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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向百晓生的残魂也停止了下来，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特别是转身见自己本体被抛出来后，他们可以说是亡魂皆冒；和本体心有灵犀的对望一眼，连逃跑的念头都兴不起，连和本体融合的动作都来不及做，直接给林清跪倒磕头……
“前辈，我错了，求你大慈大悲……”
“前辈，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条小命吧……”
“求求前辈手下留情，我愿回家给前辈立长生牌位……”……
一时间求饶之声响成一片，林清的目光始终很淡然，不论是捏诀还是跳动，最后原地不动，手里手诀轻捏，没有丝毫怜悯道：“当年当局者迷，以为妖族憨厚仁义，一失足成千古恨，今日不灭妖族，已经仁至义尽，你们对他出手那一刻起，就不该融于天地。”微微叹息和悔恨的声音响起，原本冰冷的目光中出现丝丝幽怨，摇摇头手印对着前面一指淡淡道：“天地共炉，大道相会……”
“嗡……”天地一颤，无数形形色色的虚影光带，向着跪倒在地的妖族包裹而去，这些妖族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光带包裹。
“合！”又是一个手印结出，林清对着前面一指。
“砰砰砰……”
所有被包裹的妖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收，瞬间集结在一起，最后华为一个鸡蛋大小的斑斓小球。
看一眼这小球，林清眼神复杂的看一眼百晓生，仿佛这眼神里含着无数歉意，无数自责，无数……
看着林清的目光，百晓生有些痴了，同时心里隐隐作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百晓生又知道，因为她在难受，因为看到自己，她难受了，那么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要魂飞魄散了，她就不会难受了呢？
仿佛哪怕为了林清的一个情绪，他也愿意死去一般，这一刻的百晓生想到了死，也想要付之行动的时候，林清有些难言的声音响起：“紫气虽然能遮蔽天机，但却并非成圣正途，想要地位超然，切莫依赖紫气；呃……”话语说到这里，林清脖子一歪，居然晕了过去……
“呃！”百晓生一愣，原本已经准备死的他傻傻的站在原地，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林清是谁，但是定是一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而且林清最后一句话让他震惊，她居然看穿了自己体内藏有紫气。
要知道紫气，是他最大的秘密，哪怕是她，他也没有告诉，但是林清居然能一眼看穿，这是什么修为？就算是鸿钧，当年都没有看穿啊；而后来七界成后，由于自己在人间鸿钧也只能望洋兴叹，连鸿钧都无可奈何的人间壁垒，这林清居然一个念头就开辟几百个通道，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吗？
同时也深思起来，众所周知，得紫气者方能成圣，可是为什么林清会说紫气成圣不是正途？没有紫气能够成圣吗？古往今来，除了那一个带着青龙离开洪荒的家伙不知道成圣没有，其他也不见得谁能不靠紫气成圣。
难道自己能吗？一时之间，百晓生思绪良多，不过心里已经隐隐下了决定，哪怕自己不成圣，也不能依赖紫气，毕竟这是林清说的，是哪怕自己为了她一个念头自尽都愿意的她说的。
相比百晓生，大殿里所有人都震住了，这中间就包括原本想上前解救百晓生的浮云，一直神识留意这里，刚冲入大殿的流水，包括下面还剩下的几百宾客，包括留下来服侍大家的侍女……
所有宾客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对于当年的紫气，大家都很明白花落谁家，他们可不相信百晓生能平白无故多出一条来，那么现在想想过往，百晓生的紫气来源，那么就只有一个……
“哼！”冷哼一声，大风大浪过来，百晓生的心智自然也不低，最先清醒过来，冷眼一扫大殿，冰冷开口道：“今日的事情，本尊不希望多一个人知道，你们明白吗？”
“是是是……”以前还桀骜不驯的众宾客，那里还敢有异心啊？百晓生身上有紫气，那么就是说百晓生早晚都是圣人，他们可自问就算全部上去，也未必能拦住百晓生，百晓生的资质，想要成圣不难，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成圣，恐怕就是在积累根基，想厚积薄发吧？而且天知道那倒下的前辈，会不会再醒过来啊？对于林清这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所作所为，大家可是吓破了胆。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包括浮云和流水，所有人都对百晓生跪下道贺，同时大家的目光中的微微复杂，因为百晓生自当年的事情起，就不再觉得自己是人族，要是她当年不那样，那么主子现在……
所有人想到这里，目光都微微暗淡，毕竟目前，人族的圣人数量太少，道教三清，西方二圣，他们毕竟不是人族，虽然以人族立教，可是现在仙界也好，妖界也罢，七界中唯有人族主宰的，也就这人间一隅之地；要是主子愿意，带自己等人冲破洪荒，仙界还不是得被自己人族大一统？
毕竟天道兴人，巫妖两族本来就该退出历史的舞台，妖界魔界什么的根本不该存在，唯一有的就是如人间一般，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
“都起来吧！”寒着脸开口，百晓生的目光望向那中间彩色缤纷的丹药，这是林清炼制的，以数袭击自己的仙人炼制的，要说没有点贪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百晓生明白，这是林清给自己的。
百晓生明白，在场之人谁不明白？毕竟大家都是活了无数年了，要是这都不明白，那不就白活了吗？只是看向丹药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贪婪，唯有的就是将目光移向百晓生，眼中皆是羡慕。
刚才前辈出手，只是眨眼间就将这么多仙人炼成丹药，这些仙人随便挑一个也不是自己对上，也不是千年万年能够斩杀，而林清却挥手间斩了一群，而且这一群人的精血炼制的丹药，恐怕就舔一口，也会功力大增吧？
慢慢移步上前，随着距离的拉近，百晓生忽然心中贪恋尽去，有的只是一丝心酸的感觉，就好像受委屈的孩子，得到糖果补偿不一般，只是自己到底受了多大委屈，百晓生已经麻木得忘记了，但是看到这补偿的‘糖果’他明白什么都值，别说‘糖果’，就算是一个赞赏的眼神，也无怨无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委屈交织，一步步上前的同时，两行清泪流淌了下来。
“呃！”看着百晓生流泪，流水微微一急，急忙踏步上前，只是一只手横伸过来将她挡住，他有些不解的看向一旁，唯一敢抵挡他的浮云。
摇摇头，浮云并不开口，仿佛是怕自己开口，打扰百晓生流泪一般；浮云和流水都不开口，下面众人更是双嘴禁闭，别说开口，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他们怕自己弄出点声响，惹得百晓生不满。
“呜呜呜……”
到了最后，百晓生居然哭了起来，一个准圣，哭得像一个小孩，出生到现在，百晓生是第一次哭泣，所以没有任何掩饰，到了他这个境界，也不屑去掩饰，鼻涕眼泪一把把的流出，因为是仙人的原因，眼泪什么的不像凡人能一时流尽流干，只是一刻钟不到，百晓生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泪人，一个衣衫全被泪水侵透的泪人。
看着流泪的百晓生，宾客们沉默了，服侍宾客的下人们沉默了，浮云沉默了，流水也沉默了。
对于百晓生，他们可谓是知根知底，当然除了一些如紫气的秘密；也正是因为知根知底的，所以他们沉默了；当年的种种，仔细一回忆，仔细一回味，大家心里都微微同情七百晓生来，要是自己设身处地，能做到吗？要是自己设身处地，还会护佑来人间寻求庇佑的人族吗？
浮云和流水都低下了头，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为人族没少流过眼泪，也没为自己少流过眼泪，但是百晓生从出生到现在，可以说是第一次流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这次堵住百晓生发泄，那么很可能让百晓生产生心魔，毕竟压抑百万年的委屈，好不容易发泄被打断，要是没有点心魔产生，那才是怪事。
同时两人也微微可怜起百晓生来，因为身份特殊，出生后的百晓生和她就背负无边的使命，这使命让她累了乏了，能有主子这哥哥顶上，可是主子累了乏了，却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想到她，浮云和流水仿佛心有灵犀的对望一眼，都是微微摇头惋惜，她对主子的事情确实不能原谅，难怪主子当年能脱险，原来是因为有紫气啊？要是没有紫气，她的所作所为，那不是就置主子生死于不顾吗？前尘往事如云烟，今昔回忆成缠绵，对和错，二人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