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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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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杜南风看着脚下无数黑衣蒙面的女子,鹰眼冰冷锐利。

    “先回红花之巅,夜晚朕自会召见你们。”

    女子们纷纷跪地,神情严肃。

    “是,圣使。”

    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他本以为,没有什么比宏图霸业浩大江山更重要的东西,只要对周国有利,他便毫不犹豫牺牲一切。

    然而,他错了,他终究输在曾经他不屑一顾的情爱里。

    司杜南风抬头,看着无风无月的云卷云舒。

    “你当真要去陈国救怜雪?”

    不知何时,上官棋心站在他身后,眼眸哀愁。

    良久,不见他回答。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不是喜欢,朕是爱她。”

    上官棋心的心一下子轰塌成一片,支离破碎。

    “那我算什么。”

    司杜南风转身,不动声色叹口气。

    “后位,你可想要。”

    上官棋心苦笑,缓缓摇头。

    “我不在乎后位,哪怕是这个妃位,也是为了能伴你左右。”

    自己,终究还是不能代替怜雪在他心中的位置,一个错过,便是永远。

    也许,正好应了那句话,在他的生命中,她终是比萧怜雪晚来一步。

    “你走之前,可不可以陪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上官棋心抬头,那温和的眼眸分明涌出了泪水,从未有过的清亮,这样的她叫司杜南风如何拒绝。

    那天晚上,上官棋心说了很多话,司杜南风在一边静静听着,心里五味陈杂。

    思绪像一道桥,跨越了七年的时光,明媚惆怅。

    “那年,五国混乱不堪,赵梁面临灭亡边缘,你收留了一百多个赵梁将士遗孤,教我们琴棋画萧,还有武功。你是我们的仇人,却也是我们的恩人。”

    “你知道吗,你穿红衣真好看,就像黑夜里的一簇火,温暖人却也容易灼伤人。但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时,真的很怕你,应该是所有人都怕你,因为你那一身凄艳的红衣总让我想起当年战场上血染一片的父亲。”

    “只有怜雪,当我们缩成一团时,只有她勇敢的站着,毫不畏惧的望着你,那时,你的视线便始终环绕着她。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怜雪,因为她有我没有的勇敢坚强,与你心贴的最近的始终是怜雪,你在身后看着她,我却在无人窥看的角落注视你。”

    “我也知道,你第一眼便喜欢上只有几岁,却美丽勇敢的她,你对我好,只是我有利用价值,能助你稳固江山罢了,你为我取名棋心,当真料好一切,可我却偏偏心甘情愿做你的棋子。”

    司杜南风静静听着,口中的酒一下子变成了黄连苦药,从口中流到喉咙,再流到心里。

    其实,司杜南风并非对上官棋心毫无感情,只是在自己的生命中,她终是比萧怜雪晚来一步。

    “嗯.....”

    司杜南风突然神情一涣,全身变得虚弱无力。

    他的脸色顿时变了,语气显得不可置信。

    “你算计朕?!”

    上官棋心的心狠狠一扎,无法面对的低下头去。

    “对不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杜南风脸色铁青,猛的掀翻桌椅,酒菜全部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上官棋心全身一颤,他如今嗜血残忍的神色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别再难为白炎了,如今能救怜雪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他们走到如今何等艰难,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休想!”

    司杜南风双眼血红,全身显出一丝僵态,却倔强的咬着牙。

    醉梦散,只要沾上一点立刻全身僵硬,陷入睡梦三天三夜,上官棋心给他下的药量几乎能让普通人立刻倒下,可他却依旧凭借巨大的忍力强撑着。

    僵持片刻,司杜南风尽管再艰忍,还是抵抗不过强大的药力陷入昏睡。

    他倒下那一刻,便落在一个柔软的身体中,他也分明听到她伏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却终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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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凄凉,霜寒露重。

    深夜的院子传出一阵阵呜咽的箫声,百转千回,声声皆殇。

    白炎静静坐在轮椅上,低垂着脑袋,神情清冷愁容,桃唇触碰着玉箫,正是萧怜雪当年弹过的一首曲子。

    院子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叹息,圣灵手眼眸一冷侧头望去。

    “谁?”

    指尖握紧金线上的铜钱,随时伺机而出。

    “箫本诉心,如今的你又是何等黯然惆怅。”

    树影之后,端然静立着蓝纱宫装的上官棋心,眉眼柔和,恍如微风。

    她打量了白炎一会,然后缓缓低头拿出一枚玉环,递到他眼前。

    “这是金龙玉环,见环如见帝,你拿着它便可畅通无阻,离开皇城。”

    白炎皱起眉头,并未接过。“你为什么放我离开,又是如何拿到司杜南风的贴身之物。”

    上官棋心并未回答,只是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是真心待怜雪,但若我知晓你有朝一日负她欺她,上官棋心决不饶你。”

    白炎看她良久,缓缓摇头。“如果我拿走金龙玉环,司杜南风绝不会放过你,若怜雪知晓你是因为放了我而出事,她必将终身恨我。”

    “那你就甘愿困在皇城,得不到外界任何消息吗?怜雪呢,你难道不管不顾她的性命了?春风他们就算从陈国救出怜雪,北遥的大军不出几日便可追赶住他们。只有你带领边境的将士才可以与北遥抗衡,真正化解危机。”

    “况且,我自有我的去处,不用你忧心。我更不会让自己死,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上官棋心温和一笑,缓缓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那是一个新生命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