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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嫁给李迥,代价实在太大。
她承认,她的确对他动过心,但仅仅是动心而已。
那点儿动心不足以让她以性命来博。
想她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灵魂,算得上已死了一次了,如此下去,难道真让她再死一次?
李迥说出这话,没见到她眼底的欣喜,相反的,却是她满脸的怆然,象是要大祸临头了。
他气冲头顶,一下子把她扛到了肩上,一脚踢开了厢房的门,将她扔到了床榻上。
厢房伺侯的奴婢见此,吓得往房外四散。
王芷儿悴不及防,小腹顶在他的肩头,腹里翻江捣海,再被他丢到了床榻之上,昏头昏脑的,倒真的害怕了起来。
他取下了腰间的金鞭,指着她,“王芷儿,本王便这么让你生厌?”
王芷儿往床角缩了去,眼睛四处寻找着可逃走的出口,嘴里道:“不,不是的,王爷误会了。”
忽听有鞭子声忽啸而来,王芷儿吓得大叫,身上却没有痛感,只觉床榻一下子裂开了,她便往下跌了去。
鞭子一下一下地抽了来。
“为何你这般对我!”李迥咬牙切齿!
王芷儿听得那鞭子声在头顶呼啸,哪里还有半点儿骨气,抱头缩成一团,“王爷,臣女对您其实很仰慕,有段日子还茶不思,饭不享的……但咱们两人的情形,就是神女有梦,襄王无情……您都要和亲了!”她实在气不过,“臣女怎么对你了……”
又是一鞭而来,打到了她身边的背褥之上,把背褥里面的鹅毛抽得漫天飞舞,整座屋子象下着一场大雪。
没听到鞭子声了,王芷儿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自己身边的被褥啊,枕头啊,全被那金鞭抽成一条条的,整座床已然碎成了几块,心惊胆颤,见李迥在漫天鹅毛之中站着,讨好地道:“王爷,臣女不是不想嫁给您,但形势使然,臣女不想您让贤德太后伤心,让天下臣民伤心。”
她想替自己添增点儿悲切的情绪,挤着眼角,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有鹅毛飘落,落到了她的鼻尖之上,便使她不由自主打了好大一个喷嚏,那点儿悲伤的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芷儿暗叫不好,果然,李迥大踏步向她走了来,一把便把她按进了怀里,嘴唇寻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他似带着惩罚般地咬着她的嘴唇,吻得她胸膛差点儿裂开。
咬得她舌尖一阵阵的痛。
他松开了她,眼底之下红了一片,语气却冰冷,“王芷儿,本王想娶的人,是逃不掉的!”
王芷儿气息不稳,知道这个人现在脾气不稳,附和着他比较好,忙直点头,“王爷,臣女便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李迥看清了她眼底的不以为然,手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到底没有掐上她洁白的脖子,一甩袖子,便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顾海在外边,听着屋里面的动静,见李迥出来,忙迎了上去,“王爷?”
李迥停下了脚步,冷声道:“你二十四时辰派人盯着她,别让她再出什么妖蛾子!”
顾海听了半天屋子里的动静,听得里边象是要把房子给拆了,见王芷儿平安无事地在屋子中央站着,倒越发肯定这女人在李迥心目中的地位,替李迥掬了把同情的泪水,点头道:“是,属下这便去办!”
李迥停了脚步,忍住了让自己不回头看……他怕他再看一眼,真会把这女人一把掐死!
顾海见他蹬蹬蹬走远,直至看不到背影了,才向那屋子走近,就见王芷儿从屋里出来,正抖着身上的鹅毛……象一只浑身上下滚了草的小猪一样抖着身上的草。
顾海默然……难怪王爷气得把这屋子都想拆了!
王芷儿把自己身上的鹅毛拍打干净了,一抬眼,见顾海冷眼瞧着她,象瞧一堆粪土,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着,怎么着,顾海,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莫名其妙的惹了李迥,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怎么着,她连李迥的属下都惹了?
顾海哼了一声:“没,您没惹到属下,您这么没心没肺,怎么会惹到属下我?”
王芷儿跳起脚便叫:“顾海,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你家王爷要和亲,被辜负的人,好象是我吧?你倒说说,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
顾海叹着气道:“平乐郡主,王爷真正想娶的人是谁,您不会不知道吧?您也别让王爷独个儿一个人争取,你这个当事人却在一边冷眼旁观……”他气不过,“冷眼旁观还不上,还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他脸红脖子粗的。
王芷儿便又吓着了,心想李迥情绪不正常,影响到他的属下也情绪不对,可不能再刺激,她忙道:“顾海,您且放心,我决不是那样的人,我定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
顾海见她嘴里没一句准话儿,知道她并不把李迥刚刚的求亲放在眼底,再默默替李迥掬了把同情泪。
前有贤德太后使劲了手段阻止。
后有王芷儿这个没心肝的扯后腿……
王爷这娶妻之路,无比的漫长啊!
王芷儿惊魂未定地回到王府,身后就跟了一个尾巴了……顾海。
说是奉了九王爷之命,以后二十四个时辰伺侯。
王芷儿无可奈何,一路上给顾海摆事情,讲道理,要把顾海给劝了回去,“顾海,你是个男人,这么跟着我回王府,怕是不妥吧?”
顾海道:“不怕,属下是个阉人。”
王芷儿沉默了。
沉默了半晌又道:“顾海,您伺侯的是九王爷,您这么跟着我回去,就不怕九王爷那边人手不够?”
“不怕,黑云骑里边,象属下这样的人多着呢!”
“顾海,你不怕你老婆……噢,你是阉人,未曾娶妻……”
王芷儿没词了。
眼看着王府渐近,她很沮丧,身边跟了这么个人,以后行动还怎么方便?
那一车车的珠宝越飞越远了。
顾海便道:“郡主,王爷说了,你只需把我当成透明之人便成了,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罢……只要您别逃婚便成。”
王芷儿眨着眼道:“逃婚?你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再者,我没和谁有婚约啊?”
顾海闭目不语,刚刚王爷在屋子里说的,全院子的人都听见了,还说没和谁有婚约??
王芷儿再跟他商量,“顾海,如此说来,如果我想和大商使团友好通商,您也不拦着?”
友好通商?
是想刮青焰公主一层油下来吧?
这可不关他什么事儿!
再者,王爷对青焰公主原本无意,随便她怎么搜刮!
顾海点了点头,“王爷吩咐过属下,郡主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好,有需要属下的地方,也尽管吩咐!”
这岂不是多了一个象红红一样的好帮手?
王芷儿双眼发光,复又感慨,“顾海,我身边有红红便成了,红红不也是你家王爷派到我身边的,你又何必跟了来?”
哼,红红那丫头被你耍得团团转,跟了你没多少功夫,便唯你之命是从,如果不派我来,到时你消失无踪了,王爷没地方哭去!
顾海垂着眼不出声。
王芷儿劝了他许久,一直劝到了王府,顾海纹丝不动,她只得罢了。
一进门,王子钦等从侧门迎了上来,见王芷儿完好无损,倒是放下心来。
三人见顾海跟着,倒不好向王芷儿问详细形情了。
顾海倒也识趣,并不往跟前凑,只远远地跟着。
几人来到了院子里,王子钦才道:“妹妹,你和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端端的,就称你是他的未婚妻,这大街小巷可都传开了!”
王芷儿兴致勃勃,“说说,说说,都传了我什么美名?”
王子钦道:“还美名呢!都说你是个妖女,使了妖术把九王爷给迷惑了,让咱们大韩国丢脸!”
王芷儿略感沮丧,“如此美名啊……?”
王子钦点头道:“是啊,相反的,青焰公主反而更是惹人同情,众人皆义愤填膺,私下议论,青焰公主如能把九王爷从你这妖女手里头救了出来,便是功德无限……”
红红则笑眯眯地道:“郡主,您也别沮丧,如此一来,青焰倒会和你多加亲近了。”
想想青焰见到她被李迥带上了马,那张铁青的脸,王芷儿很是怀疑,“真的?”
红红点了点头,“青焰这丫头,我是最明白不过的了,她么,最是要名声的,绝不肯输人半点儿,越是逆境,越是激发她的斗志,和人比才智,比名声,比德行,什么都要占上风,你越得九王爷的宠,她便越会对你好,以显出她的温婉大方来,再者,她要赢得王爷的喜欢,可是要通过你的,她是个极想得开的人!”
王芷儿明白了,“她这就是要显出她和我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我是缠着李迥的妖女,她是与李迥共同进退的良妇?”
红红道:“是这个理儿!你可得当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