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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云这几天才把景晗苑和景春堂的人事理顺,因为今儿个把甘草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划掉,她又想起甘草和甘菊两姐妹来,熄灯后便和安国公说道:“国公爷,您是怎么安排甘草的?”
安国公闻言略怔,抿着唇角,淡淡地说道:“我让人把她们姐妹俩送到南方了,这是当初就和甘菊说好的。”
傅卿云点了点头,脑袋在安国公的胳膊上蹭了蹭,今儿个处理尤嬷嬷的事令她有些疲惫,听说甘草和甘菊被送走了,她心里一松,意识就有些朦胧,困意袭来,声音便变得些微含糊:“那就好。甘菊是从小卖进我们府里的,家里老子娘都不怎么在乎她,甘草的家人呢?”
安国公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甘菊于甘草有恩,是因为甘草幼时丧母丧父,甘草没有人接管,只能靠乞讨为生,数次差点饿死,是甘菊给了她几个馒头才留的一条命,甘菊还给了她一身旧衣服让她自卖自身,卖给了地主家做丫鬟。放心罢,甘草家里没人了。”
傅卿云打个呵欠,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睡着了。
安国公抚着傅卿云柔顺黑亮的长发,眼睛半合着,脑中却想起毛六禀告他的话。
甘草跟她表妹甘菊见面后,甘草首先提起不愿离开安国公府,想留在这里当值,甘菊不同意。甘草努力劝服甘菊,她们身世飘零,孤苦伶仃,即便有安国公安置,身上也有些银钱,却也无法保障今后安稳的日子,而甘草这回为傅卿云立了大功,留下来也无可厚非。而且,甘草看傅卿云对宋姨娘尊敬有加,没有丝毫厌恶,认为傅卿云是个宽容能容得下人的主母。她若是能取得傅卿云的信任,将来做个通房升个姨娘,她们姐妹俩就是彻底安定下来了,再也不用颠沛流离。
甘菊怕死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见甘草说得如此笃定,便同意了下来。
她们表姐妹俩却不知道安国公没有对甘草完全信任,派人盯着她们俩,这话原原本本传到了安国公的耳朵里,安国公嗤笑,这个甘草野心颇大,偏偏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她们姐妹俩的安稳日子而努力。安国公就想起甘草的嘴脸就作呕,更可不能留着甘草给傅卿云添堵,因此,甘菊和甘草相逢的第三天,安国公就直接按照计划把她们送走了。
这个甘草学了些心计,即便有定南侯府石嬷嬷的洗脑,对傅卿云忠心,但她自个儿的心思也很大,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他昨儿个得到消息,甘草在路上受寒生了一场大病,****咳嗽不止,吃了几天药,病是好了,但声带咳破了,从此便是个哑巴,再也不能说话,她又不识字,除了简单的手语交流,甘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思及此,安国公回过神,吻了吻傅卿云光洁的额头,拉了拉被子,手移到傅卿云的小蛮腰上,闭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傅卿云再次召集大家在景春堂议事。
这几天宁嬷嬷没少让管事嬷嬷们给傅卿云使绊子,洒扫、库房、厨房、浆洗、采买、茶水房、绣房等各处都大大小小地出过岔子,傅卿云对安国公府的事务早便烂熟于心,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但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失误也足够让她心塞的。还好,宁嬷嬷跟前世一样狂妄,一个个小把柄,抓起来就是大把柄。
扶郎把关在柴房的管事嬷嬷们提出来,堂上站着的管事嬷嬷们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一个个屏气凝神,再也没有人敢当着傅卿云的面呛声。
傅卿云明眸一扫,环视一圈众人,沉声说道:“铃兰,你来念念各位管事嬷嬷的供词,念到谁的供词谁就站出来,若是有不合事实的地方尽管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
随后又点了两个稍微认字的管事嬷嬷站在铃兰身后监督,以作证铃兰并没有徇私舞弊。
铃兰一边念,剪秋一边誊抄一份,把誊抄的那一份给两个认字的管事嬷嬷验看过后,又让招供的管事嬷嬷再次画押。
全程下来,景春堂越来越安静,只能听到铃兰的唱读声,剪秋写字的沙沙声,以及傅卿云偶尔拿碗盖撇茶叶末子的声音,间或外面传来一两声鸟鸣。
等铃兰和剪秋处理完,傅卿云命人将犯事的管事嬷嬷们带下去,继续关在柴房里,而傅卿云静静地坐了会子,眼中突然浮现泪光,声音颤抖地说道:“我自认从管家以来兢兢业业,没想到这些管事嬷嬷不仅不敬我为国公夫人,把个只会搬弄是非的奴才的命令凌驾于我的命令之上,而且私底下竟然连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们谁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认为不该尊我为主母的,认为国公府的规矩都是废纸的,早早告诉我,我就还了你们卖身契!一来,免去日后我在你们眼里是个眼中钉,你们也不必违背心意地逢迎我,二来,我性子是个温和的,却最是重规矩,谁坏了规矩,我就按照规矩惩罚谁!今儿个你们老实说了真心话,我不会怪你们,你们尽管放心!”
说罢,傅卿云复杂地看着她们,既有怒气,又带着几分失望。
管事嬷嬷们吓得纷纷跪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夫人息怒,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一直打从心底里尊敬夫人……”
一个说:“夫人赏罚分明,是个好主母,奴婢只认夫人为主子。”
一个说:“犯事的管事不代表我们所有人,奴婢们是受了她们连累啊!求夫人明鉴,奴婢们绝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
又一个说:“奴婢对国公府忠心耿耿,这辈子誓死守在国公府,尽心尽力伺候国公爷和夫人!”
“……”
傅卿云淡淡地听着管事们表忠心,眼中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这底下表忠心的管事们也有些给她使绊子的,但她并不是个多计较的人,况且现在已经有七八个管事嬷嬷犯事被抓,她不可能把所有耍过小心机、心思摇摆不定的嬷嬷都赶走,真要这样了,安国公府的内务马上就会乱套了。
她这样做的最大目的便是震慑。
傅卿云重重叹了口气,口吻平静了很多,说道:“从我学管家,我们老夫人就教导我,管家最重要的便是赏罚分明,无规矩无以成方圆。做得好的人,有赏,做得差的人,有罚……”
她点着几位一直老老实实做事不惹是生非的管事嬷嬷出来,让扁豆当场赏了每人一个红包。
那几个得了赏赐的嬷嬷喜不自禁,老实忠厚地承诺以后好好干活。
别的嬷嬷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眼红。
更有那善做墙头草观望的当即便定了心思打算再也不理宁嬷嬷了,没看见傅卿云打算严惩那些和宁嬷嬷勾结的人么?傅卿云手段比聂姑妈狠戾,但管理更赏罚有度,出手通常大方,只要她们肯好好做事,不怕没有赏赐,从主子手里拿赏赐,既有体面,又能心安理得,可不比跟着宁嬷嬷图谋银子强多了?
况且,过了这些日子她们都看出来,傅卿云不是个舍得下放权力的人,不会随便越过管事嬷嬷插手底层丫鬟婆子的事务,这一点就是对管事嬷嬷们产生了凝聚力,毕竟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行事方式,谁都不喜欢别人对自个儿分内的事指手画脚,而聂姑妈管家时没少凭着喜好提拔或者收买她看顺眼的人。
更有甚者,聂姑妈越过管事嬷嬷,弄死了不少丫鬟婆子。管事嬷嬷们早心惊胆战,生怕哪天就被莫名其妙地弄死了。而傅卿云就不同了,她罚人必定将证据摆给大家看,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可以说,这一天才是傅卿云真正在安国公府站稳脚跟,傅卿云用行动收服了所有的管事嬷嬷。
傅卿云对这个效果很满意,留了几个内院刑房的管事嬷嬷,让大家都解散了,然后她在景春堂吃了早饭,这才带着那几个管事嬷嬷朝锦瑟苑行来。
小丫鬟禀告宁嬷嬷傅卿云带着一大帮人到锦瑟苑来了,宁嬷嬷还有些不可置信,回报了聂姑妈,聂姑妈轻轻蹙眉:“这个时辰不会是来请安的,她又想使什么幺蛾子?”
想到关在柴房里的几个管事嬷嬷,聂姑妈有些心塞,提醒了宁嬷嬷两句,就让人请傅卿云进来——傅卿云是这个家的主母,而她是客居,没道理主人求见客人拒绝的,否则的话,傅卿云只要稍加利用流言,她就在安国公府住不下去了。
傅卿云一进门就恨恨地瞪了眼宁嬷嬷,朝聂姑妈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委屈地抬头,声音带了点哽咽,说道:“姑妈为卿云做主!”
此刻,正好淳于嘉不情不愿地被聂曼君拉去亲手给聂姑妈煎药回来了,聂曼君进门不需要通报,淳于嘉跟着她当然也是直接就进来了,一听到傅卿云这话,淳于嘉连忙关心地问:“大嫂,谁给你委屈受了?这几日,我听到下人说管事嬷嬷们给你使绊子,是也不是?告诉我是谁,我给你出气去!”
傅卿云暗自扶额,她正要卖力演戏呢,刚酝酿的一点子委屈瞬间不翼而飞,只好僵了僵脸色,换了副温和的口吻说道:“嘉妹别气,那些管事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我还没放在眼里,雕虫小技还气不到我,倒是关于宁嬷嬷……只能让姑妈为我做主了。”
傅卿云说到“跳梁小丑”四个字时,别有意味地瞥了眼宁嬷嬷,嘴角隐含嘲弄。
宁嬷嬷心里咯噔一声,恨恨地把傅卿云骂了狗血淋头,这傅卿云从进门第一天起,便跟跗骨之蛆似的,紧抓着她不放。但她面上只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聂姑妈只会给她做主才对,大不了她挨两板子就是了。
淳于嘉瞥了眼宁嬷嬷,她性子本就火爆,看穿宁嬷嬷是故作姿态,当即冷冰冰地问道:“宁嬷嬷,你冒犯了安国公夫人,竟敢面无愧色,还不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