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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嬷嬷掏出帕子擦擦傅卿云眼角的泪痕,傅卿云这才发觉自个儿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水,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别过头。
“侯爷也很伤心,在夫人的百日里将小林氏扶正之后,就跑到南疆去了。老奴看得出来,侯爷心里是有夫人的,直到三年后才有了四少爷,也算是为夫人守身了。”
傅卿云想起傅冉云曾经的话,小林氏是用秘药让大林氏难产的,碍着傅凌云在,没好意思提难产的话,而是一叠声地问:“嬷嬷,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症状是什么?府里的惯例,大夫定期给孕妇诊平安脉,难道没看出来异样么?”
韩嬷嬷拧着眉头思考很久,最后说道:“夫人自从诊出有身孕之后便一直不舒坦,到去世时一共有**个月,身子骨时好时不好的,倒是心情一直不好,干什么、说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侯爷着急,换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夫人是郁结于心,想开点就是了。姑娘是怀疑小林氏对夫人下了药么?”
傅卿云点头:“我的确有这种想法,而且我觉得很有可能。”
傅凌云插嘴问:“姐姐为什么这般肯定?”
傅卿云细细地说道:“小林氏嫁进侯府不是一天两天,母亲生我的时候,小林氏还怀着身孕呢,这样都好好的,怎么会等到生你的时候偏偏就郁结于心呢?”
傅凌云眉头猛跳:“姐姐的推测很合理,这么说,小林氏真的对我们母亲下药了?”
傅卿云连忙安抚地说道:“也只是推测而已。”
韩嬷嬷沉吟着说:“这事过去那么多年,当初老奴只是个丫鬟,夫人最亲近的人是小林氏,老奴不过是雾里看花,具体的还得问当事人。”
傅卿云赞同,大林氏当时的心情没有人比小林氏和定南侯更清楚了,韩嬷嬷那时候是个媳妇子,后来成为她的奶娘,一心伺候她,对正房的事自然关心的就少些,也是因此,小林氏才没有在一开始就对韩嬷嬷痛下杀手。
韩嬷嬷泪盈盈地又说道:“那时候全府上下都说小林氏的好,可不是么?连死去的夫人都要等着侯爷答应扶小林氏为正室才肯闭眼。老奴刚开始也以为小林氏是个好的,毕竟她向来对夫人尊敬、亲近有加,直到后来,小林氏不动声色地发卖了原本伺候夫人的老人,有些奴仆被老夫人以奴大欺主的罪名打死或者赶走了。老夫人可能反应过来,后来就没有再被小林氏牵着鼻子走。大少爷的奶娘是小林氏找来的,大少爷去南疆后,那奶娘送出府荣养,如此一来,老奴竟然是在姑娘身边伺候最久的老人,没想到最后老奴也被赶到庄子上。可若非如此,老奴也不知道小林氏居心叵测这么多年。”
被小林氏从傅卿云身边赶走,一直是韩嬷嬷心里最痛的事,每每提到此话,便是泪流满面。
傅卿云安抚地拍拍韩嬷嬷的手,回头对傅凌云说道:“凌云,你怎么看?”
傅凌云思忖着说:“韩嬷嬷说的太多,我有些头晕。姐姐,我觉得父亲对母亲的态度很奇怪,按说父亲没有让小林氏入住永福院,是对母亲的尊重,可是父亲自个儿也从不踏进永福院,倒像是在怕什么似的。”
傅卿云抿紧唇角,若是定南侯真有怕的,恐怕是在怕大林氏责怪他的多情寡义罢。那时候大小林氏和定南侯都还年轻,心智没有现在成熟,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是常情。
傅卿云低声喃语:“若是父亲肯多给些消息就好了,可惜,府里的人跟忘了还有母亲这个人似的,从来没人敢在父亲面前提母亲,只有小林氏偶尔会提到她跟母亲之间是多么亲密。”
现在想想那些话,傅卿云就觉得恶心。
傅凌云摇摇头,他跟在定南侯身边这么多年,定南侯从来不提大林氏。就像,大林氏是一块不可揭开的伤疤。
姐弟两个怎么也想不明白,暂且放下这件事不提。
转眼到了林老夫人一家来拜访的日子,定南侯看见林大老爷,哈哈大笑着拍拍林大老爷的肩膀,因南疆“捐粮”一事,定南侯和林大老爷的关系突飞猛进。大林氏去世后,林大老爷常常看定南侯不顺眼,因为大家都知道大林氏不仅仅是难产,而且是抑郁而终,未免外人毁伤大林氏的名誉,给她安个“嫉妒”的帽子,就直接说她是难产而亡的。
这是一段谁都不愿意提及的伤心事。
定南侯给林老夫人请安,林老夫人看着定南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侯爷比前几年更加英武了。”
小林氏领着儿女们跟林老夫人请安,林老夫人看都不看小林氏,也没叫起身,拉着傅卿云上上下下打量,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卿丫头,你的病真好了?你们府里一会子说你病危,一会子说你病愈,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句话了!”
傅卿云忙安慰道:“外祖母,我真病愈了,那会子大概是身上起的红疹太多,吓着了下面的人,才小题大做地说我病危,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外祖母尽管放一百个心。”
林老夫人撅着嘴说:“也不知道你们府里是不是有人跟你八字不合,你在侯府三天两头地生病,到了我们家活蹦乱跳,哪里是个病人的样子!等过段日子,你到林府来,外祖母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她眼尾余光凌厉地扫过小林氏,让半蹲着身子的小林氏生生打个寒战。
傅卿云腼腆地笑,不接这个话,真接了,傅老夫人该不高兴了,便朝傅凌云使个眼色。
傅凌云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说道:“外祖母眼里只有大姐姐,没有我,我好伤心的。”
然后半掩袖子,做了个伤心欲绝的模样。
林老夫人捧腹大笑:“你个皮猴子,前几天跑到我们府里和你大表哥切磋武艺,谁知道你们爬到房顶上,将我最喜欢的两块琉璃瓦踢下来摔破了!我今儿个来,就是问你祖母要那两块琉璃瓦的!”
这话透出的意思是,傅凌云是傅家的,林家是外家,林老夫人只会拿身为女儿家的傅卿云作为亲昵的对象,没有离间傅卿云姐弟俩和傅家关系的念头。
傅老夫人脸色稍霁,笑容更真诚了些,似笑非笑地说道:“外面都说,你们林家墙砖都是金砖做的,你还跟我们凌云计较两块琉璃瓦不成?”
林老夫人见傅卿云脸色红晕,心情大好,指着傅老夫人说道:“别人谣传,亲家老夫人还跟着传不成?要是墙砖是金砖,京城里的地痞子们还不把我们家的墙给拆了!”
两位老人家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一个捧你儿子是个大英雄,一个捧你儿子会挣银子,都没有想起来还蹲着身子的小林氏和傅冉云、傅丹云。小林氏敢谋害傅卿云的性命,让她们蹲一会子、丢个脸又算得了什么?
定南侯请完安便去前院招待林家的男客,这会子不在厅堂上,傅卿云便拉走傅丹云和林翠玉说话,懒得给小林氏母女俩做脸。至于傅焕云,伤没好,据说屁股肿成两个大馒头,脸上也没消肿,不能见风,小林氏就没有让他出来见人。
半个时辰后传饭,傅卿云来请两位老夫人和舅母、婶娘们入座,看见小林氏和傅冉云母女两个还蹲在那里,两人的腿肚子微微发抖,身子摇摇晃晃。她故作惊讶地看了眼母女俩,然后没事人似的笑盈盈请走傅老夫人和林老夫人。
小林氏和傅冉云等所有人离开正堂后,扶着椅子缓缓起身,傅冉云的眼泪唰地落下,小林氏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她以为林老夫人看在定南侯的面子上不敢体罚她,没想到两个老妖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
傅冉云啜泣着说:“夫人,我们在傅、林两家下人面前丢尽了脸,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啊!傅卿云明明知道我们被老夫人罚,她还故作惊讶,真是气死我了!”
小林氏抓着女儿冰冷的手,咬着唇说道:“行了,我们赶紧入席罢,再不去,你父亲知道了,该责怪我们了。以后这个场子,我肯定得找回来!别忘了,那两个老妖婆年纪大了,我熬也熬死她们!”
小林氏眼里迸发出怨毒的目光。
她拉着傅冉云准备走,谁知,刚才蹲久了,腿麻,母女俩双双倒地,摔个狗啃泥。
海桐和碧桃连忙去扶,小林氏腿上没知觉,反手给了海桐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你是故意看我摔倒的罢?刚才怎么不扶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跟我玩心眼!”
海桐连忙跪在地上,捂着被打的那只脸:“夫人,奴婢不敢……”
“还不快扶我起来!”
海桐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扶起小林氏。
碧桃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海桐脸上发热,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林氏撇嘴,她这个当主子的没脸,凭什么海桐一个丫鬟站在旁边看笑话!
小林氏和傅冉云回房换了衣服,来到饭厅,傅老夫人笑吟吟地说道:“今儿个是家宴,我们家和林府是亲家,老大媳妇,你弄得也太正式了!”
因为是家宴,傅老夫人和林老夫人想亲热点,男客和女客都在一起吃饭,反正在座的都是姻亲,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傅老夫人话落,所有人的目光便凝聚到小林氏身上。小林氏来得晚,还换了身衣服,因为衣服颜色换了,首饰什么的都换了,就差把发型也换了。
坐在男席的定南侯眸色一沉,今儿个小林氏的嫡母林老夫人在座,小林氏不跟在嫡母身后伺候,却跑回院子换衣服,这是什么道理?若说是衣服脏了,那傅冉云怎么也换了衣服,总不能母女两个衣服一起脏了罢?
小林氏窘迫不安,瞥了眼定南侯阴沉的脸色,将拆台的傅老夫人在心里诅咒了一万遍,脸上笑容不变,从容自然地上前夺了丫鬟的筷子:“老夫人,我母亲好容易来一回侯府,媳妇想多亲近亲近,亲自给母亲布菜,这才换了身首饰少的衣服来,方便些。”
说着,小林氏夹了一筷子排骨炖藕放在林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母亲,女儿不能常常承欢膝下,只能借着这个机会略略表达孝心,这是母亲最喜欢吃的藕。”
凝滞的气氛瞬间缓和,尴尬化解于小林氏的三言两语中。
傅卿云暗自佩服,小林氏没两分手腕,也不可能将精明的定南侯哄得团团转。
林老夫人刚刚听说傅焕云先是被傅凌云揍了一顿,又被他亲爹打了板子,儿是娘的心头肉,小林氏不开心,她就觉得开心,加上有定南侯在座,林老夫人就当给定南侯面子,没有故意为难小林氏,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