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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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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鸦的苦恼。

    他不是个好人,可他是个好属下。他有一颗最忠恳、最赤诚的心脏,为了主子,叫他杀多少人他都愿意!

    可是,作为一个尽职的属下,他也有他的苦恼啊!

    话说主子抛下爱情,去追寻他的事业与家族使命,他该如何做是好?是劝主子抓牢爱情,还是劝主子先顾好祖业?按说谁的心上人由谁看护,可是照主子的性子,他十有**会选择先顾祖业啊!那,作为一个称职的属下,他是不是该拼死拼活拦着文舒姑娘不让她变心,给主子守贞?

    可是,可是女人心易变呀!而且褚华小子的攻势不仅猛烈而且充满技巧,他,他能拦得住吗?(再说,他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追了黄花那么多年,黄花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还单身着!)

    唉!可惜了他这一颗尽职尽忠的小心肝——娘哟,你既然给人家生了一肚子衷肠,为啥不配套生个聪明伶俐又开窍的脑瓜子?

    文舒门前,定定立着一个挺拔清隽的青年。再一次,黑鸦叹了口气:主子哟,您瞧瞧人家褚华庄主的殷勤哟!想当年,若是您也这般对文舒姑娘,人家不早痴心相付,忠贞不二,任谁居心叵测仍道妾心已许,打死也不会跟人跑?

    可是现在,你看现在,文舒姑娘面对褚华时笑脸愈来愈多,眼神越来越温柔!若再不赶紧刹住……唉!

    也不知道那些信,唔,管没管用?依他对乌鹊的了解,主子应该收到信了。只是不知,主子是怎样的心思?

    纠结是必然的,那么决断呢?景安殿下那么厉害,却还是着了景康殿下的道儿。她这次郑重而着急地叫他回去,他岂能不回?但是另一方面,他跟文舒姑娘之间,该怎么办呢?

    唉!他一个局外人尚且愁成这样,真不知主子有没有愁得满头青丝变白发?啧啧,一头漆黑乌亮的秀发,迎风一甩,唰,变成翩飞卷扬的晶莹剔透的白发。再配上主子那张俊美然而忧伤的面容,呀嘿,简直美极了!

    “叩叩叩,文舒姑娘?叩叩叩,文舒姑娘?”

    “叩叩叩,文舒?文舒?”

    “文舒?你醒来没有?”

    褚华立在门外,见日头越升越高,卯时马上就要过去,但是里面的人儿却不像平时那样按时起床,心下微讶,抬手轻轻叩响房门。

    他静静等了许久,不见里面传出任何回应,甚至连翻身或者打鼾的声音都没有。

    “我进去了?”片刻后,里面仍然没有传来任何声响。褚华一皱眉头,抬手要推门进去。然而手指刚刚触到房门,却又缩了回来,转朝四周高声喊道:“绿儿?眉儿?文槿?来人啊!”

    不多时,院子里聚齐了被点名的三位姑娘:

    “什么事?”

    “庄主,您在这儿干嘛?”

    “我说庄主哟,一大清早您喊什么?人家文舒姑娘还睡着觉呢!”

    “还睡着?不能啊!”文槿瞅瞅日头,瞠目讶道:“我姐姐平日都卯时中起床,可是现在卯时都快过去了,怎的还睡着?”

    褚华摇摇头:“我也觉得反常,这才叫你们过来。”他说到这里,有些羞赧:“我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女子闺房,所以,嗯,你们先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叫我。”

    外面这么大动静,睡得再熟都该醒了啊?为什么阿姐屋里半点动静也没有?文槿一瞪眼,呼哧呼哧奔到门前,砰砰拍起来:“阿姐?阿姐你起床没有?阿姐?”

    她砰砰拍了一会儿,里面仍旧半点声响也无,与绿儿、眉儿两人对视一眼,脚下一抬,“砰”地踹开房门:“阿姐?阿姐!”

    床上,一个面部缠满白色绷带的人儿静静躺着,呼吸均匀,心跳缓和,双手覆在胸前,一动不动,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模样。

    “阿姐?阿姐你醒醒,阿姐?”她又不是个死人,外面那么大的声响,她怎么可能听不到?文槿觉得甚是诡异,坐在床畔晃着她肩膀:“阿姐,该吃饭了,你快醒醒,阿姐!”

    奈何任由她怎么晃、怎么唤,文舒都毫无反应,依旧是绵长地呼吸着,胸前规律地起伏着,睡得再香甜不过的模样。

    “这?”文槿一时慌了,求救地看向绿儿、眉儿两人。

    绿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莫急,待我先看过再说。”语毕,拉过文舒的手腕,搭指其上,静静查看起来。

    半晌,绿儿面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神情:“这,好像只是睡熟了?”

    “睡熟了?”三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她竟然还睡得熟?她是几天没睡觉了吗?眉儿不信邪地拉过文舒另一只手腕,搭指细细查探。不多时,露出与绿儿一模一样的奇异神情:“要不,我们把庄主叫进来罢?”

    问:什么人,能在天打五雷轰之下,仍然一动不动睡得香甜?

    答:死人。

    问:如果是活人呢?

    答:那就是聋子。

    问:如果是身体健康、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呢?

    反问:请问他多久没有睡觉了?

    曰:数个时辰而已。

    嗟:他装的!

    装的?文舒装着熟睡的模样,要干嘛?有必要吗?明显不合理!可她若不是装的,岂不是更加不合理?绿儿一扭头,朝门外喊道:“庄主?庄主您快进来!”

    文舒此时的情况太过诡异,饶是她们学医多年,仍然探不出半丝异状。绿儿与眉儿架着文槿从床前挪开,紧张兮兮地看着褚华为她诊脉。

    许久,褚华移开搭在她腕上的手指。手腕一翻,指尖多出数根寒光闪闪的银针。

    他手腕翻飞,指尖急转。只见衣袖翩飞,银光骤闪,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残影,绚得令人睁不开眼。

    片刻后,那些骤闪的银光消失不见。褚华阴沉着脸坐回床畔:“她不是睡熟,而是……中毒!”

    什么,舒儿中毒了?!白随意满是不信地盯着手中信笺,神医山庄是什么地方,褚华是什么人物,舒儿岂会在那种地方中毒?!

    可是信笺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舒儿确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种奇毒,一种叫人昏睡不醒、至死不知的奇毒!

    怎么会?她怎么会中毒呢?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计、这样的毒药,能避开神医山庄重重众人,避开褚华毒辣犀利的双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身上下毒?

    是谁?!

    “阿离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白随意推开那具靠过来的温软,闭目靠在车厢壁上,昏昏沉沉想着事情。

    “阿离哥哥,我给你揉揉吧。”流莲瞧见他皱得死紧的眉头,很是心疼,连忙伸指按上那团疙瘩,要为他揉开。

    “我说了,没事。”白随意抬臂隔开她的两手,微一侧首,不豫说话。

    “哦,好。”流莲一连被拒两次,也不着恼,乖乖缩回自己的角落,抱膝微微眯起眼睛。

    嗯,看阿离哥哥这副愁容,是神医山庄那边传来好消息了?她就说嘛,依褚华的性子,早该动手了才对。

    现在好了,哈,文舒那丑婆娘马上要见阎王了,阿离哥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莽莽雪地里,一袭沾了点点血迹的白衫飘来飘去,被风一吹,嗤啦撕裂好长一道口子。

    “阿离,大姐自小护着你、捧着你,你要什么,大姐从来不曾委屈了你。可是,你就这样报答大姐的么?”

    幽暗从林中,点点磷火飘忽不定。飘着飘着,飘到一只青缎绣花鞋上。

    “随意,我真想在临死前再看你一眼。”

    明黄宝座上,一张厉容淡淡噙笑。锋利的双眉下,是一双明亮慑人的黑眸。

    “三弟,二姐的好弟弟,你果然是向着我的,哈哈!”

    “喝!”白随意惊喝一声,从梦中惊醒。抬手一摸,额上已渗满冷汗。

    清醒的时候还不够愁么?现在那些事情,竟都入了梦!回去或不回去,真有那么难下决定?他轻吐一口气,揉着太阳穴,闭目沉思起方才的梦境。

    如果他一直向前走,走至京都,被其中琐事困住,很有可能许久许久见不着舒儿。

    如果他折回去,回到神医山庄,看着舒儿的毒如何被解,看着她醒来,看着她对他笑,极有可能遭到大姐的控诉与谴责。

    皇位丢了,可以夺回来。可是人若入了棺,想再见就难了!

    于是,他应该折回去么?

    不,不对!褚华是什么人,竟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殒命?!他不是一向吹嘘“想活易,一死难”么?凭他的本事,这点小毒便带走一条人命,那神医山庄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嗯,不会的,舒儿肯定不会死的,她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坚定了信心,白随意呼出一口气,撩开车帘,朝乌鹊喝道:“快些走!”

    自从文舒昏迷不醒,黑鸦的报告信便由每日一封变成了每日两封。

    “……午时中,文舒姑娘的肚子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云霄。褚华看得极为不忍,于是决定牺牲自己的初吻,舍小家保大家,舍己为人,为文舒姑娘进行哺喂。说来也怪,用勺子喂饭时,文舒姑娘无论如何咽不下去。但是褚华庄主一采用哺喂的方式,那吞咽速度简直惨绝人寰,好大一碗稀饭,竟然在眨眼间消灭得干干净净……”

    白随意攥着手中雪白的信笺,恨得牙痒——哺喂?哺喂?!哺喂!!!褚华,你堂堂一代神医,就不会想个法子给昏迷的人喂食么?再者,你们山庄的人都死干净了么,竟然要你亲自哺喂?!!

    他不敢想象,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褚华这小子还能做出什么来!

    那可是他的媳妇儿啊他的他的他的媳妇儿!!他凭什么染指他的媳妇儿?!!

    “乌鹊,掉头!”

    “主子,掉头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回神医山庄!”

    “咦,为什么啊?”

    “……让你掉头你就掉头,那么多话?!”

    “哦,好,驾——”

    风中,传来乌鹊垂头丧气的哀叹声。黑鸦果然比他厉害,他说半个月内能让主子掉头,果然,今天是第十三天,主子就掉头了……

    好吧,其实是因为他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比较长。嗯,肯定是这样的。某鹊吸吸鼻子,撩撩衣袖,徒留一撮鼻涕摇摆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