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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有人来到河边,见没有船,也只得等待。
不久,果然看见宽阔的河面,有一条大船驶来,众人都很高兴,欢呼不已。
渐渐地,大船驶进,很快靠了岸,一鸣帮众人别过二位老叟,各人牵马上船。
再等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等到人数差不多了,船老大便吩咐撑船出发。
船走了,临走,笑三姐再次谢过二位老人家。
这条河确实相当宽,船行了很久,在船上,吹吹向船老大问起了两位老叟刚刚说的怪事,船老大道:“确实是有这个事,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个帮派有二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都离奇的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想是他们恶贯满盈,遭到报应了吧!那片乱石岗虽然荒凉,但并不可怕,以前啊,经常有人夜间经过乱石岗,还有人在那歇息,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出了这件事之后,行路的人还是很多,但是夜间没人敢走了,更没人敢在乱石岗歇息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各位都是江湖人,如果不急着赶路的话,过了河可以在河边歇息;如果急的话,可以多绕点路,等到过了乱石岗,再歇息也不迟,只要不再乱石岗停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船上还有一个帮派,听说还有这样的怪事,啧啧称奇,便询问船老大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船老大也不甚明了,大略的说了一下,与二位老叟所说也差不了多少,想来二位老叟也是听他说的。
不久,船到岸。
天色确实不早了,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天黑,同一条船上有不少人,有些人是附近的村民,急着回去,便匆匆的走了。
那个帮派,约有几十人,也是去东边的,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当夜就在河边歇息。
一鸣帮众人却是继续向前,没有停留,依照吹吹与笑三姐,也想在河边歇息,等到天明再走,这样就可以不用绕路,也不用夜间经过乱石岗。
他们这么想着,原也挺好,秒色秋和小刀却是不肯,一唱一和,嘲笑吹吹和笑三姐胆小。他二人胆大包天,起了好奇心,非要不信邪,非要现在就走,而且非要经过乱石岗,不肯绕路。
他们的心思,冷水寒都懂,她无所谓,也不表态,走哪都行。
吹吹与笑三姐拗不过二人,只得胆战心惊地继续往前走。
众人打马奔驰,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终于抵达了乱石岗。
这个乱石岗,有很多大石头杂乱的放在那里,稀松平常,并无什么阴森恐怖之处。这些大石头,也不知道哪朝哪代弄来的,很多又大又平。
秒色秋从小在山里长大,胆子大得出奇,提议道:“我们干脆就在这里歇着吧。这边有这么多大石头,又大又平,不潮不湿的,我们各选一块,找些干草树叶铺在上面,夜间歇息,比在睡袋里舒服多了,明早起来,再接着赶路,你们看怎么样?”
她说的是实话,睡袋因为具有防潮防湿的功能,并不透气,睡在里面,有些闷热,并不是很舒服。
小刀说好,马上就要下马。
吹吹一看急了,忙道:“你们不是说真的吧?这些睡死过去的人,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要是还在,他们晚上诈尸,把笑三姐吓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自己害怕,却说吓着笑三姐。
笑三姐是真的怕,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惊慌地承认道:“吹吹说得对,我很怕,我们还是不要停留,早些赶路吧。”
秒色秋道:“吹牛王,你是个男人不?自己害怕却把笑三姐拉出来,好吧,看在笑三姐的面子上,我们继续往前走。”
冷水寒一直在思索算卦人日前说的话,默不作声,她有一种预感,她觉得算卦人所说的故人可能很快就会出现。
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当日是不是看错了,怀疑算卦人真的带了面具。这个人,白发苍苍,佝偻着腰,老态龙钟,脸上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很吓人。然而,他的眼睛隐藏在白发后面,囧囧有神。那双眼,精光四射,看起来,根本就不该是个不见天日的老人,无论如何都像是别人易容过的。
世上真有这么逼真的面具吗?这双眼?她疑惑起来,心说,这双眼与傲神龙的眼睛太相似了,怪不得笑三姐一直怀疑他就是傲神龙!如果下次再遇见他,那张脸,我一定要验证一下。
很快,她就这么做了,因为算卦人又来了。
她不知道,算卦人三十年不见天日,脸上的肌肤本来就是那个样子,需要时日,才能恢复到常人的模样。
当下众人继续前行,吹吹拿出了火折子,与笑三姐走在中间,乱石岗并不是太大,大约有二三里方圆,很快众人就走过去了,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连二位老叟口中的睡死人都没见到,想是官府给他们收了尸吧。
不久,众人寻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下马歇息,这地方树木不少,山清水秀,景色尚好。
吹吹与小刀找来树枝,点着了篝火,众人就围坐在一起。
眼看危险的地方过去了,吹吹与笑三姐虚惊一场,很是开心,小刀与秒色秋免不了嘲笑二人;二人倒也不恼,嚷嚷着,嘻嘻哈哈,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他们不知道,刚刚听从秒色秋的话,在大石头上休息,也许还好点。
那里虽然危险,但至少没有这里危险。
这里很危险,很要命,很恐怖。
冷水寒还是没有言语,自从与傲神龙一场大战后,她终于确定自己的剑是有犬奇灵附体。此时她的剑微微颤动,似乎感觉到危险逼近,她心神一凛,知道不妙。
她担心笑三姐和吹吹知道了会恐慌,并没有告诉众人。
有时候,暂时的隐瞒比坦白要好,现在是晚上,一旦恐慌,便会让人不再冷静。
不再冷静就意味着判断力下降,对危险的感知也很难确定。
她目光如炬,暗暗留心,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不过,她观察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刀烤好了食物,正准备分给众人,就在这时候,西边传来叮当叮当的声响,这声音很熟悉,很悦耳,跟着有人吆喝道:“算卦算卦,专算有缘人,无缘人千金不算,有缘人分文不取……”
天色这么晚,竟然还有算卦人,而且就是前几日清晨遇见的那个算卦人,他的声音,空旷,寂寥,单调,在黑暗的荒野中,显得十分的诡异。
众人立刻惊觉,吹吹更是紧张,忙往小刀身边蹭,小刀急忙推开他,骂道:“吹牛王,你真是个胆小鬼,前几日还吹牛,嚷嚷着要找算卦人算一卦,现在算卦人来了,赶紧去啊,你往我边上蹭干吗?我又不能给你算卦。”
笑三姐腾地起身,骇然道:“啊,算卦人,他,又出现了!”
吹吹被小刀推开,惊道:“吹哥我明白了,他就是你们所说的算卦人!”
秒色秋格格笑道:“真是有缘人,吹牛王,你不是说要找找他算算嘛,去呀!”
吹吹先前是在吹牛,过过嘴瘾而已,现在算卦人真的来了,他哪敢真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装病道:“天这么黑,吹哥我得了怕黑的病,不能见生人。”
声音越来越近,小刀知道他不敢去,也懒得理他,起身就要过去。
冷水寒心念一动,冷冷地道:“等等,我去!”说完,她纵身一掠,扑了过去。
小刀只好停住了,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算卦人走近了,他见这边有火光,并不在意,径直朝前走。
冷水寒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冷眼如电,如鹰隹似的看着他,冷笑道:“阁下好兴致,总是出现得让人意外!”
话音刚落,手中剑立即出手,一剑寒光快速地刺向算卦人的脸。
算卦人看见她,就像见到鬼一样,惊恐万分,忙不迭地向后退。
他快,冷水寒的剑更快,电光火石间,已经刺破他的脸,血流了出来。
幸亏冷水寒只是想确认他有没有戴面具,并没有下狠手,要不然他就麻烦了。
“杀人啦,杀人啦!”算卦人吓坏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冷水寒见他并没有戴面具,而是真的脸,不禁怔了一下,待她发觉过来,算卦人已经跑远了。她见他跑了,二话不说,提剑就追。
于是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在黑夜中,算卦人拼了命的跑,冷水寒在后面急追,一老一少,跑得很快,二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其他人刚刚见冷水寒拦住算卦人,还以为她只是想问一些话,没想到她突然出剑,把人给伤了,全都惊呆了。
眼见她追过去,笑三姐顿时为算卦人捏了一把汗,担心冷水寒把他给杀了。算卦人没有得罪一鸣帮,也没有加害众人,要是无缘无故地把他杀了,笑三姐会十分过意不去。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炷香功夫,冷水寒回来了。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见到算卦人。
笑三姐有些担心,惴惴不安地问道:“水寒姐姐,我刚刚看见你去追算卦人了,人呢?你是追丢了,还是把他杀了?”
冷水寒冷冷地道:“丢了!”
笑三姐放下心来,她说丢了,那一定是丢了。
吹吹笑道:“还好,吹哥我刚刚都吓坏了,还以为你把他给杀了。”
秒色秋格格娇笑道:“居然没有追上一个算卦人,如此看来,第三剑冷水寒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嘛。”
小刀也道:“不是吧,冷水寒,怎么会追丢呢?刚才明明看见你出剑了,你要杀了他?”
冷水寒淡淡地道:“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戴面具,并不想杀了他,这个人深不可测,轻功绝佳,他跑得很快,我追不上他。”
吹吹惊道:“吹哥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明明是死命的跑,根本就没有施展轻功。”
秒色秋道:“你除了吹牛,当然看不出来,他看起来是在跑,实际上那是一种绝佳的轻功,我看出来了。”
笑三姐没想那么多,她觉得只要没杀人就好,她见冷水寒细汗淋漓,便道:“水寒姐姐,没追到就算了,过来吃东西,喝口水吧。”
冷水寒没有再说话,在篝火旁静静地坐下,笑三姐把水袋地给她,她默默地接过。
众人都没有察觉,在她平静的面容下,掩藏着汹涌的波涛。
她刚刚一剑刺中算卦人的脸,就知道前几日并没有看错,那不是面具,那是真正的皮肉,是一个人真正的脸。
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脸,她很疑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为什么。
她有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在她的心里藏了很久,找不到答案,她很想找算卦人问问。
她心想,这个人如此的神秘,一定知道不少事,也许在他身上能找到答案。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追上这个人。她展开轻功,奋力地追,哪知道她快,算卦人竟然也不慢,她追了好久,竟然没有追上。她不甘心,继续追,后来追到乱石岗,追着追着,算卦人不见了。
他不见了,他们却出现了,乱石堆里全是人,死人!
冷水寒艺高人胆大,忙停下身形,发现这些人全都睡着了。奇怪的是,他们虽然睡着了,却没有任何呼吸。
她明白了,这些人就是两位老叟说过的那些睡死过去的人。
冷水寒以前是个独行的赏金猎人,面冷心寒,悲惨的过往,让她变得沉默寡言,对人世间没有太多的感觉,也没有太多的眷念,只想尽快报了仇,好去找爹娘。
吕薄冰的出现,让她的心温暖了一点,报仇的欲望虽然没有退却,生的欲望却非常强烈。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在吕薄冰走后,她承担了一切,扛起了重任。
然而,无论再怎么坚强,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见到这么多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慌,不敢继续再找算卦人,匆匆往回跑。
秒色秋、笑三姐、小刀和吹吹都以为她不愿意说话,也就没有再问她,她不想说话,谁问也没用。他们哪里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很糟糕,糟糕透了,甚至有些恐慌,她隐隐觉得今晚要出事。
那个算卦人把她带到乱石岗,让她看见那些死人,一定有深意,一定在暗示着什么,她心想。
夜,渐渐深了,众人聊了一会,便准备歇息。
为了不让篝火熄灭,小刀与秒色秋又去捡了些树枝柴火,放在一旁,以备夜晚添加。随后,各人围在篝火,铺好睡袋,就准备歇息。
不久,众人陆续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西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声音很轻,很缓,轻得不像有人在骑马,而像有人在遛马。骑马是四蹄奔驰,脚踏大地的声音,而遛马却只有轻微的走路声。
冷水寒第一个惊醒,跟着秒色秋,小刀和笑三姐全都醒了,最后吹吹也惊醒了,众人纷纷爬出睡袋,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幽幽月光下,一人,一马,悠闲自在,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是个男人,他牵着马,神情悠哉,脚步清闲,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急着赶路,而是心情大好,正在闲庭信步,浏览美景。
此人在游山玩水?如果不是在晚上,众人一定会这么想!
可惜现在是夜晚,夜已经很深了。无论是谁,不管他/她有多么高的有兴致,也不会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牵着马游山玩水的,虽然这地方的风景确实不错。
笑三姐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吹吹赶紧添加柴火,篝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