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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到底是什么？
超脱凡人，凌驾于所有物质宇宙之上，创造了现今所有生命和规则的至高存在？
这没什么好质疑的……答案本来就是如此。这点大家都知道，没什么好说的。
但实际上……没人见过神。
神殿无时不刻感受到神的光辉，能够让圣职者觉醒出自己的神力，掌握神术，以神之名守护世界……但是不管是教团的大主教，亦或是最优秀的圣骑士，都不曾亲眼见过神的存在。不仅如此，大家也不曾听到过神的声音……
只有身体内涌动的那超乎寻常的神圣力量，在时刻提醒众人，神或许就在某处注视着这个世界。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神可是那么高贵的存在，不可能轻易见到的。
既然见不到，对于神的认识就只能靠想象了。
所以我也曾经一直在思考：如果是神的话，它到底该拥有怎样的能力？
以我匮乏的想象力，也知道神应该拥有下列能力：创造生命、修改现实、因果无效、驾驭时间……以及……预知未来。
当然了，这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伊尔某次聊天的时候告诉我的。
“跟你说啊，在某个异世界里面，有一个以人之身进化成神的家伙，叫做曼哈顿博士……他拥有的能力就是量子躯体、记忆读取、移动时空、支配粒子、预知未来等等等等……”
“什么，从人类进化成神！那个曼哈顿博士那么厉害？”
虽然本小姐早就知道伊尔会这么说，但我依然很惊讶。
不管怎么想，这种事情都无异于一只蚂蚁进化成了人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绝对不可能！”
“并非不可能。比如说你，现在也触摸到了神的境界，对吧？”
“……我……”
“当然了，你不是神，也不可能成为神。你只是看到了原本看不到的东西……”
是啊，我只是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只眼洞悉现在。
一只眼观察未来。
现实与未来在交错，逐渐靠近，最后重叠。
没有例外，没可能出错。
那就是未来。
据伊尔说，人是在箱子中生活的生物，又是只能生活在箱子里的生物。是不可以拥有神明的视点的。一旦越过了这个界限，人就会成为怪物。
那个曼哈顿博士就那样的。在获得了神明的视点，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一切后……他逐渐变得冷漠，越来越不像人类……越来越像神。
但我不可能成为神。这样看来，我并不是触摸到了神的境界，而是成为了非人的怪物啊……
……
“你怎么可能……能够看到未来？”
站在对面的爱灵，平静地发问了。
真不愧是爱灵，即使听到了本小姐的发言后都如此淡定，比那边的歌兰蒂斯强多了。
“……爱灵，你知道吗？神并不是唯一的……神也是可以被制造的。”
我当然不是在忽悠爱灵。
因为这一切都是伊尔告诉我的。
在遥远的过去，在泰拉文明最辉煌的时候……泰拉人做到了宇宙中其他文明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创造了神。
那就是人造神。
而泰拉人能够创造出属于泰拉星自己的人造神，就是利用了文明起源机器——【神之领域】。
所以我继续向爱灵说明：“宇宙中游荡着神的力量。如果能够吸收那份力量，并且加以引导……就可以真正获得神的权能。而我，就是在第十使徒的帮助下，获得了神的能力。”
我的左眼，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而是预知之眼。
要得到这样的眼睛，根据伊尔介绍需要三个条件：神的血脉，激发神力的公式方法，强大力量的引导。
而我作为五圣者的后代……自己体内的血统竟然就是神之血统，一种隐藏着神力的血统。
而后起源机器——【神之领域】计算并且提供了激发神力的方法。
最后利用强大的使徒之力来激发血脉。
所以借助【神之领域】，借助使徒之力，再借助我自身的血脉，最后我觉醒了预知之眼。
“这和第十使徒有关！？”
对面的爱灵看上去终于不能淡定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第十使徒做事！这场灾难也是第十使徒引发的！？”
看来爱灵终于明白了。
看起来爱灵也有些恼怒，虽然她的表情基本没变化。
我倒是理解爱灵的想法。爱灵就是为了阻止第十使徒的阴谋而开始在阿拉德大陆上游荡……结果发现自己还是没能阻止第十使徒的行动。
现在她甚至连听我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了，再次冲了上来。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1秒后，爱灵将出现在我右前方侧面。
2秒后，爱灵会做出假动作——三段斩看似想攻击，其实是在变换位置，同时拉开距离，调整方位。
3秒后，爱灵将使用大技能，幻影剑舞。
爱灵打算做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虹膜上。就好像电影一样。
所以我抢先动手了——抡起十字架，然后用力往地面砸。
【忏悔之锤】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地裂声。
刚刚瞬步后的爱灵，连出招都来不及，就被我的神术锤子击退了。
虽然爱灵挡住了攻击，但是她的武器也在这一刻完全破碎。武器碎片再次划破爱灵的衣服……她的手臂上，到处是伤痕。
爱灵并不吭声，似乎还想动手，但是却被歌兰蒂斯拦住了。
“你为什么……帮助第十使徒？”
这回问话的是歌兰蒂斯。她看上去更加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已经说了，因为我看到了未来。正是因为看到了未来，我才知道第十使徒到底想做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我愿意帮助第十使徒。”
“帮助他，然后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歌兰蒂斯的手握紧了自己的十字架，然后冷冷说道，“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
什么样的未来？
呵呵，好问题。
因为我完全知道歌兰蒂斯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说“既然你能看到未来，那你为什么不去改变？”
不过出于礼貌，本小姐还是大发慈悲进行了说明：“与其说是绝望的未来，倒不如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未来……这也是我彻底感到绝望的缘故。”
反正是同一个意思。
而后歌兰蒂斯果然开口了：“既然你能看到未来，那你为什么不去改变？刚才你能击退爱灵，也是因为看到了爱灵的攻击手段，对吧？既然你能看到未来，也能改变未来，那么你还绝望什么？”
“……歌兰蒂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啊。”嗯，下意识就嘲讽了，算了，反正嘲讽歌兰蒂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之所以会绝望……自然是因为改变不了那个未来啊。”
“什么意思？”
“歌兰蒂斯，你应该知道‘世界线’指的是什么吧？”
“……这我当然知道。广义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轨迹……我这里说的‘世界’，可是包括了我们宇宙中各种各样的星球和次级位面。”
不愧是神殿的圣女，说话就是严谨。还对具体词语进行了解释。
确实，很多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会发生一定的错误。比如现在，冒险家可以通过异次元裂缝到达更加奇特的世界，比如到处是水的世界，到处是火的世界，或者到处是元素精灵的世界……那些地区也通常都被人称为异世界。
但异世界并不是另外的“世界”，那些异世界，依旧在我们的宇宙之中。
异次元裂缝能够连接两个无限远的地区，甚至连接到次级位面，但是这些地区和次级位面依旧属于同一个宇宙内。而这个宇宙的历史，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线。
“你不用解释这些定义了，我们都是神殿的人，自然知道‘世界’的含义。只有‘平行世界’才是另外的世界……我们都清楚。”
平行世界就是平行宇宙，两者概念一样，指的都是我们宇宙之外的其他宇宙。而一旦涉及到了平行世界，就自然会涉及到深渊派对的事情……比如我们的宇宙被其他宇宙的人称呼为“阿拉德秘境”，而我们也称呼其他宇宙为“科罗纳秘境”等等。
嗯，不过这和我现在想说的内容无关。
所以我很乐意跳过解释定义的环节，直奔主题：“而不巧的是……世界线的轨迹，是注定的。”
没错，命运是注定的，至少对于我们而言。
不管我做出了怎样的改变，怎样的选择，世界线的总体轨迹都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我做出的改变，我做出的选择……或许会让世界线发生轻微的变向……但是下一瞬间它都恢复到了原本的走向。
走向那没有未来的未来。
对此伊尔给出的解释是：我们不是神，我们的力量对于历史的洪流只是如同水流表面的一片叶子……我们只能随波逐流，但无法真正改变它的流向。
很好理解对吧？
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就算你不让他被广告牌砸死，他也会掉进水里淹死；不让他掉进水里淹死，他也会被火车撞死……
简言之，整个宇宙的前进趋势，不是我们渺小的人类可以改变的。
“你明明已经改变了未来！”
“我能改变的部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微不足道……而我想改变的部分，却根本改变不了。”
这就是我绝望的源头。知道了未来，却依然无法改变那未来……那么我们一直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啊……
“……欧贝斯小姐……你错了。”
爱灵似乎平静了下来，这回，她的双眼认真盯住了我的眼睛。
“……命运并不是注定的。命运是由我们自己创造的。”
哎……
所以说和顽固分子谈论理论是徒劳的。爱灵那家伙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那么你们能打败我吗？”
“！”
爱灵一时间无法回答。
“在我所预见的未来里面，你们根本没有打败我的可能性。因为你们无论打算做什么，都在我的预知范围内……我所看到的未来其实只有一个：你们是注定失败的。”
“……注定失败？”
“是啊，我能预知这个世界的未来……而这就是你们注定的命运。”
我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的时间是2月23日下午4点左右。
此刻我的未来还像三天前所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