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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永请莫扎仔细地讲了他朋友那船舶修造厂的一些情况,心里想:“这个厂子很有点吸引力,首先,它有出海的两个码头,同时,还有一定的修造船的能力。这关系也不太复杂。但是,这个出让价格也确实不便宜。20万英镑可不是个小数目,眼下,如果在内地就可以买一座县城了。咱这手里的英镑还差得远呢。黄金还是舍不得拿出来,就只能靠卖那2000多公斤白粉来补上了。他想了一下,就对莫扎道:“大哥,这会儿可以劳烦您带我们去找你的那位朋友谈谈吗?”
莫扎道:“他住在北城郊,还有点远呢,这黑灯瞎火的,怕不好办吧。”陈佳永道:“不妨事儿的,我们自己开来了两辆车的。”莫扎就随他们出了门,一同乘车去了那城北山上的富人区。莫扎在车上介绍到,他的这位朋友名叫凉靖三,是云南保山人,岁数和他差不多,今年40左右。他也是早年在这缅国打拼了许多年后,才挣下了这一份身家的。现在,他已经算是华人在这里的领军人物了。前不久,才公推为仰光华人商会的会长。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在一栋别墅门前,莫扎上去叩了门,出来了一门子,他见是认识的莫扎,就进屋通报去了。不一时,就出来开门请进了他们。进得客厅刚落座,就见一年近40的中年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汉子热情地向他们打着招呼。道:“是一阵什么风把莫扎老弟您和朋友们吹了来呀!”莫扎就一一介绍了陈佳永先生、陈滇生先先、林雪燕小姐(贞子的中文姓名);他接着又介绍了凉靖三先生和他太太。
大家都是家乡人,见面自然十分亲热,就交谈了起来。当凉靖三得知他们竟是为购买船厂而来时,心里就不由对这几个年青人高看了几分。他就装着很随意地向他们问了一些船运和修造船业的事体,谁知那陈佳永却侃侃而谈,特别是他谈到的“江海直达”、“水陆联运”“分段运输”“物流立体管理”等全新的运输理念和管理内容,直听得凉靖三不断地叫好。于是,他就起了揽才之意,于是十分热情地道:“莫不在下请你们几位到我的公司高层供职如何?我一定待若上宾。”陈佳永起身谢过道:“承蒙凉前辈看重,非是小辈们不答应,只是我们出来谋事,肩负着家乡发展的重任,实在是难以从命。”
莫扎在一旁道:“这陈先生就是我家乡吉祥寨的人,他们是为了我家乡的发展,才出来创业的。”凉靖三听后,称赞到:“好,有志气,我就喜欢你们这样年青有为的家乡年青人!”
凉靖三就详细地讲了:他这个船舶修造厂,以前只是一片荒凉的海滩。15年前,他发展自己的海海运输事业,为了不让英人卡住脖子,就汇集了不少资金,买下了这块地皮,咬着牙办起了这个船舶修造厂,并修建了两个深水码头,能停靠万吨巨轮。但是,近些年他的投资又转向了陆地的公路运输和新兴的铁路开发方面。而他这船厂也面临着技术换代改造,需要投入大量资金。但是,?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资金投入了船厂,陆上发展就受阻,但是,卖了船厂又觉得可惜。两面拖着又不堪重负。现在就尤如像“鸡肋”一样,是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态。而英人、日人还有德人,十分看好他那船舶修造厂的地段,已经陆续派人来谈了好多次了。因为他知道夷人们都没有安着好心,骨子里是要一口吃掉他,把他挤出仰光海港的地盘,所以他一直没有应允。他这段时间又还有几艘运输船要靠泊码头,又还用得上一部分货场。所以这事儿就一直拖了下来。
凉靖三又道:“我卖船厂对外挂的是一个高价,意在拦住那些夷人。若你们几位真心要买,我就实话实说:12万英镑我就卖。
陈佳永听了心头一喜,又一阵感动,就道:“谢谢凉前辈的一片诚意。晚辈已经动心了。这会儿才晚上9点多钟,今夜月亮正圆,我们能否去实地看看您那船厂吗?”凉靖三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几辆车就向那船厂疾驶而去。
车东南开了近30分钟,过了勃固河,在一片半弧形的海湾。车驶进了船厂的大门。凉靖三就吩咐下人让靠泊着的两艘轮船亮起了几盏大探照灯。这船厂大致也就瞧明白了:码头从东南到西北的水岸线大约有5千米,岸边纵深最远约2000米,最窄处约1000米。建有两座码头,还有一艘40米长的浮船坞,一个约250米的船台升降滑道,真通到岸上的船台棚厂房维修车间里。
厂房里有铆接车间、精工车间、锻铸工工车间等,机器大都是从英国进口的,质量尚可。之外还有近3万平米的库房、货场、车库等,设备和设施也还较为齐全。只是都有些陈旧了。
陈佳永他们又驾着车,在厂区里看了一遍:这块地儿还真大!船厂沿岸的设施,用了还不到五分之一。凉靖三道:“厂里地皮有的是,若向东南,厂外还有大片的滩涂和岸线可以利用。就是投资可能太大,若要改造扩建这船厂,仅再建一座码头,就需5万英镑,总共还需要15万英镑才行。”
陈佳永道:“您这船厂我们还真看上了。莫不这样,您的三艘运输船,我们也不要。往后您仍然可以在这里靠泊和装卸货。可以有您的专用货场。船厂的员工,原则上我们一个也不解雇,他们依然在厂里上班干活。这样,您解除了后顾之忧,不就放心了么。”凉靖三道:“陈小友呀,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没有和那些夷人们谈到一起的呀。”莫扎一旁道:“还是家乡人好,互帮互谅,互利互惠,共谋发展,这不就两全齐美了么。”
凉靖三道:“既然这样,陈小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再让两万,咱们10万英镑成交,好么?”陈佳永也爽快地答应了。当下,他们就请莫扎为中人,在船厂里写下了合同文书,陈佳永为了表示诚意,当场就向凉靖三交付了3万英镑的现款作为了定金。约定了在后日,全款到齐了后就立马交接船厂。于是,他们就互相道别,分头离开了船厂。
莫扎在这一晚上下来,对陈佳永他们已经是由初次认识到熟悉,又从惊奇到无比震撼:做生意他们真是大手笔呵!然后就是敬佩万分了。这家乡的来人,不仅让他高兴,而且还给他长了脸。要知道,那凉靖三也不是那么高攀得上的。这家乡的人不仅买下了船厂,而且还当场付了3万英镑的现款,办事儿讲信誉,很大气,有魄力。
莫扎在车上,十分热情地邀请陈佳永他们到他家里去住。陈佳永婉言谢绝了,他说,今晚麻烦了大哥,已经是很抱欠了。十分感谢大哥的引荐,我们会知道怎样感谢您的。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得麻烦大哥的,今儿您就早点休息吧。他一看表,快到半夜12点了,就先送莫扎回了家,两辆车又向永盛的宿营地飞驰而去。
返程的路上,陈滇生佩服地说:“大队长,这么大的事儿,您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给拍定了,真是有些胆量。”陈佳永道:“其实不然,大家想一想:因为凉先生想卖厂抽活资金的打算己久,我们要找出海口扩展贸易意图也已很久,所以双方是不谋而合,这才一拍而定的。当然,这里面也还有机缘的一些因素,若是没有莫扎的介绍,若对方不是内地家乡人,这件事儿的办成也是不会这么快当和顺利的。”
赶回了宿营地,在房车里,陈佳永连夜布置了任务:明日一早,他和安贞子带上芒果,去那总督府送给从曼德勒捎来的东西;陈滇生和会理子乘吉普车去仰光城里找莫扎,再去考察一次船厂,提前办理一些船厂交接的事务,后天款到就交结,以节省时间;拉孟带几名战士,去宿营地周边抓紧进行考察,范围要宽一些,定下点后,立即来电告诉我;韩平负责营地安全;钱大勇负责组织车辆检修和武器保养;月儿负责值守电台;阿笙阿萝分别负责看护伤病员和营地卫生;玉儿负责后勤内务,组织休息的战士们整理营地,平整简易车道。
贞子兴奋之余,对陈佳永道:“弟弟呀,姐还有一件私事儿呢。”陈佳永道:“是寻找你妹妹安淑英吧,咱记在心上呢。等我们忙过了这一阵子,立住了脚,就抓紧寻找,好么。”贞子拥住他,道:“在老家,我就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一定要找到她。”说罢就泪流不已。陈佳永好一阵子才劝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