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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霖高中了,三甲之首,状元。
当这个消息传入宫廷,大半个皇宫都沸腾了,那些平时就仰慕钟霖的郡主宫女们现在如同开了的沸水一样,咕嘟咕嘟的冒泡。冒的最邪乎的就是宜安郡主,简直比她自己高中状元都要开心上十分。
若是说皇宫里面还有一个人比较沉静的也就是昌平郡主了。
熙妃娘娘暗中观察了云初,见她一如既往,该吃吃,该喝喝,该管账管账,该打瞌睡打瞌睡,就好象钟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熙妃娘娘的心就放了下来了。
她一直都怕钟霖时不时的朝她这里跑,会将昌平郡主的心给拐跑了。
熙妃娘娘对云初很满意,她看中的人就应该是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会轻易的动摇。
其实前一世的云初在得知钟霖高中的消息的时候,闹的比宜安郡主都要邪乎。
她包下了十里长街,披红挂彩,为了庆祝钟霖高中,在京城放了三个晚上的烟火,花费无数。
云初想想自己当年做下的蠢事也是够够的了!
她当时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最后落的是个什么结局?唉,那时候那么有钱还不如留到现在去倒贴慕容千觞,至少他是在为大齐打仗。
云初让蒹葭去催促一下西域人,看看自己定的东西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蒹葭去了之后回来面有喜色,郡主预订的东西第一批已经开始运往蓬莱郡了。
她天天在宫里看着大齐的海防区域图,想着慕容千觞现在应该到了哪里。
云初算了一下日子,现在慕容千觞应该已经带着大军到了海阳城了。海阳城是剿匪的城防第一关,也是靖海伯府的所在地。所以她也是时候该写信给自己的小叔叔,去削他一顿了。
你不是想回京吗?
好啊,来贿赂我啊,贿赂我,我就想办法让你回来!瓦哈哈。
当然昌平郡主没有写的这么**裸,只是很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整个蓬莱郡王府的人听着,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帮你们回京,恢复你们的封号,你们干还是不干!干的话就听我的,不干的话就当我这封信没写过,请烧掉,然后忘记我,深藏功与名。
大概就这个意思。
蓬莱郡王正在府上逗鸟玩,听着身侧蓬莱郡王府的长史大人将昌平郡主殿下的信一读,手一抖,玉勺子里的小米撒了一地。
“什么?云初有办法让咱们回京?”蓬莱郡王丢下手里的玉勺子一把就将信给夺了过去,自己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这昌平郡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蓬莱郡王府的长史大人将信将疑的问道,“王爷对此事怎么看?”
蓬莱郡王将信从上到下看了两遍,随后朝自己的长史大人一瞪眼,“你是谋士还是本郡王是谋士?”他怒道,“本郡王怎么看?本郡王当然是用眼睛看!”
蓬莱郡王的长史大人一阵的惶恐,艾玛,说错话了!
“这真的是昌平郡主写的?”蓬莱郡王又问道。
“是。”长史大人十万分的肯定。
蓬莱郡王坐在了椅子上,单手扶额,一手拿信,就在蓬莱郡王府的长史大人都要以为自己的郡王快变雕像的时候,蓬莱郡王忽然猛的一拍大腿!“你去回信和昌平郡主,干!”说完之后,他马上起身,“不行,还是本郡王亲自休书。”
“郡王三思啊。”郡王府的长史大人忙劝谏道,“昌平郡主现在年纪尚幼,万一这只是她的戏言,咱们蓬莱郡王府却是当了真,日后闹了笑话,可怎么得了!”
蓬莱郡王横了自己家的长史一眼,“我就说你是个蠢货!你和人家秦王府的长史去比一比,你连给人家拎鞋子都不配!”他觉得横自己家长史一眼还不过瘾,起身走到长史的面前,点着长史的脑袋数落道,“昌平郡主那是普通小女孩吗?你是没看到当年父皇大寿她的表现,还有秦王府一家的表现。凭什么秦王府就拿着那点破东西就能得了父皇的青眼,凭什么昌平郡主凭借三两句话就哄的父皇当场恢复了秦王一家的封号,还给她升了郡主?凭什么咱们大齐那么多郡主,只有一个昌平郡主是被带入宫里养在熙妃娘娘面前的!用用你的猪脑子吧!秦王府背后有高人指点!孟岐山是高人不错,我看这昌平郡主临危不乱,说话头头是道,她又怎么是普通的孩子!”
蓬莱郡王府的长史被自己家郡王点的头不住的朝后仰,心道当时他又不在大殿上,怎么看的到嘛......
“那郡王的意思是咱们跟着昌平郡主干了?”好不容易等自己家郡王的气发光了,长史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问完他就很想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脑门都已经被郡王殿下给点肿了!
“干!为什么不干?”蓬莱郡王大袖一挥,“咱们在这里地方蹲了十几年,再蹲下去就变成咸鱼干了!”
富贵险中求,且看看昌平郡主有什么办法!
一封信从蓬莱郡王府八百里加急奔赴了京城。
慕容千觞一路从浙东沿着海岸线南下,到了海阳城。
得了消息的靖海伯一听是那个著名的“人屠”来了,自然不敢怠慢,他是管理水师,平素与那些将军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也听说过“人屠”和“疤面杀神”的大名。
他打开了海阳城的大门,带着海阳城和靖海郡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大早就在城门外等候着慕容千觞大军的到来。
靖海伯还在做着美梦呢。
前几次他上书朝廷,肃帝都给他拨下了大批银两。
而现在人都给他派来了,难道还不给他带银子来吗?
三万大军人要吃饭,马要吃草,当然需要钱了,粮草一定会配给的很充足,他少不得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秋日午后的艳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小海风这么一吹,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靖海伯都快在轿子里睡着了的时候,前面打探的军士过来报告,“慕容将军带着骁骑营已经到了!”
靖海伯这才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迎了出去。
本来他是伯,不必对一个威远将军如此的礼数周全,但是架不住人家慕容千觞背后还有一个长乐侯的封号。
他看着慕容千觞大军缓缓的出现在地平线上,长风烈阳,军旗招展,渐渐的,骁骑营将士们走的近了,靖海伯以及他所率领的一众靖海郡和海阳城的大小官员这才恍然发觉,在艳阳下朝他们行来的这才是一直真正的军队。
滚滚烟尘,战马嘶鸣,他们的步伐声已经可以撼动山岳,如同一道钢铁铸就的洪流一般。他们就好象是移动的城墙带着让人不可征服的气势。
而为首的那位跨骑在黑色战马上的少年将军,周身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那种气氛随着他们渐行渐近而变得更加的浓烈,就好象随着他们的到来,就连天上的艳阳光彩都变的不那么夺目了。这是连秋日明媚的阳光都阻挡不了的冲天杀气。
如果昌平郡主在这里一定会朝着慕容千觞挥舞着小手绢,惊声尖叫着,杀神大人好帅!
可惜昌平郡主不在这里,等候在城门口的却是靖海伯一众人。
靖海伯被上官千觞以及他所率领的骁骑营所摄,怔了片刻,直到人走的近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迎接他的。
靖海伯一撩自己的衣摆迎了过来,还没等他抱拳行礼,就听到一个带着寒气的声音传来,“来人可是靖海伯王建新?”
“正是。”靖海伯听威远将军慕容千觞指名道姓的叫自己,忙应了一声。
“来人。”慕容千觞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马前的那个穿着伯爵朝服的中年男子,“将他拿下。”
靖海伯一惊,抬起头来,仰视着那端坐在马上的少年将军,“威远将军这是何意?”还没等他的话问完,就有四名校尉过来,不由分说将他的胳膊反剪了过去,强迫他跪在了慕容千觞的面前。
遭逢巨变,他身后的靖海以及海阳城的官员皆一片哗然,但是被慕容千觞的气势所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问话,而是战战兢兢的垂着头恭敬的站着。
“威远将军!好歹我也是有靖海伯的封号,你才到靖海,一个招呼不打,说拿人就拿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靖海伯惊吼道。
“郭凡。”慕容千觞唤了一声,郭凡会意,策马向前,从怀里抽出了一道黄绢包着的圣旨。
郭凡当着众官员的面将圣旨宣读了一遍。
哗啦一下城门口就跪倒了一大片,等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大部分的靖海郡以及海阳城的官员都已经没了血色。
完了完了,本以为山高皇帝远,远在京城的陛下不会管这靖海的破事,哪里知道他们的动作闹大了......
这次慕容千觞过来,不光是为了剿灭海匪,更有皇命在身,调查靖海伯已经靖海郡海城城众多官员失职一案。
这靖海郡是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啊。