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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长卿是个黑碳子,要是师父知道了,准得乐得肚子疼。
“不行吗?”颜长卿纤手灵动,“刷刷”舞了几下那狼毫,潇洒又灵动,“黑就不是翩翩公子了吗?”
凤君晚眸眼一跳,不言。
三水眸眼一亮,笑道:“可以可以,方才那一下还挺潇洒的,真是翩翩公子呢。”
“行,就冲着你这一句话,本公子便画一幅素梅送与你,如何?”颜长卿眸光一掠,挑屑的朝凤君晚剔去。
“那甚好甚好。”三水眉眼俱笑,跑上前抓了那砚,“磨砚,你慢慢画,不急。”
心底乐开了花儿,颜长卿的画千金难求,有了这一幅画儿,娶媳妇儿不成问题啰。
凤君晚眸光微扫,站起身让出位置,缓步走到她身后,冷声道:“你若假冒颜长卿,后果有你受的。”
颜长卿轻步走到书案后搬开那张软椅,立在书案后,抬眸看他,兴意笑笑,“若我就是颜长卿呢?给我解药让我离开?”
“休想。”凤君晚负手而立,幽冷的看她,眼底波光闪了绝决,未加思索一句话塞了她。
“好好,休想休想。”颜长卿唇边淡讽,凝眸低头开始作画。
楼中静谧,只有火炉中的火星不时“劈啪”作响。
烛灯幽幽散射,为她染上一层柔软的淡黄,长睫细密,似那折了翅的蝴蝶,扑簌扑簌而闪,这一瞬,幽黑的脸闪了令人砰然心跳的光泽。
颜长卿沉浸在画中,一时蹙眉,一时轻咬笔头,一时弯唇微笑,丝丝不落在凤君晚眼中。
凤君晚一动不动的看着,冷眸似乎无情绪,又或者溢满了情绪。
三水侧静静的磨砚,边看边比划着学,甚是认真。
不多时,一幅素梅跃于纸上,清淡雅致。
颜长卿落了款,将狼毫往边上一掷,抬眸向凤君晚,冷冷一笑,“怎样?是不是真的颜长卿?大元帅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三水啧啧声不停,眸眼亮晶晶,“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不是颜长卿还能有谁?大师兄,无需你辨了,我都看出来了,真人本尊,颜长卿……我开始要崇敬你了。”
颜长卿转头,素手轻拍三水肩头,眼角余光扫凤君晚,嘲笑道:“你崇敬的人不是你那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吗?崇敬我作甚?我无……没有那无所不能的能耐。”
凤君晚心底一滞,那湛冷如水的眸中似柔和的掠过一抹波光,转瞬即逝,叫人丝毫探不见情绪。
唇边微微勾起肆冷轻笑,“说说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颜长卿扭头,那双斜吊着的杏眸在烛光亮处清晰的划过一抹嘲讽,“我没有想法,我的想法便是睡觉,大元帅这确认完了,能否放我去睡觉?”
“睡觉?”凤君晚眸光冷凝,“别给本元帅耍太极,你把本元帅拖到此地,这会儿大家是在同一根绳上,你倒想得舒服,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休想睡。”
取宣城,他自然有他的打算,只想看看她还有何本事。
颜长卿走到一旁倒了盏茶水,若无其事的自个喝起来,喝完了长长舒了舒气,才笑道:“骑兵守不了城,大元帅,如今你一万人马都不到,守这宣城,也真是难的,现在这会儿你那位郡主应尚未发现你只有那么丁点儿人,相信三几日亦不会发现得了,时日一长便不好说了。如今只能死守,等沅西城的大军支援。而苏镜现下肯定知道你在宣城,他应会回防来吃你,双方大军都在沅西城,那便看谁的行军速度快了,呵呵,凤大元帅变成个香饽饽了,我看你不如就……”
“住口!”凤君晚冷冷喝一声,“若再让本元帅听到你今日所说的那些话,别说你的舌头会没有,连脑袋都得搬家,阵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你试试看,本元帅会不会砍你的头?”
那一厢三水急了,犹豫了一下道:“大师兄,黑……长卿这是开玩笑的呢。”
“开玩笑?此等玩笑是随意开得的吗?军规无情,你们可想好了,三水你也得管束自己,若犯了军规,休怪大师兄无情。”凤君晚冷了脸道。
“是是,我知道的。”三水低了头,哪还敢多言?
颜长卿撇嘴。
凤君晚走到书案,眸光冷扫二人,“都过来,明日这般……”
听他说完,颜长卿心底微惊。
这男人胆大可以装天了。
三水咋了舌,又啧啧个不停。
“大元帅,都问完说完了吧?真的困了,睡觉睡觉。”颜长卿拔腿便向外走。
才迈步,身后衣袍一紧,被人扯了。
“到楼上睡去。”
“啊?”她猛的转身,凤君晚扯她衣袍的手一松,她身子失去重心,便一头撞入了他怀里。
那淡淡的清香沁入鼻间,她心头咯噔一下,眸光一敛,双手一推,猛的将他推开。
也许凤君晚是猝不及防,亦或许是发了怔,生生的让她推后退了几步,蹭蹭蹭退到书案边,大手扶了书案才站稳。
颜长卿冲着他低吼:“死了也不去楼上睡。”说完头也不回奔下楼。
一切归于安静,那一厢正在倒茶水的三水,惊得把茶水洒了一地。
这是什么情况?
颜长卿不是男人吗?大师兄为何要他到三楼睡?那大师兄睡哪儿?
正在愣神,凤君晚一记冷眸扫了他,心底一紧,低了头赶快下楼。
凤君晚走到屏风后的矮榻,斜斜的靠了,轻抚了抚前额,缓缓的闭目,心自微叹。
颜长卿……
翌日一早。
细盐般的雪飘飘洒洒,很快宣城大街小巷都披上一层素色白雪,城中异常的安静,家家闭户,街上罕无人迹。
偶有一两只流浪狗儿在闲逛,似乎给这沉闷的大街带来一丝气息。
城墙上,锦旗稀疏,人头廖廖无几,凤君晚淡淡抚琴,琴声飘逸入云,似清纱撩绕,极淡,极轻。
颜长卿与三水躲在一侧,一人靠坐着淡然看雪,一人神情忐忑。
“长卿,你说这行不行啊?”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我现在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把它咽下去。”
“……好像天留人那边没有动静呢。”
“谁都不想赶早死的啊。”
“……”
……
城外,领着军行进了六七里的任言姜骑着红马立在土坡上。
“任将军,这恐有诈,还是暂缓攻城吧。”副将在她马侧道。
“不。”任言姜微侧了头,唇边掠了似笑非笑之意,“凤君晚这是在赌本将军不敢攻城,我便偏偏打他个落花流水,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才会记得本将军。”
副将嘿嘿笑笑,粗脸似盛开的秋菊,“将军当真看上他了?”
任言姜细眉一挑,肆意的笑,“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怎会不可以呢?得大将军看上他,那是他的造化。”
“人家可是大元帅呢。”
“您还是郡主呢。”
“哼!”任言姜碧眸一眯,冷道:“攻城。”
副将愣了愣,道:“真要攻啊,不怕有诈?”
“本将军就不信他能玩得出什么花样,走。”任言姜马鞭一抽,策马向前冲。
副将下令,瞬时鼓声大作,大军向东城冲去。
……
“大师兄,他们来了,真的来了。”三水探了头望去,远处黑压压的大军快速压过来。
凤君晚面上无波,不动声音,依旧在淡然弹琴,“依计行事。”
“是。”三水转身向内城楼下挥了挥信号旗。
颜长卿微探头看那如潮水般攻城的天留大军,那冲在前的枣红大马格外显目,冷笑,“任大将军亲自攻城,呵,凤大元帅算得可真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