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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涛的头更低了,而中年人呢?他窥探到一些有利于己方的信息,却也不会将之表露出来,自觉地,此人的头部微微往下垂,他以为云帆骂了一句之后,还会继续骂下去。
“你们一丘之貉,想必这些年干了很多坏事吧?今日犯在我的手上,还有什么话要讲?!”云帆没有继续大骂,此时的他往着大师兄脸上看了一眼,准备发落面前这帮兔崽子。
云帆说这番话,所根据的便是那点燃中的,几乎没人去关注的那一炉香,什么七日软骨香,名字听上去带着几分美感,今日若不是他们的异于常人的体质,以及在刚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屋内空气的异常,换成是其他人的话,想不中招都很难。因之,云帆以为惯用这种伎俩的家伙,想来像这样的勾当,不是第一次做,这才有了他的质问。
“我……我……”低着头的汪涛脸色一变,他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让云帆更加肯定,此人是一个祸害,肯定有不少无辜之人,被汪涛陷害过的,念及此处,云帆一挺腰骨,他刚要以庄严的语调宣布此人的罪行,快速做一个了断,中年人出声了。
“少侠请听小人一言,”窥探出来的所谓善意,在云帆的那番话之后,已如被北风揉捏一顿的迷香烟柱,保持不住刚开始的形状了,中年人心中一急,他要护主,“请少侠看在我家公子年少无知,还有我们从来就没有对无辜的普通人下过手的份上,网开一面吧,小的给少侠您赔罪了,请饶恕我们的冒犯之罪,小的愿意做牛做马偿还少侠的不杀之恩。”他说话的同时,还要磕头,云帆忙挪到一边去,没有去扶,对于磕头礼,他很感排斥,不愿承受的。
“有话好好讲,别动不动就磕头。”云帆露出厌恶的表情来,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是软的,很有招架不住带着悲**彩言语的狼狈。
“是,是,是,少侠。”中年人忙点着头,他来不及去注意云帆以外,这位少侠的两位师兄的表情,其实云帆不喜这种动辄就叩头的“礼节”,田鹏飞和胡铨二人同样如此,虽然他们的对于自家师傅,拜师的时候,也行过这样的大礼,那不是久远的事情吗?而且,对于师傅师叔等人的尊敬,于他们而言,是出乎内心,师徒之间所必需的。
“有话就快说。”稍微扫了扫地上的人,最后轮到中年人,以及汪涛二人,云帆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站着。
“少侠,小的是看着我家主人长大的,很知道在这些年里,虽然我们做过一些不大光彩的事情,但都没有向普通的无辜的人下过手。小的知道少侠可能不相信,但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在江湖上混,只要是有一定江湖地位的,谁人不是手里带着几条人命的?”顿了顿,中年人继续说道:“这并非说杀人伤人就是有道理的,其实对错在争斗中,有可能显得不是非常重要。就拿这一次埋伏少侠你们来说吧,屋内的七日软骨香,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但所用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希望少侠看在我家主人没有滥杀无辜的份上,放他一条活路吧。”此人讲到这里,又要磕头了,不过被云帆的一记眼色制止住。
看来磕头是一种习惯,云帆心里叹了一句。中年人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散乱,其实仔细一想,云帆觉得“没有对无辜之人下手”这一点,若果是真的话,那他刚才的判断,可能就有所偏差的,需要修正一下吗?
云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的心软,那么的容易欺骗。
“口说无凭,我们也不能听你的片面之词,是吧,大师兄?”云帆要询问田鹏飞和胡铨的意见,毕竟刚才的时候,大师兄和二师兄在一边或坐或站,跟自己的角度有些不同,虽然不至于一眼就能看透人心,分辨出该人讲话的真假,云帆以为比起自己来,一人计短,三个人的观察,总相对来说客观一些的。
“嗯,确实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大师兄同意云帆的观点。
“我承认,这些年里,手上沾染过几个人的血,但这些人并非是普通人,无辜的人。”汪涛忽然回答道,他想说的是自己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动手的都是自己的下属,但这样的推卸,责任仍在自己肩上的,像眼前这几位,会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吗?从屋子内倒下的这么多人,云帆的只找头目问话,而不理会那些喽啰就很可看出来。
“你来说说。”云帆像是充耳未闻,其实他听入了耳,只不过他需要向别人求证。
“少侠,这……”刚才谄媚之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对于云帆几人的态度够谦卑的,可也不会一下子就应承云帆的要求。是此人地位低微,不知道自家主子的事情,或者是他跟随汪涛的时间不够长,回答不了云帆的疑问吗?也有可能平日里,汪涛是一个戴着多重面具的人,迫于汪涛的淫威,习惯了下属身份的他,不敢开口。
种种的可能性,云帆一概没有去想。
“照实说,否则,你懂的。”云帆笑眯眯的指着开了一个洞的桌面,这样的笑意比屋外的气温要低一点,仅仅是一点点。
“小的,小的……”此人欲言又止。
“你照实说就是了,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得到你。”大师兄给出了承诺。
“是,道长。”谄媚的人酝酿了一下,他没有看向他的主人,他对上了云帆的眼睛,“少侠,杀人小的倒是没有见过,只是,只是这样的七日软骨香,几个月之前,我家主人曾经用来迷倒过一位女子,最后,最后……”
“**撒谎!”汪涛打断了他的话,他很想如一只被踩中尾巴的花猫那样蹦跳起来,但他没有如此的气力,只见他的脸上挂着愤怒,这是被诬陷后的反应吗?
“我,我,小的……,小的没有撒谎,这不止我一人见到过的。”喽啰忽然有了勇气,他要揭穿汪涛的虚伪。
审问的经验和技巧,云帆都不大具备的,花了一阵的时间,听到这里,他发现事情居然有了转折,这下似乎证明了他一开始的猜测,差不离十的,因此云帆喝止一声之后,示意那人继续往下说。
汪涛很沮丧,他确然没有沾染多少人的性命,这不代表他没有干过坏事。其实江湖人也并不是如中年人说的那样,杀过人的总不会是大多数。要知道这是太平年代,除非是上战场跟外敌作战,区区的江湖里面,许多时候的打杀,断手断脚有之,身负重伤也不少见,而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却不大常见的。
“他们也是见到过的。”该人指着几个倒地之人,说道。
“是这样的吗?”云帆将目光放到地上的人身上,他以为两种不同的说法的出现代表着有人撒谎,他的倾向于后一种看法,系于那一开始的判断。
“公子,我们不知道。”有人率先出声,这人似乎要以他的行动封堵住沉默人的嘴。
“你们都没看见?”云帆继续追问,他不大懂得作为主人的汪涛,对于下属之威严,从其人平时的高高在上,真的积累了不小的淫威,使得像这样第一时间选择否认的人,他的回答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因为以前曾有过当着汪涛面前说真话的人,后面的遭遇非常的惨,这是活生生的带血腥的教训,大多数或者绝大多数的汪涛仆从不得不记在心上。
一片沉默,如鸵鸟般,地上的十多号人除了刚开始那个谄媚之人以外,所有的倒地之人,选择了垂着脑袋,就是不去说话。
沉默有时候代表着的是默认,有时候代表着的,是无声的反对。面前这种状况,属于那种意思呢?云帆隐隐可以猜测得到。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就默认你们赞成此人的话。”云帆指着那谄媚之人,说道。他转而对着汪涛,以及刚才护主心切的中年人,自言自语般加了一句“该怎么处置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