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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凤阳!
知府李鳞刚刚吃完饭,正在自己的衙门里拿着牙签剔着牙,怡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就突然得报:池州知府和庐州知府来拜!
“两个知府?我又不认识他们,来找我干吗?”李鳞咬着牙签,问向了自己的贴身跟班兼“狗头小军师”,狗儿!
“我怎么知道?爷,我可是一直都跟着你的,你不认识,我自然也不认识了……”狗儿正在跟李鳞剩下的半只烧鸡做对,挥舞着沾满了油腥的两只手,说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少吃点儿,当心撑死……”挥手拿牙签敲了敲狗儿的脑袋,李鳞又叫道:“去去去,把那俩知府先让到客厅,再快去把师爷请来,妈的,要见人,总不能连名儿都不知道吧?那样的话,老子岂不是丢死个人!……”
“知道了……,”拎起那半片肥鸡,狗儿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爷,其实,你怕啥呀?反正你丢脸又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你跑到臬台衙门,乱端茶碗,结果把人家施世纶施大人差点儿当客人送出去的事情,现在全安徽省都知道……再丢一次人也没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再胡说,老子明天就让你啃地瓜去!”把牙签朝狗儿一扔,李鳞叫道。
“那我就拿地瓜烤着吃,嘿嘿嘿……”狗儿嘻笑着撒腿就跑!
……
“府尊,池州知府名叫陈以刚,字长荃,咱们凤阳府的天长县人;庐州知府张纯修,字子敏,号见阳,又号敬斋,直隶人。他们两位都与您平级,不过,那张纯修是旗人,隶属汉军正白旗,您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不要太散漫了……”李鳞有钱,所以,请的师爷是正宗绍兴硬牌子出身,名叫黄贡德。
“旗人怎么着?了不起了?……黄师爷,你说,他们来找我干什么?”李鳞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向黄贡德问道。
“府尊大人,这两人跟咱们没过啥交集,小人也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过来……不过,大概能猜到一些!”黄贡德想了想,说道。
“能猜到那就说啊……”李鳞催促道。
“府尊大人,这还不是因为您有个状元公的堂兄吗?”黄贡德答道。
“你说我堂哥李蟠?不对吧……我堂哥现在还在翰林院当他的编修呢,屁大点儿的官,没什么出息,说给他再捐一个,他也不应!”李鳞不屑地说道。
“……捐官?我的府尊大人,您什么时候听说过状元公捐官的?亏您想得出来!”黄贡德苦笑。
“怎么不行?朝廷又没说状元不能捐官!”李鳞不以为然地说道。
“确实,可状元公如果也捐官,咱们朝廷的脸可就没处放了,到时候,您和李蟠大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黄贡德笑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俩人不会专门为了我堂哥来找我的吧?”李鳞又问。
“大人,您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这还用问?……”黄贡德有些不高兴了。
“我当然是真不懂了,要不然,我找你干吗?”看着黄贡德的表情,李鳞不解地答道。
“您难道就没看朝廷的邸报?”黄贡德一说完就知道原因了,李鳞这家伙,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所以,从来没有看邸报的习惯。果然,他一说完,就听李鳞答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各县转悠,忙得要死,连顿饭都吃不踏实,哪有时间去看哪门子邸报?再说了,我又不识几个字……”
“府尊,那您听没听说朝廷新给咱们安徽派来的巡抚是哪位?”黄贡德又问道。
“不知道!”李鳞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的府尊大人哟,新任巡抚就是马德马大人,您那位状元公堂兄李蟠李大人的房师!”黄贡德苦笑摇头。
“……”李鳞是一愣,接着,他一跃而起,直朝着客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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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
年羹尧觉得从锦州到宁古塔,比从南京到北京的路还要远得多!虽然从锦州出发没多久天气就开始转暖,可是,雪一融化,北方气候依旧寒冷,道路泥泞,又没什么大道,让这条路显得更加难走。
“年将军,按照地图,这里应该已经到宁古塔了,怎么还没见到个人影呢?”穆尔察拿着地图凑到年羹尧身边问道。由于在锦州的时候他跟于中曾经“密谈”过一会儿,所以,年纪青青的,他就已经成了队伍里一干满洲将领里的头面人物,顺带着也成了这些家伙的代言人,连年羹尧在这一路上也对他比较客气。当然,这里面也有他比较守军纪的缘故……虽然于中把上方宝剑留给了年羹尧让那些满人兵将老实了一阵,可艰苦的行军终于使得这些人又跟年羹尧冲突了一回。结果,年羹尧请出上方宝剑连斩三人,另扣下七人待斩,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于中留下的“谣言”的准确性,强行镇压了那一次的骚动。最后,穆尔察因为比较遵守军纪和跟于中的关系,被推出来向年羹尧求情讲和,救出了那七个不懂事的家伙,队伍才得以继续顺利行进。
“满洲本就人烟稀少,听闻宁古塔地境不小,可其中也不过数千人口,见不到人影也是应该的……”年羹尧看着周围的环境,随口答道。
“要不要派人先去报一下信儿?让宁古塔派人来接一下。”岳钟麒又在旁边问道。
“嗯!……去报下信儿就成了,接不接的就算了!咱们又不是没有腿,难道还走不过去?”年羹尧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士兵,这些人都已累得气喘吁吁了,除了他的那三百本部兵马,其他人,就是那些有马骑的十几个将领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旁边的穆尔察恰好也看到了他的这个细小的动作,急忙说道:
“年将军,今天咱们已经连赶了快六十里了,大家是真的有些累了……”
“我知道!”年羹尧转头向前,又说道:“传令全军就是休息!穆将军,你带两个人顺着前路去一趟宁古塔,先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咱们到了!省得出了什么误会……”
“喳!”穆尔察应了一声,到队伍里点了两个精气神还可以的将领,打马而去。
“来人!”穆尔察刚走,年羹尧又突然朝自己的亲兵喊道。
“将军!”
“带人探查一下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年羹尧下令道。
“喳!”亲兵领命,立即到年羹尧的本部人马中点了十几个人出了队伍,散向周围。
……
“将军,咱们来宁古塔,这里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见到咱们这支队伍,就应该明白是谁评了,怎么还会有什么误会?”岳钟麒在旁边听着年羹尧的话,又看到年羹尧随后派出斥候的行动,感到了不解。
“岳兄,这宁古塔不比别处!这里的人可不简单……”年羹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将军,末将不太明白!……你一向有话都是直说的,怎么这回反倒吞吞吐吐?”岳钟麒看出了年羹尧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能让年羹尧有这种失常的表现,肯定不比寻常!他暗暗想道。
“岳兄你多虑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听说去年有海盗欲图偷袭宁古塔,其中的一些西洋海盗居然还戴着黑色假发,装成咱们大清国人。所以,我这才派人四面看看,其实也只是怕宁古塔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年羹尧答道。
“原来如此!……”岳钟麒没有再往下问。虽然他看出了年羹尧的话只是推脱,可是,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当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把疑问埋在心里。
……
“虽说马德虽然已经走了,可那个罗欣好像还留在这里!……宁古塔是他们的地盘,被他们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所有的人都以他们为主。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着急把他调到关内当巡抚。可是,那新任的宁古塔都统沙尔虎达跟马德也是关系非浅,我跟他们之间又有那么大的仇,又岂能不小心一点儿?那罗欣那么大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年羹尧好像又回到了当日奉天城外,看到了罗欣当着他麾下数千兵马的面大展雌威的一幕!他也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女人眼中的杀机,如果不是当时于中没什么大碍,他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早已经命归黄泉了。
“你这回最好不要太过份,要不然,我年羹尧也不是好惹的!”年羹尧的眼朝前方望去,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以一个女人为对手感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