说道:“侯夫人听说四少爷是因为吃了寿安堂的燕窝羹而拉肚子,李嬷嬷丢了差事,她脸都扭曲了,狠狠打了一顿海桐和茴香(傅焕云的大丫鬟)。”

    傅老夫人心情略微舒畅,笑说道:“她也就会找下人的晦气,这事完全是她自个儿作孽。”

    杜鹃应了一声,等熄灯后在外面的榻上躺下,她才捂住嘴藏在被子里偷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真是报应!

    是夜。

    傅卿云饭点后忙着监督厨房洗刷,空闲时间绣嫁衣,晚上便经常出来走动,锻炼身体。

    拨了一天算盘的铃兰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突如其来听到哭声时吓了一跳,素来沉稳的她居然瞬间跳到傅卿云身边,害怕地靠着傅卿云,战战兢兢地说道:“姑娘有没有听到哭声?”

    傅卿云想到小林氏的诡异之处,忍不住颦眉,难道这府里真有人装神弄鬼?就在铃兰出声的刹那,假山后的哭声突然消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听声响应该是越走越远了。

    铃兰惊怕地拽紧傅卿云的袖子,傅卿云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朝假山走去,大声喊道:“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再不出来,仔细我叫上夜的婆子封了花园,揪你出来!”

    铃兰见傅卿云镇定如初,渐渐放下惶惶不安的心。

    花园里静了一会子,傅卿云对身后的韩嬷嬷说道:“嬷嬷,你去叫守夜的婆子来,不知哪个躲在夜色里哭,叫老夫人知道了晦气,看不打断她的腿!”

    大家族里有规矩,仆从下人半夜里躲在宅子里哭是晦气,只有主人家死了才许仆从哭。所以,傅卿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威胁。

    韩嬷嬷应诺,就要拎着气死风灯离开,假山后一个影子蓦地跳出来,吓得铃兰惊叫。

    “大姑娘饶命,是奴婢,海桐。求大姑娘不要告诉守夜的婆子,奴婢实在忍不住才哭的,不是存心给府里找晦气。”

    海桐一跳出来就跪在石子路上,声音哽咽不止。

    傅卿云岿然不动,颦眉看向地上的海桐。铃兰大着胆子将玉兔琉璃盏朝前递了递。海桐难堪地撇过脸,铃兰倒抽口冷气。原来海桐的脸肿的像个馒头脸,看样子是没上药,想来疼得狠了,怪不得躲在这里偷偷哭呢。

    傅卿云恍然,傅焕云吃坏肚子,小林氏没办法扇她自个儿耳光,只好迁怒到下人身上,她的声音柔软了些:“你怎么躲在这里哭?要是给守夜婆子抓到,闹到二夫人面前,二夫人说不得打你一顿板子。”

    现在内宅夜晚巡逻的事务由傅二夫人管着。

    海桐窘迫地低头,听傅卿云的语气并没有举报她的意思,她微微舒口气,但对于傅卿云的问题却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韩嬷嬷开玩笑似的说道:“海桐,你不会是因为没有银子买药敷脸,才躲在这里悄悄哭罢?”

    海桐脸上红了一片,抿唇不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卿云嗔笑:“嬷嬷别埋汰海桐了。海桐,你快起来罢。”她眼神示意苍耳扶起海桐。

    海桐吃惊,抬眼看了看神色安详的傅卿云,又赶忙垂下脑袋。

    傅卿云左右瞧她的脸,回头吩咐:“苍耳,你回去拿些消肿的药膏给海桐。”等苍耳匆匆去了,见海桐面露犹豫张了张嘴,她又温声说:“女孩子的脸最金贵,留下疤可不好,海桐你别推辞。”

    韩嬷嬷看了眼傅卿云忙笑嘻嘻拉着海桐坐在假山底下,声音和蔼地拉些家常话,海桐警惕的心慢慢放下来,神色也自在很多。

    韩嬷嬷这才不经意地责怪道:“苍耳这小蹄子腿脚忒慢,跑这么久还没来。”

    海桐忙为苍耳辩解说:“苍耳妹妹拎着灯笼呢,看不清夜路,是奴婢耽搁大姑娘回院子的时间了。”

    傅卿云眼眸轻轻一转,眸子便如暗夜的星子般明亮,她理顺一丝被风吹乱的发,轻柔地笑道:“我倒不怕,落锁的时间早着,只是,你这么久不回院子,夫人不担心么?”

    海桐的脸瞬间变得十分哀伤,恹恹地说道:“夫人说看见奴婢闹心,奴婢不愿夫人平添不快,还是等会子再回去罢。”

    傅卿云眉梢一挑,原来是因为小林氏说了不中听的话,海桐在跟她赌气呢。

    这时候,恰好苍耳拿了药膏过来,递给海桐,说道:“药是我们姑娘托薛大夫开给丫鬟们应急用的,上面有字,按照纸条上的字按时换擦药膏就行了。”

    海桐微微吃惊,傅卿云居然让薛大夫给下人开常备的药膏!她从来没听说过哪房的主子能这么好心的,她看了眼纸条,涨红了脸说道:“苍耳妹妹,我……我不认识字。”

    苍耳一愣,便唤了一声铃兰,铃兰凑过来将纸条读了一遍:“……就是这样了。”

    整个梨蕊院的下人中,除了韩嬷嬷略微认识几个字,铃兰管账也认识几个字,其他人都是文盲,只认识自个儿的名字罢了。

    海桐听着铃兰略显严肃的嗓音,喉咙有些发堵,认真跟傅卿云道谢,脚步匆匆地回院子。

    韩嬷嬷轻声问:“姑娘想拉拢海桐么?可奴婢瞧着海桐胆小,绝不敢背叛小林氏,而且看她那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生怕被人瞧见跟我们一起似的。”

    傅卿云笑微微地说道:“嬷嬷,万事有急有缓,我今儿个没踩海桐,而是帮她一把,并非奢望她因为一管廉价的药膏就投靠我们。一点一点来,别心急。”

    韩嬷嬷想了想,说道:“姑娘说的也是,是老奴急躁了。”

    傅卿云点头,谁都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但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海桐回到永和院,将药膏藏在袖子里,小林氏看见她,心烦地皱眉:“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三更半夜地往外跑,不会是因为我骂你两句,你就躲到哪里哭去了罢?赶紧下去罢,看见你就晦气!”

    海桐心伤得又想掉眼泪,闻言便一溜烟跑回抱厦里。

    小林氏的骂声渐渐飘远:“你个下/贱蹄子,竟然跟我撒气!”

    海桐本怕苍耳在药膏里动手脚,默默地流了半夜的泪水,越想小林氏的狠心越绝望,索性爬起来狠狠擦了一遍膏药,管它呢,反正便是毒药毁了容,小林氏也不会关心她的伤!现在的小林氏和以前温柔大方的小林氏简直判若两人,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这是海桐心底对傅卿云产生信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