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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玉追息引途水牢中,人窥心破空狼群前
秦悦这几天睡眠充足,精神饱满。但她镇日不思修炼,兴致来了就沉到荷塘里摘莲藕吃。
某天她终于发现自己已然不务正业多时,遂打算把那枝前不久得来的藤蔓炼化了。
炼化宝物和炼器的道理相似,都要一些辅助的材料。秦悦于此道算不得精通,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坊间找资料了。
和一个玉简摊主讨价还价了一番,秦悦买下了事关炼化取材介绍、灵草年份鉴别、南域风俗人情的若干玉简。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悦买完了玉简,没有立马回去研读,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赏景。一只半透明的玉佩慢悠悠地飞了过来,没入了她的眉心。她神思一阵恍惚,毫无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玉佩正是西门家的“追息玉”。也怪秦悦运气不好,这玉一时半会儿不会寻着人,也进不了有禁制的院子。她若买完玉简就回去,定然无虞。偏偏她贪看怀风城内的风光,一路流连,这才引来了这个灾祸。
西门府内。
“妹妹的夺舍人选已经寻着了,是个水系单灵根的女修。”西门晓风面带喜意,“筑基初期巅峰的修为,如今还不过三十岁。”
西门余庆闻言,一扫连日来的阴郁情绪,开怀大笑道:“确实是个资质好的。人在何处?”
“已经锁在地宫的水牢里了。”
西门余庆一连道了三声“好”,眉头舒展开来:“等那个炸毁祭堂的竖子也进了水牢,我们就把两事一并处理了。”
西门晓风日前听说了祭堂被炸,多物被夺之事,也知道父亲用了追息玉。追息玉,顾名思义,可以追踪人的气息。祭堂主庙里面就放了不少追息玉,一旦有人擅闯,此玉即可觅之。
若追息玉寻到了那人,那人就会神志俱失,自己走进西门家的水牢。这玉是个高阶的宝物,水牢更是连化神修士都难以逃脱。按理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但不知为何,西门晓风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那个女修怎么了,双目空洞得很。”路旁一人指着一个女子。女子面无表情,动作僵硬,但她额间的一朵九瓣莲花给她添了不少灵动的韵味。
“像是个结丹修士,你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这人的同伴答道。
这个女修便是秦悦。有一种奇妙的意识牵引着她,让她朝一个地方走去。她翻上一户人家的围墙,双手无意识地打出一个法决。一段通向地下的阶梯显露出来。秦悦一步步走下阶梯。
她心底隐约有个念头:“停下,别走了。”但身体却被另外一种想法支配着。她越走越疑惑,猛然顿住了脚步,眸光渐渐变得清明。
说起来,她的运气好也不好。说“好”是因为这追息玉兼有攻击神识的效用,但她根本没有神识,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清醒过来。说“不好”是因为她已经走到了水牢内部,轻易不能走出去。
秦悦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为何招来了这般祸事。她看着地面上未干的水迹,四周淡蓝色的结界,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
结界蓝光一闪,把秦悦弹了出去。她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摔痛的后背,手腕一翻,木莲就出现在掌中。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别试了,没用的。”
秦悦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阴影,原来那边坐着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她走到女修面前,盘腿坐下:“你是谁?这是哪儿?”
女修抬眸:“晚辈李雁君。这里是西门家的水牢。”
“西门?我怎么到了这儿……”秦悦摸摸下巴,先好奇地打听起了对方的底细,“你怎么流落在此?”
“西门家主之女身染奇毒,活不久了。”李雁君嘴角勾出了嘲讽的弧度,“她想夺舍我这副躯体。”
“什么是夺舍?”
李雁君颇感奇怪地看了秦悦一眼,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连这个常识都没有,但看她修为比自己高,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就是用她的元神侵入我的识海,届时我的元神虽毁,肉体尚存,她就能借用我的躯体好端端地活下去。”
秦悦不敢置信:“顶着旁人的面孔,也能舒心地活下去?”
“这自然是有碍道心之举。”
然后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秦悦正琢磨着离开的办法,忽然听见了“嘀嗒嘀嗒”的声响,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许多地方都在滴水。
这天花板漏水?她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李雁君的眼眸中竟有几分期待之意:“前辈很快就知道了。”
秦悦站起身,水越积越多,漫至了膝盖。这水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水,她感觉小腿像针扎了一样疼。运起灵力,竟然丝毫不能抵挡。
看到李雁君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水里,秦悦一脸讶色:“你就不疼吗?”
李雁君缓缓地站起来,神态自然:“水牢机关每天开启一次,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四天了。再疼,我也习惯了。”
她站直了,一束亮光打在她的脸上。秦悦这才发现她身材颀长,姿容秀丽。
水越来越深,很快漫至了胸前。痛意越来越明显,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秦悦还真没受过这种苦,很快就煞白了脸。看见李雁君依旧神情淡然,她也心生一股倔强,咬了咬牙,继续忍了下来。
水淹没了二人的头顶,窒息感连带着源源不断的痛觉摧残着秦悦的心志。偏偏意识又很清醒,一切都能清晰地感知。
大约过了三刻钟,水才慢慢地流回了地底。秦悦整个人都虚脱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雁君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悠悠问道:“前辈可想逃脱?”
“哦?”
“我有一种家传秘法,可以撕裂虚空,把人传送走,不过需要两人合力。”李雁君微微笑道,“水牢之苦,我们也体会了。就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秦悦看着她,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她本可以早些问询我的意见,但她偏偏等我经历了一遍水牢之后才说,仿佛是故意让我明白此间苦楚,从而迫不及待地答应她的提议。若真是如此,那她未免也太会算计人心了。
“我以为……甚好。”反正她本意也是离开,正愁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