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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下午,又迎来了黑暗的夜色。女人的气息越发得微弱,彷如一缕蜡油将尽的灯火,哪怕用力的一个呼吸,都有可能将她熄灭似的。
耶律尧骨的情绪越来越紧张,额前崩出了条条青筋,攥着她的大手明显在发抖。对阵数十万大军都不曾有过眼下这般惶恐,心里很清楚,这份卑微与无力的感觉,只是因为“爱”。
黎明时分,忽听帐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心急火燎地冲出帐门翘首眺望——
果然是术律珲!
疾步迎上前去,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狗奴才,算你小子命大!”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华老神医,客气地招呼道,“老神医一路辛苦,可把朕等死了!速速随朕入帐,但愿还不晚。。。。。。”
目送着二人进入御帐,术律珲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转身回到马车上,将沉沉昏睡中的茶花抱了下来。
小女人赫然惊醒,惶恐地看了他一眼,那缕魂不守舍的眼神,像极了御帐里的那位女主子。想不到一个乐天的女娃儿,有一天也会变成“惊弓之鸟”。忽然明白了那抹惶恐背后的故事,那是打在心里的一串串痛苦的烙印。
走进寝帐,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搁在卧榻上,压低嗓音问道,“饿了吗?”
茶花麻木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嘴。一路上,华老神医捣碎了许多不知名的药材,调治成药糊,裹进层层叠叠的纱布塞进了她的嘴里。反复叮嘱她,明日一早才能取出。
术律珲被心底的一抹沮丧牵扯,笑得十分勉强。坐在榻边望了她片刻,起身凑上前去替她宽衣,“脱了吧,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茶花用力地摇着头,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身子。这辈子,她清清白白地跟了他,除了他,别的男人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不想,在牢狱中却被人看了个通透,还被那些脏手东摸西摸。。。。。。
心里觉得对不住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谁知他偏偏就回来了,还跑到牢房里把她劫了回来。
在牢房里曾想过死,再见到他时,她居然犹豫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唯一的侥幸是她长得丑,那些杂种只是逗挵她,没有爬到她身上来。。。。。。
可那有什么区别呢?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一只畜生,任他们打骂,任他们鞭挞,任他们在伤口上抹盐,任他们用烧红的烙铁在她身上留下一块块焦糊的伤疤。。。。。。
术律珲不容分说,固执地剥下她身上的囚服。女人奋力扭动着身子,鼻子里发出“呜呜”的抗议。
衣衫顺着血肉模糊的肩头轻柔滑下,消瘦的脊背上排列着细密的鞭伤。不!不只是鞭笞,皮鞭造就的伤口之下还纠缠着一种窄而深刻伤痕,仿佛来自荆条。。。。。。
用力扳回惶恐地背向他的身体,因她胸口一侧焦烂的烫伤深深皱起眉头,肿胀的花蕾边血迹斑斑。。。。。。
难道是——
针?
刺穿了!
情绪骤然失控,阔步冲出帐外,对着漫无边际的暗夜发疯似的大喊,“啊——啊——啊啊——”
被闻声赶来的一群士兵死死压住,不知大将军突然之间抽了什么风?只听见对方口中发出野兽般嘶哑的怒吼,“耶律云珠——你个畜生!豁出这条命。。。。。。爷非宰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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