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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城北大牢,荷无命打马狂奔。
半道上荷无命遇见一名匆匆前来报信的狱卒,狱卒见到荷无命,来不及下马,喘着粗气道:“启禀荷大人,九江巨盗卜耀明又越狱了。”
荷无命心头一紧,沉声道:“知道了,赶快随我回去。”
事情已经发生,荷无命急坏了,拼命打马,跑得更快了。不久又有一人一骑匆匆忙忙来找他,来人告诉他城守贾大人遭遇刺客,已经不幸殉职,而刺客正是九江巨盗卜耀明。
出事了,出大事了,荷无命震惊不已。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给套住了。
事情紧急,荷无命必须立刻赶去城守府,根本就顾不上再去城北大牢。
荷无命对狱卒道:“你即刻赶回城北大牢。”他又对一名亲兵道:“你也去,传本将的命令严密封锁大牢,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违令者格杀勿论。”
狱卒与亲兵立即遵命行事。
城守大人被刺身亡,出了这样的大事,作为临时主官,荷无命必须第一时间到现场。在河洛,城守贾仁新是主官,镇守卜耀明是主官附属,主官不在或者出了意外,城守可以顶替主官。
(注:河洛是指河洛郡,河洛城是河洛郡的治地,河洛郡的最高长官是城守,第二长官是镇守。河洛城仅仅是河洛城,河洛是更大的一个范围)
南城外官道上,两骑,二人,两个美人。
一人白衣如雪,冷若冰霜,一个蓝裳艳丽,娇俏可人。
两人骑在马山,静静地等着。
是的,她们是冷水寒和笑三姐。
他们在等,等去往王城的人。
笑三姐道:“水寒姐姐,吕薄冰让我们在这等谁啊?”
“等该等的人。”冷水寒道。
“该等的人是谁?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们哪知道谁是该等的人?”
“该等的人就是该等的人。”冷水寒冷冷一笑,便不再说话。
笑三姐只好等,冷水寒要是不想说话,谁也无法让她开口。
一骑如风,飞奔而来。
笑三姐大喜,忙小声说道:“水寒姐姐,这个人跑得这么急,肯定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冷水寒没有说话,她已经看出了那个人是谁。
近了,更近了,笑三姐看清楚了,这个人竟然是赌圣坊的管事金尧换!
笑三姐情不自禁有些紧张,金尧换的热情好客带给她的yin影还没有散去。
金尧换是紧张的,也是喜悦的,到现在为止,他的计划都很顺利,很快就要实现了,他有理由喜悦。
至于紧张,这样一件大事,谁又能不有点紧张呢。
可是他没有喜悦太久,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两个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的人。
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人是冷水寒,一人是笑三姐,半路拦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金尧换这一惊非同小可,匆忙勒住缰绳。马儿跑得太急,收势不住差点让他摔下来。
笑三姐有些紧张,不过这里有冷水寒,冷水寒的剑法她昨晚亲自见过,金尧换又是一个人,四大金刚都不在。
想到这些,笑三姐的胆子便大了,娇笑道:“哟,这不是金尧换金管事嘛,您跑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呀?该不是急着投胎吧。”
金尧换看起来很惊讶,不过他毕竟是个经历丰富的人,稍一迟疑便恢复了平静,忙拱手客客气气道:“笑姑娘取笑了,昨天多有得罪二位姑娘,改ri当登门负荆请罪。金某今ri有要事在身,还请二位姑娘多多包涵。”
金尧换的语气及其谦恭,与昨天见笑三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笑三姐见他这么低声下气,胆子更大了,笑容更甜了:“金管家,金爷,您这么客气呀,昨天不是还要让我做您的女人吗?今天这般低声下气,安得什么好心啦,您是不是要去王城给我讨个夫人的爵位呀?”
金尧换好像被人戳了伤疤一样,闻言脸se立刻大变:“你说什么?谁要去王城?”
“金管事,您不是去王城吗,哎呀,既然您不是去王城,那就回去吧。路是人走的,往回走也是路。”有冷水寒撑腰,笑三姐的胆子越来越大,她有意要金尧换难堪。
金尧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去王城,怎么可能回去。可是看看冷水寒和笑三姐的架势,根本就没有让他过去的意思。
金尧换急了,仅仅一瞬间他便做出了决定:先下手为强。
金尧换的兵器是一对钢环,直径不过八寸,平时挂在腰间,很少有人见过他亲自出手。他不亲自出手,并不表示他的武功差,而是因为他有四大金刚,动手打架砍人的事情交给四大金刚就行了。现在四大金刚不在身边,他只好自己出手。虽然他十分不愿意出手,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要去王城,非去不可。而要去王城,就必须打倒拦路的两个人。
金尧换出手了,不,应该说是拍马了,他竟然猛地伸手拍马,而且稍稍拉了一下马头,看起来似乎要从笑三姐的身边夺路逃走。
笑三姐的武功比较弱,从她旁边冲过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谁要这么想,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金尧换突然纵身跃起,借助马匹的冲力,人环合一,冲向冷水寒。这一招很快,很急,很猛。
笑三姐无疑是个弱者,选择在笑三姐的旁边冲过去也许很不错。但是金尧换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绝对冲不过去,冷水寒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冲得再快也快不过她的剑。他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冲得越快破绽越多。
对于冷水寒来说,只要一点点破绽就够了,一点点就能要他的命。
金尧换深深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选择出其不意,搏命一击,见过金尧换出手的人不多,因为见过的人大多已经死了。金尧换出手狠辣,一出手就想要冷水寒的命,他的双环舞起一阵旋风,快如闪电,攻向冷水寒的上三路。
冷水寒没有想到,笑三姐更没有想到。
还好冷水寒的反应够快,手挽剑花腾空而起,匆忙后退。
冷水寒退得不可谓不快,可她还是没能完全躲过金尧换这一招,“嗤”,她被钢环划到了。
对,是“嗤”,不是别的声音,是撕衣服的声音。别误会,金尧换虽然好se,却也不敢在光天化ri撕冷水寒的衣裳,实在是因为冷水寒躲得快,他没能伤到冷水寒,只是撕裂了她的衣袖。
冷水寒的衣袖出现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金尧换的双环很特别,周遭有锋利的刃,无论是谁被他双环沾上都不是好玩的,轻者会出现长长的伤口,重者连钢环都陷进皮肉里。至于陷进去多深,体验过的人都知道,只不过那些人都死了。
冷水寒怒了,一个女孩子家大白天的被人撕破衣裳,无论是谁都会发怒的。只不过发怒也有不同,别的女孩子也许哭哭啼啼,也许掩面狂跑,也许大声斥骂,冷水寒却是不同,只有剑才能消除她的怒火。
冷水寒反击了,一出手就是“九曲轮回”,“刷刷刷。。。”九道寒光锁定金尧换的九处要害。
这一招很厉害,随便哪一处要害都能要人命,金尧换是个识货的人,不敢大意,双环翻飞,左拍右挡,硬是打散了八道剑光。
九道剑光还剩一道,最后一道也是最厉害的一道,直奔咽喉。无论是谁被这样的剑光刺中咽喉,结局都只有一个---去见八辈祖宗。
金尧换当然也不例外。千钧一发之计,金尧换的双环突然回夹,快、准,冷水寒的剑竟然被他用双环夹住了,丝毫不能前进一步,剑尖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寸距离。
好险,再快一点点,冷水寒就能要他的命。
笑三姐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很讨厌金尧换,讨厌赌圣坊的人,但是不喜欢杀人。哪怕是坏人,她也觉得于心不忍。
金尧换却不这样想,能接住这一招“九曲轮回”,他的信心立刻大增。
金尧换有这样的信心,因为他还没有出全力,他的厉害武功还没有使出来。
金尧换不无得意道:“冷水寒,哼,也不过如此。你这一招虽然厉害,却也不能伤金爷分毫,看金爷的…”
冷水寒露出了一丝讥笑,冷冷道:“别忘了我是第三剑!”收剑入鞘,不再理他。
荷无命赶到城守府的时候,众多兵马已经把府邸围得严严实实。
见镇守大人来了,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赶紧过来行礼:“小的城守府守卫长见过镇守大人。”
荷无命向他询问了一些,情况便进了大堂,守卫们已经把尸首整齐地摆成一排。
地上有一柄匕首,守卫们说这就是卜耀明杀人的凶器,荷无命细细查看死者的伤口,发现死者确实都是被大约一寸宽的利刃杀死,伤口与匕首很吻合。
卜耀明的尸首也放在一旁,他死得很惨,面目凹陷已经完全不可认,身上更是千疮百孔没有一寸好肉,几乎成了一滩烂泥。
荷无命面seyin冷,不忍心再看,忙让卫兵们拿来布匹把尸体全都盖上。
荷无命询问情况,守卫们说城守大人昨夜得到密报有人要行刺他,为了预防万一,便请赌圣坊派了三大金刚前来护卫。当时城守大人正和三大金刚在大堂里密谈,守卫们都避开了。。。有个护卫特别细心,对荷无命说他隐约听见卜耀明说小人害我,其他的就没有听清了。
荷无命眉头紧皱,再细细查看贾仁新的尸首,贾仁新的胸口被匕首穿透,一击致命。荷无命发现贾仁新的神情很怪异,像是惊恐又像是诧异,仿佛到死都不相信有人会杀他。
荷无命有些悲伤,眼角出现了泪花,守卫们十分奇怪,议论纷纷。平时镇守大人与城守大人不是很和睦,几乎不怎么来往,现在镇守大人竟然为城守大人掉流泪,镇守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啦。
荷无命听见议论,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拭去泪水。正好这时有人来报,说前门来了一辆马车,有个叫吕薄冰的人要见镇守大人。<风的男人正等在那里,荷无命忙上前拱手道:“多谢多谢,原来你叫吕薄冰!”
吕薄冰笑道:“镇守大人客气了,你能否附耳过来,在下有话对你说。”
荷无命立刻照办,吕薄冰小声道:“你要的答案就在车上,客气就免了,你家藏的财物得送我一些,另外记得尽快缴了赌圣坊,越快越好。”
荷无命怔了一下:“财,物?”
吕薄冰道:“是的,财物。反正你也用不着,倒不如送给我一些。”
荷无命道:“好吧,本将倒是有一些积蓄,你去拿吧。”
“在下不要你的积蓄,在下只拿赃物。”
“赃物?”
“对。”
荷无命无可奈何:“好吧,如果有赃物,你拿走好了。”他提高声音,对亲兵小头目道,“派人严密看押马车,出了任何问题提头来见!另外安排人带吕先生去镇守府,传本将的命令,吕先生可以在本府任意活动,任何人不得阻拦。”
小头目赶紧照办。
荷无命又小声对吕薄冰说了几句,吕薄冰笑着点头同意,便去了镇守府。
后来吹吹问吕薄冰:“你什么时候在桌子上写了字?吹哥我怎么没发现。”
吕薄冰笑道:“在逃跑的时候。”
吹吹道:“你写了什么?”
吕薄冰道:“只有七个字,巨盗越狱,你有难。”
吹吹道:“七个字,没有了?”
吕薄冰耸耸肩:“没有了,哦,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字,落款是欠!”
吹吹不解,道:“欠?”
吕薄冰道:“对,欠!这个荷无命还是挺聪明的。”
吹吹恍然大悟道:“吹哥我明白了,荷无命欠我们一个人情,所以你找他要财物,你不想让他觉得欠你一个人情。”
吕薄冰颇为赞赏,道:“正是,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欠还有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吹吹有些不明白。
“小庭院破了,他该给我们修修。”吕薄冰淡淡道。
吹吹惊奇道:“怪不得我们回来,小庭院修葺一新,连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洗刷一新。”
吕薄冰笑道:“荷无命真是个好人。”
吹吹表示同意,过了一会他又有一个疑问:“九江巨盗卜耀明到底与荷无命是什么关系?”
吕薄冰抚着鼻子道:“这个你要去问荷无命。卜耀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不知道。”
金尧换死了,死在冷水寒的剑下,没有人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笑三姐也没看出来。
很久之后,有一天吹吹和小刀实在忍不住,跑去问笑三姐。
笑三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很疑惑,金尧换怎么就死了呢,他明明已经接住了冷水寒的‘九曲连环’,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我只知道金尧换说看金爷的,然后他就倒下了,连血都没有看到。我很好奇,忍不住去搜金尧换的身,没有发现伤口,却发现了一个账本。”
吹吹瞪大眼睛道:“账本,啊,什么账本?账本在哪里?”
小刀道:“什么样的账本?”
笑三姐道:“九江巨盗卜耀明这些年犯了不少血案,他获得的赃物都记在这个账本里。我把账本给了吕薄冰,现在我也不知道账本在哪里。”
吹吹没能看到账本,觉得很遗憾。
小刀倒是无所谓。
笑三姐一直很遗憾。她曾经翻过账本,那上面记载的赃物可真多。
笑三姐一直很懊恼没有跟吕薄冰去镇守府,那么多的财物,吕薄冰只拿回了区区五十两黄金,真是白白去了一趟。
多少年后,笑三姐想起这事都一直耿耿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