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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尸块没有再找的必要,早已不知道被水冲入了何处。林慕夏掉下来时,摔崴了脚,我叹了口气,洗干净手托住她的屁股,配合她推向了井口,宁疏影边上给她拽了上去。一群学生路过此地时,吓得嗷嗷直叫,手快的人直接报了警。没一会儿,重案二组的王傲领人过来,瞧见是我们D.I.E,他没一句废话转身就走。我打包好人头、女人胸部与臀部,塞入后备箱,没再在蓝文街停留,前往D.I.E,想尽快弄清楚两名死者的身份。
验尸房。
我搬了个凳子,瞧着忙前忙后的林慕夏,她拿起卷尺测量好胸部与臀部的尸块跨度,惊讶的道:“诶,凌宇,这尺寸,有点熟悉。”我一下子想到了聂均的九段尸体,试探性的道:“是不是和聂均的尸块跨度差不多?”
“对!”林慕夏放下工具,她摘掉手套,给市局的顺子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具体时,她收好手机道:“现在几乎确定了,切的位置误差在一厘米,如果没猜错,这女人与聂均的死一样,均被切成九段。凶手可能是同一人,但样本没有代表性,大部分都被水冲走了,当时你咋不顺手多捞几块啊!”
“被你砸死了,还捞个粑粑。”我耸了耸肩膀,打个哈欠道:“你继续忙,我去休息室补一觉。”
阴雨天,是睡觉的好天气。我卧在沙发上,盖了条毯子,迷迷糊糊中,我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时,瞧见了墙上挂的表,猛地坐起身,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鞋子湿透,因为没有备用的,我踩着拖鞋来到办公室,只有宁疏影在玩游戏,得知林慕夏和老蒋去市局检测尸块的DNA了。
约过了二十分钟,林慕夏与老蒋返回D.I.E,她推开门,神秘兮兮的道:“凌宇,你猜猜死的两个人,究竟是谁?”
“鱼晴悠?”我胡乱的猜道。
林慕夏把手中的档案袋仍在我眼前,拿起抽屉里的吹风机,她一边吹着潮湿的头发一边道:“与她有关,你自己看吧。”
“DNA鉴定结果,男性死者,韦以琛,女性死者,徐素素。”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扫了一眼,包括尸检结果,二人尸块切口与聂均九段尸块的疑似同一种利刃,我诧异的道:“聂均、徐素素与忍者神龟中的韦以琛全挂了?”
这个结果的确颠覆了我之前的推断,以为聂均之死是被撞破奸情的徐素素与韦以琛合谋而为,现在倒好,连奸夫淫妇均被凶手以同种手段杀害,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呢?动机又是什么?我想的头快大了,也没猜出个所以然。
“我感觉,凶手是鱼晴悠。”林慕夏拉住头发,她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因为荣川将聂均的儿子,卖到了黑狗帮。货是从哪来的?肯定是韦以琛勾搭到徐素素,并附带了小孩,而鱼晴悠杀掉了三人,没杀小孩因为可以卖钱,所以交给荣川卖掉。”
我疑惑的道:“如果真的是鱼晴悠所为,当时我去聂家的时候,看到的就得是三具尸体,可只有聂均一人。她为什么分两次杀人呢?”
“人心是会变的,她或许开始没打算杀韦以琛和徐素素,不知因为什么纠纷,后而杀之弃尸于下水道。”林慕夏扎好辫子,笑了笑道:“想知道的话,只有抓到鱼晴悠,亲自问她。”
“难啊,鱼晴悠至少一点马脚没露出,从何入手呢。”我叹了口气,绞尽脑汁的思考。
这时,王远河打过来电话,说珍珍儿子的亲生父母难以找到,没有任何线索和相关的报案,问我打算怎么办。我与林慕夏商量了一下,孩子还小,不能断奶,况且珍珍将其当亲儿子养了好多天,建立了深厚的母子情,要是不给婴儿送走,珍珍万一抑郁症再犯,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怎么办?真是个两难的问题,想了想,先把婴儿给荣川的家人照顾吧,等确认珍珍没有异常时,再交还给珍珍。
和东路的街道下,活跃的两名人贩子,全部殒命。
反正现在待着也没事,我和宁疏影前往城北,坐在肯德基里蹭网,召测完终端,开始下载HDZ08处的监控视频,一如既往的没人出现。鱼晴悠素有“下水道的美人鱼”之称,可以看出她的团伙,主要活跃在下水道中,此处窝点她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再派人了,而韦以琛口中的“小四”在何处作案,我们暂时没调查清楚,手头所掌握的儿童失踪案,并无相关的信息。像林慕夏所说的,等五一黄金周时再看。
裴奚贞醒了,晚上我在家里吃饭时,林慕夏短信通知我的。
匆忙的扒了口菜,我拿起车钥匙便冲下楼,来到天南二院的病房时,门内站了一堆人。
蒋天赐今晚出奇的戴了个墨镜,而芷昔、若水、于小愿、林慕夏等就不提了,蔡桑拿、景思沙、洛宁远、徐清哲之类的也算熟悉,此外,还有将近十个我没见过的中年人,观他们的气势,无一不是军、警部的高官,看来老狐狸混得不赖,这么多人来探望他。
值得一提的是,走廊两侧的椅子上还有二十多个形形色色的男女,年龄段约在十八到五十岁之间,打扮有的很正规,有的稀奇古怪,更有甚者,头发染的极为花哨。我好奇的问了几个人,得知这些全是裴奚贞的线人,奈何病房站了一堆身份高的人,他们没资格进去,只能在这等待散场。
“嘿,老兄,混哪的啊?”一个二痞子的手搭在我肩膀,敢情他把我也当成了老狐狸的线人。
我笑了笑,道:“混D.I.E的。”
二痞子手猛地松开,连连道歉说:“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怪不得感觉您眼熟呢,是风云人物凌警官吧?”
“风云人物?”我满头雾水的道。
“警界内,我最佩服的是裴大哥,最崇拜的人,是你啊!”二痞子仿佛像一个说书的,把我数次登上头条和论坛话题人物的经历,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听得众多线人津津有味。
我飘飘然的有些找不着北了,在二痞子口中的我,简直被神化了。突然想起裴奚贞的手机通讯录被我清空,我感觉钻入病房,悄悄找于小愿要来了手机,把这些线人的号码替老狐狸重新存好,能补一点算一点。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病房内的众人该撤的撤,二痞子带头喊了句:“冲啊!”线人们各自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蜂拥奔入病房,门框都快被挤碎了。我站在人群后边瞧着其乐融融的场景。令我比较奇怪的是,裴奚贞怎么自始至终没啥反应啊?自从我来开始,他睁大了眼睛,眼神无辜的望着前来探望的人,没听他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神,充满了陌生感。
“哎哟!”二痞子痛喊了句,他揉着胸口道:“裴大哥,您打我干嘛?”
裴奚贞奸诈的笑了笑道:“打你好玩。”
以为老狐狸与二痞子开玩笑,我并没在意。线人们放下礼物,待了一会儿便告退了。病房空了下来,我狐疑的喊了句:“头儿?”
“……”
裴奚贞机械性的将脑袋转向我,他表情僵硬的道:“为什么叫我脑袋?”
“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愣愣的道。
林慕夏把我拉到角落里,泪光湿润了晶莹的眸子,她伤心的道:“我问过了脑科的梁医生,脑部受创的位置,恰好是存储与处理信息的区域。裴sir……他失忆了。”
“失……失忆?!”我呆若木鸡的看着小孩般无辜的裴奚贞,一抹心疼划过心头。
正主恢复了清醒,芷昔和若水疲惫的不行,二女决定回家住一晚,芷昔临走前告诉我说:“裴叔叔这次醒来没再立即睡去,也不理任何人,根本不认识我们,包括于婶婶。”单论辈分,裴奚贞与芷昔他爹是朋友,确得叫叔叔,感觉好别扭。
“头儿,你他妈的可别吓唬我!”我扑到病床前,摇着他的胳膊道:“认识我不?凌宇啊!”
“凌宇?没见过。”
裴奚贞另一手攥紧拳头,“动机不纯,杀!”拳头狠狠的打向我肩膀,紧接着他又补了一脚,把我给踢下了床。妈的!仗着他失忆,下手可真够狠的。我百感交集的道:“这还不如继续睡呢!”
老蒋送完了芷昔和若水,返回病房瞧见这一幕,他憨乎乎的道:“凌宇,你知足吧,看看我被打成啥样了?”
我摘掉老蒋的墨镜,彻底无语了,他之前被老狐狸揍的眼眶子发青,腮部肿了点。这时,林慕夏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儿揉着胳膊,我掀起她的袖子,竟然紫了一大块,问她谁打的,她没说话,冲裴奚贞努了努嘴。
接下来,我不信邪的测试了几次,突然摸清了规律:不论是谁,一旦靠近老狐狸半米范围,必然遭到他的无差别攻击。
“饿了,我想吃肉!”裴奚贞咂了咂嘴,跟个地主大爷似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