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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永回到了昆明,在军地联席会议上,他听了黔北的战况汇报后,并不是十分高兴,而是苦笑着对冯吉道:“那黔北一带我知道,是‘地无三尺平’的一些些苦寒山地儿;那里除了水很纯甜,产的酒很香外,出产的粮食,能够养活胡若愚8军的近6万人马就不错了。”冯吉却道:“从战略上看,还是很有意义的:一是我们挽救了胡若愚,靖平了黔北,又添了8军一支新军;二是在上、下川东的南面,我们又建立起了一道军事屏障,使其刘湘和杨森等川军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其三,黔北的煤矿和水电资源也还是很丰富的,可以用资源向川西坝儿换粮食呀。”
政务院长曾一斋汇报道:川省的政务状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主要是军阀割踞后各自为政,政出多门,老百姓受盘剥较重。他和李先去整饬了几个月后,统一了政令和货币及度量衡,并镇压了一批土豪劣绅,还政于民,伸张了正气。加上李建秋他们建立了治安联防,匪患逐渐消除,境内基本上也就靖平了。在民生方面,“天府之国”物产之丰,名不虚传,川西平原的一个贫农,若是在滇黔山区,就算是一个富农了。
刀郎汇报了三点:一、西川一是贫富差距很大。平坝富足,但山区却很贫困,特别是大、小凉山地区,都还是落后的奴隶制社会,还得推行民主制度改革和大力加强建设;二是战乱期间产生的流民很多,严重影响到了社会治安。他已经在川境各地招收了大约40万人,送到了藏南行政区郭敏丁那里,结果是川境和藏南两地皆大欢喜。二、西南人民政府已经宣布在川境停收一年民间税赋钱粮,以利民众休养生息。但是,此役的缴获之丰,却大大出人所料:仅大邑县一个小小的劣绅,藏粮竟达千万斤之巨!一个军阀团长的家里,抄出的浮财中,各种银元就重达千斤!当然,这些不义之财,都充作了我们的军资。仅刘文彩带头捐献的军粮,就达千担!所以,这收支相抵一算下来,此役还有一些进账。其三、自贡一带的井盐、内江的白糖和南充一带的蚕丝官税银,就相当于滇省税收的两倍。
王志伟汇报了赵伟2军的进展情况:2军占领了玉树后,移交给了西藏军区,现驻有1个骑兵团和1个装甲营。2军主力已经到达了葛尔穆一带,正在各处建立兵站哨所,扩展和巩固防地。
莫二妹汇报了工业方面的情况:川境虽然粮棉颇丰,但工业却十分落后。总工业局拟在德阳和绵阳一带兴建工业区,计有重型机床厂、电机制造厂、水轮机厂,机车、汽车、飞机配件厂等大型骨干工厂;在渡口镇兴建钢铁厂等。而前期的建设却十分差管理人才。
是日,陈佳永赶去了螳螂川水电站扩建工地,去见一位熟人。他就是工地负责人龙云。原来,西南政府不久就恢复了龙云的自由,并邀请他为政府议会议员。唐继尧到滇省也和他见了面,摒弃了不少前嫌。当他得知唐继尧在南掌行政区干得很火热时,赋闲在家的他又好胜心起,就找到曾一斋要求干事儿,于是就安排他到了这里工作。
龙云对陈佳永道:“佳永娃子,你使奸计败我滇军,当时我万分不服,在我心里己经将你杀死了100遍!后来,我去四处看了看,觉得你狗日的比我还是强了那么一点点,老子就认了。我这一离开了军界和政界呀,就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就想干一点建设上的实在事儿,为前些年的战乱弥补一点罪过。”陈佳永道:“我们的很多想法都是一样的。现在西南大体已经靖平,我们得铸剑为犁,好好抓一下民计民生了,特别是新区,各项建设百废待兴,要花很大的精力才行。”龙云深感同然。陈佳永就对龙云道:“我今天就是来请贤的,龙兄,我恭请你出任西南人民政府建设部部长。”龙云听了,眼中精芒一闪,想了想,对陈佳永道:“我可得要有实权。”陈佳永答:“当然!”二人抚掌大笑,就一同回到了五华山。
外事部长安贞子汇报道:华夏内外许多政府、党派、社团、商企等,都在昆明设立了办事处。外事部定时发布信息,但是,已经有很多方面的事务不是外事部门所能够处理的了,望引起高度重视。为此,西南人民政府进行了专题讨论。充实了外事部门的力量,完善了一系列管理办法。
杨丽云提到了上次陪送干弟弟莫果的事儿:“莫果在吉祥市呆了两天,到阿吉爸坟前祭扫了,又去勐腊镇看望了母亲蚩尤女和姐姐莫英。他对家乡的巨变很是惊奇,改变了一些对我们的看法。他的遗产和产业所得累积大约值200万大洋,他托我转交给他们组织上的联络员,作为他的党费……”陈佳永道:“他的个人财产,想给谁给谁,我们帮他交到就行了。请记住:他们这一批人过境,应当认定为是通过熊德佩朋友关系的个人行为,与其他组织什么的不搭界。外事部门不得插手这些事。”
西南人民政府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早已经引起了华夏内外的关注。但是,由于西南政府军行事低调,实战情况一律不予报道,所以,许多具体情况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云、贵、川3省之间的军阀,不就是常常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么。所以,一般人都认为那只不过又是一场地方军阀之间稍大的争斗而已。
然而,对此敏感的人也大有人在。首先就是那蒋中正,他在南京重新掌权以来,对各路军阀颇为关注,当时最让他上心的,莫不过是那占踞“两湖”(湖南、湖北),日渐坐大的桂系军阀了。不仅让他如芒刺在背,而且那桂系的老大李宗仁,还是当时逼他下野的主要分子,他一直记恨在心。所以,他利用权势,调集了各方力量,迅速对两湖用兵,其目的是迫桂系军队退回广西,可老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的第四集团军作好了全面的防御准备。论打仗,老蒋不是老李的对手。可是论玩权术和阴谋,他就胜了老李一筹。老蒋策反了老李的亲信部下李明瑞,在老李的窝子里反了起来,桂军的堡垒就从内部被攻破了,桂系的几个军反水。老李军力大损,一败再败,退回了广西。可是老蒋不给他喘息之机,欲置他于死地,又命贵州周西成起兵对桂军残部进行讨伐。
李宗仁向陈佳永求援,陈佳永一时无兵力调出援助桂军,但是,迅速将李大哥及其余部接应到了十万大山的上思县一带。有黔军来攻,被河内军区的刘三娃两个师一口气逐出了桂境。老蒋鞭长莫及,长叹一声,只得作罢。老李在西南政府军的接济和补充下,收拢和整编了桂军3个师,组成一军,又重返了南宁,很快统一了桂境。这大西南一片地儿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南京的老蒋前时忙着剪除异己,从政治、经济、军事上多管齐下,正道邪道一齐来,逐渐巩固了他的地位。他早已经接到了川省刘湘、刘成勋、邓锡侯等人的求救电报,他一边去电虚以应付,一边却坐观其变。心想自己眼下还没有实力去统一大西南,让他们各路人马打得越热闹越好!但是,他没有想到那陈佳永小子真能打,一下子就占了川境大部,并且很快就巩固和安定了下来;紧接着又进军黔北,围住了上、下川东地区,虎踞遵义,南窥贵阳。后来他又接应和援助桂军,稳住了桂地。那西南人民政府,行事在亦正亦邪之间,让人着摸不透,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但是,那陈佳永一意独行,就是不向南京政府输诚示好。老蒋心道:“此子不可小觑!得花点心思,将其尽快收罗到自己的旗下。
老蒋派了他在倭国时的士官同学、南京政府幕僚,川人杜文渊,带着一干人,打着国民政府西南考察团的旗号,从南京溯江而上,到了川境的万县,会见了20军军长杨森和从城口驻地赶来的29军军长田颂尧,以及逃避到万源的28军军长邓锡侯等人,杜文渊代表总座对他们皆进行了口头上的抚慰;然后又到了重庆,会见了刘湘和王赞绪等人。通过刘湘与驻沪州的西南政府军第7军1师汪绍祖部联系,进入了西南人民政府的辖区。
在由重庆驶往泸州的小火轮上,杜文渊对他这次邀请的昔日家乡同窗好友、忠县文士陈仁得道:“川境一行,可是颇有心得呵。”陈仁得道:“沿途心得是有,但都是军阀之间的你争我斗,民生却很凋萎,没有多少人去顾及,但看西南政府所为若何。”
杜文渊一行或轮船或汽车,到达了成都。又从成都乘飞机到达了昆明。李先代表西南人民政府到机场迎接他们到了五华山招待所。杜文渊提出来要见陈主席,他有要事面呈。
陈佳永见了杜文渊,杜文渊道:“得见陈主席,杜某十分荣幸;陈主席这般年青,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在下敬佩不己!”陈佳永见他冒酸,就道:“杜兄有什么话,就请直言。”
杜文渊道:“国民革命政府成立以来,一直十分关注西南之统一。近年来,陈主席率军力统西南之境,在境外尚有很大的拓展,国府十分赞赏,若陈主席应允,国府将授于您国民革命军四星上将之衔。”陈佳永一听,头都大了,忙道:“佳永何德何能,实难当此重任!北伐之役我没有参加,两码事儿,这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你们的总裁不是在乱点渊鸳鸯谱么?”坚辞不受。杜文渊力劝无果,这事儿就搁了下来。南京政府来电,征得了西南政府的同意后,授杜文渊为南京政府驻昆明办事处主任。老杜在五华山旁租了一栋楼房,一干人就驻了下来。
陈仁得去找到了他的好朋友熊德佩,他在熊德佩的一再挽留下,就应聘在西南日报副刊作了主笔,他结识了沙汀、艾芜等一批西南知名文学青年,副刊办得很活跃,成了进步文人的阵地和乐园。
不一日,外事部得到杜文渊转南京政府来电:南京政府蒋总裁宋m龄夫人将来访昆明,西南人民政府不好推辞,只好迎接她的来访。安贞子有些发怵,陈佳永笑道:“她不过是在美国读书长大的一个中国女人罢了,也才嫁给那老蒋不到1年,官场上的事,她恐怕还嫩着点,她的姐姐倒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妇人。你们就按外事接待的一般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