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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的丫鬟们讨论着赵流云遭了报应,傅卿云却如遭雷劈。
她防着傅老夫人把赵流云送给安国公做妾,却从未想过赵流云的目光会放在傅凌云的身上!是了,前世赵家是在两年后倒的,而那时候傅凌云早去世了,赵家没了傅凌云这个一级金龟婿,傅云梓前世一直胆小,赵流云看不中,别的男孩子年龄都不适合,而且,有安国公对比傅焕云,在家宴上见过安国公的赵流云自然就要汲汲钻营进入安国公府了。
傅凌云既跟赵流云是表姐弟,两人差一岁,又是将来定南侯府的男主人,两人做亲的话,亲上加亲,当然是赵家人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
傅卿云颦眉,不管是安国公府,还是定南侯府,都不能娶赵流云这样的女子。赵流云表面上爽朗伶俐,实际上心眼针小,嫉妒心强,又爱记仇,而且为人不懂委婉和迂回,这让她很容易得罪人,娶她不啻于娶个麻烦回家,而傅凌云不常在家,赵流云绝对比小林氏更能让定南侯府名声扫地。
傅卿云捏捏眉心,吩咐扁豆和豌豆:“扁豆,豌豆,你们俩跟寿安堂的小丫鬟私下交代下,别让大少爷跟赵姑娘单独相处,尤其是在请安前后。”
扁豆和豌豆清脆地答应,捂住嘴笑个不停,好像窥破了惊天秘密似的。
扁豆嬉皮笑脸地保证道:“姑娘放心,花园里的婆子丫鬟奴婢也会交代,不会让咱们大少爷吃了赵姑娘的亏去!妥妥地让赵姑娘来一回吃一回亏。”
言罢,她又捂住嘴笑个不住。
傅卿云无奈,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就是一个女孩子想勾/引男孩子么?而且傅凌云才十三岁而已,还算不上是个男人,顶多一个少年罢了。
……
此时,傅老夫人和赵流云之间的气氛可没有梨蕊院那般轻松,而且算得上是愁云惨淡了。
傅老夫人是侯府目前最尊贵的女主子,赵流云在花园子里做的事自然有婆子看见报告给她,她当时是从小佛堂怒气冲冲地到赵流云的房间来质问,可赵流云哭得那样惨,又坚持说只是不小心摔跤的,傅老夫人当即要卖了赵流云的两个小丫鬟和洪嬷嬷,赵流云干脆从炕头爬下来抱住傅老夫人双腿痛哭。傅老夫人被她哭得没办法,又得知她摔掉了一颗门牙,怜惜之心大起,十分怒火去了九分,将那俩小丫鬟各打十大板,洪嬷嬷自个儿给自个儿扇了二十个嘴巴子才算完。
傅老夫人唉声叹气地说道:“流云啊,今儿个瞧凌云的为人,对你只有姐弟之情,没有半分男女之思,你还是好好待在寿安堂,等过两年,我给你找户妥当人家,夫妻和美,岂不比凌云好?”
赵流云默默地落泪,心中则恨恨地想,傅老夫人面上对她这般好,却还不是嫌弃她的出身不好,论出身的话,傅老夫人怎么可以忘记,她也是赵家人啊!
傅老夫人知道赵流云没听进去,叹息道:“我作为过来人,实话跟你说,嫁汉别嫁当兵的。凌云你也知道的,去边关戍边,一走就是一两年,三四年,有更久的,十年都不能回家一趟。这是赶上大捷,他们才能在燕京待这么久。若是我们能跟去也行,虽然日子苦些,男人总归在身边,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家属哪里是能随军的,打仗的时候紧张,我们甚至连京城半步都出不得……”
赵流云猛地扑进傅老夫人的怀里,大哭着哽咽道:“老夫人,我不想表弟了,不想了……呜呜呜……”
傅老夫人松口气,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你能想通就好了,我们流云是个有福的孩子,将来肯定能觅得如意郎君,美满姻缘。凌云错过你,是他自个儿没福气。”
赵流云大哭之后,红着眼睛,也不管嘴巴是否漏风了,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嘤嘤嘤……幼时我和凌云表弟切磋武艺,我打不过他,又羡慕他有一手好武艺,就背着我娘亲偷偷学武,可惜转眼物是人非,凌云表弟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大记得了……夫人暗示我要亲近凌云表弟,我在回京的路上看到戍边的将官,就梦想着凌云表弟是不是也这般威风凛凛,心里也曾偷偷欢喜……”
她一点一点将豆蔻女孩的心思尽数道出,普普通通的小事却承载着厚重的情意。
傅老夫人暗道可惜,有一瞬间甚至想再帮一把赵流云,可老侯爷和定南侯都委婉地拒绝过,让她怎么开口呢?赵家今日不同往日,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年轻时也有劝过哥哥赵老太爷好好教养子弟,但赵老太爷完全不听他的劝,赵老夫人和赵夫人怕赵家的孩子将来亲她,不亲赵家,更是不许她插手赵家侄孙子们的教养,她没办法,也只能干巴巴瞧着赵家倒下去。只有赵流云是个女孩,她还能拉一把。
思及此,傅老夫人重重叹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肚子。她活到这般岁数,首先是傅家的老夫人,然后才是赵家的女儿,傅家才是她放在心头的第一位。
赵流云见她这般哭诉心声依旧不能求得傅老夫人回心转意,眸光一下子变冷了,她继续哭着说着,她要把泪水全部化成傅老夫人的愧疚。
赵流云哭着哭着慢慢睡着了,傅老夫人悄声吩咐杜鹃和徐嬷嬷把赵流云放回被子里,轻手轻脚地出去,回到暖阁,捻着佛珠沉默半晌,提笔给赵老太爷写了封信,委婉地告诉他会给赵流云挑一门好亲事,相当于是拒绝傅、赵两家亲上做亲了。随信而去的还有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二千两银子还是她偷偷典当了首饰换来的,之前她有的银子不是给傅四老爷一家了,便是给了赵世琪做打点用。在乡下,拥有二千两银子绝对是个地主了。
赵流云这边等傅老夫人一走,她就起了身,面无表情地倚靠在炕头,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傅冉云从屏风后走出来,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流云姐姐,原来你痴恋我凌云弟弟这么多年啊,居然从幼时‘切磋武艺’开始就仰慕他了,真是我凌云弟弟的荣幸。”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什么切磋武艺,不过是赵流云嫉妒傅凌云得宠,他一回来,不仅是傅家人,整个赵家人都将他捧在手心里,赵流云不忿,寻了个由头跟傅凌云打架罢了。傅凌云可不是善茬,那时候小,也没有不打女孩子的说法,被人欺负了,当然要欺负回来,狠狠地揍了一顿赵流云。赵流云被打怕了,这才嚷着要学武艺。
赵流云学武,反而让一心想把她嫁进傅家的赵家人惊喜不已,自然也就由着她去了。
赵流云越看傅冉云越觉得碍眼,厌烦地说道:“好了,别说的好像傅凌云跟你才是一母同胞的一样。你说的那个计策,我同意了。”
傅冉云得意地扬起唇角,也不在意她话里的恶声恶气。
……
到了中午,傅凌云睡得饱饱的起床,来到寿安堂正准备跟傅老夫人提一下赵流云丫头婆子伺候得不尽心的话,谁知,迎面看到洪嬷嬷进来禀告傅老夫人赵流云喝了药,傅老夫人点点头。傅凌云有些惊愕,因为洪嬷嬷的嘴巴肿成香肠,嘴角烂了,涂了药膏,一片青紫,瞧着甚是骇人。
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兀自笑了笑,看来是赵流云不舍得这个老嬷嬷和那两丫鬟,先斩后奏,打了她们,他若再提卖人的话,她自然就有话说,已经惩罚过,当然可以不用卖了。
傅凌云无所谓,反正不是他的丫鬟嬷嬷,就当养了三条碍眼的狗罢了。至于赵流云,敢算计他,他管她去死!
洪嬷嬷故意放慢脚步,直到走到门口,依旧没听到傅凌云有一句话时关心或者询问赵流云病情的,她突然有些悲凉,她们家娇滴滴的姑娘,被赵家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傅家人眼里却不值一提,傅凌云甚至连假装关心一下都不屑。傅老夫人也同样不提半句,洪嬷嬷暗恨,这一家子人真真是无情啊!
傅家的孙子孙女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寿安堂吃午饭,傅老夫人一个劲劝傅凌云吃菜,不断担心他在军营里吃不好,明白内情的祖孙俩从头到尾没谈起过赵流云一句。
……
翌日便是傅卿云的及笄礼,傅卿云一大早就被姐妹们闹醒,妹妹们围着她看扁豆给她穿衣梳妆,个个恭喜她正式成年,送上及笄礼物。宋姨娘也亲自过来送了及笄礼和生辰礼,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立刻送到傅卿云面前,而是让韩嬷嬷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犯忌讳的东西,才敢给傅卿云。
傅卿云失笑地说道:“宋姨娘不必如此小心,我只对夜来香过敏,别的东西都没事的。”
回头便吩咐铃兰仔细看顾宋姨娘,宋姨娘已经显怀,挺个大肚子,她瞧着都担惊受怕得慌。
宋姨娘拘束地笑了笑,见一屋子年轻女孩子说笑,傅卿云还分出丫鬟来照顾她,她略坐了坐,送上吉祥话便离开了。
傅卿云很忙,只朝她点点头,接着起身和姐妹们去寿安堂迎客,陪来宾说话逗闷。
北晋伯府的四姑娘汪子芹也在座,傅卿云看见她很高兴,这群小姑娘里,除了亲戚包括淳于嘉在内,她最喜欢的便是汪子芹了,既有同病相怜她相似的身世,又欣赏她的为人。
汪子芹真诚地祝福道:“恭喜你成年了,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又送上礼物。
傅卿云摸了摸,是一条双面绣锦帕,她惊喜地说道:“汪姑娘竟然会双面绣啊!”
汪子芹腼腆地笑道:“闲来无事,拿刺绣打发时间,我们老夫人索性请了会双面绣的师傅来教我,傅大姑娘若喜欢,以后咱们得空可以一起探讨。”
“姐姐们要探讨什么啊?”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传来一声天真而爽朗的声音,傅卿云回头一看,不禁和汪子芹相视而笑:“是淳于妹妹来了。淳于妹妹,我们正在说双面绣,你瞧瞧汪姑娘的双面绣多好看啊!”
淳于嘉好奇地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惊为天人,缠着汪子芹也要一块这样的手帕,却不说要学刺绣的话,惹得汪子芹和傅卿云哭笑不得。
汪子芹笑道:“等你及笄的时候,我绣得更熟练了,到时给你送个更好看的。”
淳于嘉这才作罢,刚好傅二夫人眼尖看见她,拉她去熟悉及笄礼的流程。
汪子芹有些惊讶地说道:“你请了淳于姑娘做赞者?”
傅卿云点头,无奈地笑道:“她听说赞者需好友或姐妹,硬是磨着国公爷要来,国公爷求了老夫人,这才答应她。”
明明是带些责备的话,傅卿云说出来却显得无限亲昵。
汪子芹羡慕地说道:“你跟你未来小姑子的关系可真好,多少媳妇嫁了人处理不好姑嫂关系,今儿个看了你及笄礼的人肯定会夸赞你们姑嫂相亲。”
傅卿云嫣然而笑,跟淳于嘉处的这般好,是她今生的一个意外之喜,转眼瞥见汪子芹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心一凛,汪子芹比她小一些,但还没说亲呢,她身份尴尬,怕是她那继母也不敢随便说亲,她又是伯府原配嫡女,门第低的人家也不敢要她啊。思及此,傅卿云不禁怜惜起她的身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