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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意外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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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0-2

    秦言来到玉阳顶的时候,这里已经挤满了来观摩战斗的弟子。众人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惊散了枝梢的飞鸟。秦言一眼望去,视野中满是人头,根本来不及分辨人脸的模样。即使他用上搜神咒,也无法从太多的细节中寻找出宫云袖的身影。

    眼巳时将至,秦言按捺下焦躁的心绪,心中暗暗寻思:这里人多嘈杂,但却一览无余,没有能够藏人的角落,宫云袖应该不在这里。她知道我会来找她,这会儿也许还藏在山间某处,等到巳时到了的时候才上来,到时候众目睽睽,我也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强行阻拦她上场……嘿!为了死在歌行烈剑下,她还真是煞费苦心!若不是为了灵儿,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

    他站在山顶的悬崖边往下眺望,下方是茫茫林海,云雾缭绕。大地葱郁一片,丘峦起伏,雪河已成了一抹弯曲的白练,从遥不可见的东方来,穿过这方土地,盘绕着起伏的山脉,又如一条长蛇窜入同样遥不可及的西北方天地交接处。此番胜景,他却无心思多加欣赏,目光顺着弯曲的山间石阶盘旋而下,搜寻着那一抹灰色的身影。

    巳时到了。

    秦言的心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宫云袖还没有来,如果她现在出现的话,自己也无力阻止了。但,更加诡异的是,歌行烈也没有来。

    面色漠然的燕婆婆在香坛中插了一炷香,灰烟袅袅上升,开始为赛程倒数计时。等到一炷香烧完,如果参赛者还没有赶来的话,就视作弃权处理。

    着香柱一截截下降,人们争吵谈论的声音愈发热闹起来。在众多蜂蚁般杂乱的议论声中,秦言听到了关于歌行烈的很多个消息:

    歌行烈一向都很积极,他很热衷于到对手在他面前强忍恐惧的样子,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迟到过。

    有人说,上山的时候还见歌行烈走在他前面,一转眼却又消失不见了。

    歌行烈很少对任何事感兴趣,他只有两个爱好,练剑和杀人!他这次迟迟不至,一定是去杀人了……

    也许他是在山下遇上了这次的对手,等不及上擂台,就出手把她宰了呢?

    这个说法很快就被另一个人批驳。要说还有一件比杀人更让歌行烈感兴趣的事的话,那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他欢喜与人们一起分享血腥的战果,同时欣赏他们兴奋或恐惧的神情,这样才能让他的变态癖好得到极大的满足。能够当众玩赏的猎物,若是悄悄在私底下解决掉了,岂不是少了很多味道?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没有人相信歌行烈会去截杀宫云袖,人们更乐于相信,是他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譬如成刚等人的伏击,等等。

    秦言环顾四周,果然没到成刚、宋晴纱、雁瑜等人的身影。难道,他们真的去伏击歌行烈了?宫云袖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吗?可如果是这样,她为何不知会自己一声。本少爷就算不帮忙,至少也不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阻碍啊!

    正是茫然疑惑之时,他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但在一片嘈杂的吵闹声中,那人的嗓音根本听不真切,他仅能分辨的也就是那一抹余音了。

    只有在施展搜神咒之后,那句关键的话语才完整地重现在他耳边:“喂!老四!还记得半山腰上的那个木亭吗?就是那次走错路之后才发现的那个亭子!那里偏僻得很,一般没什么人去,你说歌师兄会不会被人引到了那地方?”

    半山腰有一个岔路?为什么本少爷一直没注意到!

    秦言无心再听那人与他口中的老四瞎扯,径直来到那人跟前,凝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岔路,在什么地方?”

    那人被秦言的突兀出现吓了一跳,正要行礼,被秦言一把捏住了手腕,冷冷地道:“不必多礼。告诉我,那个岔路在什么地方?”

    “就,就在四里碑上面一点,一株大槐树旁边,被几棵昆桑树挡着……”

    他话没说完,忽觉手上一松,眼前已不见了秦言的踪影。

    秦言沿阶而下,一路疾驰。

    四里碑上面……大槐树旁边……几颗昆桑树……找到了,就是这里!

    果然隐藏得很深,来去匆匆的人们,一般都不会注意这种地方。

    秦言拨开树枝,一头扎了进去。

    一路过去是狭窄的密林,中间一条小道,道路两旁枝叶齐齐断裂,像是被人以凌厉的剑气开辟出来的一般。

    这愈发印证了秦言的猜测。拥有如此凌厉的剑气,却用它来开辟道路,除了他自己和歌行烈,大概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匆匆走出十余步,秦言就感应到了前方传来的淡淡的萧瑟之气,正是歌行烈的气息。除此之外,这周围还隐藏着数道强横悠长的气息,大概是成刚、方逸远等人,他们潜伏在树林里,却迟迟没有出手,说不定正是在等待着秦言的到来。但秦言没有犹豫的机会了,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觉察到了宫云袖的存在,在歌行烈的威势压制下,她的气息已是十分微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

    秦言知道自己这么冲过去便正中成刚之辈的下怀,但他已没有选择!

    “他来了。”密林深处的宋晴纱瞥见那抹一掠而过的白色衣影,轻轻叫出声来,“可惜宫师妹大概坚持不住了……”说起这位一直敌视她的女子,她语中竟有几分惋惜和惆怅。

    她身旁的方逸远淡淡地道:“宫云袖的生死与你我何干,我们只需坐好戏就行了。”

    “我只担心,我们袖手旁观的话,首席会怪到我们头上来。”

    方逸远哼了一声:“宫云袖是被自己的愚昧害死的,姓秦的想怪我们,也得先从小歌剑下活下来才行。等他二人分出胜负,我们再来解决剩下的那个。”

    “你竟想连他一起杀了?”

    “嘿!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一下,难道还等他恢复过来找我们问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