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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开国高祖皇帝是比大晟朝太祖皇帝更为传奇般的人物,他的家底丰厚程度不是世人可以想像得到的,据传他留下的这座宝藏里面全是难以数计的黄金,而传国玉玺一说更是让各国权贵趋之若鹜。
当年大晟朝太祖皇帝以藩王身份挥兵入关杀进京城,从前朝昭文帝手中夺取皇权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传国玉玺,成为他毕生憾事。没有传国玉玺,总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
得墨子令者得天下!
这个消息犹如星星之火,不知从哪里开始传起,等传到西北煊王府众人耳中时,已经是天下皆知了。
孟元珩扫了一眼严漠呈上的情报,随手递给沈千沫,脸色却是沉了下来,眸中射出点点寒光,冷笑道:“哼,墨寒山还真是急着找死!”
沈千沫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浅笑道:“他找了墨子令这么久都找不到,如今大概是黔驴技穷了,居然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这个消息散播的如此之快,而王府暗卫之前却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信息,这就说明这个消息是有人在四处暗中故意散播,所以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闹得天下皆知。而会散播这个消息之人,非墨寒山莫属。
提起墨寒山,在座的墨青山和其余墨家人脸色均不太好看,尴尬之外,更多的则是愤怒。
“哼,墨寒山这个不肖子孙,还真是贪得无厌,冥顽不灵!”墨家一位须发皆白脾气较为急躁的叔公恨声说道。
“真是想不到我墨家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徒。”墨家叔父叹了一口气,满脸沉痛之色。
虽说墨寒山早十几年前便已被逐出墨门,可是血缘摆在那边,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姓墨,而且还是墨青山的孪生兄弟。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他们满心以为已经死在关家村废庙那场大火中的墨寒山,居然一直活得好好的,还创立了无影门,勾结上了孟天珝,如今更是对墨门大肆打压,到处惹事,手段高明,心思狠辣,这些年勾结孟天珝不知干下了多少恶事。
墨青山也是脸色阴郁,说道:“寒山他从小便心高气傲,不甘居于人下,当年前长老将他逐出墨门,他定是怀恨在心,怨念颇深,所以绝不会对墨门善罢甘休,如今无影门在朝廷的支持下声势日渐浩大,他趁机打压墨门,欲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第一门也不足为怪。只是我从未听前任长老说起过,这墨子令内还藏着什么藏宝图。”
其他几位墨家长辈也是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显然也未曾听说过。
如此说来,这前朝宝藏和传国玉玺竟是墨寒山为了引出墨子令而杜撰出来的吗?可是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散播这个消息,引墨子令现身,到底要拿这块墨子令干什么呢?
孟元珩将贴身保管的墨子令取出后,墨青山以及其他几位墨家长辈传递着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便以极其张扬的速度向天下各地散播开去,各方人马纷纷出动赶往西北,开始了他们的寻宝之旅。
与此同时,煊王府也公布了煊王和王妃的大婚日期,并广发喜帖,邀请诸国权贵名人。一时之间,无数人借机涌向西北境内,将昔日荒凉沉闷无甚人气的西北各地挤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城内所有的客栈酒楼茶肆客似云来,全都爆满,让遵照沈千沫的吩咐刚刚买下了靖州城内两座酒楼客栈的徐庆舟简直笑的合不拢嘴。
而在盛京皇宫中,孟天珝坐在勤政殿内,看着羽林卫呈上来的情报,却是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山东墨家早已被先帝下令流放荒城,却擅自抗旨离开荒城去了西北,苏州谢家连璧山书院都不要了,居然也举家搬迁去了西北。
墨家是江湖之首,谢家是文人之首,这两家人全都投靠了孟元珩,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一把将桌案上的折子狠狠扫到地上,他咬牙切齿的下令,将苏州璧山书院放火烧毁,并命各地州府沿路拦截通缉正赶往西北靖州的谢家人。
但是孟元珩早已料到孟天珝会有此一招,只因苏州离西北路途最远,因此所费的时日也是最多,为免孟天珝收到消息沿途拦截,他派去苏州接谢家人的暗卫均是精锐,一路上根本不进大城,就算官府要拦截也找不到行踪,而越往西北,沿路的州府衙门慑于煊王之威也不敢真正难为谢家,因此谢家人从苏州到靖州的一路上居然平安无事。
路上得知璧山书院被放火烧毁的消息,缥缈先生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便对外宣布,皇帝因煊王府一事迁怒谢家,无端烧毁璧山书院,谢家在大晟已经难以立足,因而决定举家搬迁至西北,璧山书院将会在西北继续开设,在书院就读的学生若是不愿迁往西北可以选择大晟其他书院,愿意留在璧山书院的学生则可以前往西北继续学习。
靖州城城门外,沈千沫和孟元珩携手而立,静静等候着谢家众人的到来。
谢鸣玉、冷傲霜以及煊王府几名暗卫站在身后,谢鸣玉是一贯的清朗儒雅,霁月风光,冷傲霜浅笑盈盈站于他身侧,犹如雪莲般冰清玉洁,俨然也是一对璧人。
“到了,到了,小姐,老太爷他们到了……”一旁的徐嬷嬷兴奋的叫道。
望着渐行渐近的马车队伍,沈千沫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自从得知孟天珝烧毁璧山书院并下令沿路拦截谢家人的消息后,虽然相信煊王府暗卫的能力,可是沈千沫的心还是一直悬在半空未曾放下过。
孟元珩含笑转头看她,“早跟你说过没事的,你偏偏还要提心吊胆,差点连我都被你吓到了,难道沫儿是不信我么?”
沈千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怎么会,只是外祖父年事已高,此行又要长途跋涉,难免担心了一些。”
孟元珩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欣喜的脸庞,心中也感宽慰。一旁谢鸣玉和冷傲霜也相视而笑。
马车还有一段距离时,沈千沫已经等不及的快步迎上前去,赶车的暗卫见到沈千沫和她身后的孟元珩,停住马车回头说道:“缥缈先生,王爷和王妃来了。”
第一辆马车车门先被打开,当先出来的是谢纯。
说来也巧,谢纯其实是比谢家其他人早几日从苏州出发赶来靖州的,可是中途却遇上孟天珝查封烧毁璧山书院之事,孟元珩便派出暗卫沿途寻找谢纯的踪迹,终于在离徽州不远处的一座客栈内被暗卫找到,之后他便在原地等候与谢家其他人会合,一起来了靖州。
谢纯下车后与暗卫一起从车里扶出了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灰衣老者。
沈千沫上前几步站在马车前,看着眼前面目慈祥的老人,只觉眼眶一红。
眼前的老人萧疏淡然,面容平和,虽白须白发却不见苍老颓然之色,反而双目睿智有神,似可勘破一切。看到沈千沫,老者露出慈爱的微笑,神态和蔼宛若仙人。
孟元珩走上前来,看到沈千沫呆呆的望着缥缈先生眼眶湿润的样子,也是心中一酸,含笑道:“沫儿,外祖父到了,你怎么反而哭了?”
沈千沫抬手摸摸脸,果然泪水已经不知何时打湿了眼眶。
她笑了笑,或许在她心里,早已将缥缈先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见到眼前这位慈爱的老者,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外祖父……沫儿拜见外祖父!”沈千沫在孟元珩的搀扶下,跪在地上向缥缈先生行礼。而孟元珩也没有丝毫犹豫,一掀衣摆便跪在了沈千沫身边。
缥缈先生忙上前拉起二人,“王爷,万万不可。”
孟元珩不以为意的一笑,说道:“缥缈先生是沫儿的外祖父,理应见礼。”
“孙儿见过祖父,祖父一路辛苦了。”身后的谢鸣玉和冷傲霜也上前对缥缈先生双双行礼。
缥缈先生扶起他俩,含笑点头。只是看到孟元珩的满头白发竟是比他这个古稀老人还要白,不由得叹息一声,对沈千沫和孟元珩二人说道:“孩子,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
闻言,沈千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是沫儿不孝,让外祖父千里跋涉受苦了。”
“傻孩子,外祖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我们祖孙还能再见便是福分,哭什么?”缥缈先生欣慰的笑说道。
谢鸣玉在一旁打趣的轻笑道:“许是怀了身孕之故,沫儿如今倒是越发的爱掉眼泪了。”
沈千沫忙抬手拭去眼泪,笑着说道:“是沫儿失态了,外祖父和舅父舅母能来靖州,沫儿很开心。”
后面的马车里,谢纯的夫人余氏带着谢鸣风和谢瑶兄妹也下了马车,沈千沫和谢鸣玉上前向余氏见礼,又与谢鸣风谢瑶打了招呼,众人脸上均是一派喜色。
余氏拉住沈千沫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欣慰的说道:“看到沫儿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你不仅平安回来,还怀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好事成双。”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冷傲霜和谢鸣玉二人。二人岂会不知余氏的心思,谢鸣玉面色未变,冷傲霜却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娇羞之色。
沈千沫心知肚明,浅笑道:“舅母不用担心,表哥心里有数。大家一路舟车劳顿必定累了,不如先回王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