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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声施礼。
秦淑妃展颜笑笑,温声道:“年相国无需多礼,皇上可在里面?本宫亲自做了冰镇酸梅汤给皇上喝,消消暑。”
“淑妃娘娘请!”年画迈步出门,抬腿便要走。
“年画,明儿起你给朕待在相府,哪儿也不许去,早朝亦无需你到,禁足半月。”
从殿内传来冰冷的声音。
年画神色不动,“是,微臣遵旨!”说完转身便走,并有一丝停顿。
三水口瞪目呆,这又怎么了?
这一日下来不挺好的吗?转眼又吵上了,害他白戳了一天的蝉虫。
秦淑妃朝三水淡笑,脸上保持着微笑着入内。
“哎……”三水想拦亦拦不住了,那女人已入了殿。
片刻,里边“哗啦”一声响,“滚!”咆哮震了殿。
秦淑妃泪流满面跌跌撞撞的出殿,以锦帕掩脸嘤嘤哭着而去。
三水长长叹息。
不听劝的女人,自讨苦吃。
犹豫半晌,听着里边无动静,担心着自己大师兄,小心翼翼的入殿,开始缓步而走,末了三步并两步快步入侧殿书房。
入眼是一片狼籍,龙案上所有东西一扫而空,全散落在地,好看的梅花瓷碗儿摔碎在地,那冰镇酸梅汁再无踪迹,全渗入那淡黄的毯毡上,形成一摊极难看的水渍,似在无声的宣布帝心不悦。
唉!
三水又长叹,扫眸寻那一位暴怒的皇帝,欣长的明黄身影立在窗前,背对着他,闷热的空气似乎亦压不住那背影散发出的那一份寒意,正欲上前收拾那残局,那厢冷言传来。
“陪朕去游水。”
“什么?”三水愣了头,心中所想极快冲口而出,“游水?上哪儿游?这儿又没有瀑布?”
“你眼瞎了不是?御花园南面不是有湖吗?”凤君晚转身便往外走。
三水吐了吐舌,快步跟着,想了想道:“这便去啊?不等小奴准备准备吗?”
“准备什么?是要等你把水挑到湖里还是等你把冰块往里倒?”凤君晚冷面下隐着可以燎原的大火,灼得他五脏欲焚,他不知那是****之火还是愤怒之火,总之,他需要水。
三水撇嘴,“那那……那也总得寻干净袍子什么的,哦,还得把那儿清了场,皇上在那儿洗……游水,若是哪个宫女妃嫔偷看了去,那便不好了。”
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关于大师兄的惊天秘密,揪个机会得告诉画儿姐,画儿姐要是知道了,保准开心死。
“朕在下水之后,若不把那儿清理干净,就绑了你去自宫,不,都无需绑,朕亲自动手。”凤君晚已大步出了殿。
三水双手极快往裆前一捂,心底暗叫了娘,赶快扯了殿门口当值的小太监,道:“你们快跟着皇上去,咱家离开一会儿,很快便赶上你们。”
他得找二师兄帮忙,若不然哪能在那么短时间把若大一个御花园清理干净啊?
不一会儿,御花园内四处响着撵人的喊声及奔跑的脚步声,不消片刻,御花园静悄悄,蝉虫都停了声不鸣。
哗哗的游水声自湖内传出,三水与柳飘飘躲在不远处牡丹花丛中,背靠着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三水,知道师兄为何要往湖里跳吗?”
三水摘了一朵红牡花揪着把玩,漫不经心道:“那为啥?
“笨蛋,浇火。”柳飘飘淡笑道。
“哦,方才大师兄是发了挺大的火,御书房都砸了一团乱呢,那淑妃娘娘被吓哭了,画儿姐倒是潇洒,仰首挺胸的走了,不过大师兄下了禁足令,不许画儿姐离开相府,上朝都免了,这一日,本来我瞧着挺好的,我还帮他们戳了一日的蝉虫呢,没想到还是这样。”三水撇嘴说了一番。
“我知道,今儿我当值,我都瞧见了,大师兄****烧身。”柳飘飘淡声说着,坐直了身子。
三水蹭的坐直,转头看他,见他没有倒下,嘟嘴,“二师兄,不要每一回你都躲开了,每回都是我倒下好不好?怪伤人自尊心的。”
自小都是这样,两人背靠着背,每回都是二师兄突然抽了身,总害他摔倒地上。
柳飘飘大掌一拍他脑袋,笑道:“谁让你笨啊。”
“哼!你才笨。”三水瞪眼气哼哼,眸眼一转,道:“你都瞧见什么了?他们在御书房里都干啥了?”
“睡觉。”柳飘飘仰脸看那水蓝的天儿。
“睡觉?二师兄你现在可是在当值呢,你想在这儿睡觉?”
柳飘飘的大掌又拍到他脑袋上,嘲笑,“你还说你不笨?那是人家两人在御书房睡觉。”
他下回得和师兄说说,不要再在御书房内玩亲热的戏儿了,那些暗卫全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那会血液暴流而死的。
“啊?真睡上了?那那……那画儿姐是在月信时期呢。”三水张口结舌,脸都羞红了呢。
柳飘飘没好气的笑,大手捏了他的脸蛋儿,道:“你还脸红了?小子,我只是说人家在睡觉,没说干了什么,你少胡思乱想,若不然大师兄何必往湖里跳?”
“哦哦。”三水大手拂开他,啧啧几声,眸子闪了闪,一脸神秘道:“二师兄,我发现一个大师兄的秘密。”
“哦哦。”三水大手拂开他,啧啧几声,眸子闪了闪,一脸神秘道:“二师兄,我发现一个大师兄的秘密。”
柳飘飘眸光朝他轻瞟一下,“不就是大师兄还是童子身的事儿吗?多大的事儿啊?还秘密?”
“啊?你知道的啊。”三水眸光一暗,撇撇嘴,“你怎知的?难不成大师兄与你说?那不可能吧?”
柳飘飘没好气的瞪他,“笨牛,这种事儿谁会主动说?我瞧出来的,大师兄收那一大群女人,为了掩人耳目,就只当收只鸟儿,都没想动,连看都懒得看。”
三水眨巴着眸子,脸上写满了好奇,“那你说大师兄这是啥意思?收了那么多女人又不用,他就没有需要的吗?”
“若是没有需要,现下大师兄何必在湖中泡着?”
“那就寻个妃子搂上一夜不完事儿了吗?”
才说完,三水脑袋又落了一记敲,“笨蛋!你还看不出大师兄对那年画的心思?大师兄那二弟认人,再者若是搂了哪个妃子,年画一辈子都不会愿意见他,大师兄心里有数。”
“啊?大师兄好辛苦,也很深情……”三水挠了头似懂非懂道。
柳飘飘看向那一片湖,听着那水声哗哗,淡笑道:“这天底下,兴许就只有我最了解大师兄,用情极深,可又不会说。”
“我也了解,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没说出来而已。”三水不以为意。
“你个笨鹦鵡,专学人话。”
……
翌日日暮,凤君晚依旧到湖里游水。
第三日,皆如此。
接连几日下来,每到日暮时分三水便会发现不少女人探头探脑的在周边出现,他皆让侍卫去撵。
再有一日,有位胆儿大的李昭容,不知从哪儿摸进湖边,骚首弄耳的娇呼,“皇上……皇上……”
“哗”一声,凤君晚从水中冒起,暮阳斜洒,淡淡金光洒落他那冷俊的脸上,李昭容又惊又喜,娇滴滴轻喊:“皇上……”
“三水。”
凤君晚冷冷吼叫一声。
“来了来了,何事?”三水颠着腿儿快跑过来,一看那曲桥上立了个女人,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儿,四处看了看。
这都围得桶儿那样了,怎还跑了个人进来?
“哎呀我的娘呀。”三水脸色一变,提了轻功往那曲桥上去,站在那昭容面前,挡了她看凤君晚的视线,笑道:“昭容娘娘,请走吧,一会儿皇上责罚你吃罪不起。”
李昭容万般不情愿,轻咬了唇,侧身看湖里,“皇上,臣妾亦会游水,不如臣妾陪您。”
此言一出,三水吓得脸都变了绿,这女人胆儿怎那么大呀?想陪大师兄游水?喝一壶还差不多。
“贬为宫婢。”
凤君晚冷冷的说完,便潜入了水里。
湖面粼洵散着水晕,波光闪闪。
那李昭容眸眼一翻,身子软软的倒地,三水瞪眼看着,并未伸手去扶。
待那人倒在地上之后,才唤了别的太监来把她抬走。
心里七上八下的望那水波闪动的湖面,跺足向外奔去,向众太监大声呼喊。
“都打醒十二精神,苍蝇都不许放一只进来,若不然,都得砍头。”
“是。”
再接连下来凤君晚每日游水便没有人敢张望了,远远的都绕了路走。
而三水并没有被自宫。
年画被禁足多少日,凤君晚便游水多少日,这朝堂都传了开,帝相又不和了,唯有秦江槐心明如镜。
终到了选秀时日,层层筛选,一晃便过了三日。
年画亦可以出府了,一身墨黑朝服穿在身上,更显冷寂,令人难以接近。
德王提出让太上皇多参加宫中庆典活动,彰显皇上弟待兄仁义谦礼。
众人当中微有赞同。
年画亦出列,微垂了眸,清清淡淡道:“皇上,微臣复议。”
凤君晚面色湛冷如霜,看向年画,凤眸微微敛起,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年爱卿很关心太上皇嘛。”
自早朝一个多时辰,她就没正眼看他,这倒关心起那个人来了,一时秦江槐一时月祐潾,难怪不愿意为后,难怪把心封了起来,是给谁留着吧?
越想心底那火苗更窜得快。
“皇上。”年画依然垂眸,声音淡凉如水,“德王爷言之有理,太上皇毕竟是皇上兄长,史记称,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兄友弟恭,不正彰显皇上待兄恭敬吗?”
凤君晚一动不动的看她,眼底意味深深浅浅,沉沉浮浮,咬牙冷肆道:“年画,你真行。”
说完蹭的站起身,眸眼朝众人一扫。
冷冷一甩袍,转身下了高台,大步朝殿门口走。
众人皆躬身退步。
“恭送皇上!”
“年画身为相国,百官之首,却言行乖癖,罚俸一年。德王乃朕皇叔,朕敬之,但不可造次,若再有,休怪朕不讲情面。”
待众人抬头,凤君晚人已消失在长长的白玉甬道尽头,只留下一缕沉香气味在空气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