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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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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情爱爱,乃世间极欢乐之事,亦是最无常之事。

    得之为幸,不得曰命。

    河边的风总是比其他地方更凉爽些,扑在面上,带来一股潮汽。文舒整个人浸在一片静谧清凉中,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月辉,伴着飘飞的衣袂,远远看去,竟似不小心跌落凡尘的仙子。

    “随意,过去这许久,你还没有想好?”两人来到河畔已有半刻钟的时间,文舒将他放下后,便立在几步之外静默不语,给他沉思的空间。

    想好?想好个屁!白随意脑中来回飘荡着她那句“随意,我喜欢你,你跟我走吧”,只觉一片乱糟糟,简直快要疯掉了,哪还有精力去想?

    文舒等了半晌,只听他不住地粗声喘气,伴着隐约的“咯吱咯吱”的咬牙声,竟半句话也不肯说,很是诧异:“随意,你何以纠结至此?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遵从心意直言便是,怎的如此气恼?”

    白随意登时一怔: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遵从心意?直言便可?

    她真的不怕他拒绝她?如若他拒绝了她,她真能毫不介意,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跟之前一样同他相处?他心中疑惑,便问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文舒微微一笑,转身迎风而立。呼吸着风中带来的湿润水汽,一时心肺俱畅,爽快道:“喜欢就跟我走!不喜欢的话……大家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白随意又是一怔,这次真的是被震惊到了——他早知她心性洒脱,畅快舒意,却不知她竟潇洒至此!明明很喜欢的人,竟然说走便走,话中只余叹息,半点伤怀也不曾!

    他心下震惊,不由微微垂首,真正仔细思考起来。

    然而文舒刚才的话却犹如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令他无论如何静不下心。

    不喜欢,便就此别过,江湖再见?白随意心头微颤,她的意思,其实是“相忘于江湖”,把他忘掉吧?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两人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便纷杳而至,一齐呼啸着冲入他的脑海,几乎要把他的脑袋挤爆!

    她为他煮饭,她为他穿衣束发。她从不嫌弃他要她睡前讲故事,她从不嫌弃他走路需人搀扶。在他受伤之际,她耐心细致地与他喂饭,不曾有半丝不豫。她甚至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不顾闺房名誉与他同睡一屋,甚至共枕而眠!

    她温柔,她善良,她大度,她从不斤斤计较。她对他那么好,一路悉心照顾,宁可自己劳累也不让他不如意。

    这实在是个傻姑娘!白随意心下微叹,心思渐渐明晰,他何尝不喜欢她!

    白随意被她洒脱的心态震慑住,生怕她真的转身走掉,挥挥手不带走丝毫留念,不由叹了口气,低低说道:“嗯。”

    “什么?”文舒只听风中传来低低的一声“嗯”,登时心头大动,胸臆间涌起千万分的惊喜!然而她眼珠一转,却犹自装作听不见:“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大声点?”

    白随意脸上一红,蓦地恼怒起来:他堂堂男子汉,怎能被一女子逼问至此?他便是喜欢她,也万不能叫她爬到头上去!

    他此时回过神来,便想起方才被她捉住后领一路飞奔,被她随随便便丢在地上,以及被她半是诱惑半是胁迫逼出心意的场景,怒火更甚:“过来!”

    哼,敢这样对他,非狠狠罚她一顿不可!

    文舒不晓得他心中的那些不甘心思,笑了笑,缓步行走过去。哪想刚来到他身前,腰间忽然多了一只大手,狠狠揽住,用力一握:“唔!”

    她尚来不及惊呼,只觉漫天的星光都变暗了,眼前多了一片暗影,面上传来重重的哼气声,不知是怒是笑。她刚要开口询问,忽觉唇上一软,旋即被人狠狠一咬,不由再次痛呜出声:“唔——”

    薄薄的,软软的,微微有些凉,带着一丝甜香,正是他念了许久的味道。白随意覆在她唇上,辗转研磨,蹂躏了半晌,方才解了气,长长一呼。

    随着他吐气声刚落,文舒只觉腰间一紧,竟被两只铁臂紧紧箍住,整个人像被挤在一块铁板上,闷得不行。她张口微呼,不妨唇瓣再次被人衔住。方才柔软微凉的唇瓣,这会儿变得灼烫火热,气息拂在面上,愈发撩人。

    “随意,随意?”文舒生来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早被惑了心智,浑身软弱无力。若不是被白随意紧紧箍着,怕是站都站不稳。那次她只被他吻了脖颈,便僵麻了半个身子,动弹不得。这时更是身心俱麻,不由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白随意原先规矩得很,两手箍在她腰侧,不曾挪动半分。听她如此动情的呢喃,不由心头大动,凑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娘子,你是要为夫‘随意’而行吗?”

    文舒耳中窜入一股灼热的气流,麻痒至极,禁不住浑身一颤。张了张口,正斟酌词句要恼他,忽觉腰间两只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一只向上,一只向下,极暧昧地来回揉搓:“你,你,放手!”

    她伸手去捉他,哪想浑身早被他吻得没了力气,半分也拒不得,顿时羞恼不已:“你快放手!”

    白随意听着她羞涩的娇嗔,更加情动,再度倾身吻住那瓣薄唇。

    文舒只觉侧脸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托住,腰间亦覆了同样灼烫的手掌。那热度力透皮肤,渐渐渗进她心里,叫她如入火炉,浑身都要化掉一般。

    “随意?”她情动入髓,失魂,只模糊记得亲吻她的这个男人是白随意,是她很喜欢很看重的人,是她打心底想共度一生的人。

    她的声音一向沉静如水,恰逢情动,竟透出一抹从未有过的软靡。白随意呼吸一重,被她撩得心痒难耐,顿了顿,缓缓移开薄唇,埋首在她肩窝,低低道:“舒儿,我,我瞒了你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

    “我,我其实,其实……”白随意愧疚不堪,不自觉中将她抱得死紧,顿了数次也没说出缘由。他心中愈发着恼,索性捉了她的手,往面上覆着的宽锦扯去!

    “喝,你做什么?”文舒大惊之下,连忙往回缩手。

    白随意紧紧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舒儿,我瞒了你,我的眼睛其实……其实好好的,没有,没有瞎。”

    文舒听着他带颤的嗓音,不由地也颤起来。是啊,他没有瞎,她一早便知道了。可是,可是……她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着疤痕纵横的面孔,愈发抖得厉害。

    他刚刚亲吻了她。如果,如果他看见她的脸,以后,还,还会不会,还会不会喜欢她?

    真的有那么一个男人,面对一个丑陋的女子,仍旧毫不芥蒂地亲吻下去?

    她抖得那样明显,白随意心中微叹,已料到她在想什么:“舒儿,你都不嫌弃瞎掉的我,我怎会嫌弃……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不容拒绝地捉起她的手,拈起锦带微微一扯——

    “噢!”文舒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睛变成圆的,鼻孔变成圆的,嘴巴变成圆的——这,这,她的男人,怎的如此俊美?

    月光如瀑,映出他宽阔的额头,直挺俊秀的眉,狭长微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合在一处,竟是她从未见过的绝色!

    这样的容颜,不笑时冷漠疏离,远不可及。笑的时候……眸中波光转动,魅色袭人,带着似有若无的促狭,叫人呼吸急促,鼓不起勇气直视。

    借着明亮的月光,白随意清楚瞧见文舒渐渐烧起来的面颊,不由轻轻一笑:“你果然很丑!”

    “你!”文舒刚刚被他美色所惑,不知不觉中竟垂下头去。听他这样一笑,登时仰起面孔,握紧拳头朝他的俊脸揍去:“你也不好看!”

    “嗤!”白随意轻松握住她的拳头,往身侧一拉:“为夫不好看?真的不好看?”

    他倾身而下,面孔距离文舒只有二指有余,愈发显得肌肤如玉,天生魅色。文舒涨红了脸,偏头哼道:“一个大男人,长成这副妖孽样子,不知给谁看!”

    “当然是给我家娘子看。”白随意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扶她站好,“娘子,天色已晚,我们是做对野鸳鸯,还是?”

    “当然是回去!”文舒想起他方才的不正经,面上又是一阵火烧,登时羞恼不已,转身往客栈方向走去。

    美色误人,天下至理。她被白随意的美色所惑,见其对自己的容颜并未显出半点嫌弃之意,心下感动,竟忘了问他更加重要的事情。

    两人五指相扣,一路缓缓而行。然而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不多时便走近客栈方向。

    这时夜色已深,路上行人渐无,往往走过两条街道也看不见一人。然而就在客栈门口,却飘着一抹淡蓝身影。

    文舒远远瞧见那抹熟悉的淡蓝身影,见其左顾右盼,颇有张惶焦躁之意,不由心下一突,朝白随意看去。

    只见白随意亦望向那个身影,眸色深深,面无表情。

    文舒却叹了口气,因为与她相握的那只手掌早已僵着。忽然间,她只觉掌心一空,只见白随意身子一转,毫无预兆地窜进街边阴影。

    他,他想干什么?两人相握许久,掌心攒了许多水汽。被风一吹,有些冷。文舒怔怔地看着白随意,只见他在怀中一掏,摸出先前遮目的宽锦,闪电般围住眉眼。

    再出来时,又是那个一身白衣的冷酷瞎子。

    “走吧。”白随意重新牵起她的手,大步一迈,往客栈方向走去。

    他,他不想看见流莲?还是不想流莲看见他?文舒不明,但是心底却升起一丝喜悦——真好,这个俊美的男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