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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将剑对准朕?“凤衍的脸色因为凤凌天的这个举动而变得更加难看,他手里的剑还没有从凤凌天的左肩拔出来。
“她不仅仅是我的女人。”凤衍对于秦素的偏见相当大,凤凌天知道解释也没用,只是冷着唇角,脸上没有多大表情的说道。
“呵,真是朕的好儿子。”凤衍嗖的一下抽回剑,剑尖上的血又随着这动作滴到了地上,而凤凌天的剑并没有因为凤衍的剑收回便收回。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冷硬。
“老三,我再问你一句,这太子之位你是不想要了是么?“凤衍上千了一步,让那剑尖直直的指向自己的胸口,这个动作让徐秀顿时慌了神,只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朝凤凌天道:”殿下,您将剑放下吧。“
“这种时候你将我推上太子之位,所有的矛头都会对准我,大哥的党羽,秦家的拥护者,甚至是南明和北楚的问题全都纷沓而来,即便撇开这些不谈,你绝对不会允许素素成为太子妃,那么,太子之位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凤衍打得主意凤凌天不是不知道,如今朝政算是最混乱的时候,一旦接手太子之位,所有的问题都会找上门,那个时候他怕是自己被杂事缠身,对于素素和小宝的保护会有漏洞,一旦有漏洞,凤衍作为在后的黄雀,定然不会放过她们母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期冀一家人在一起,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漏洞存在。
“那你就看着这江山没落?”凤衍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凤凌天扬眉,没有说话。
“你给朕滚,别让朕再看到你。”凤衍直接将带着血的剑给扔了出去。
“父皇,别再处心积虑伤害她。”凤凌天终于收回了剑,一把扔到了剑鞘里,声音低沉的说完这句,便转身迈向了夜色之中。
凤衍出来的急,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徐秀一直站在他身边,见凤凌天没了影子,他叹了口气,朝凤衍道:“皇上,依老奴看,这秦王妃和那位小主子便是殿下的安心丸,这天下的确没有比殿下更适合那个位子的人了,您一直以来的精心安排,老奴也看在眼里,不如,您就依了他?”父子两人都是倔强的脾性,认定自己的想法不回头。
“徐秀。”凤衍一直挺拔的身子靠向了门边,刚刚还凌厉无比的声音,此时却透着一股无力感,他很是感叹的道:“他要是越陷越深,秦素就会成为他的软肋,若是日后他登上皇位,只要拿捏住秦素便拿捏住了她,而一个上位者,想要所向披靡,便该无所畏惧,可秦素已经成为他的惧。”
“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您有没有想过,殿下既然敢这般将心放下,他是不是也有把握保护好他们?”徐秀听着凤衍的话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一对别扭的父子。
“徐秀,朕在位这么多年,从来不敢小看这天下。”凤衍对于徐秀的话,带着一分嗤笑,他转身推开那沉重的宫门,赤着脚走了进去,随即将自己埋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
秦素自从到了宋连城的房子,心里就一直不安,她从不相信会有什么超自然的存在,可此时心中的暴躁,担忧,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混在了一起。
“主子,你还不睡?”十七将小宝刚安置好,进来的时候进秦素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什么,她便上前,在秦素身边坐了下来。
“你先去睡。我再等等。”秦素觉得心砰砰的,总有种强烈的直觉,而且已经是深夜了,凤凌天竟然还没回来。
“主子,听朱雀说,王爷好像有事处理,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十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素最终还是吹灭了蜡烛,躺到了床上,小宝在隔壁安置下了,可她即使躺下了,仍旧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安静的呼吸着。
凤凌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半边袖子已经被血水给浸湿了,他找了一个地方,将肩膀上的伤给包扎了一下,又让惊鸿大半夜的去给自己找了一套衣服。
“主子,咱们还要回去么?”惊鸿将衣服给带回来,朝凤凌天道:“这么晚了,不如先在王府歇着。”
凤凌天将绷带藏好,又将衣服给穿好,这才起身,没有说话。
这么晚了,她累了那么久该睡下了,而且自己身上又带着伤,可,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
“回去。”站了良久,思索了良久,凤凌天还是决定回去。
惊鸿知晓宋连城的房子位置,两人速度很快的便来到了这地方,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进去了。
凤凌天去到秦素院子的时候,院子里漆黑的一片,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只是仍旧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凤凌天便推门而进,声音极轻。
可他的脚步刚在屋子里响起,原本躺在床上的人顿时从床上爬了起来,几乎是没有犹豫,便从床上落了地。
凤凌天听到动静的时候,秦素已经站到了地上,屋子里黑黑的一片,隔着黑暗,两人相对而立。
“你没有睡?“凤凌天觉得嗓子干涩的很,话刚问出口,他便上前几步,很是精准的将站在地上的人给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的时候,凤凌天摸了摸她的脚,果然是没有穿鞋。
“你受伤了?”在黑暗中,秦素只觉得有一股血腥气在自己鼻子间蔓延。
凤凌天身子一僵,黑暗中,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忘记了,她对于血的味道尤其敏感。
“还可以抱你,没有什么问题。”凤凌天不想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便将她塞回到被子里,然后起身,准备朝外走。
秦素这天晚上从未睡着过,思维也清晰的很,在凤凌天转身的时候,她又跳下了床,动作迅速的将房间里的烛火给点了起来。
“过来。”秦素在椅子上坐下,朝站着的男人道。
“素素……”凤凌天觉得并没有给秦素看的必要。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秦素目光执着,话语里也没有让人后退的地步,烛光下,她就像个女王一样,让凤凌天不得不屈从。
凤凌天被秦素那一瞬的目光所震撼了,良久,他还是走过去坐到了秦素的身边。秦素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知道他是伤到了左肩。
深夜中,凤凌天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秦素弄开他的袍子,露出左肩,将他的伤口仔仔细细给检查了一遍,这才松手。
“谁做的?”伤口上包裹着那么厚的绷带,秦素心里泛着细小的疼痛,她站在凤凌天的身后,声音淡定,可眼里已经暗流涌动。
“无碍,素素。”凤凌天微微的闭着眼睛,并不想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是皇上吧。”凤凌天没有说,秦素想想就知道了。
“你不是已经亲自检查过了?”凤凌天的手一勾,一转身就将秦素给勾住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可你还是伤到了。”秦素的声音也闷闷的。
“我没事。”凤凌天抱紧秦素,吻了吻他的发顶。从秦素刚刚一连串无比清晰的动作中他便猜得出来,她定然是一直没睡,这个发现,让他欣喜的同时也让他心疼。
秦素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
……
牢里,
四周弥漫着阴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凤凌顷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几天一直被关在这四处没有窗户的黑屋子中,他的眼睛已经能适应这黑暗了。
他靠着墙坐着,后背倚在那里,唇角带着邪肆的笑意,在这阴暗的屋子里显得十分的诡异。
就在他静静的数着墙角又过去几只老鼠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凤凌顷的注意力顿时被外面的脚步声给吸引了过去,他静静的听着那脚步声,心中算计着,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数到三时,黑屋子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而因着门打开,突然窜进来的光亮,让已经在黑暗中呆了许久的凤凌顷动作迅速的捂住了眼睛。
“殿下,老奴来看你了。”尖细的,独属于太监的声线,凤凌顷分辨的出来,是徐秀的。
“哦,徐公公来看我做什么?”这几天安静的禁闭时间已经足够凤凌顷回神了,他回过神以后,对于这些天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或许,从秦漠去西联关送信时开始,他便已经走进了别人设计的圈子,或者,可以更大胆的猜测一下,从他和凤凌天一起到西联关开始,他便已经进了圈套,即使这次没因为秦漠的死被抓,那么也会有别的理由,总而言之,这个黑屋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归宿。
徐秀看着面前倚着墙坐着的年轻男人,没有颓废,没有不堪,除了身上邋遢一些,那双眼睛似乎还在眨着精光。
“殿下,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徐秀站在凤凌顷的面前,从身后掏出圣旨来。
“我没工夫听你浪费时间,简单些说吧。”凤凌顷的声音阴测测的在牢房里回荡。
徐秀蓦地抬头,这声音太过熟悉了,当初太子意气风发的时候,便是这样说话。
“怎么?看我落魄很有看头?”凤凌顷嗤笑了一声。
“这是皇上的圣旨,皇上的意思是,让殿下……”徐秀的话还没说完,凤凌顷的身子忽然从地上立了起来,他手劲儿很大,直接将徐秀的脖子给掐了起来,而周围的侍卫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将凤凌顷给团团的围了起来。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徐秀没想到传个旨能将自己的命给搭进来。
“徐公公,我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跟父皇的圣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如今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对于圣旨这东西,你以为我还会信么?如果是圣旨,那么我要亲自见父皇。”凤凌顷没有将话给说全,他事实上想说,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凤衍。
“那殿下想要如何?”徐秀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手便挣扎着想要动弹。
“告诉父皇,要让我做什么,便让他亲自来见我。”凤凌顷邪笑着,掐住徐秀脖子的动作相当的狠绝。
“好!你们快去。“自己的命已经被人掐在了手中,徐秀只得让一个侍卫回去禀报皇上。
……
凤衍是在半个时辰后来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的时候,徐秀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掐断了,所以他在看到凤衍的时候,眼神里顿时迸射出期冀的希望。
“蠢货。”凤衍瞟了徐秀一眼,人就迈进了牢房之中,朝凤凌顷道:“你让朕来是要朕亲自将圣旨念给你听么?”
“父皇,圣旨于我而言总是不放心,我总要听您亲口说,我才明白。“凤凌顷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嘲笑的神色。
凤衍听了这话却是丝毫没有感觉,他站在原地,将刚被凤凌顷放手的徐秀给拎到了后面,强大的气场直接压过了凤凌顷的,他冷笑,朝几个侍卫招了招手,让他们出去以后,这才朝语气闲适的朝凤凌顷道:“朕放你出去,但你要帮朕完成一件事。”
在听到凤衍的条件的时候,凤凌顷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笑了一声道:“听父皇的圣旨,总是要得不偿失的。”
凤衍笑:“朕会放你出去,但若你完不成任务,朕依旧能将你收回来。凤衍的话很是直白,也很痛快。
凤凌顷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也不顾什么尊卑了,直接用手指着凤衍道:”父皇,你明知老三将秦素看重的很,偏偏要我来做这个坏人,我看,不用儿子得手,老三便已经借由这个理由将儿子给处理了。说到底,你还是将我当成了棋子!“最后一句话,凤凌顷是咬牙说出来的。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凤衍将凤凌顷的路给堵死了。
“好,我答应就是。”想了很久很久,凤凌顷笑出了声,如同自暴自弃一般一样,看着凤衍的目光也变得渐渐冷却。
“不要跟朕耍花样,你知道的,你玩不起。”走之前,凤衍这样告诉凤凌顷。
……
凤凌顷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在外面静静的呆了许久,直到他适应了外面的光亮这才开始动身。
出了牢房,他最先去了秦府。
与前些天的秦府相比较,这些天的秦府更加的萧条了起来,整个大院子看起来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凤凌顷进去的时候,管家吓了一大跳。
“舅舅在哪里?”凤凌顷问道。
“在书房。”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管家也有耳闻,所以他不假思索就将凤凌顷带到了书房。
“你怎么出来了?”秦松一看到凤凌顷,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丝亮光。
凤凌顷就将刚刚在牢房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你走吧,别留在京城里了。”秦松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朝他说道。
凤凌顷靠在桌子上,目光在掠到秦松头上的白发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舅舅,秦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凤凌顷知晓这件事中,秦松应该将一部分的责任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是事实,毕竟那天在西联关的确是自己将秦漠扣留在了那里,不管秦漠有没有死,但是这件事情都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有没有关系,他都已经不在了。”秦漠的气力在说到秦漠的时候格外的虚弱。
“舅舅,我不想走,即使要走也不是现在。”凤凌顷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然后呢?你觉得你能做什么?你去将素素给杀了?你以为凤凌天是死人?”说到秦素,秦松心里的火气又冲了起来。他没想到,秦家以及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毁在这个唯一的女儿手上,果然,当初就该掐死她,要不是那个女人妇人之仁,苦苦哀求,他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世上,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引出秦素来。”凤凌顷今天来的路上便已经将事情都想好了。
“什么?”秦松的语气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致,对于凤凌顷这个人,他也算失望透顶了,只是将就着这血缘关系,再去帮一把是了。
“秦素的母亲是不是埋在秦家的祖坟里?”凤凌顷的话刚说出来,秦松的眼睛蓦地瞪大了,从这一句话中他便已经知晓了凤凌顷想要做的事情。
“你要打什么主意?”秦松明知故问,但心里还是存了一份犹疑。
“如果我将秦素娘的坟给挖了,你说,秦素会不会出来?”凤凌顷咯咯的笑了起来,那诡异的笑让整个书房中的温度顿时凉了下来。
“舅舅,你说可好?”
……
凤凌天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同宋连城说着府里的事情,当惊鸿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倏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吓死人啊!”宋连城被他的动静吓得从凳子上滚了下去。
凤凌天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然后拎起宋连城的后衣领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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