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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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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物库前,上午08时57分。

    看着眼前互相推托责任的学院导师们,尼欧实在很难对他们生出尊敬之心。虽然破坏之杖被夺,但是看那学院长的神情,似乎是不打算追究责任。

    寇伯特老师向学院长介绍着三名目击者:露易丝、齐儿可、塔帕莎(才人跟尼欧因为是使魔,所以不算人),而得知了责任不会落到露易丝等人的头上时,尼欧的意识再度神游物外去,也导致尼欧没有看见那学院长意味深长的目光。

    而让尼欧神游物外的原因,正是尼欧昨天所想到的『伪?导力器系统』。在无法使用这世界的魔法,以及得知其他世界的力量被禁用时,尼欧就在想办法找寻其他可使用的力量。

    gaiamemory(盖亚记忆体)虽然是种可以快速获得力量的装置,但是有许多不得不重视的问题。

    第一,就是「适应性」。用另一种说法就是「同步率」。每种记忆体几乎都有同步率的存在,影响同步率最大的,就是体质与精神。体质这属於先天方面的限制,所以勉强不来。而精神方面虽然也有先天的因素在,但却有改变的可能性,而且相较於体质上,精神上的限制要求并不高。

    以尼欧来说,同步率最高的是『shadow』,至於其他的同步率,最高也只到50%程度。

    第二,协调度,简单来说,就是「与其他记忆体并用的配合度」。尼欧记忆中最出名的组合为『er』这三类组合,『fang』『joker』则是属於特例。

    在没有记忆体驱动器的帮助下,尼欧想将记忆体并用所付出的代价非常大,虽然不至於会半身不遂或身负重伤,但造成一定程度的内伤跑不掉。昨晚同时使用『speed』『leopard』的代价,就是双脚神经系统彻底麻痹,讲夸张一点,就算现在拿锯子锯掉尼欧的双脚,恐怕他也感觉不到痛。更不要提并用後,那低到令人发指的同步率了,昨晚仅仅维持一秒多的强化,就是同步率低下的证据。

    第三、上瘾性。盖亚记忆体毫无例外的,都会具有所谓的杂质存在,这种杂质对盖亚记忆体使用上并无坏处,毕竟世界上不存在着『完美』的物质。但这种杂质,却会对使用者造成上瘾现象。虽然有所谓的预防方法存在,但却都不是尼欧所能使用的。

    最方便的莫过於使用记忆体驱动器,过滤其杂质。其次则是提高同步率,降低杂质产生率。最後则是利用记忆体特性,将杂质排出体外。这些方法,对既无驱动器,且同步率也不高的尼欧来说,前两者几乎毫无参考价值。第三种方法也只有特定记忆体可以办到,像是『yesterday』或者是『trigger』,而这两种也只能排除由自己所产生的杂质。

    虽然是盖亚亲手给的,品质上是绝对有保证,但是还是不能忽略掉上瘾的危险性。

    盖亚记忆体虽然好用,但却只能拿来当做王牌或是紧急时使用,平常的使用虽然不至於办不到,但是代价与其目的是否均等则需要多加考虑。这让尼欧不得不寻求其他力量获得途径。

    而昨天才人所拿回来的棍棒,让尼欧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通晓『理』并且剑棍皆通的人,更让尼欧想起了那个人所待的世界特色,一个可以由机械与七曜石来模拟魔法的世界。

    【导力器虽然不是做不出来,但是依靠这世界的锻造跟魔法理论,想做出跟七孔怀表型导力器,难度实在太高。更不要提四属性石的加工……】理论上的可行,不代表现实上的可行。尼欧正为了如何锻造出导力器跟结晶回路,而伤透脑筋。

    【难道真的要拿出原版导力器跟结晶回路来用?不行,被抓到的机率实在太高,这险冒不起。那把原版导力器拆掉如何?可我没信心拼回去──耶?】尼欧突然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背领,并且拖了出去。

    「你要发呆到什麽时候!还不快走!」拖着尼欧的人,大声的对尼欧喊着。会这样直接拖走尼欧的,也只有露易丝一人。「刚刚喊你喊了老半天都没听见,该不会又跟那笨狗一样在想什麽色色的事吧!」

    「哪有!我才不会跟才人一样,到现在还在色咪咪的看着齐儿可。」尼欧毫不考虑的出卖了才人。

    趁着露易丝一脚猛踩在才人脚背上时,尼欧也藉机逃离露易丝的魔爪。

    奥斯曼学院长看着远去的才人跟尼欧,「真的可以相信他们嘛」这个想法如同恶魔的诱惑般再度冒出,奥斯曼现在的依靠,也只有寇伯特所找出来的,有关『钢达鲁乌』的符文。而他现在依旧无法解释,为何同样符文会出现在两人身上?

    相同的使魔符文,虽然有着所谓的少数案例,但那些案例毕竟与始祖无关。有关始祖的四使魔记载中,对四使魔的各称呼都是『个』或『一』为单位,从未出现过『双』的情况。

    【也许,因为是始祖的使魔,所以才会如此特别吧。】奥斯曼暗叹口气。

    如果获得钢达鲁乌的符文仅有一人的话,奥斯曼认为可信度应该是很高的,但偏偏现实的情况是出现了两名同样继承钢达鲁乌能力的使魔,而且还都是平民──

    【──不,只能确定那名蓝衣少年是平民。】想到这里的奥斯曼,再度振奋起自己的精神,眼神也变的锐利起来。

    根据寇伯特的说法,在露易丝将他们两人唤出後,他曾经对那蓝衣少年用过『ditekuto?majiku』咒语确认,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平民。

    虽然有曾考虑过到,底是谁将一个平民变为一个现代的纲达鲁乌,但是相较於寇伯特所给的另一个情报,却显的不怎麽重要。

    寇伯特,没有对那名为尼欧的黑衣少年用过『ditekuto?majiku』。

    讲的更精确一点,是『寇伯特找不到机会对尼欧施咒』。

    整整十天,寇伯特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施咒机会,像是附近刚好有学生,或者是尼欧突然闪开,再不然就是尼欧刚好走到掩蔽物後,总之就是出现一堆奇奇怪怪的原因导致失误。而五天前晚上,尼欧与才人上演那搞笑对决时,寇伯特也曾尝试施咒,但不知为什麽,所有咒语目标通通变成了才人,完全没有一个成功施放到尼欧身上。

    身为前特殊部队队长的寇伯特,咒语居然会无法命中一个,外表只是平民的人?这让寇伯特提高了警觉。

    虽然靠着学院长室里的镜子所附带的监视魔法,可以成功施展在尼欧身上,但也仅仅如此而已,甚至还有好几次被尼欧甩开了监视魔法。重点是,尼欧是甩开而非解除,这让奥斯曼跟寇伯特震惊了好一阵子。

    【是因为感觉到了魔法而闪开,还是只是因为身体反射动作呢……】整整十天的失误,这让奥斯曼完全排除是巧合的可能性。

    【如果是前者还好,他充其量最多算是获得了钢达鲁乌力量的不明魔法师,只要跟他好好谈谈利弊,还是有说服的可能;可如果是後者……】奥斯曼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可能性太无理,也太荒谬。

    奥斯曼招了招手较寇伯特靠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寇伯特虽然听完後,面带犹豫之色,但最後还是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魔杖离开了。

    ──森林中,时刻不明。

    「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果然在森林中深呼吸有益身心健康阿──」

    「尼欧你小声点!别忘了我们是负责侦查的!」

    「明明就是你说的最大声……」

    一间森林小屋前,才人拔出剑来,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反看尼欧则是……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跳芭蕾舞?!」

    「不是要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嘛,我判断这行为是最安静的方法。」

    「是阿,非常安静,但佛肯如果出现一定是你动作太醒目的缘故!不,只要是个人,看到有人边跳芭蕾舞边靠近自己,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但是如果不跳舞,我就会很想高歌一曲,当我很想高歌一曲时,我就会开始唱dmc的歌喔。」

    「啊──会想跟你讲理的我,脑袋一定是被马踢到了,那你安静就好。」

    「污辱!这是对克劳萨大人赤裸裸的污辱!才人你想尝试一下一秒钟死十七次的感觉吗?!」

    【为什麽我会跟尼欧一起负责侦查行动呢……】才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靠近屋子的才人,往窗口窥视过去,里头看起来是烧炭小屋的摆设,可里头没有任何人影。虽然说佛肯有用魔法隐藏起来的可能,但才人最後还是对树林里的其他人,比出了个无人讯号。

    本来决定破门而入的才人,被塔帕莎所制止,理由是可能有陷阱。

    【如果有陷阱的话,把尼欧推进去就好──他人勒?】才人张望了一下,发觉尼欧不知何时离小屋有二、三十公尺的距离,而且还一副准备起跑的样子。

    【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塔帕莎准备侦测有无陷阱时,尼欧猛然朝小屋冲了过来,一记漂亮的前滚翻撞破小屋窗户後窜进去!

    「fbi!所有人不准动!」尼欧拿出一把玩具手枪,在屋子内比划着。

    除了露易丝突然有种想『毙掉尼欧这个给自己家族蒙羞的混帐』冲动外,其他看到这情况的四人,脸上神情都无法称的上是好看。

    当露易丝拿着马鞭追打尼欧时,齐儿可、塔帕莎、才人三人走到屋内开始找起线索来。才人入屋前曾转头看一下追打与被追打的两人,看着上窜下跳像只猴子般的尼欧,才人最终还是忍下拿出剑,跟露易丝一起追打尼欧的美妙想法。

    「破坏之杖。」塔帕莎从桌子底下找出一个大盒子,打开盒子後,确认了里头确实是自己这一行人的目标。

    「这也太容易了吧!」齐儿可忍不住叫了出来,她本来还以为取回破坏之杖的事会很困难。

    「那个是……」才人虽然也有看到所谓的『破坏之杖』,但是说实话,跟尼欧相处了这麽久,在这世界出现『m72火箭炮』还不足以让自己吃惊。才人在意的是,火箭炮为何会出现在这世界,以及为什麽会被称为破坏之杖,如果能知道的话,说不定就能──

    「才人!出来看无敌铁金钢喔!」尼欧的声音,与露易丝的悲鸣,突然从屋外传了过来。

    小屋的屋顶突然被人掀了起来──应该说是被『由土块所组成的人型』掀了起来比较适当。

    「这家伙是,昨天的土魔偶!」虽然昨天才见过它一次,但那身型还是给才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齐儿可跟塔帕莎虽有放出魔法尝试阻止土魔偶,但在拥有异常质量的土魔偶面前,本应吹飞土魔偶的龙卷风并没有发挥作用。再加上土魔偶并非生物,火球所给目标带来恐惧的副作用自然也派不上用场。

    「撤退。」判断在屋内战斗只会更为被动的塔帕莎,对着其他人这样说着。

    齐儿可跟塔帕莎瞬间从小屋退了出来,才人则是最後离开小屋。

    「才人!快阻止露易丝主人!」岂料,尼欧突然这样对着才人大喊。

    才人心下一惊,四处张望,在二十公尺外看到露易丝正在攻击土魔偶。只见露易丝手中魔杖一挥,一个失败的魔法爆炸在土魔偶的身体上,仅仅使土魔偶洒下了如同灰尘般的土屑,也让土魔偶注意到了露易丝。

    「露易丝快逃!」

    「不要!只要击败这家伙,就没有人会喊我『零的露易丝』了!」才人的劝说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露易丝依旧固执的攻击土魔偶。

    「我说!你好好看清楚这个土魔偶的大小!这种生物没有战胜的可能的!就算是尼欧那家伙也没办法!」

    「不做的话怎麽知道!」「呜!才人你伤到我的心了!」

    「太勉强了!不可能的!」才人丝毫不理尼欧的疯言疯语。

    听见这句话的露易丝,狠狠瞪了才人一眼,「才人你不是也说过,就在被基修的格雷姆打倒无数次的时候,你曾说:『不想低下来的头,我低不下来』。」

    「那时候我是这样说过……可是……」

    「我……我老是被其他人说甚麽都做不到,甚麽都做不好。」露易丝的眼眶里,隐隐出现了水痕,「我也很清楚我甚麽魔法都无法成功,但是!现在这情况是有关於尊严的问题,我在这边逃走了,以後其他人见到我就会说『因为是零的露易丝,所以逃走了』,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要!」

    魔杖挥下,又是一阵爆炸,这行为似乎惹恼了土魔偶,只见土魔偶缓缓的靠近露易丝,似乎打算踩扁她。

    「那种事情怎麽样都无所谓吧!」

    「我是贵族!是一个会使用魔法被称为贵族的人。」露易丝死死握住魔杖,眼神也越发坚定,「不在敌人的面前示弱,这才是贵族应有的行为!」

    才人回身拔剑,冲了过去。

    在露易丝的眼里,土魔偶那巨大的脚掌渐渐变大。露易丝没有转身逃走,完全不放弃的施放魔法,结果却依旧是引发微小的爆炸。

    只见才人如同疾风一般,左手迅速抱住露易丝,脚下丝毫不见停缓,随即右手大剑反手刺向土魔偶的脚。

    「当啷」一声,大剑应声而断,但才人也藉着反作用力,成功把露易丝从土魔偶脚下救走。

    「啪!」

    把露易丝救离土魔偶脚下的才人,忍不住打了露易丝一巴掌。「笨蛋!贵族尊严又如何,死掉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但是……」被打了一巴掌的露易丝并没有生气,但眼眶中的泪水,终於不受控制的流出。「……我不甘心。」

    「不、不要哭啊!」本以为露易丝会马上恶狠狠骂回来的才人,这时也慌了手脚。

    「我好不甘心啊……我……总是被别人当作傻瓜……」泪水,彷佛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尘土之上。「但是……不管我怎麽努力……我还是一事无成……」

    才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露易丝哭泣,完全想不出该怎麽安慰。但是土魔偶却在此时非常不识相的挥拳过来,逼得才人不得不抱起露易丝,快步闪开。

    「不甘心的话就不要哭啊!笨蛋!总是会有办法的不是嘛!」才人边跑边对露易丝说着。

    「可是……」露易丝看着才人,嘴唇微微颤抖着,「可是我……」

    才人看着露易丝那可爱小巧的脸庞上,挂满了由不甘与悔恨所构成的泪水。明明是如此可爱的面容,却总是成天绷着脸,现在更是哭得不成人形。随着露易丝每次的哭泣,才人心里就会抽痛一次。

    明明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带着露易丝离开,让尼欧这家伙来解决土魔偶,可是见到露易丝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才人心里突然有种冲动。

    「捏,露易丝……你说我是谁?」随着心中冲动的出现,才人突然问着露易丝问题。

    「耶?你是……一个平民……」听着才人的问题,露易丝的头脑突然有点转不过来。

    「还有呢?」这不是才人想要听的答案,而那冲动也随着才人的问题而躁动。

    「还有……」露易丝微微一愣,马上明白才人问的是甚麽,「……你是我的使魔。」

    「没错!我是使魔,我是零之露易丝的使魔!」才人将抱着的露易丝交给齐儿可照顾。「只不过是一堆土而已,本大爷马上解决它给你看!」

    才人豪气万千的说完後,转身持剑面对逐渐逼近的土魔偶。齐儿可也连忙将露易丝拉离现场。

    【我真是个笨蛋……为什麽要如此逞强呢……】才人心中感叹着,但是却又更加握紧了手上的剑。

    即使手上的剑早已断裂,却还是能让自己身轻如燕,行动快速。才人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手上是断剑,自己只要还能保持这种速度,就还有胜算。即使,那胜算实在不大。

    遇到土魔偶如此庞然大物,说不怕那绝对是在骗人,但不晓得为什麽,在听完露易丝的话,心里却涌现了某种暖流。颤抖的双脚,早已停止那如同懦弱的发抖反应;被冷汗所弄湿的掌心,也开始感觉到一股热意从剑上传来。

    「才人……」露易丝的脑中不停回响着,才人刚刚说的话,完全不反抗的被齐儿可拉走。

    明明只是个弱小的平民,明明连基修的格雷姆都应付不来,可是露易丝看着才人的背影,却奇妙的冷静了下来。

    【难道才人真的能打赢……】这个念头才刚在露易丝的脑中转过,却马上被自己丢弃。

    【不可能的,土魔偶这麽强大,才人怎麽可能打得赢。】就在此时,露易丝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如果加上尼欧,说不定他们两个合作真能打赢……】露易丝才想到一半,就马上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所吓到。

    「homerunnnnnnnn!!」

    尼欧双手握棍,踩在土魔偶的肩膀上,一记漂亮的再见全垒打,将土魔偶的头轰飞成天上的一颗星。

    见到这情况的所有人(包括躲在树林里的佛肯)瞬间傻眼,而在这令人惊愕的瞬间,尼欧一跃而起,将棍高举过头,身体随势向前一转,开始垂直转动起来!

    「伪?金钢击!」

    在所有人那傻眼的目光中,尼欧在击中土魔偶的前一刻,旋转的身影刹然而停,将作用力转移到棍上!接着一棍击落,将那土魔偶上半身轰成漫天土雨!

    随即,那具土魔偶开始崩溃,随後步入崩溃的下场,当场碎了开来,还原成了普通的泥土。

    才人呆然的看着这幅景象,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说甚麽才好。

    【还给我!把我刚刚的觉悟还给我啊!】如果不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才人早就对着尼欧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