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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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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还好,除了脸色微红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林菲菲可就没有林逸这般自然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声音一吓,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小脸涨的通红,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扭捏不安起来。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林菲菲,现在却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摸样东张西望,林逸不禁有些想笑。

    林逸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正从一侧的大殿拐角处缓缓走了过来。老者豹头环眼,不怒自威,一身宽大的白袍更是显得气势不凡。

    看到这名老者,林逸本来紧绷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林逸对老人薇薇一揖,叫了声“雷叔”。林菲菲则要拘谨得多,对老人行了一礼,叫了声“雷护法”。

    老者厚重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满的说道:“什么雷护法左护法,都把人叫生疏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雷伯伯,那样听着亲切。”

    林菲菲吐了吐香舌,乖乖的叫了声“雷伯伯”。

    老者咧嘴呵呵一笑:“这才对嘛,小菲菲长大了,现在是越来越懂礼貌了。”

    这老者名叫雷猛,乃是混沌甲御派左右护法中的左护法,一身修为除了掌门,就连大长老也敢说稳压与他。

    等老者笑声停下后,林逸才出声问道:“雷叔,是爷爷要找我吗?”

    一听林逸说到了正事,雷猛也渐渐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掌门有事找你。”

    林菲菲到是机灵,听到是掌门找林逸有事,便知道不能再纠缠着林逸。在向雷猛和林逸道别以后,便反身向飞云殿走去...

    混沌甲御派建派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年了,据门内古籍记载,北境初开,九重天初成之时,混沌甲御派便已经存在了。说混沌甲御派是北境最古老的门派之一也并不为过,作为源远流长的古老门派,混沌甲御派的实力自然也是不容小嘘,而混沌甲御术乃是远古最正统的甲御术之一。只可惜,十万年前的那场大劫,让本来强横绝伦的混沌甲御派,渐渐没了落下来。

    自从十万年前那场大劫之后,混沌甲御派便由当年第一名门的宝座上栽落了下来,一晃十万年过去了,曾经的罗生天第一名门,现在已经沦落为罗生天的一个二流门派。十万年来,虽然历代掌门都呕心沥血,竭力想重振当年的辉煌,可最后却都含恨而终。三万年前,混沌甲御派更是被逼离开了建派亿万年的宗门圣地——碧甘屿,迁移到了现在的混沌岛。从那以后,混沌甲御派更是一蹶不振了。

    混沌岛在混沌甲御派迁来之前只是一座无名荒岛,是当时的混沌甲御派掌门给这小岛起得名字,叫混沌岛。虽然在近几代掌门的经营下,混沌岛已经不是当初的蛮荒小岛了,但比起曾经的宗门圣地碧甘屿,却依然望尘莫及。三万年过去了,门派中许多弟子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往事,但那昔日的辉煌和所夹杂着的耻辱,却是历代掌门都忘不了的。林逸要不是把藏经殿的古书几乎看了个遍,还真不会知道在这段往事。

    林逸在跟雷猛的身后,一路上林逸本想问问爷爷找自己有什么事,可是雷猛却只是摇头,说:“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从雷猛的神色上,林逸还是看到了一丝忧色。

    混沌大殿作为掌门日常修行,处理事务的地方,自与别处不同。混沌大殿依山傍水而建,两面环山,殿后更有一条瀑布直达山顶。每天早晨瀑布四周,都会有一层层白蒙蒙的水雾,水雾扩撒把整座大殿都包围了进去,在太阳的照射下,映射出色彩斑斓的光晕,恍如人间仙境。

    现在不是早晨,自然是看不到这样的美景的。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响,一座比飞云殿更庞大、更宏伟的建筑出现在了林逸眼前。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看到混沌大殿,林逸都会感到震撼。

    “参见左护法!”八名守殿弟子对雷猛薇薇一揖。

    雷猛点了点头,便在守殿弟子恭敬的目光中,直接向大殿内走去。大殿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奢华,空旷的大殿内除了几间封闭的密室外,就只有大殿中间排放了一张石桌十几张石椅,顶梁上悬挂着的十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原本有些昏暗的大殿一片透亮。

    在那一拍石椅的中间,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静静的端坐在那里。如果不是那满头白发,这老者看起来甚至犹如中年。在林逸随着雷猛走进大殿的时候,那老者紧闭的双眼豁然挣开,顿时一股庞大的气势铺天盖地般向大殿四周延升,这股气势只是一闪即逝,饶是如此,林逸也被这股气势吓了一跳。

    “你们来啦。”在看到林逸的时候,老者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这老者正是混沌甲御派第三千二百九九代掌门——林远山。

    林逸对林远山微微一揖,叫了声“爷爷”。

    林远山“呵呵”一笑,对雷猛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跟逸儿说几句话。”

    “是!掌门!”雷猛对林远山微微一揖便退了出去。

    “逸儿,来,坐我身边来。”林远山拍拍了拍身旁的一个石椅,示意林逸坐过来。

    “知道爷爷叫你来做什么吗?”

    林逸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没关系,等会爷爷告诉你。”轻轻抚摸了一下凌云的头发,林远山悠悠的道:“爷爷知道,你心里一直在埋怨爷爷,生爷爷的气,怨爷爷不传授你混沌甲御术...”

    “爷爷不传授孙儿法术自然有爷爷的道理,孙儿怎么会埋怨爷爷?”林逸不想爷爷伤心,连忙解释道。

    “呵呵,傻孩子,你别哄爷爷我开心了,你那点小心思爷爷还能不知道?你埋怨爷爷也是应该的,爷爷不会生你的气。”林远山说着叹了口气:“爷爷有爷爷苦衷,这个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希望那时你不会在怪爷爷。”

    “爷爷...”林逸正想说话,林远山摆了摆手,林逸又把话咽了下去。

    “爷爷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想对我说,但是你的这些疑问,爷爷不会去帮你解答。你要记住,别人给的答案永远没有自己寻找到的答案好,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自己去解开心中的疑问。等到你解开了心中所有疑惑的时候,你将叱咤九重天,那时爷爷就算在黄泉天,也会为你感到欣慰。”

    林逸听得似懂非懂,虽然爷爷说的东西他现在还不是太明白,但他依然使劲的点了点头。

    看到林逸认真的样子,林远山欣慰的笑了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罗生天有一个小门派,那个门派的掌门有一个儿子名叫林子轩,因为被门派事物缠身,那掌门一直都没能有时间,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儿子,而他的母亲,也因产后修为大降,没能躲过数年后的天劫而去世。岁月流逝,林子轩不知不觉便已长大成人,也许是从小没有受到太多关爱的缘故吧,林子轩长大后非常逆反,不但不听他父亲的话,反而在一次与父亲的争吵过后,一个人悄然离开了门派,从此杳无音讯。数十年过去了,那掌门一直认为儿子是因为自己才失踪的,焦急、愧疚、伤心之下,一夜之间,满头的黑发都变成了如霜般的白发。”

    林逸看了一眼爷爷如霜般的白发,恍然醒悟,故事中的那个掌门,应该就是爷爷自己吧。那叫林子轩的会是自己的父亲吗?十六来,林逸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突然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心中即是紧张又是害怕。

    林远山好似在回忆当年的情景,半响,才接着说道:“谁知,就在那掌门以为爱子已不在人世的时候,林子轩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林子轩不但修为大进,还带了一位妻子回来,可就是因为他的妻子,他再次与父亲闹翻了。两人呆了仅仅数天便离开了门派,不知去向。一晃三年,就在那掌门后悔不及的时候,林子轩再次回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这次回来时的修为,更是引起了那个小门派的轰动,因为他那时的修为居然已经不再他父亲之下了。他惊艳的修炼天赋,让他的父亲看到了门派崛起的希望。就在那掌门准备把掌门之位传与他时,他却再次不告而别。这次,他留给他父亲的只有一封带血的信,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掌门每日每夜都在盼着儿子归来,十六年过去了,他的儿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只到最近,那掌门才知道,他的儿子早在十六年前便已先他一步去了黄泉天...”

    林逸隐隐猜到,那个婴儿就是自己。他虽然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听到自己的父亲可能在十六年前就去世了,林逸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更多的还是茫然。

    “那个掌门不但没有当好一个掌门,更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如果他能从小多给儿子一点关爱,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吧。如果第二次儿子回来时,他不把儿子赶走,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吧?”好似在问林逸,也好似在自语,讲到这里林远山已经泣不成声。

    “啪”林逸感觉手臂一凉,举起手臂一看,却是爷爷的眼泪滴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这还是林逸第一次看到爷爷如此失态,在他心中,爷爷永远都是那个威严的混沌甲御派掌门,威严强大就是爷爷在他心中的代名词。此时看到爷爷犹如一个普通老人般,伤心落泪,林逸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就连准备询问爷爷那林子轩是不是自己父亲的话也咽了下去。

    林逸伸手拭去了爷爷眼角的泪水,抽噎道:“爷爷不是还有孙儿吗?孙儿永远不会离开爷爷,孙儿永远都会陪伴在爷爷身边。”

    “傻孩子,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爷爷老了,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

    “爷爷不老,一点也不老,爷爷的修为那么高,一定可以长生不老。”林逸心中一急,忙站起来说道。

    “呵呵,长生不老,听起来很好听,可北境亿万年来,可曾听说过真有谁能长生不老?生老病死、成住坏空,这是北境亿万年来的法则,又岂是人力可违。孙儿啊,你还小,很多事你或许还不懂,但是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唯我本心,以抗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