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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晚眸中嘲讽,冷道:“谁说战场不许使诈的?你惑乱我朝纲,教唆年颜与你合作,而又离间借吾皇之手杀了她,这一笔账,本元帅得与你好好算算。”
“哈哈!”苏镜碧眸咄咄,大笑道:“凤君晚,你真能说,本太子教唆年颜?你还不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吗?为了不当那个皇后,想了这么个招数,够损吧?”
凤君晚握着马缰绳的大手紧了紧,面色沉冷,“这账,终是要算的。”
若不是眼前之人轻轻易易的答应与那女人合作,她又会死?又怎会有这一场战事?
“算便算。”苏镜利眸扫了一眼凤君晚身后那黑脸之人,微微拧了拧眉,“你当本太子怕了你不成?”
“殿下,我们被包围了。”副将皱着脸道。
苏镜冷扫他一眼,厉声道:“本太子知道。”
说完想了想,俯身至他耳边道:“一会儿一起冲向凤君晚身后那两人,寻机会抓了那黑脸小子。”
他记得任言姜说过那小子,能让凤君晚亲自救的人,自然不简单。
那副将点点头。
凤君晚抬手下令,众骑兵立即冲了上去,厮杀成一片。
苏镜手中大刀使得虎虎生风,砍倒几人后,直直向凤君晚冲去。
而那副将也策马向凤君晚奔去。
“大师兄,我来会会他。”三水拍马奔出,使了长枪向那副将刺去。
两人兵刃相接,打作一团。
苏镜冷肆的抿着唇,向凤君晚一刀劈去,却又虚晃了一招,拍马掠向卿长卿。
“长卿退了。”凤君晚岂容他得逞,长剑冷厉的拦了他。
颜长卿见状赶紧拍马向林中退去。
她武功不济,到了战场上真变成个累赘了。
抬眸看向那苏镜,眼底掠了森冷寒光,似这枝上冰棱,极寒,极锋利。
这苏镜的账,她亦要和他算。
若不是他那一封信函,她何需这般下场?
何需受那一剑?
她对凤君晚的恨又何会更深了一些?
何需受那药石之苦?
何需把脸变一张黑脸?
这账,她能不算吗?
既便不在战场上遇到,她亦会寻他报此仇。
与凤君晚极快过招的苏镜感到一股阴森之意,转眸望一眼林子边那黑脸小子。
心底一凛。
这小子这般看他,像是与他有仇似的,他与他认识吗?
抬眸看凤君晚,见他亦不时的望向那一边,眸子微转了,响了一声唇哨。
那厢那副将心领神会,大刀霍霍,震开三水,拍马向林子边的黑脸小子。
三水哪能让他得逞,拍马紧紧跟了,长枪直捣他后背,大声喊,“长卿,你退入林中。”
颜长卿凝眸想了想,干脆拍马提枪向那副将冲去,越是躲,他们越会想抓她,不如主动出击。
“长卿,你这是干什么?快退回去。”三水皱了眉头,大声喊。
颜长卿已是一枪向那副将刺去,刷刷逼了他几招,那人亦不弱,大刀震得她几乎失了手中枪,马儿亦控制得不好,跶跶的在原地转。
三水大手扶了她一下,“快退林中去。”
“我……”她拧了拧眉,“我帮你。”
“帮什么?越帮越忙。”三水撇嘴,长枪扫开对方大刀,一阵连环枪急如电闪,逼得对方节节后退。
“颜长卿!”那厢凤君晚冷声喝,“退下。”
颜长卿眼波微动,扫看他一眼,撇嘴拍马向林子退去。
心中一阵黯然,这到了战场上,她真成了废物。
想了想,飞身向树上掠去。
自己轻功好,上树躲着吧,省得给他们添乱。
在树上居高临下看得真切,苏镜的人马已死伤一半,想来撑不了多久。
心一动,向着凤君晚喊一句:“凤大元帅,把苏镜留给我如何?我要剥他的皮,一刀一刀割他的肉,慢慢的把他折磨死。”
苏镜听了大怒,横目向树上之人看一眼,“小子,你找死。”手上大刀招招发狠。
凤君晚轻轻松松化解他的招数,心底惊喜星光微绽,她要用这等法子弄死苏镜,若不是深仇大恨又怎会如此?
难道她真的是年画?
眼角余光向树上人看去,心浮浮沉沉,且惊又喜,又有着困惑、忧心。
“小心!”颜长卿在树上看得真切,见苏镜招数阴毒,不由得大声喊起来。
凤君晚闪身避开,眸内闪动了微光,道:“好,本元帅便如你所愿,一会儿擒了此人,给你玩儿。”
“好啊,多谢大元帅成全。”颜长卿笑道,笑得树枝也打了颤,就差没晃起来了。
苏镜可怒得浓眉倒拧了起来,吼道:“只怕你没这本事。”
眸中戾气一闪,响了两声唇哨,大刀尽全力逼开凤君晚,他身边两名骑兵缠上凤君晚,瞬的掠起身向那树上飞去。
“长卿,快走!”凤君晚刷刷两剑挑翻来人,也飞身向树上而去。
苏镜落在树枝丫上,大刀猛的直向颜长卿劈来。
颜长卿黑瞳一收,冷冷道:“苏镜,你还想找你呢,你竟自动送上来了。”
身子轻灵一闪,空中打了翻,掠到苏镜身后,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极快向他颈脖刺去,银光闪处,眼看要刺入进去,“铛”一声,一支长箭射开那匕首,幸好颜长卿反应得快,急掠到另一颗树上站稳。
“殿下,无需再恋战,快走。”
颜长卿随着那沉稳不慌的声音看去。
只见一名着战铠未戴盔帽的青年男子,银枪与凤君晚在树上斗了起来,相貌甚是秀气,并无天留人那种粗犷,一把银枪使起来,甚是眼熟。
“子宿,杀了凤君晚。”苏镜已在树上站稳,冷声道。
“殿下,妹妹伤势不轻,快撤吧,眼下劣势,难道你想死在这儿?”任子宿一点儿都不客气,直言而道。
凤君晚凤眸一棱,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完抽身向苏镜掠去。
任子宿银枪急追而至,缠上凤君晚,“殿下,走吧。”
苏镜斜眼看一下颜长卿,再看那自己人马死伤无数,浓眉深深的拧了,无奈响了一声唇哨,向大黑马掠去。
颜长卿秀眉一紧,起身向苏镜追去,“想跑?”
“三水。”凤君晚大喊。
“是,大师兄。”三水眼疾身快,在苏镜落马时,一枪向他刺去。
苏镜大刀迎上,两人斗了起来。
颜长卿坐落自己的马儿,拍马向苏镜而去。
“长卿,这儿无需你。”三水大喊。
这颜长卿,武功不济,净添乱来了。
“颜长卿,你回树上去。”凤君晚亦大喊。
任子宿嘴角冷笑,抽身银枪向颜长卿刺去,“殿下快走。”
“啊。”
眼见银枪迎面急来,颜长卿愣了神,一时忘了避开。
“长卿。”凤君晚与三水急呼。
电光火石之间,苏镜与任子宿已拍马冲了出去,“轰”一声,原地燃了一团火焰。
凤君晚搂着颜长卿滚落了草地。
“无碍吧?”他忧切的看她。
颜长卿脸上一热,推开他,站起身,“无碍。”
三水骑了马冲过来,担心问道:“大师兄,长卿,你们有没有受伤?”
颜长卿脸色有些不自在,轻摇摇头。
“无碍。”凤君晚站起身,拧眉眯眼看那远去的两道背影,冷声道:“全杀。”
“是。”三水勒马调转马头传令。
颜长卿微怔,看一眼那遍地尸首,闭了闭目,不再言语。
战事就是那么残酷。
阴沉天际微微泛了红,寒风扑面,血腥扑鼻,令人作闷作呕。
此一战,大胜,击敌万余。
苏镜退营五十里。
冬日似害羞小媳妇,在云层的遮遮掩掩下,终露了脸。
沅西城。
欢欣鼓舞,大街小巷如年节般热闹。
凤君晚出师便夺了宣城,连战连胜,重伤天留大将任言姜,重挫苏镜,此等战功令德王悻悻然,凤君晚入城见了一面,便找地儿躲了起来。
捷报送朝廷,朝堂欢庆,景帝高兴之余,心底不安更是加重。
秦府。
秦老夫人率全府在府门跪迎大元帅凤君晚。
“老身率全府恭迎凤元帅,凤元帅年少功高,老身等敬仰!”
凤君晚白袍加身,清风淡冷,只微微抬手,“都起来吧,老夫人乃一等诰命夫人,无需行此大礼。”
秦老夫人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闪着银亮光泽,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清朗一笑,满面详和,道:“凤元帅无需谦虚,凤元帅入秦府督战,那是秦府的荣耀。”
“讨扰了。”凤君晚道。
“凤元帅里边请!”秦老夫人侧身相请。
秦太尉亦微躬身,“凤元帅请!”
凤君晚微点头,负了手,大步向府内走。
他身后,颜长卿、诸葛流、柳飘飘、三水等人鱼贯而入。
喧闹过后是无边的冷寂。
冷月上东山。
后院曲径通幽,颜长卿信步而走,拾阶而上那八角凉亭,立在亭中,望那静谧夜中的木樨树,枝上冰棱,点点闪亮,思绪亦遂远了一些……
“颜儿内史,怎把我约到这儿?可是有事儿?在城中不能说?”秦江槐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入亭,带了一身秋风清飒爽利。
年画盈盈淡笑,抬了手,“请坐,今儿与你小酌一番。”
秦江槐看那石桌的酒菜,眸光一亮,大方坐落,执了盏酒盏把玩,邪气笑笑,“哟,到荒山野岭来请客,有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举了酒盏一口干了,深深吸气,抿唇,“好酒!”
年画淡淡抿一口,道:“秦中候,既你知我有话要说,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儿我是有事相求。”
“不说求,有事儿便说。”秦江槐执起银筷吃菜,说得淡然。
年画微垂了眸,眼波微动,抿抿唇,道:“我是年画,年左相,那牢中之人是我双生胞弟,他相貌与我一模一样。”
秦江槐大手在空中顿了顿,把银筷轻轻放了,唇角微牵动,定睛看她,眸中闪了不可思议,片刻,薄唇斜抿道:“大人,你终于愿意把我当成朋友了?”自嘲一笑,“虽是这般情况下,但我亦很开心,其实我也早猜到了,可就是没想到牢中人会是你双生胞弟,我道是别人易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