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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陈佳永没有叫醒贞子,让她多睡一会儿。他带上了巩毅、李良甫和郁玫还有阿笙,两辆小轿车去到了城里的川畸商社。巩毅是去城里打理进货和商铺开张的行情,然后再到船厂;李、郁二人是去城里熟悉情况;阿笙则是派去川畸商社里作卫生员,那商社运作起来后,各类人等恐怕不下百十人的,有个三病两痛的,就不用去上医院了。
莫扎按陈佳永开的清单,已经购到了7成货物;那川岛居然也将出口的货大体准备齐了。当然,除了他们的主观努力外,这里面还有充足的英镑现款现货交易的功劳。
商社的院子里,10辆卡车已经载满了货物,将驶向永盛营地,并连续进行物资的中转。中午时分,安贞子带着20名驾驶员也到来了,他们从英人的车场里,分3次陆续接出了50辆崭新的卡车,并载上了部分汽油、钢材、水泥等物资,分批地驶到了望海营地。
午间,在仰光城里的一个大酒楼里,凉靖三和陈佳永他们高兴地畅饮和交谈着。这是凉靖三在船厂成交后他请的客,但是华人商会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要不是有贞子和会理子帮忙撑着,陈佳永早就被灌趴下了。而陈滇生和拉孟、莫扎等人,则借此在席间又谈妥了不少生意。餐间,陈佳永向赴宴的每一位华商,赠送送了吉祥牌收音机一部、可充电动递须刀一支、云南沱茶一封、吉祥牌香烟一条。众人皆视如珍宝。凉靖三道:“陈小友,想不到咱们家乡除了产沱茶,你们还生产出了这么些高级的物件,真是后生可畏呀!咱们仰光华人商会,定当大力辅佐小友的生意。”陈佳永连声感谢!他在接过了凉靖三递上的一满杯酒后,拒绝了他人的代饮,举杯道:“有凉前辈、凉会长这一席话,有诸位商界同人的支持,我定当满饮此杯!”当他一喝完,就慢慢地滑到桌子下面去了……凉靖三叹道:“陈小友真乃性情中人也!”陈佳永就被会理子扶进了客房。
凉靖三却又和贞子叫劲喝了起来。因为他曾经是川畸生意上的对手,这些年不断交手,算下来都是平过。眼见得那川畸商社就要垮掉了,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他的的干女儿撑门面,他有心要她的好看。他酒已喝高,面对贞子笑吟吟的如花笑脸,却因似曾相识而迟疑了。莫扎赶忙上前道:“会长,她就是林雪艳呀,她就是陈小友的那个……”凉靖三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仰脖一干杯中酒,哈哈大笑:“好个陈小友,扮猪吃虎,连川畸商社都收入他的馕中了,不简单,不简单那!”他说着说着,也滑下了橙子……
在望海营地里,30辆满载着铜锭、钢材、水泥、汽油、橡胶、汽车轮胎、各类零配件、电缆电线等120余吨物资的车队就要连夜出发了。车队仍然是拉孟打头,油罐车和维修食品车在中,钱大勇武装车押后。每辆车仍配正副驾驶2人,武装护车队员1人;武装车12人。车队将昼夜连续行驶近千公里,50小时左右直达密亚当营地。陈佳永再次检查了一遍车队后,就下令:“出发!”车队打开了雪亮的车灯,慢慢驶出了望海营地,上了干线公路,陈佳永他们目送着车队远去。车队这趟试运行若成功,就意味着这条通海的交通线才真正的打通了。
安贞子在韦伯特那里购进的100吨汽油和水泥、钢材等物资也陆续全部运来了营地。陈佳永在望海营地里呆了一天,他带着李良甫等人,规划出了营地建设的初步设计方案。第一步,就是要搭建一个较大的车库和建一个大的货场,建起简易宿舍,并建立一个砖瓦厂和木工车间等等。
这天一大早,川畸商社的商铺门面也重新开张了。陈滇生总经理和会理子太太,在大门口迎接来贺的人们。董事长樱子小姐又故伎重演,去请了总督老夫人前来剪彩“扎场子”,起到了“名人广告效应”的巨大作用,捧场的人们蜂拥而来。那批零兼营的商铺里,几百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价廉物美的高、中、低端商品,还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刺激起了市民们的购买欲望。一时间,商铺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购物者众。当天,商铺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樱子小姐请那老夫人剪了彩后,就扶着她到了后院的雅室里,由她和会理子、阿笙等人侍候。然后她和芒果又悄悄地将那韦伯老头子接了过来,让那西洋老俩口享受了一次全方位地东方木桶洗浴和日式盛宴。
那川岛办理的外贸生意,大约有10万英镑的货物,近日也上了海船。若货到付款,纯利润在20%左右。像这样的转口业务,只要资金周转充足,一个月是可以做个上10笔的。
巩毅接手了陈佳永交给的出货业务后,除了利用上了那位总督府副官的关系外,他带着刘奎等分队的人,在满城里,特别是主城区和各个港口和码头,开拓看另一个隐秘的商业战场,兜售他们的白面业务去了。
陈佳永在次日带上了李良甫等男女队员近20人,乘大客车到了城里。他在商社里安排下了会计和总务(管事)、店长、后勤等人,就将那川岛抽出来专跑外贸业务。又在莫扎为他推荐的人中挑选了10余人,充实到了商社各个部门。莫扎也被聘为了商社兼职副总经理,专们负责组织进出货源等业务。
最后,陈佳永和安贞子带着李良甫等10余人,去到了船厂。船厂虽然正式交割了,但是陈佳永他们人手不够,他又表过态:不无故解雇员工。所以,这两天厂里还是凉靖三的原班人马在运作,只不过是从厂子交割后的第二天,就换了一个老板发薪水而已。船厂的管理和生产是稳定的,因此陈佳永才放到了后一步来打理。
船厂的厂长是凉靖三4年前聘请的一个德国人,叫伯夫曼;管事是凉靖三的小舅子,他已经被凉靖三安排到了公路工程上去,这会儿只等着交接工作了。陈佳永到了后,招集了厂里的管理人员10余开了一个会:他表示:除了原凉老板另有安排的人,现有的人员,愿意走,他不留;不愿意走的,就留下仍然在原岗位上继续工作。还是有三五个人辞了职,其余的都愿意留下来。陈佳永就让帐房为调离和辞职的10余人都发了双薪。
陈佳永对大家道:“我们虽然买下了这座船厂,但是,我们和凉会长仍然是合作的朋友关系。所以请大家不要多虑,放心地干好工作。”陈佳永又宣布了船厂更名为“望海船舶修造厂”,又介绍了“望海船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林晓燕小姐;船厂厂长助理兼厂务总管李良甫先生;公司财务总监兼船厂总会计师(帐房)会理子女士……他自任总经理。新老结合的厂部架子就算搭起来了。
陈佳永在办公室调来了船厂的有关资料:船厂现有员工357人,其中,高级工程师1人(伯夫曼),工程师5人,技师15人,技工150人,船长3人,轮机长10人,水手长10人,水手60人,计254人。其余皆为厂部管理、后勤等辅助人员103人。陈佳永心想:这船厂的人数不多,但技术人员的比例还是较高的,大都是些人才,要充分利用好才是。
在设施和设备方面:计有精工、铆接、钳工、栖装、铸造车间等,各类机床50余台,其他机具设施100余台件。有自备发电车间一个,3000吨级陆上船台一个;附属的有滑道、吊车、缆车等。在港口,除了有那一艘40米的浮船坞外,还有两艘各1000马力的港作拖轮和6只500吨-2000吨位的转接货驳。
在财务方面:各项固定资产折旧后的价值并不高,因为有很多设备已经使用了10年以上,估算残值,约为5万英镑。当然,若算上厂里的码头、水域和地皮,价值就远远不止这几万英镑了。库房里的库存物资不多,大约有20余吨各类器材和零配件等。
陈佳永想了想:这个修造厂的最大可取之处有三:一、水域宽长,再兴建两座大型深水码头都没有问题;二是厂区很大,可利用面积完全能适应扩建发展的需要;第三,马上就可以从这里组织海上运输,码头和仓储、转运都不成问题。他想:这10万英镑花得真是值得,就等于是买了一个通海的黄金口岸呵!
陈佳永去找了那伯夫曼厂长。那厂长是一位严肃的中年人。陈佳永尝试用德语和他对话,两人居然能大体交流。那伯夫曼于是就非常高兴,他连比带划地就说了起来。他说他对船厂的技术更新已经做出了规划设计和具体计划,由于凉老板的经费短缺,一年多了,都还没有实施。他又道:其实德国的机械比英国的质量要好,也经久耐用。建议扩建更新时采购他们德国的设备。陈佳永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时的德国货比英国货质量要好得多。就问他需要投入多少资金?伯夫曼道:大约需耍15万英镑。陈佳永道:若自己制造呢?伯夫曼连连道:绝对不可能!陈佳永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鼓励他好好干,船厂的更新和扩建工程很快就会进行的。
中午,厂里的全体员工都在饭堂里会了餐。陈佳永鼓励大家,只要好好干,他会给大家加薪的。过几天,就给大家下发新的工作服和劳保用品。工厂改为两班8小时工作制。随着扩建,员工还要增加,请员工们在亲友间互相转告,早些来工厂报名,考核后择优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