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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夜未的话,奇美拉之皇那不计其数的头颅,都露出了狰狞的容貌。()
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处境有多危险,夜未利用运土神功隆起一块及腰磐石,翘脚坐在上面,开始述说起奇美拉之皇话里的破绽,以及过往的真相。
「当年史前文明灭亡之後,巴厘亚古──他们自称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怎麽称呼他们──藉由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次元之门,来到了这个世界。面对毫无开发痕迹的哈尔凯尼亚大陆以及东方大地,早已将自己世界资源消耗殆尽的巴厘亚古,自然不会放过这块宝地。」
「尤其在六千年前,哈尔凯尼亚上不存在着庞大的政治势力或统治者,这加深了这些侵略者们的慾望。天然资源、经济利益、自然环境,还有足以养活上百万人的土地,面对如此多的可能性,对於同样是人类的巴厘亚古来说,都是价值非凡的资产啊。」
「然而……没有相对应的魔法或科学知识,区区人类根本无法理解次元之门的技术,就只能期待着次元之门的偶然开启。更遑论是制造出其他的次元之门,藉此增加进军选择以及兵力。」
「偏偏,魔法使们有着永久关闭次元之门的方法。在注定无法合作的情况下,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这群侵略者会怎麽做了。」
「於是,一场针对魔法使的无差别屠杀开始了。」
夜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地带给了整个空间一种压迫感。
「即使是现在的魔法使,想要与全副武装的重骑兵与重步兵正面为敌都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六千年前连系统魔法都还没完善的魔法使们了。因此,魔法使们被迫不停地迁移住所,就为了躲避巴厘亚古的追杀。」(注一)
「所以你若真的是普利弥尔创造出来,为了将人类毁灭掉的奇美拉,那就绝不会使用『巴厘亚古』这名字。」
「毕竟,当初普利弥尔也是被巴厘亚古追杀的其中一人呢。」
名为讶异的情绪,蔓延在奇美拉之皇的心中。
奇美拉之皇从未料到,居然有人能够将六千年前的历史,如数家珍地详细说出来。
就奇美拉之皇所知,有关六千年前的历史记载或文本,都早已因为年代悠久而失传。如今流传在哈尔凯尼亚大陆上,涉及到六千年前的历史书籍,是後人凭藉着片面资料,所虚构而成的半神话故事。
在没有任何管道或途径的情况下,眼前的异界人类是怎麽知道这些事情的?
奇美拉之皇心中疑惑渐生之时,夜未也接着说下去。()
「正如我之前所说,侵略者巴厘亚古并没有掌握史前文明的技术,不然他们老早就统一哈尔凯尼亚世界了。既然你并非是普利米尔的作品,更非是巴厘亚古的制造物,那麽你的来历也只剩下一种可能──」
夜未缓缓举起右手,指着奇美拉之皇说道。
「──史前文明的遗产。」
「史前文明在灭亡前,其科技与魔法水准可是极为发达。既然如今的魔法使都能制造出奇美拉了,那麽史前文明能够创造出更为强大的奇美拉亦不为过吧?」
宛若刺藤的触手撕开了大气,连同夜未与磐石一起劈为两半。
然而,那只是错觉。
夜未用奇美拉之皇无法理解的方式,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太早动手了吧?我还没讲到关键点呢。」
话虽如此,但从夜未脸上表情判断,彷佛早已猜到奇美拉之皇会试图灭口。
「回答我,异界人类!你为什麽会知晓巴厘亚古的事情!?」
「很简单,因为有人找到了巴厘亚古的遗迹啊。」
夜未重新站在奇美拉之皇的面前。
「数个月前,戈里亚挖掘出了有关巴厘亚古的遗迹。从遗迹内上的壁画上可知,六千年前就出现过全身重甲的骑兵与步兵,但是如今却没有任何相关知识流传下来。」
「就算时间会洗刷一切,也不至於会丝毫没有相关线索,加上有角头盔的外型与哈尔凯尼亚相异甚大。综合这几点线索,配合上我的来历,这些重甲的来源自然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来自其他世界。」
「顺带一提,发觉该遗迹的虚无继承人与虚无使魔,已经被你杀掉了。从你丝毫不知『发现遗迹』这点来看,你似乎是只觉得虚无使魔的能力有用,而忽略了两人脑里的情报呢。」
「……原来如此,你是戈里亚王所派出的王牌嘛?」
像是理出了头绪,奇美拉之皇自以为是地说出了结论。
眼前的少年既然来自异世界,那麽会把巴厘亚古往『与自己一样来自异世界』这推论想,亦不足以为奇。
想到这里,奇美拉之皇也不禁有点後悔,为何不先拷问虚无继承人,从他嘴里得知戈里亚的情报之後再处理掉他。
不过这种後悔也仅仅只是在奇美拉之皇的脑海里闪过,随即便消失无踪。
【反正还有眼前这名人类──】
「骗你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得奇美拉之皇陷入了困惑中。
「没听懂吗?怎麽每个人都玩这一套啊。稍微文艺点的说法是……吾骗汝的,傻奇美拉。」
听见夜为挑衅意味浓厚的话语,奇美拉之皇的身体疯狂蠕动,同时还隐约可听见内中传来些微怒吼身音。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凭藉着那些少少的资讯,就能够推出巴厘亚古是来自异世界的侵略者吧?愚蠢也该有个限度啊,米诺安文明的残存者。」
「为什麽……」
奇美拉之皇的话语中,第一次表露出了动摇的语气。
「……为什麽你这个异界人类,会知道『米诺安』这个词!」
「我不仅知道史前文明的名字,我还知道米诺安文明是怎麽灭亡的喔。」
用不怀好意都不足以形容的诡谲笑容,出现在夜未的脸上。
「对魔法研究到可说是透彻的米诺安文明,其次元技术也异常的发达。凭藉着这份技术,米诺安文明获得了许多不属於哈尔凯尼亚的资源与知识。但是,欲望这种东西,却也随之水涨船高了起来。」
「为了维持次元之门的运行,米诺安文明开始暗中策画捕获四大精灵,作为次元之门的无限能量来源。偏偏四大精灵才刚诞生不久,还不懂得保护自己,导致米诺安文明成功找到了『限制』四大精灵的方法(注二)。」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并非是神之头脑,为何会知晓如此隐秘之事!」
被看穿的感觉,彻底包围住了奇美拉之皇。
自己的来历被说破,就连自己的创造者的事情与计画也了若指掌,这已经远远超出异界人类所该有的知识范围。
如果说巴厘亚古的足迹,已经埋没在历史的长河里的话,那麽米诺安文明的存在痕迹,则是打从认知层面上被完全抹消、一丝不留。
「神之头脑?也对啦,你对米诺安文明的了解,应该都是从神之头脑内涵的知识中得知的。不过,神之头脑应该也不晓得『米诺安』这一名字,毕竟这些事情就连普利弥尔我都没告诉他过。妖精那边或许还有一点相关记载,毕竟最後一道可用的次元之门在他们手上。」
「所以……你应该是被创造出来之後,仅被给予了基础知识後就陷入沉眠。若是六千年前,你就已经是成年奇美拉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
听到最後一句话,奇美拉之皇瞬间明白到夜未的真实身分。
「你是……啸月巨魔!!毁灭米诺安文明的罪魁祸首!!」
「终於想起来了吗?反应真是迟钝啊。」
夜未脸上的冷笑,随着这一句话化成了开朗的微笑。
「老实说,米诺安文明其实相当好毁灭喔,毕竟所有技术与生活范围都与次元之门有关。只要让次元之门同时打开,剩下的事情,次元狭缝间的乱流与廷达洛斯猎犬自然会帮我搞定。善泳者溺於水,这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不要恨我喔,我只是做出了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而已。」
在说这话时,夜未脸上的表情相当无辜,就好像毁灭米诺安文明的人不是他一样。
「要恨,就去恨那些提议控制四大精灵的家伙们吧。」
「为何……为何要毁灭米诺安文明!!」
奇美拉之皇怒吼出来,整个广场随之飞砂走石。
「原因很简单……自家女儿被人欺负,我这做父亲的,说什麽都不可能继续沉默下去。」
奇美拉之皇再度怒吼出来,大气也顿时狂乱,失去方向的狂风无秩序的暴动着。
而夜未那平静的神情,使得这场景的对比性更加强烈。
随着两声惊天怒吼的传出,聚集在多比尔镇的外围的魔兽群,也缓缓出现在广场周围。
像是不愿意再与夜未交谈般,奇美拉之皇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广场附近的魔兽们受到神之右手的控制,不约而同地冲向夜未。
「就猜到你会玩围殴这招。」
语毕,夜未身上顿时冒出无数紫炎。在夜未的刻意调动之下,紫炎迅速聚集到夜未的喉间。
先前因为奇美拉之皇的怒吼而产生的风暴,停了。
因为魔兽群的猛奔而产生的磅礡气势,消失了。
被放在夜未口袋里的怀表上的未来数字,动了。
「你们知道,『天龙吼』的全名吗?」
像是在自问自答一般,夜未缓缓道出了答案。
「佛门禁招:天龙吼──千里碎脑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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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第九卷第四章
注二:第七卷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