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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巷娼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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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德一进家门就得意洋洋地对母亲讲起了方才在路上发生的事情。激动得手舞足蹈,丝毫不曾注意到母亲魂游太虚的神情。

    “娘,那个人见我一一打中了那几个奴才的脑袋,一个劲儿的鼓掌。我怕他事后反悔,跳下马背撒腿就跑!娘?娘?”

    大木落恍然回了神,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天德,你可记得那人骑的什么马,长的什么样?”

    “骑的。。。。。。白马!长得嘛。。。。。。人模狗样!”

    白马?

    大木落暗暗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少有人这么跋扈又如此残忍的,所以她才这么敏感,怀疑是耶律德光御驾亲临。

    且不问这队人马是什么来头,这不知深浅的娃儿实在是不省心!万一有一颗杏儿没打中,他此时多半已成了刀口下的冤魂。六神无主,竟越想越害怕,晚饭过后将天德狠狠数落了一顿。。。。。。

    酒足饭饱,耶律尧骨带着几名亲信在南城闲逛,不知不觉停在了弓藏之前居住的小院门口。当日,穆爷听到弓藏服毒自尽的消息便连夜蓟州,将死者安葬之后便失去了下落。茶花几次三番派人打听,只听说人去了洛阳。一场战乱之后,也不知是死是活?

    幻想着推开门扉,缺遭遇了一道冰冷的铁锁。正要离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鬼鬼祟祟地从隔壁的门缝里探出头来。

    “呃。。。。。。请问,这家主人,什么时候搬走的?”老妇人惶恐而疑虑的眼神叫耶律尧骨微微有些尴尬。对方一言未发,砰的一声关闭了大门,活像见了鬼似的。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僵硬的笑容,疑心他看起来是否真得那么凶神恶煞?满心沮丧地再次上了马,踏着银色的月光沿着熟悉的小街缓慢行走。

    隐约听到小巷深处传来的嬉笑与说唱,疑心是哪家落破的会班借用了民房。

    守在巷口拉客的伎女大老远看到几个趁夜闲逛的男人,争先恐后地围上前来,细说起自家会班的好处。萧翰早已被那一身水红的姑娘燎拨得心猿意马,直嚷着转累了,要找个地方喝口茶。

    耶律尧骨本不愿再踏足青楼楚馆,在众人的撺掇之下却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下了马。走进狭窄的小巷,燕瘦环肥的伎女们皆倚门而立,对着来往的客人们搔首弄姿。

    擦着前凸后翘的人肉挤进了厢房,方一抬眼,但见那一身水红的花枝儿早已吊在了萧翰的膀子上。

    术律珲喝了口茶,觉得不是个滋味,郁闷地直拍桌子,“我说——你们是哪家会班啊?就靠你们几个毛没长齐的女娃娃招呼生意嘛?把老鸨子叫来,好酒好茶,先把这壶‘杨树叶子’给爷换了!”

    “呦,这位爷好面善呐!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姗姗来迟的老鸨子挑起略显破旧的门帘,摆着孱弱的柳腰进了房门。打量着满脸横肉的契丹秃头端详了半晌,掩口笑了起来,“呵呵呵,想不起来了!岁数大了,这脑袋就越发得不好使了。不是自吹,多少年前我甄彩凤在老渤海的烟花巷里也是排的上行的!只可惜上辈子做了缺德事,得罪了火龙王。

    辛夷坞一场大火,把我送进了留梦阁。天福城大火之后,我就沦落到这么个鬼地方了!”香帕掩面,笑得前仰后合,“笑话,笑话!几位爷只管安下心来享受,别看我这地方小,我这会班里的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会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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