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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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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在想什么?”老大夫一走,白随意便捉住文舒的手,侧坐于床前,轻声问道:“老大夫说你思虑过重,情绪反复极大,究竟怎么回事?”

    为何他竟没觉察她有心事?是她埋得太深,还是他的敏锐度减退了?

    文舒从未见过这样的白随意,不似平日的嬉闹不正经,不似与外人说话时的谦和有礼或者尊贵加身,而竟是带着一股子沉怒!这隐在平静下的沉怒让她有些莫名,同时又有些不安,顿了顿,只道:“并无甚事。”

    白随意深吸一口气,攥在她腕间的手指又紧了些,沉声道:“果真无事?”

    倘若无事,何以会牵动旧伤,气息不稳,连话音都浅浅细细,没了平时的力道?他只道她有事瞒她,没来由地恼怒:“凭你我的关系,竟有何事不能言?”

    哦?他这话是说,以后无论她有任何麻烦,都可直言求助?这样看来,他倒真把她搁心上了。文舒轻扯嘴角,只是,她是他唯一的心上人么?

    女人大多敏感而多事,生病的女人更加不好伺候。文舒冷冷一哼,轻飘飘地道:“哦?我倒不知,在白大爷心目中,你我是何关系?”

    白随意一怔,哑在当场:是啊,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刚才把她当做什么人了,竟要求她直言相告、真心以待?他是把她置于何等位置,才想……才想为她摆平一切烦忧事?

    然而他到底心性狡诈,只反问道:“哼,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嗤!”文舒岂会不晓得他的想法?当即嗤笑一声,从他掌中缩回手腕,略一翻身,背对他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罢!我累了,想歇息了。”

    白随意被她轻飘飘的慵懒嗓音撩得有点恼火,伸手扳过她的身子,握着她的肩头道:“大爷没叫你睡,不许睡!”

    他又变成了那个混不正经的白随意,文舒好笑地弯起唇角,疑道:“哎,为什么不许我睡?我正病着,困乏得紧。你有什么话,赶紧说罢。”

    她话中带着一丝讽意,又似乎是逗弄的意味。白随意听得浑身难受,不由死死捏紧她的肩头,张口欲吼,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又怔了。

    文舒被他捏得极痛,皱眉道:“喂,你轻些,我的肩膀要被你捏伤了!”

    “呃?”白随意也发觉自己力道太大,不由讪讪地松了手。想要道歉,却又开不了口。嘴唇嚅动半晌,咬牙道:“谁让你不听大爷的话,一直违逆大爷?”

    嗯?不听你话?违逆了你?文舒双眼一眯,登时想反讽过去。然而她脑筋一转,却作势去扒肩头的衣服。伴随着布料的摩擦声,响起一声惊呼:“啊,青了!你看我肩头上这五个深深的指印,呜,痛!”

    “真,真的?”女儿家的皮肤一向细嫩,白随意深知这一点,听到文舒的痛呼声后,不由呆了一呆。他回想起方才所下的手劲,心下升起一丝歉疚,“果真伤了?”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文舒这时话中已带了些许委屈,略略有些哽咽:“不信你看,青了这么一大片!”

    流莲曾经多番要他摘下宽锦,每次都被他或吼或闪,躲了过去。哼,他是心虚吧?文舒心中冷哼一声,已有九成的把握,他的眼睛其实完好无损。

    她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摘下那宽锦,露出双目!

    青,青了?五个指印?白随意耳畔旋绕着那声绵绵婉转的痛呼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只莹白玉润的肩头,肌肤细腻光滑,毫无瑕疵。然而其上却平添五个乌青的指印,看起来极为骇人。然而衬着女子带泪的水润黑眸,梨花带雨的娇弱面孔,却又有种诡异的异样美感,魅惑撩人。

    他心头砰砰跳动起来,一时失了心魂,不由地应声抬手,去揭目上覆着的宽锦。

    “阿离哥哥,大夫已经送走了。”就在白随意的双手刚要触到宽锦时,房门应声而开。只见流莲蹦蹦跳跳地走进来,俏声道:“文舒姑娘还好吧?”

    “嗯?嗯,她好着呢。”白随意被她这一打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是傻了吗?做什么要去揭那宽锦?如果揭开了,岂不是自打脸面,之后还有何颜面对她?

    “多谢流莲姑娘挂心,我现在已无大碍。”文舒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略一挑眉,也同样唤她的名字。

    “喔,那便好。”流莲一面说着,一面打着旋儿舞过来。来到床前,极为自然地贴住白随意半个身子,双臂松松圈住他的脖颈:“咦,你们在聊什么呀?”

    “咳,咳咳!”文舒一眼瞄见两人的亲密举止,心头一堵,登时胸口发闷,忍不住掩嘴低低咳了起来。

    “文舒?文舒?”白随意慌了神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又咳起来了?老大夫不是说,她只是思虑过重、情绪起伏太大才扯动旧伤吗?他一时情急,连忙伸手探去,将她整个儿揽入怀中:“小舒,怎么又咳起来了?”

    文舒心中郁结,略略摇头,并不言语。

    白随意却急了,轻轻晃着她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间病了?大夫说你思虑过重,情绪多有反复,你告诉我,你在苦恼什么?”

    苦恼什么?呵呵,文舒低低浅笑,她能苦恼什么。

    白随意将她抱在怀中,双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箍在胸前,圈得极紧。文舒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气,不似陆仲轩身上的檀香,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淡雅香气。仔细一嗅,又似乎只是体香而已。

    她微微侧首看向流莲,正瞧见她绞着手指,满脸不甘,满眼怨怒。呵呵,她没有在苦恼什么,她只是想得到一个男人,那个真心关切她、在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之后为她出气、在她身有不适时请来大夫、在她胸有郁结时将她揽在怀中的男人。

    可是,身旁有敌人虎视眈眈,她该如何跟他讲她的心事呢?

    “阿离哥哥,大夫说文舒姑娘应当多加休息,多多静养。”流莲紧紧盯着文舒,见她只瞥她一眼,随后立即埋首于白随意的胸口,不由心中大怒。然而她已经决定不再在他面前耍小孩子脾气,只得暗中绞着手绢,在手指头被手绢绞断前,轻声道:“咱们出去吧,让她静静歇息一晌?”

    白随意闻言一顿,想起文舒刚才所说的累了要歇息的话,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发心,将她重新放在床上:“那好吧,你歇息一会儿吧。”

    他将她缓缓放平,为她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脸颊,这才极为不舍地起身向外走去。

    然而刚刚抬起脚,便觉袖口被人攥住了,只听文舒轻轻地道:“流莲姑娘,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他说。”

    流莲一听,脸登时绿了——这女人,好狡诈!

    “那好吧,流莲,你先出去。”白随意丝毫不觉两个女人之间的暗火,只应声坐回床畔,再度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流莲虽然心中几多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咬了咬唇,乖巧道:“好,那我先下去玩了。”她走得不情愿,每走两步便回过头恨恨地盯文舒一眼。

    这就是瞎子的好处啊,他永远看不到她狰狞可怖的一面。文舒接收到她的敌意,却丝毫不理,只在房门被关上时轻轻说道:“随意,我有点冷,你能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吗?”

    “喀!”似是房门被关死的声音,又像是牙齿被咬碎的声音。文舒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手下却极轻微极轻微地扯扯白随意的衣角。

    “好。”虽然是大暑天气,可是发烧生病的人感觉到冷也属正常。白随意怜惜地抱起她,连被子一起拥入怀中,轻声道:“好些了吗?”

    “嗯。”文舒喉中逸出一缕满足的叹气声,脸颊在他怀中蹭了蹭,扯开嘴角笑了。呵,她文舒一向老实木讷,可是却不代表她不懂得耍心计!更何况,她只是在追寻自己的幸福,手段正当,并没有谋害到别人的利益。是以对流莲临去前的眼神,并未放在心上。

    白随意则将她拥得更紧了,下巴轻轻磕在她发心上,缓缓道:“小舒,你我同行虽只有半年之短,然而你待我的心意却无人可比。你有何心事不妨说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两人一路行来,从来只见她沉静坚强,俏然冷立,何时有过这样柔弱依人的一面?白随意只以为她遭到了极艰难的事情,不由甚为怜惜。

    文舒舒坦地窝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淡雅的男人体香,身上披着薄薄一层棉被,竟一点也不觉得燥热。

    唔,他能毫不犹豫、毫不介意地拥她入怀,半点也不怕流莲心里难受,是说明他心里有她、并且分量不轻么?文舒想到这里,心里说不出地满足,微微眯起眼睛,只道:“咱们自邵陵出来这数月,也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师兄回去没有。”

    在她看来,白随意只拿了卢敏之一点银两,即便嫁祸给他,依然不会吃太大苦头。只不知他是继续追求卢婉儿,还是回去了镖局,又或者被她警告一番并没有回镖局。

    白随意却笑了:“他自是回不去了。”

    “嗯?”他下巴磕在她发心上,笑的时候震得她一阵麻痒。文舒不自在地扭了扭,讶道:“怎么说?”

    白随意低低笑着,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哑着嗓子道:“唔,你想知道?为夫知道你受那厮几多欺侮,便找人将他收拾一顿,量他也不敢回去。”

    “啊?你怎么做的?”文舒简直讶异死了。

    “呐,为夫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着,一直聊到天色渐暗,相拥着睡熟。

    流莲在楼下大厅玩了许久,左顾右盼等不到白随意,心中懊恼,恨意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