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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信是递到我这里来的……”对面的那个人盯着那封匿名的举报信,淡淡说道,“是有同科室的几个同事见过,但是关系都还算好,我如果说是我朋友的未婚夫,他们应该都不会为难。”
如果匿名举报的人没什么来头,这件事就更加好办。官场里面,讲究不就是这样有关系的人之间官官相护蟹?
只是对方口中自然而然的“未婚夫”三个字,深深刺痛了曲蔚蓝。
她有……这样的未婚夫吗?
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垂下,掩下泛红的水眸,她努力地勉强笑起来:“嗯,对……我未婚夫。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
“没事。”对方看了看,这个莫怀远来头的确是有些令人惊骇,居然跟安书记有关系,但一看到关系上面敏感标注的“领养”字眼,又开始觉得这关系并不牢靠起来枧。
“新闻那边搞定了?有没有记者拍到?”
“没有。我们出来得很隐秘,就算真报道了也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
“那就好,”对方笑起来,“不用担心,蔚蓝。”
“嗯。好。”
浅笑着跟朋友通完了电话,曲蔚蓝手腕发颤,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样,只要检察院的朋友给陈市长打给电话说一句搞错了,那就万事大吉,在书记回来之前平复这件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
他肯要。
……
安然在休息室里面一直等到正午11点,阳光倾泻进来照耀得她眼睛涩涩得疼,陈市长办公室都没有动静。
甚至没一个秘书敢进去报告事情。
邹衍从外面走进来时,已是身心俱疲,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不知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怎么样了,有事吗?”那小女人站起来问,嗓音微哑不是很顺畅。
邹衍看她一眼,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责备、不解、和极力表现出的友善与耐心。
“可能中午前出不来,”他开口说着,将从外面拿回来的文件换了一只手,抬起手表看了看,哑声道,“不如你先回去,我去资料室的时候碰上你助理,水利部的那份文件可能批下来了,你先忙。”
安然小脸泛白。
虽然一个字都不讲,但看得出,她并不想走。尽管身上那件昨天就穿着的衬衫都发皱了,她还是不敢离开。
“我是不知道跟别人吃个饭会那么严重,”她抬起头来,眼眶泛着一丝红,气息短促地跟邹衍解释,“我不知道。以前都不要紧,事情不管发展成怎样,他都会帮忙善后。”
她也没想到这一次会这样。
他身份地位的敏感度,导致了他现在硬是要护着她的时候,会引火上身。
或者说哪怕知道会引火上身,他也会选择抱住她让火烧。
邹衍泛白的薄唇抿着,一个字都不说。
他刚刚说了水利部有事,那小女人怔怔地在原地呆了一会,水眸泛红地跑过去,小手握住门把,要出去,去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等。
“昨晚那顿饭的账单你清楚么?”邹衍哑声说了一句,手攥紧桌角,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要不要猜猜?”
那小女人听得脑子都嗡嗡作响,浑身僵硬。
她昨晚那些天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现在听来都像是不懂事的玩闹一般,他却忍着,浅笑如风,一句话都没有说。
“莫副市长的意思的是可今晚都会出不来,毕竟如果检查厅那边要取证的话还要配合调查……所以晚上,你也先一个人回去,”邹衍沉声道,将他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干净,“下班了你叫我,我会把车开过来在门口。”
背对着他,可以看到那小女人的确是在军营中练过的,全身挺得笔直,纤瘦娇小的身段有种紧绷的魅惑感。
“……嗯。”
好半晌,邹衍以为她要说什么,一声甜糯绵软的嗓音溢出来,与他回应。
小手攥紧了门把手,打开门,她走了出去。
……
下午的阳光漫进整个办公室,安然将水利部的
tang文件整理出了高高的一大摞,薄汗微微浸透衣衫,让她在炫目耀眼的阳光里想起昨晚,莫怀远抱着她轻柔安抚,一点点诱出她的浴望,让她赤.裸的美丽爆发在他身下的感觉,她那里有微微的不适感,他肆意疼爱过的余韵感还在。
她小小脊背上的汗又出了一层。
门口,助理一边跑来跑去地收拾东西一边跟外面的人八卦,偷偷跟同事嘀咕了什么话,安然不敢问你。
“大概就这么多资料啦,大概是后天启程,到沿海那边,”助理大汗淋漓地帮她整理完,笑着说,“听说那边有一部分突出的工程雏形放在展览馆里,真正的工程区就在观光区后面!观光区哎~~大海边!肯定特别好玩!!”
“后天吗?”那小女人没捕捉到别的信息,只敏感听到了这一句。
“是啊!后天,我早就说了是后天!”助理早就告诉过她了,“就是上面指派的人名单要临走时才能出来!”
她也该知道的,早上出这么一档子事了……
“嗯,”那小女人点点头,苍白的小脸勉强浮起一丝浅笑,“后天……”
下班时,邹衍真的在等她。
安然走下台阶的时候,看到了几辆黑色的车开进市政里来,上面烙印着检察院的标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邹衍按了两下喇叭才吸引到那小女人的注意。
打开车门,脸色很是沉稳冷静,低低道:“前副驾驶不是太安全,坐后面吧。”
她点点头,坐到了后面。
邹衍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不知按了哪个按钮,将后面的车窗和后窗窗帘拉上了,车内顿时变得安静且黑漆漆的,邹衍放了碟片,乱七八糟地放了些国外的小语种歌。
邹衍还没白天那么冷漠紧绷了,轻轻柔柔地跟她说了一些话,嘱咐了几句她行程要注意的事。
一瞬间,像极了他给她的那个温暖安逸的世界。
“邹衍。”
她突然打断了前面男人说话的声音,叫了一声。
邹衍应声:“嗯?”
“你前面右边放着的那个,是他常用的笔记本吗?”她看到了那一抹近乎墨色的深蓝色笔记本,从蓝丝绒的袋子里露出了一角。
邹衍看了一眼:“是。怎么了?”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是以前她经常说的,毋庸置疑的一句带着女王范儿的“给我看看”,但想起昨晚,她被回忆里跟莫怀远的亲昵纠缠烫的浑身发软,纤睫垂下掩住那阵滚烫,小手扒着座椅轻声地问了一句:“……那我能看看吗?”
邹衍被莫怀远交代的那一句淡淡的“随她”折磨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是男人,年轻没谈过几场恋爱,可能还不懂一场十几年的沉淀里,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纵容会演练成什么样,总之,他觉得女人查看男人电脑这种行为多少有些审视偷窥的味道,但大概,或许,莫怀远并不这么觉得。
她的好奇,是无价之宝。
“行。”压下心里翻涌的感觉,邹衍应了一声,拿去给了她。
安然接过来,眼角眉梢的确透着几分好奇,平日里很习惯水利方面的电脑操控程序,但这个私人的电脑她第一次碰,不知怎么的很小心,点开桌面的时候,怔了怔,没明白那是什么图。
邹衍开了半个小时,安然一直在看那个图,看了十几分钟那么久,终于好像明白了。
这是京都附近的那片海域,拍摄时间四个月前暴雨结束的那天,她从海底潜艇上爬上来、整个人累到休克的那天——屏幕右下角有时间显示。
下午两点四十三分。她死里逃生出来的一小时前,平静的微微落雨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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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曲蔚蓝满身苍凉地坐在市政大厅的椅子上,从眉心到脊背,从手到脚,通体冰凉。
下午五点的时候,她曾经失控冲进陈市长的办公室里,大吵大闹。
那大概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失仪。
原因那么简单——检察院的朋友打电话给她,口吻焦灼又无奈地苦笑着说:“这什么意思呢?蔚蓝,你要我把这件事压下,就
当没有这回事对不对?怎么就突然来了人要查匿名举报箱呢?没人出卖我,是你未婚夫自己不识好歹,自己认了!你见过这样的人吗?我在检察院做这么多年事了我没见过!!你知道受贿五千以上就能判罪了吗?一顿饭一万七的账单他敢认!!”
他想做什么?
曲蔚蓝那一刻脑子简直轰然一声。
她先是懵了,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莫怀远为什么连一丝挣扎都不做就认?真认了之后要检察院的人去查,查到了是什么后果他知道吗??她不相信!!他难道不知道吗??
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地往陈市长办公室跑,跑到的时候,恰巧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陈市长撂了电话:“有记者和匿名群众要检察院闹要公开匿名举报箱,有人帮你压下了你还承折腾个什么?!!”
莫怀远坐在对面椅子上,淡淡冷笑,道:“……不用。”
陈市长瞪眼要气厥过去。
他继续说:“检察院的事是曲蔚蓝搞定……这件事严重程度您知道,那个帮我压下去的人,不容易,如果出事,他逃不了干系。这个情欠的也许不大,但攸关性命仕途,很关键。”
“所以……”他继续冷笑,“不要。”
“我告诉你现在查的正严,真抓出来会真判的!!”他初来乍到,在这里有权势没关系,真正出事了远在天边的大人物也帮他撑不了腰,除了曲蔚蓝一家还能靠谁!
“我知道……那就判。”
曲蔚蓝就是因那一句话,而彻底崩溃的。
“砰!!”得一声推开了办公室门,她也顾不得有陈市长在场,撕心裂肺地跟他吵了一架,她心痛恼怒到要掉眼泪,陈市长咳嗽了几声,曲蔚蓝才慢慢平复下心情来,极力克制着自己,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可就是到了那时候,曲蔚蓝依旧死都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不接受。
再后来事情定了,检察院几分钟后就过来调查取证,整个市政正逢下班时分,黄昏把窗子里的人影都拉的凄楚得长,曲蔚蓝记得那个瞬间,莫怀远慢慢走出来,身影依旧高大挺拔,淡然如风。
——“我跟她在一起。”
他魅惑的身影站在一侧,薄唇轻轻吐出的字明明平静淡然,却透出决然的无情来,给了曲蔚蓝当头一棒。
“分手还是不要欠什么人情,很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