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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竖起耳朵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枪声极为混乱,甚至有数种枪搀和在一起,散弹枪、轻机枪、步枪,以及亢沉有力的狙击枪声。裴奚贞眼中闪过迷惑之色:“火力挺凶啊,方百川与约克前脚刚走,究竟哪两伙人在枪战?”
林慕夏揉了揉有些震痛的耳朵,她惊声道:“枪声太过于混乱,不过初步判断,大概双方有五个人。哦!不对,是六个人,离紫薇石室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枪手偶尔拿手枪点射。”
狙击枪和轻机枪的声音越来越近,说明未知身份的二人正一步步往这边撤退,两帮人交火了半天,终于出现了伤亡,远处步枪的声音渐渐淡去,没了声息。噼里啪啦的子弹打在石门上撞出一道道火星。紫薇石室的秘宝开启后,石门纹丝不动,始终没有闭合。约过了数秒,枪声停顿了片刻,狙击手和机枪手身形一闪,闯入石门!
这二人让我们目瞪口呆,竟然是约克与方百川。后者的肩膀似乎负伤,观其伤势,像是散弹枪打的,约克倒是毫发无损,他凝视石门,背对着我们喊了声:“博诺,速来支援。”然而他的话犹如泥入大海,没惊起一丝波澜。约克侧头瞧见呆愣原地的方百川,疑惑的扫了眼身后,四根石柱空空如也,惊疑不定的道:“操!蒋天赐呢?其它人质的呢?”
旋即他望见一具打烂的男尸,对方早已面目全非,但蝎尾纹身昭示着死者的身份,约克眼眶欲裂,颓然的将狙击枪仍在地上,迅速抽出手枪射中了方百川的膝盖。
方百川怎么也想不到旁边的狙击手全然不顾蛇毒的威胁而射伤自己,剧烈的痛感使得他手中的轻机枪摔落在地,他瘫软的躺了下去,抬起头怨恨的凝视约克,“你……不怕毒发身亡?”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被轰爆心窝。”约克勾起胳膊,指了指胸膛的位置,一枚红点映在衣服上心脏处,这种威胁让他当机立断的缴械投降。
老蒋的声音自黄金马车旁飘来,“凌宇,裴兄,拿铁链上去绑住他们。”
事不宜迟,我和裴奚贞抓起铁链冲上前,把蝎尾狙击手约克和捕蛇者方百川牢牢捆住,这时,老蒋闪身而出,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并未扛着装备箱中的枪械,而是轻装上阵,仅捏了一根红外线电筒。
老蒋憨笑着来到约克身旁,摊开掌心攥的红外线电筒,“很傻、很天真。想封死神的称号,还早的很呢。”
“狡诈!”约克怒火攻心,吐了口血,想想也是,身为战场上顶尖的狙击手,居然栽在毫无杀伤力的红外线电筒,因为形势紧迫,误把红点错当成老蒋使用的瞄准激光。
石门外的廊道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能够肯定有人正接近紫薇石室,裴奚贞警惕的道:“老蒋,怎么办?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我们要不要顺着上行台阶溜掉?”
“无妨。”
蒋天赐露出期待的笑容,他犹如门神般凝视着石门的缝隙,吼了一声:“撒旦、秃狗、黑猫,听到请进来,约克已经被我摆平,门后无危险。”话音刚落,杂乱的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三名雇佣兵逐一迈入紫薇石室。
他们先是瞅了瞅地上的约克,紧接着一窝蜂的冲向老蒋,四人狠狠的相拥而泣。热乎劲儿过了,老蒋自豪的为我们做着介绍,这仨外国人的手中有着同一个标致,五个带有缺口环环相扣的圆圈纹身,是老蒋过去的战队中顶梁柱。
“秃狗,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蒋天赐笑哈哈指着持步枪的光头男人,这哥们连眉毛都没有,看上去好别扭,老蒋摸了摸秃狗的脑壳,“我们战队中打起架来最疯的一个,精通枪械,主要是负责掩护与扫点,兼职保养枪械。”
秃狗听不懂汉语,他友好的冲我们笑了笑。
老蒋给站在最后边扎着辫子的魁梧汉子抓了过来,“这个是黑猫,中外混血,有四分之一的华夏血统,在南非战场的一次作战中收入战队,非常具有音乐天赋,是二号狙击手。他少一个手指,因为以前赌瘾很大,切指明志。”
黑猫咧开厚厚的嘴唇,白色的牙齿与其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说了句生涩的汉语,“泥们嚎。”
“撒旦,英国籍,人如其名,长相极为凶戾,不过这仅是表面,他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由于枪法不准,只用散弹枪。”蒋天赐看向最后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他憨憨的道:“撒旦负责战队中的侦查,但他刀术和棍术可了不得,杀人的时候用廓尔喀刀,无聊时便会把玩一柄观赏性极强的蝴蝶刀。”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撒旦手中的蝴蝶刀舞动,极具美感,他炫了一遍刀技,将之收好,仿佛摇身一遍成了名绅士,他抬起林慕夏的手,“尊敬的小姐,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并低头吻向这只手。
混蛋!想趁机揩油?那怎么行,我手往前一凑,刚好隔在撒旦的嘴唇与她的手之间。撒旦脸色有些尴尬,然后黑猫和秃狗一拥而上,把优雅的英国绅士的头发弄成了鸟窝,狼狈至极。场面很欢乐,我能感受的到这三名突然出现的雇佣兵的真挚,他们从进入紫薇石室到现在,只惊讶的望了眼黄金马车和金砖,没再瞧第二眼,老蒋不说,他们就当这些金银珠宝如空气。
裴奚贞、我、林慕夏相视一眼,撒旦十有**正是出现徐成宾馆监控视频中的男人。接下来老蒋把D.I.E众人和妹妹给老伙伴介绍了一遍,累得他舌头都打了卷。
老蒋扭过脖子,冲他们犹豫不决的问道:“伙计们,来中国的真实目的是?”
“打听到有人雇佣了蝎尾佣兵团的军师与头号狙击手。”黑猫眼神清澈,他郁闷的道:“这俩是你的仇敌,我多帮你关注了下,结果发现雇主想对付的竟然是你,所以我从南非老家打算来帮你,很遗憾,你连见都不肯见我,还被两个妹妹给迷晕仍了……”
秃狗闭上眼睛,“Me、too。”
撒到摆动着飞舞的蝴蝶刀,他坏笑的道:“我是最先赶来中国的,到了你工作的城市,可发现你准备夜驭十女,我知趣的没打扰。”
“我们都活着,但大胡子就没那么好运的运气……”
老蒋深知误会了生死战友,他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蒋天赐哭,原来铁汉真的亦有柔情的一面。撒旦三人说的是英文,自然听的懂,我冲林慕夏使了个眼色,她递了包纸巾上前。
撒旦、黑猫、秃狗围站在约克和方百川周围,恨意取代了和善之色,对二人实施暴踢,欲要想把大胡子的死所带来的恨意尽数宣泄而出,完全往死里踢的架势。趁着这个空隙,我们把老蒋拖到一边,林慕夏最先问道:“男神不哭,大胡子的死不能全怪你。sir也有份,谁让他长这么多胡子还不刮掉,害得你妹妹把东西错给了他。”
“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联络,没有好好招待他们,为了守护这可笑的破墓。”蒋天赐憨憨的摇了摇头,完全没听进去我们的话,他自顾自的说道:“起初我知道他们分别入境前来,误以为生死战友动机不纯,我郁闷了几天,感觉退役了友情不复当年,生死战友前边的‘生死’二字可以抹去。所以,我没与之走的近,刻意避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其平静了点,我问出了心中始终想不通的一点,“老蒋,如何透过石门得知三人的名字?”
蒋天赐叹了口气,他眼角闪现着泪光,“随着战队日渐壮大、声名鹊起,早已不再是起初九名幸存者所建立的那支小队。内部分化成了三派,我拉着撒旦、黑猫、秃狗和大胡子单飞了。林慕夏,我没忽悠你,这的确算作小大小闹。经你们带来的消息,我知道大胡子遇害。在听见长廊传来的杂乱枪声时,我就知道他们赶过来救援……大伙重聚,唯独少了大胡子。”
老蒋哭泣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天都快塌了下来。
“人死如灯灭,好好珍惜活着的吧。”裴奚贞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的苦笑,“这事……归根结底,终究是你蒋天赐的错。如若你没有对友情产生质疑,而是抹去提防,把一个个远道而来支援的伙伴拧成一股绳,恐怕大胡子此时会安然无恙,不要重蹈覆辙,还是条好汉。”
撒旦三人泄愤完毕,惨叫声终止,我们四个人愣住了,在这边光顾着说话忘记了制止他们,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幕后始作俑者的方百川竟然被活生生踢死,七窍流血,眼珠凸了出来,而约克不再具有傲性的狙击手风范,苟延残喘的跟条死狗般匍匐在地,双目无神的望向老蒋:“身为一个狙击手,我死而有憾,想真真正正的和你对狙一场,我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