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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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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菡心里“噔噔”直跳,相处了近十年,楚尧从未坦露过自己的心声,当年,到底是什么,让他有那些多的恨与不甘心,以至于非要掀起滔天巨浪,将自己席卷而去。她抬起脸,看见楚尧的脸上布满了痛悔,只好爱惜地抚着他的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尧眼眶湿润,向泊菡忏悔:“菡,对不起。我当年一直以为你是穿着淡蓝衫子的,所以叮嘱楚舜向你们家求的,我以为是你,但别人都会当成泊蕊。千错万错,原来都错在我的身上,可我却一直把这笔账算到楚舜头上!”

    “三十五年我从东北回来,见你之前,就和楚舜在码头上见过面。我问他是如何向你家求亲,他从进门开始说,我才知道他先见到了你,便更加认定他暗藏私心。从那时起,愤恨和想要夺回你的心思就没有断过。”

    “如果楚舜并没有存心藏私,那我的所做所为岂不等同于禽兽?!就算再爱你,也只可以默默地放在心头罢了。我也不是做不到这一点,比如你们婚前到你家里拜访,也是我特意为之。你成婚后,我见到你,只要愿意,也能够保持距离……”楚尧一边说,身体也因为激动而轻轻发抖,泊菡用手握住楚尧,期望自己的力量可以支撑着他。

    “菡!我太对不起楚舜了!也对不起你,是我硬生生地将你抢到我身边,拆散了你们夫妻母女,姆妈和念念因此而失去生命,我做了天底下最不应该的事情!”

    泊菡抱住楚尧的头,让他贴向自己:“尧,你何必自苦!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差点丢掉性命,到如今胸口都有隐疾,风雨阴天都会疼痛!姆妈念念的事那是老天的决定,你也不能全揽在自己身上……至于我,我不再怪你,因为你给了我想要的幸福。”

    “菡,如果我把你还给楚舜呢?!我现在的幸福,本来就是我不应该得到的!”原来男人不能正视自己的时候,就算平时才冷静智慧,也会变得像孩子一样的手足无措。

    泊菡淡淡一笑,如今的泊菡与当初的她不同了,已经变得自信而有思想:“尧!我的生活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吧?!你尚没有权力把我抢来让去的!”

    “我对不起楚舜!”楚尧依然执着于此,泊菡沉默了半天,抬起头对丈夫说:“不止是你,我也欠楚舜一个交待。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当面和他说清楚。”

    楚尧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他拉住泊菡的手,爱惜地抚摸着纤纤玉指:“菡,你就带着憶儿去一趟美国吧,如果见到楚舜后不再回来,我也不会怨你。反正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人,没有你,我宁愿孤独终老。”泊菡看着突然变得孩子气的丈夫,觉得有点好笑,便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而楚尧却受了这一吻的痛苦,倒把她扑倒在床上。

    秋季,泊菡带着已经九岁的憶儿来到美国芝加哥,见到了分离九载的大姐泊莲一家。姐妹相见自然抱头恸哭,伤心的不止是姐妹分离,还有远在大陆的父母、毓诚、毓信、泊蕊也都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上回送别大姐泊莲时,泊菡手中还抱着念念,身边站着的是楚舜;而今再见,却只见到帅气秀颀,极似楚尧的楚毅,真是让人感慨人生有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

    姐妹俩竞日连床絮语,方才把别后九年的经历慢慢道白。泊菡的人生更为奇特,还得从更早说起,一点点交待了前后始末,泊莲用来抹眼泪的手绢就没有干过,最后一直感叹:“楚尧虽然行事鲁莽,不合人伦,但终归没有辜负于你。”泊菡也流着眼泪回答:“当初也曾千万遍地怨恨,可没有他,我一辈子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一往情深又是何种滋味,不知被宠溺保护是多么美妙。”

    泊莲点着头说:“想着你嫁给楚舜后的郁郁难欢,生念念时的命悬一线,真是要怪当初月老牵错了红线。”

    泊菡点点头,又问大姐:“楚舜这七年也在美国,你们有联系吗?”

    泊莲说:“有,但是不多,他居住在纽约,一年难得见上一次。我们因为你和楚尧的原因,不好意思多联络他。”

    “他已经晓得我和楚尧的事了吗?”

    泊莲想了想,摇摇头,答道:“恐怕不知道。我们不方便说,他也是很好的人,不想让他伤心。他自己,也许还是以为那个三轮车夫拐了你。”

    泊菡低下眉头,对大姐说:“这次我还想见见楚舜,和他交待清楚。”

    一周后,泊菡在一间咖啡馆里按约定的时间等着楚舜的到来。楚舜是由泊莲联系的,告诉了他泊菡来到美国探亲,想和他一见的消息,电话里楚舜沉吟半天,终于说自己安排好手上的事,就会赶过来。结果一等再等,等了五六天,才接到具体的时间,泊莲考虑再三,觉得把见面的地点放在公共场所比较好,就约了一个幽静的咖啡馆,自己和苏医生也陪着过去,万一俩人之间有了不好的交涉,也好从中相劝。

    按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楚舜并没有到。泊莲夫妻相互交换了眼色,苏医生跑到柜台试着打电话,泊莲拿手握紧泊菡,想给小妹壮一壮胆。就在这时,门上的铃铛叮咚一声,一位戴着礼帽的修长男士进来,大家定睛一看,正是楚舜。

    泊菡自以为静如湖水的心还是泛起了激烈的涟漪——九年未见,想不到瘦削如斯:只见他身穿棕黄色呢大衣,墨蓝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裤皮鞋。架了金丝眼镜的清瘦脸庞虽然还当得起白晳秀美这四个字,但当初那个“明眸皓齿,温润如玉”的少年已随风逝去。从前清澈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水静流深,时有某种苍桑沉痛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一般飘落在漆黑的眸中。

    楚舜也一眼看见了他曾经的妻子,泊菡:她梳着流行的发髻,身着明黄色薄呢半袖A字裙衫,佩一串珍珠项链,身材苗条,脸庞光洁微圆,依旧秀丽动人,温婉如水,怎么看都是生活幸福、滋润的贤妻良母的样子——可他的心里却像被刀割了似地剧烈钝痛。

    楚舜先是彬彬有礼地和泊莲夫妇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泊菡对面,刚刚坐下,就看见泊菡已经拿出手绢来擦眼泪,只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涛,向侍应要了一杯咖啡。

    泊莲夫妇看到楚舜一如既往地态度温和,心也放下大半,和他寒暄几句后,推说还要购物,就先行离开了。

    楚舜摘下帽子,泊菡这才发现他原来乌黑的微卷的头发中已有了星星白发——他才三十二岁呀!泊菡泪如泉涌:“舜!你如何又瘦又老了呢?!”

    楚舜惨然一笑:“是吗?我自己可没有察觉。不过,我看你这九年变化不大,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你倒是胖了点。”

    “舜!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泊菡低下头,向楚舜忏悔。

    楚舜淡淡地问她:“你是什么时候跟了大哥的?是生了念念之后?!”

    泊菡张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楚尧?”

    楚舜还是淡淡地:“五零年初,岳母就偷偷将你和大哥的合影给我看过,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你的失踪都是骗局。只是想不通你什么时候偷偷跟了大哥!”

    泊菡的手绢已经湿透,声音艰涩地向楚舜承认:“舜,直到上船前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与楚尧并无瓜葛。可后来,实在身不由已,直到听见你们的死讯后,才嫁给了楚尧。”

    泊菡慢慢将自己的经历告诉楚舜,甚至当年曾经对楚尧芳心暗许,后来对楚舜的欢喜,婚后的不适应,内心的凄苦等等一切都不再隐瞒,像说别人的故事那样一一交待。

    在聆听的过程中,楚舜的表情也变过几变。由开始的淡然,逐渐地同情到听到姆妈念念之死时的感同身受,在得知泊菡是在他安然达到美国时,才全心接纳楚尧后的释然,最后,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归于一声叹息。

    “菡!”楚舜搅了搅自己面前未动的咖啡,清淡地一笑:“你说请我原谅——我愿意原谅你!没有什么比你安稳幸福的生活更值得谅解的了。”

    泊菡有一些不可置信:“舜,你真的愿意原谅我们?你不恨我们吗?!”

    楚舜那优美的嘴唇绽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怎么不恨,恨过。恨大哥抢走了我的幸福,也恨自己没有守护好你。”

    泊菡的眼眶又悄悄地湿润了:“都是我们的错,你怎么会恨自己?”

    楚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香烟盒子,准备从里面抽出一只香烟,却看见泊菡惊异的神情,就笑笑将烟盒放在一边,喝了一口凉透的咖啡,又招手让侍应换掉泊菡和自己的冷咖啡。然后靠定椅背,望向对面:“菡,如果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买到,我愿意不计一切代价,买回你我婚后的时光……我不知道它会那么短暂,我曾经以为会有一生那么漫长——我难道感受不到你内心的需要和不快吗?不清楚你心底的愿望只是想我多陪陪你那么简单吗?!可我却为了所谓的事业狠着心丢下你不管,以为有的是时间,可以让我慢慢地弥补。”他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幼稚,真是傻,不懂得弥补本身就是遗憾做成的,反而把它当成万能的丹方,全然不知我和你的相处,竟然是用一天一天这样的单位来算的。”

    泊菡回想起自己和楚舜的婚姻,的确聚少离多,相比于这九年楚尧给予自己的呵护满足,当初那短短的时光变得朦胧遥远……

    楚舜看见泊菡的眼中因为追索变得悠远而充满光彩,使得她那一张小脸现出得像教堂里供奉的磁器那样精妙的美来,心里又是一番巨痛。

    泊菡又低下头,向楚舜请求:“舜,我想请你也原谅楚尧,他因为一直误会你,以为是你造成他只能求亲泊蕊,而不是我,才动了不顾伦理纲常的念头,把我抢到台湾。”

    一时间楚舜表情复杂,似乎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沉吟半晌,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告诉泊菡自己内心的秘密:“菡!大哥他没有误会我!当初在你家门前,第一眼看到你慢慢向我走来,揪着树叶,然后抛向天空的样子,我就……喜欢上你了。当我见到你和泊蕊同时出现,以我对大哥的了解,我不用猜也知道他爱的是你。但这一点,我没有向岳父指明,我的确藏有私心。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从大哥手上先‘抢’了你。”

    泊菡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一笔什么样的糊涂账呀,而自己又何德何能,会让芝兰玉树般的楚氏兄弟都对自己一见钟情。慢慢地心里有一件事清晰起来,不由得让她抬头问道:“舜!你知道楚尧那时就爱……喜欢……我,那你是不是一直在猜忌我和他的关系?!”

    楚舜淡然一笑:“没有。我对你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若不是后来看到你和大哥的照片,我还真没有把你们联系在一起过。”泊菡想着楚舜的性格一直光明磊落,这样的想法也符合他。

    楚舜说:“我们换个话题吧,听说你这次带了儿子过来?”泊菡点点头:“是的,他叫楚毅,小名是我起的,叫做憶儿,回憶的憶……”泊菡回忆为儿子起名时想起的楚舜,与眼前的楚舜已有不同,一时感慨万千。

    “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见见他,带他去逛逛北美的山川,都市的博物馆大剧院?”楚舜抑制着眼里的泪花。

    泊菡的眼角滑出一粒清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