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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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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姑娘,可需要些什么饭菜?”这蓝眼睛金头发的姑娘自来后便一直动也不动地坐在窗边发呆,虽然看起来很美,但是……现在是晌午时分,正是人多的时候,她点一壶茶便霸着位子是怎么个说法?

    流莲正托腮沉思,不妨身侧响起一声微重的男音。偏头一看,只见身旁站了个满头大汗的伙计,正弓着腰眉眼弯弯地冲她笑。

    好恶心的男人。流莲看着伙计满头的汗水,以及不时拈起肩上汗巾擦汗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挪,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甩在桌上,转头再度陷入沉思。

    呃?伙计见她银子一甩,偏过头去再不说话,不由挠挠头,不解道:“姑娘,您想点些什么菜品?”

    这人,怎么不会看人脸色呢?流莲再度被扰了清静,有些不耐:“我什么都不点,就在这坐坐。”

    “这……”伙计有些为难,赔笑道:“姑娘,您只想清静清静的话,去楼上客房坐坐可好?大厅人多嘈杂,难得清静。这样,您若愿意,我这便带您上去?”

    她这锭银子分量不够么?流莲瞥了眼桌上鸡卵大小的银锭,疑惑地看向伙计:“我就想待这里,不行吗?”

    伙计被她清澈的眼神直直盯着,有些哑然:“姑娘,这几日正是宗州城大热的时候,客人们想找个地儿落脚歇息极难。您既然不差这点银钱,去楼上清静之处岂不是更好?”

    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差银子,而是差歇脚的地方!虽然无商不奸,但是常春楼能在宗州城坐大,不得不说其中有一份仁义在,极尽所能地笼络过往行客的好感。

    这是什么话?他们是客人,她就不是了吗?

    “算了算了,我走好了。”流莲被他一搅,没了方才的心境。拎起包裹,收起刚才扔在桌上的银锭,抬脚向门外走去。

    “哎,客官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终于送走这位姑奶奶,伙计嘘了口气。转头瞥见门口又涌进来几位客人,连忙迎上去道:“客官您里面请,里面还有位子。”

    阿离哥哥,她的阿离哥哥现在哪儿呢?流莲一手遮阳,站在街上环顾四周,有些茫然。就为了躲她,阿离哥哥居然屈尊纡贵去小客栈落脚吗?他可是贵不可言的皇子,怎么能住在那种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伤心。她得找到他,她要跟他解释,她不能让他再这样躲她了。

    流莲微微眯起眼睛,鼻尖耸了耸,仔细辨别空气中的每一缕气味。片刻后,眉眼舒展开来——幸好她早有准备,上午碰面时在他身上揉了一把追魂香。

    这追魂香乃是她身上数十种香料中最为普通的香,但是也是最好用的香。它气味淡而持久,且不易消散。但凡沾上一点,三日内皆可寻踪——但是需得同城,不可距离过远。

    距离过远的话,需要用到另一种,譬如之前她在他身上熏过的千里追夫。唔,千里追夫是她特意为他调配的追踪香料,他所有的衣服都被她熏染过。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能找到他。

    只可惜……半年不见,他身上居然沾染了别的女人的味道!流莲攥紧手掌,神情森然,依着空气中的追魂香一路追走。

    时至正午,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宗州城各家客栈、茶馆全挤满了人,空气中充斥着高亢喊热声,嘈杂闹扰,渐渐闹得人心都焦了。

    “嗷——热死了热死了,嗷——”

    “……你身边聚了三盆冰块,你嚎个什么劲儿?”

    “老子就是热,热,热!”想他白随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等苦头?他恼怒之下连连拍桌,几乎要把桌子拍碎!

    “得了!”文舒敲敲他的手背,好笑道:“怎么,现在不讲究风度了?看人家热闹,你也跟着嗷嗷叫,好玩吗?”

    没劲!白随意哼出一口气,放下翘在板凳上的腿,拿起凉茶一饮而尽。咂咂嘴,觉得甚是无聊,略一弯腰,将手探进脚下的冰盆,搅了搅,再度嚎叫起来:“这叫冰块么?全都化成水了,怎么会凉快?”

    “……”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文舒揉着眉心,头痛地想。如果要她一辈子伺候这挑剔娇贵的男人,她还真没把握做到耐心细致。

    “小二,再去端几盆冰块来,给这位公子换上!”蓦地,门口传来一声娇嫩清脆的嗓音。

    “姑娘,非是我们不肯,实在是……唉!”小二无奈地摊手,对门口进来的蓝衣姑娘道:“这天儿太热,还不知要热到什么时候。若早早把冰块用完,日后想应急的话……不妥呀!”

    若一直这么热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哟!小二擦着额上绵绵不断的汗水,只想脱了衣服跳进水盆,再也不出来!

    “你这小二好生奇怪,既然有冰,为何不速速拿上来?”蓝衣姑娘迈步进来,盯着他道:“你只道应急应急,难道现在不是急迫的时候?”

    小二一怔,晓得这是个不通事儿的姑娘,解释道:“姑娘,小店剩余冰块不多,需得用做应急的存货,不能动啊!”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更热。他们必须存些下来,以度过更艰难的日子。

    “小二哥,无须理她!”白随意懒懒开口道。这样不通事儿的姑娘,除了流莲还有谁?白随意将手中茶杯磕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喀”的一声。

    “阿离哥哥?”流莲见他不接受她的好意,心底泛起丝丝的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楚楚可怜。

    文舒瞧她一眼,又瞄瞄白随意,蓦地笑了:这一对儿,真有意思。一个身姿娇弱,我见犹怜;一个眼睛不便,任尔如何娇弱如花,反正看不见!

    “你笑什么,丑八怪!”流莲得不到白随意的回应,瞥见文舒嘴角那抹畅然的笑意,低低咕哝道。

    丑八怪?!这三个字犹如尖刺一般直钻入耳,文舒登时冷了脸:她不在乎相貌如何,不代表她不在乎被人当面辱骂!

    “姑娘,慎言!”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她便是连白随意的面子也不会给!

    流莲被她冷冷的眼神一盯,不自觉地微退半步。“丑八怪”三字卡在喉中,到底也没说出来。

    “我困了,文舒,咱们上楼去。”白随意缓缓起身,将手臂递给文舒,身子一转,竟是理也不理流莲。

    “好。”文舒淡淡点头,如往常那般挽住他的肘弯,往楼梯走去。

    “阿离哥哥?”流莲怔怔看着两人配合默契的动作,见他们相携的背影竟宛若多年夫妻般,不由得心头一跳,渐渐有些恐慌,似乎将要永远失去他一般:“阿离哥哥,等等我!”

    她抬脚跟上去,看着文舒挽在白随意肘弯的手,觉得极是碍眼,咕哝一声撞开她:“走开啦!”

    这样的丑八怪,阿离哥哥怎么会跟她一起?流莲极不解,以前他最为爱美,就连身边的下人都挑选五官秀丽、漂亮洁净的人。可是现在,为何会跟一个丑八怪走在一起?

    她心中疑惑,将文舒上下打量了千八百遍,质问道:“你是不是拿了阿离哥哥的短处,迫使他不得不与你一起?”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由拧眉骂道:“你这蛇蝎女人,离我阿离哥哥远点!”

    哦,不敢骂她丑八怪,便骂她是蛇蝎女人?文舒秀眉一挑,淡淡瞥她一眼,忽地急走两步,斜斜往旁侧一跨,不轻不重地撞她肩上,恰恰将她自白随意身边挤开。

    “你,你?”流莲被她挤得一个踉跄,见她反手挽上白随意的手臂,再度相携而上,不由大恼!抬头一瞧,只见白随意背脊挺直,丝毫没有替她出头的意思,又有些委屈:“阿离哥哥,你看,她欺负我!”

    白随意薄唇微启:“我是个瞎子,我什么都看不到。”

    “阿离哥哥!你怎么替外人讲话?!”流莲气得跺脚,再度追上去,揪住他另一只胳膊,不满地晃道:“阿离哥哥你不信我么?她刚刚差点把我挤下去!这么高的楼梯,她都不怕我摔死!”

    “那你想怎么样?”白随意被她拽着胳膊,极是不满,皱着眉想抖开她:“你是嫌我没跟她妇唱夫随,补上一脚么?”

    “扑哧!”这臭小子,倒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这男人却是在护着她呢。为了护她,居然连“妇唱夫随”的话都说得出来。文舒转头一看,只见流莲脸色惨白,呆呆愣住,不由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唔,好吧,她是个坏女人。文舒微微垂眸,眉眼愈发舒展。她就是很没出息,她心里边极是开心。

    她很开心,极开心,打心底开心。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上走,流莲却如被雷轰了头顶一般,口不能言,体不能动。

    阿离哥哥,竟然,竟然这样对她?她无论如何想不到,曾经她最爱的、借以戏弄人的、用来出恶气的犀利口舌,有一天会降临到她身上。

    这滋味儿,实在不好。流莲惨白着脸,双手垂在身侧,失神地僵在原地。那件事情,他竟然这样在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