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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枝扬了扬眉:“我只是怕闹出什么丑事,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就罢了,却连累我们也叫人指指点点。”
“你,你——”周兰指着唐枝,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你这刻薄又恶毒的女人,阿晖哥哥早晚会发现你的真面目,休要嚣张!”
身后床上传来一阵翻动,唐枝回头一看,却是周宝儿和周玉儿两个小豆丁被周兰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周兰道:“你走是不走?莫不是要留下来听洞房?”
听到“洞房”二字,周兰的脸上腾地红了,狠狠地剜了唐枝一眼,走过去一手揪起周宝儿,一手拽起周玉儿:“快起来,跟我回去!”
周宝儿和周玉儿刚睡醒,还没从迷糊劲中醒来,身子一软,又要趴倒:“不要走,这个大床好软和。”
“啪啪!”周兰在两人屁股上各揍了一巴掌,“要睡回家睡去!”
周宝儿和周玉儿被周兰打了一巴掌,立刻清醒过来,看向周兰的目光中有一丝惧意。再被周兰一瞪,便乖乖地下床跟着走了。唐枝摸着两个孩子留下的温热,瞧着被面上留下的污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即掏出手帕,一点一点地仔细擦去。小孩子压过的床褥是最招子的,不能换掉。
唐枝想起来刚嫁给程远之时,曾极度希望有个孩子,只是迟迟没有音讯。终于在程远之日渐暴露的不堪之中,慢慢息了念头。如今再嫁,对方是个优秀的男人,是不是……应该要个孩子?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便占据大半的思绪,盘桓在脑中,再也散不去了。
日后倘若郑晖又个闪失,只要有了孩子,谁还能奈何她?如果有个孩子,属于她的孩子……
郑晖回来时,便见唐枝捏着手帕反反复复地在一块被面上擦拭着,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走进床前,将一只盛着花卷和小咸菜的碟子递过去:“吃些东西垫一垫吧。”
唐枝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郑晖,有些诧异:“你不知道新娘子头一日是不许吃东西的?”
“俗礼不守也罢。”郑晖说道。
唐枝挑了挑眉,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姑母知不知道?”当年程远之也偷偷拿了糕饼给她吃,但是被程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发现,便讪讪地又拿走了。
“你吃是不吃?”郑晖没答她的话,沉黑的眼睛里没有温柔也没有讨好。
唐枝接过碟子,花卷是热乎的,咸菜浸着汁水,像是新切的。咬了一口花卷,心中忽然有些奇异的感觉。她一直以为男人就是那个样子,在外花天酒地,在家耳根子软,不是惧怕母亲,便是哄着小妾。从前的唐书林如此,后来嫁了程远之也是这般。此时忽然觉得,郑晖跟他们不同。
郑家人口不多,或者说,只有两人,便是郑姑母和郑晖。家里便连个扫地或洗衣裳的下人都没有,真正是什么活计都亲自动手。待到晚上,郑晖端水进屋:“洗个脚吧。”
唐枝却有些拘谨:“你不出去?”
“你洗不洗?”郑晖道,“不洗我洗了。”
唐枝不由气闷,索性踢掉鞋子,除去袜子,将一双白嫩的小脚浸在水里。反正他说过不动她,若是勾起火来,可别怪她不给灭。胡乱洗完擦净,抬头一瞧,郑晖竟没看她,兀自站在床尾,脱起衣裳来。此时已将外衫褪尽,只剩一条亵裤,肌理分明的身体呈现在眼前,显得结实而有力,唐枝不由得脸一红,缩起双脚挪向床里:“我洗好了。”
郑晖坐在她先前坐的位置,脱掉靴袜,将两只大了数号的脚掌放进唐枝洗过脚的盆里。唐枝不知为何脸又热起来,暗啐一声不讲究,别过头不再看。谁知这时郑晖却道:“忙了一天,懒得烧水。你且忍一忍,若想洗澡便等明日吧。”
随着秋日变深,天逐渐冷了,唐枝也没有****洗澡的习惯,闻言并没有说什么。郑晖的身影挡住室内的烛光,唐枝侧首瞧去,只见郑晖的皮肤光滑而紧绷,与程远之浑身的细皮嫩肉不同,仿佛蕴藏着一股随时爆发的力量。忽然郑晖身影一晃,唐枝连忙收回目光,装作看别的地方。
郑晖却只是洗完擦脚,胡乱套上鞋子,端起洗脚水往外走去。唐枝忍不住又看,却见他背上印着数不清的伤疤,有深,有浅,有刀伤也有箭伤。
郑晖泼了水,没多时便回来了,将屋门一栓,大步往床上走来。唐枝连忙往里一挪,心里有些砰砰跳起来。郑晖脱鞋上床,察觉到她的紧张,瞥了她一眼:“我说过不动你便不动你,你穿得这样厚如何睡觉?”
唐枝只把外面一层喜服脱了,里面还穿着两件衣裳,此时藏在被子下的手攥着衣角:“我喜欢穿着衣服睡觉。”
“随便你。”郑晖没有强迫,“我是喜欢裸着睡的。”说着,一把将亵裤扯下来,唐枝猝不及防,瞥见一丛不该看见的物事,连忙别过脸去:“流氓!”
郑晖轻笑一声,扯过一截被子搭在身上。唐枝不敢与他抢,又往里挪了挪。方才她见到的那根物事,又凶猛又威武,竟比程远之的大上几圈。唐枝不由得对比着,一时脸上火辣辣的,攥紧被子翻身面向墙壁。
“我一年里头也没几日能裸着睡的。”忽然身后传来郑晖的声音,“在军营时,鲜少有机会脱衣睡觉。”
唐枝抿了抿唇,没有吭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动静,郑晖仿佛坐起来了,唐枝的心提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身后郑晖又重新躺了下来,隐约听到帐幔放下的声音。
另一个屋子,郑姑母坐在床上,看着蹲在地下给她洗脚的露儿道:“你这小丫头,我自己来就行了,快起来吧。”
露儿抬头说道:“我是我们夫人的姑母遣过来服侍您的。”
“服侍我的?”郑姑母皱了皱眉,一瞬间就明白了,唐姑母是怕她磋磨唐枝,才遣了个小丫头过来讨她欢心。一时心里头又是舒坦,又是不快。唐姑母倒是懂事,就是把人的心眼也看得太小了,以为都是程老夫人那样的人吗?
不过今日忙碌了一天,确实累了,便由着露儿给她洗脚,又将胳膊和腰背一通按捏,直伺候得她舒舒服服,很快困意就涌了上来。睡着之前,犹觉得不对,喜房那边为何没传来声儿?
喜房里头,唐枝久久没能睡着。身边躺着一个脱得赤条条的男子,即便隔着半臂的距离,还是散发出炙人的热度。唐枝被烤得很不舒服,又往床里头挪了挪,一边挪动,一边仔细听着郑晖的气息。只觉着如同开始一般,既没有急促也没有变缓,犹为绵长,遂放下心来。然而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儿,狠狠闭上眼睛,抛开杂念入睡。
夜渐渐深了,室内一片寂静,听着身后稳重的呼吸声,渐渐有困意将唐枝包围。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去之际,忽然身后的人一个翻身,将手臂搭在她的腰间。唐枝一下子惊醒,待要出声警告他,却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进一步行动,仿佛只是睡着了,无意识的行为一般。
唐枝啐了一口,试着挪开他的手臂,偏偏没有挪动。白费一番力气,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终于放弃了。这回是真的困了,又见郑晖被她捯饬一阵子也没有醒来,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枝只觉得浑身发热,仿佛有一个火炉贴在身上似的。她用力地推着,只是没有结果,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下面逐渐传来一阵快慰,从浅而浓。先头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直到耳边传来愈来愈粗重的呼吸声,才猛然惊醒:“你——唔!”
郑晖猛地吻住她的嘴唇,同时抽回手指,翻身跨坐在她上方。分开她的双腿,将一柄胀得极饱满的物事贴近某处已经湿润之处。
唐枝终于明白过来,什么她不同意就不碰她,全是扯谎!心中一阵气恼,双手用力挠在身上男人的肩上。谁知挠在仿佛石头上似的,郑晖结实的肌肉险些没把她的指甲崩断。一时气急,忍不住就想喊出声,却被郑晖趁机撬开牙关。带有男子浓烈气息的舌头挤进口中,狂暴地肆虐起来。唐枝还想挣扎,不防下面挤进一根灼烫的物事,虽然只进去一个头,却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慰,不由得轻哼一声。
郑晖敏感地察觉到身下的人动作一顿,探进她口中的舌头开始变得温柔起来,抵住她小巧的舌尖,轻点轻离,时不时扫过口腔四周。下面却一点一点打磨着向里挺进,待得全根没入,已是憋出一身汗来。他忍得辛苦,却是值得,身下的人早已不再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轻吟,仿佛在等待他的抚爱。黑暗中,郑晖的眼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随即抱紧身下的女子,狂风暴雨一般动作起来。
唐枝只觉得自己就是波涛汹涌的浪中的小船,被颠得上下起伏,却又被禁锢在一个结实炙热的怀抱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嫁给程远之两年,也曾有过许多****,但是从没有一回像这样,带着极致的欢愉。事毕,唐枝被郑晖圈在怀中沉沉睡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的技巧真好。
反倒是多年梦想一朝成真,郑晖还有些不敢相信,紧紧将唐枝箍在怀里,感觉到两人相贴的肌肤,才渐渐相信了,他确实将她娶回来了。
然而紧紧相贴的身体,渐渐点燃了内心深处的火气,放开又舍不得,郑晖便痛苦又幸福地忍了半夜,即将天明之时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